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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是,將軍在線閱讀 -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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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婚事一切從簡,極為低調(diào)。

    免了張燈結(jié)綵及宴客,只于正廳門口掛上紅燈籠,中央貼上大大的「囍」字,兩人一身樸素的紅袍,在老李等三人的見證下拜過天地便算禮成。

    洞房花燭夜,本該旖旎纏綿,滿室春意,俞煊以桃枝掀起韋彧的紅蓋頭,忽然,一股暖意自下身傾洩而出,快得令她無法反應,掩在被褥下的床單染濕一片。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此時來,她窘得想一頭撞死。

    「麻煩讓讓?!顾诡^,語氣沮喪。

    俞煊初次見韋彧女裝,瞧得萬分專注,方回神,一記拳頭猛然出現(xiàn),毫不留情地擊上其右頰,偉岸身軀應聲倒下,韋彧迅速打開一旁抽屜,翻出連月早已備好的白布巾,將自己關(guān)進一旁的小隔間。

    俞煊撫著辣燙的右頰,雙眸死命盯著韋彧方才坐落之處,赭紅絲單上一小灘顯眼的濕意。

    靜默良久。

    待她換下沾血的衣物,俞煊仍立于床畔,目光似要望穿床單般,面露疑惑,「發(fā)生何事?」

    韋彧尷尬地撓首,攤手道:「癸水來了?!?/br>
    「哦。」俞煊神色自若地將韋彧抓到懷里,沉靜地坐于床畔,嗅到空氣中她身上的淡淡清香,黑眸灼灼,閃爍發(fā)自肺腑的滿足,不見半絲慾念。

    韋彧被這反應弄得一懵,刻意將字字咬得更加清晰,再道:「我說我癸水來了?!?/br>
    「嗯?!褂犰釉倩兀婍f彧一臉忐忑的突兀神情,他溺寵一笑,「你現(xiàn)在的身子尚虛,本就不適合有孕,李叔今日特意交代,要咱們過些時日再圓房?!?/br>
    「哦。」韋彧頷首,輕輕將額頭靠上他的。

    俞煊替她褪下喜袍,脫去鞋襪,道:「我已去信清境寺,知會娘咱的婚事,待北齊使團離開,我便帶你去見見咱娘。」

    待李瀧及葉彣歸去,自己又會何去何從,韋彧凝睇這張與自己日夜相對了五載的俊容,目光透出一絲迷離,她著了魔似地朝俞煊伸出手,微冷的琥珀眸子綻放如飛蛾撲火的情意,炙熱而執(zhí)拗。

    一名、兩名、三名……自喪命于她手刃下敵人多得數(shù)不清,從最初的作嘔、厭惡到后來的冷漠、麻木,自親臨戰(zhàn)場的那刻起,她便咬牙壓下那些屬于她而不屬于肖家人的脆弱,背負著肖家娘子軍的威名統(tǒng)領四軍,性子雖不致無情,但在數(shù)年生死淬鍊下早已較常人冷淡許多。

    感受到此時充斥在心口的鮮明情緒,她嘆息著展顏,純粹至極:「真好。」

    「別這樣。」俞煊蹙眉,不悅地將韋彧緊緊抱進懷中,艱難道:「好似咱不會再見似的。」

    聞言,韋彧歛眉,神情一瞬間是少有的肅穆,很快地消逝不見,乖順地任由俞煊將自己放于床榻內(nèi)側(cè),見俞煊隨手熄了燭光,她輕問:「你沒話想問我?」

    俞煊在月光中淺淺笑開,緩緩道出心底疑惑:「你喚何名?家在何處?今年貴庚?家中還有何人?」

    「就這般?」韋彧又是一怔。

    「就這般。」俞煊毫不猶豫地答道,靜默片刻,他嗓音不自覺的放柔:「我俞煊乃堂堂正一品的鎮(zhèn)國將軍,總不能連自身發(fā)妻的真名、籍貫都不知曉?!?/br>
    聽出俞煊語中心疼,她鼻頭一酸,眨眼壓下涌上的淚意,低回:「我姓肖,單名筠,籍貫北齊均縣,生于甲午年八月初一,家中僅剩的姥姥也在兩年前仙逝,如今只剩我還有幾名未成人的姪女。」

    「好。」俞煊頷首,隨后像是想到什么般,俊容露出一絲凝重。

    肖筠一生立下汗馬功勞,身居一品高位,是北齊駐守北方的四將之一,更是戎王最寵愛的武將,手握調(diào)天下兵馬的虎符,就連如今的鳳翔將軍也不曾有她當年那般光景。

    那活在傳奇之中的女子,怎會化名「韋彧」,身負重傷被其父所救,最終甘心成為一名不男不女的副將,固守其畔?

    韋彧裹上厚重的被褥,忽地瞟到俞煊的神情,她不自覺地伸手描繪他的眉眼,低問:「有話?」

    「老李曾向我提起你身上有兩道蟲子般的rou疤?!顾D了頓,想起老李提起此事露出的后怕,心微疼,續(xù)問:「可是李瀧傷了你?」

    韋彧垂眸,唇角弧度似笑非笑,口吻飄渺:「是也不是?!?/br>
    這一笑,如九和金風微涼,挾帶刺耳的露氣,點點沁入心脾,令觀者也不禁感受其中寂寥。

    俞煊心猛地一緊,正欲開口,韋彧云淡風輕地搖頭,口吻似在談論風向般平淡,「是我,是我傷了自己后,為讓傷口晚些癒合,拿匕首反覆地劃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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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沉沉,偌大的百合園鬱鬱蔥蔥一片,高山寒鐵製成的兩人高牢籠著地而放,天上銀月與之相映,投射出陣陣清幽柔和的光芒,一頭白黑相間的雄虎身處其中,充滿侵略性的四肢慵懶地俯趴,一雙虎眸炯炯有神,散發(fā)出奇異的水藍幽光,沉靜地盯向不遠處的樹叢,雙耳微動,喉間鳴起低吼,顯得好不嚇人。

    絳紫男子負手而立,饒有興味地打量籠中白虎,調(diào)侃:「這么多年,這虎嘯仍舊這般不待見咱倆,果真像極了牠的主人,硬氣得很。」

    葉彣歛眉,走至其身畔,不答反問:「殿下可是要利用虎嘯讓『她』現(xiàn)身?」

    「嗯。」李瀧執(zhí)扇輕搧,黑眸深不可測,道:「肖筠最是疼愛這頭畜生,若咱們在宴會上動些手腳,令虎嘯發(fā)狂乃至傷及月琦,本殿下也只好殺了牠以撫慰這大隋民心?!?/br>
    葉彣意會李瀧言中深意,不贊同地蹙眉,搖頭:「不妥,郡主她怎么說也是殿下未來的太子妃,此舉若是真讓虎嘯傷了她,怕是難平悠悠之口。」

    「那便殺了。」李瀧輕柔地撫上葉彣的腹部,隨后深沉地瞥了眼已然站起的虎嘯,口吻似嘆息:「神獸又如何?畜生就是畜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