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霍爾斯:他夸我!
58章 發(fā)生秦意這樣震驚世界的大新聞, 按照新聞界的慣例,當然是一時間找到新聞當事人,以及他的親朋好友, 進行一方位的采訪。光這過程, 就夠他們做上十天半月的新聞了。 是問題來了…… 新聞當事人把他家炸了以后,就失蹤了。 哈, 秦意, 根本采訪不到! 媒體人們一想,估計現(xiàn)在世界都在找秦意呢, 那大小勢力可比他們熱切了。為了避免夾雜其中,引起沖突,為新聞死不明不白,這幫人就學(xué)聰明了, 想著掉頭去跟另外幾當事人! 比如說周上將啊,皇太子啊…… 結(jié)果你說這巧不巧? 都趕在一塊兒了! “一旦一會兒打起來,立刻打開加速器, 咱們的飛船可扛不住幾炮??!” “防護罩!防護罩升起來了嗎?” “在漲了!觀看人數(shù)在漲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兩千三百萬了……我做夢都做不出來這么人啊……” 小小的飛船里,熱鬧非凡。 也是頭一回到這樣大場面的主持人,聲音激動得失了調(diào)。不過倒是也將星際網(wǎng)民們的情緒調(diào)動起來了。 為這年頭, 上網(wǎng)設(shè)備可以直接讀取主人的思維,將腦電波轉(zhuǎn)化為具體的文字。 以一時間直播間里, 各色彈幕刷得飛快,看得人眼花繚亂。 【臥槽, 聯(lián)盟有這么大本事?】 【政治交易罷了】 【那叛軍豈不是要危?唉。可惜鄭先生這一走……】 【竟然沒有人關(guān)心那omega嗎?哈哈,我就知道,他是滿嘴胡言亂語吧】 【畢竟只是一omega,匹配度高是高, 應(yīng)該沒那么夸張。比較起來,當然還是政事更重要……】 星際網(wǎng)民們,仿佛都化身官場,大談特談秦意在利益面前的重輕。 蹲在畫面外的工作人員,看著直播間內(nèi)的盛況,滿臉壓不住的高興,低聲說:“星際有少人口???兩千三百萬算什么?兩大帝國、聯(lián)盟的民眾,都會為他們的上將、皇太子和首相,而密切關(guān)注這場直播的!” 這工作人員說的沒錯。 直播間的人數(shù)還在節(jié)節(jié)攀升,直奔數(shù)億大關(guān)而去。 畢竟聯(lián)盟叛軍和秦意,都是近來宇宙最受關(guān)注的大事件。 在眾目睽睽之下。 周奕擎的飛船,登陸了叛軍的星際艦。 “是強攻嗎?”主持人激動地喊。 【上來就強行登陸?】 【周上將的氣勢太強了……隔著網(wǎng)絡(luò)我都不自覺地有點顫抖?!?/br> “快看!星際艦即將做出反擊……它將會采什么方式?打開反登陸甲板?……我靠!他們朝飛船敞開了大門?????”主持人的最后一咬字,語氣來了三路十八彎。 生生從激動拐向了疑惑。 【這就投降了不是吧?】 【都是鄭先生的下??!我不相信鄭先生居然只培養(yǎng)出了這樣一群人。昨天不是還戰(zhàn)勝了聯(lián)盟嗎】 【畢竟是幾方圍困,這時候識時務(wù)才是俊杰了】 【我現(xiàn)在真的好奇瘋了,聯(lián)盟得是拿了大的利益,才能交換來幾方勢力的幫忙圍剿?】 【那,沒人看昨天的報道嗎?克亞比人好像是來幫叛軍的,他們上了聯(lián)盟的船,最后轉(zhuǎn)頭把聯(lián)盟的軍隊爆錘了一頓……你們不如問一問,叛軍拿出了大的利益,才換來了從不露面的克亞比人出幫忙?!?/br> 【???】 隨著周奕擎的飛船進入星艦,直播間陷入了一片迷惑。 而此時的星域內(nèi),一片死寂。 沒有想象中星艦的反登陸襲擊,也沒有幾方軍隊氣勢洶洶的圍剿。 什么激烈的戰(zhàn)斗……都沒有。 平和極了。 相比之下,更慌亂的是聯(lián)盟。 首相黑著臉,匆匆落座:“你們請我來看的就是這?” 首相大致將直播間內(nèi)的情景一掃,不快出聲:“這眼里沒有星際法律的媒體,遲早應(yīng)該被統(tǒng)統(tǒng)封殺!” 他還以為他們是上趕著去直播聯(lián)盟戰(zhàn)敗后的情形的。 底下人這才艱難插聲:“周奕擎的親軍,霍爾斯的親衛(wèi),都抵達了安珈星系……現(xiàn)在星網(wǎng)都在猜,這是我們重金請去的友軍。這件事來得莫其妙,之前從未有風(fēng)聲,財政沒有披過這樣一筆經(jīng)費……” 首相臉色一變:“當然沒有批過,為的確沒有這件事?!?/br> “以我們擔心這是什么陰謀……” “而且能同時調(diào)動周奕擎、霍爾斯這樣的人物……” 首相面色難看地接聲:“一定是大陰謀?!?/br> 官員們同樣面色難看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聯(lián)盟這邊的氣氛就完變了,他們一邊關(guān)注著直播間,一邊立刻下令動員起來,去搜集情報,清查下面的人是否有擅自行動,要提防有人蠢事當好事干,拿賣國的行為去做交換。 反正這心情是糟上加糟。 糟透了! 之相對的另一邊,叛軍的星際艦中。 秦意說:“哎,反正都是送上門的好處,送一也是送,送兩也是送……” 原來周奕擎這方表現(xiàn)得更加直接,一上來就先拿了資源作面禮,然后請求上艦商談軍務(wù)。至于究竟是要上來談什么,那就是仁智了。反正客氣的姿態(tài)是擺足了。 秦意一句話給這件事劃上了句號:“那就都收著吧。” 井淵聽了,又覺得對不起秦意,在秦意輕松口吻的感染下,又覺得有說不出的舒暢好笑。 井淵應(yīng)了聲:“是。” 一轉(zhuǎn)頭,馬上就掃了皇太子僵直立在那里的身影,和不太好看的臉色。 井淵心下感嘆。 果然如秦意說,指不準是誰不高興呢。 現(xiàn)在看起來,皇太子是吃夠這口氣了。 井淵留了下在這里守著,然后就自己去迎接周奕擎去了。 既然按秦意說的,沒必要樹敵,不如發(fā)展成朋友。那么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的。 “周奕擎怎么會知道你在這里的?”霍爾斯出聲問,他按住桌面的更力了,“是你主動告訴他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 霍爾斯腦中飛快地回閃過,當場cao縱機甲,和周奕擎打一架的念頭。 秦意低頭喝了一口花茶:“殿下,這世界上的聰明人,并不止你一?!?/br> 霍爾斯身后的侍從聽得咋舌。 心說這的口氣可一點都不客氣??! 這不是諷刺殿下嗎? 他們的殿下卻好像沒聽出來其中的諷刺意味,面色甚至還放緩了,一抿唇,應(yīng)聲:“哦?!?/br> 然后就沒了下文了。 倒好像剛才那番懷疑,被秦意一反問,真就感覺到羞愧了起來。 侍從們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 皇太子殿下怎么可能會是這樣的呢? 一定是他們的眼睛和大腦出了錯! 霍爾斯這時候拉開了椅子,在秦意的對面坐下,他低聲說:“假字的事……就當扯平了?!?/br> 秦意點頭:“好啊?!?/br> 霍爾斯悄然松了口氣。 趁著周奕擎還沒到。 霍爾斯很快就又一提氣,出聲問:“是你當初為什么從里穆帝國不告而別?”他頓了下,不快地道:“為此我都把真小格萊斯頓抓起來了。” 侍從心說現(xiàn)在都還沒放出來呢。 秦意聽完也是有點迷惑。 你了格萊斯特的字,扭頭還把這人抓起來了? 這關(guān)我的事嗎? 這不關(guān)。 “我當時都已經(jīng)下令,讓宮廷畫師根據(jù)我的描述,做出你的畫像,張貼國來尋找你了?!闭f到這里,霍爾斯的心情就又有點不大好。 阿林在一邊聽得直呼好家伙。 這位寡婦竟是如此迷人啊! 不告而別之后,皇太子就要張貼告示尋人了。 秦意又驚訝了下,他問:“為什么?” 阿林暗暗嘀咕。 這還問人家為什么? 關(guān)注點難道不是在于,張貼國尋人,其中蘊含了少的情意嗎? 阿林暗暗搖頭,他覺得恐怕以王單身萬年的本事,是很難拿下這樣的人的。 霍爾斯這會兒也在想,為什么? 秦意剛失蹤的時候,他沒能想明白這道理。現(xiàn)在想明白了。 他有那么一點兒,想和秦意結(jié)婚。 這話不能就這樣說出來。 這是霍爾斯從周奕擎被逃婚身上得出來的教訓(xùn)。 霍爾斯眸光閃動,直接繞過了秦意的這問題,轉(zhuǎn)而拋出了另一話題:“當時我讓他們?nèi)ふ乙粸槠胬麃喌纳倥@時候周奕擎帶著陸濟進入皇宮,要求帝國協(xié)助他們來找你。好巧不巧,有人說,他們中間就有一奇利亞?!?/br> 缺德的秦意短暫地回憶了三秒鐘。 哦。 奇利亞是陸濟的假字,他順拿來了。 以…… “我才發(fā)現(xiàn)我要找的beta少女,變成了一男人,一完陌生的alpha男人?!被魻査拐f。 像新型網(wǎng)戀詐騙啊。 阿林心說。 “字是假的就不說了,性別都是假的!”霍爾斯的語氣微微激昂了點,充分表達出了他當時發(fā)現(xiàn)事實真相后,有么的憤怒。 秦意還穩(wěn)如狗地坐在那里,他輕輕眨了眨眼,反問:“在那顆礦星上的時候,你聞過我身上的氣味嗎?” 他準備狡辯嗎? 霍爾斯一頓,還是按照秦意的這問題回憶了下去…… 當然有聞。 不僅有聞…… 當時那種仿佛過電一樣,令渾身細胞都興奮起來的感覺,在這一刻,好像又降臨了。 他好像又隱隱約約聞了秦意身上的一點氣息。 甜得要命。 霍爾斯驟然繃緊了身軀,單死死按住了桌沿,身體不自覺地帶動著椅子往外滑動了一。 他艱難地動了下唇:“聞到了。那是……什么味道?” 秦意滿臉都寫著“傻孩子啊”。 他輕輕笑道:“那是omega的信息素啊?!彼活D,“你看,你當時凡學(xué)一點性別特征知識,你怎么會認不出我的真實性別呢?我從來就沒有特別掩藏過啊?!?/br> 這話倒也有道理。 阿林咂嘴。 說到底還是皇太子太年輕了,換我們的王,哪怕年不近omega,也一定能聞出來那是屬于omega的信息素。 這倒也不能怪人秦意是騙子了…… 阿林想著,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鯨先生的臉色。 卻鯨先生正盯著秦意的方向,有點……出神? 阿林壓低了聲音問:“您在想什么?” 鯨先生大概是真的有點出神了,他動了下唇,脫口而出:“秦意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br> 阿林:? 阿林一下瞪大了眼。 這話,要是當著omega的面說,幾乎同于性-sao-擾了! 鯨先生緩緩回神,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這句話的不禮貌。 被自己震驚到的鯨先生一下站住不動了。 阿林于恍惚中扭過頭去,就聽那頭有人驚呼了一聲:“殿下!殿下您怎么流鼻血了殿下?!” 阿林:? 這就是omega信息素的威力嗎?! 醫(yī)小機器人感知到空氣中的血腥味兒,立刻一快速趕來,在霍爾斯屁股后面打起了轉(zhuǎn)。 秦意好笑地遞出了一張紙:“要擦擦嗎?” 霍爾斯沒有出聲,也沒有接。 霍爾斯的腦中轟轟。 他明明是坐在椅子上,卻恍惚有種隨時要倒下去的錯覺。 omega的信息素…… 原來他從始至終聞到的味道,都是omega的信息素…… 那股甜的氣息,是alpha和omega間生-殖結(jié)構(gòu)固有的吸引。 它帶著別樣的色彩。 霍爾斯的鼻血一時間流得更加洶涌了。 侍從們都看傻了眼。 那可是珍貴的頂級alpha的血液??! 侍從們七八腳地涌上去,紛紛掏出醫(yī)療箱。 秦意放下,輕聲說:“以你看,我沒有騙你啊?!?/br> 他的聲音落在了霍爾斯的耳中,他的身形卻被那圍上來的侍從擋住了。 霍爾斯不悅地一抿唇,將他們統(tǒng)統(tǒng)揮開了。 侍從們哪里敢觸怒他? 只有茫然無措地站在一旁,里舉著醫(yī)療箱,也不知道該不該往上送。 霍爾斯的目光重新落到了秦意的身上,最終他什么也沒能說出來,只化作了一“嗯”字。 這樣一來,在他胸腔中積了很久的,那謂要和秦意一筆一筆算的賬,到這里就都勾銷了。 那頭井淵剛接到了周奕擎。 周奕擎身邊的副紀陽當先就表示了,要一秦意。 井淵也早就知道了他們的目的,反正秦意都點頭了,于是也不推拒了,想著亂吧亂吧,反正已經(jīng)夠亂了,直接把人也帶到了餐廳來。 結(jié)果前腳一到,就發(fā)覺到了氣氛不太對。 一看。 井淵眼皮一跳。 霍爾斯面前怎么都血了?! alpha的血,在白色的軍裝上,顯得尤為扎眼。 “殿下這是……”井淵一出聲,終于把在場恍惚的眾人思緒都拉了回來。 霍爾斯轉(zhuǎn)過頭,一眼就看了周奕擎。 周奕擎身形高大,氣勢逼人,當然不容忽視。 人目光短暫相接。 最后是周奕擎當先挪開了視線,輕輕落到了旁邊的秦意身上。 霍爾斯冷了冷臉,抬起,渾不在意地白套擦過了唇上的血,冷冷道:“沒什么。” 既然人家皇太子都說沒什么,井淵也就不問了。 在座都是先生的情敵,流點血,那都叫流得好! 周奕擎畢竟年長。 哪怕想要到秦意,他也還是先環(huán)顧了一周,然后和鯨先生打了招呼:“原來克亞比的王也在這里。” 鯨先生動了動唇:“周上將。” 里穆帝國的人這才發(fā)覺到,剛才皇太子好像直接把人家一族之王都給忽視了。 相比之下,豈不是顯得敵國上將更穩(wěn)重成熟? 而殿下過于目中無人? 他們禁不住又往那生得格外出眾的少年望了一眼。 侍從們:“……” 少年的臉色連變都沒變一下,好像這人不管有么大的來頭,長得么英俊,擁有么超強的實力,禮貌客氣否,成熟還是幼稚,在他眼里,都沒有區(qū)別…… 周奕擎打完招呼,就大步走到了桌邊:“請皇太子讓讓?!?/br> 侍從們頓時怒目而視。 他們可是年敵國的對了! 周奕擎渾然不覺一般:“我來接我的未婚妻?!?/br> 霍爾斯想反駁。 有點無從下嘴。 說那也是我的未婚妻?那少有點單方面了。 誰也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是鯨先生先開口了,他低低出聲:“也許周上將應(yīng)該先問一下井淵先生的意?!?/br> 什么意思? 周奕擎和霍爾斯幾乎同時轉(zhuǎn)頭看向了井淵。 霍爾斯的眉頭皺得尤其的緊。 難道剛才是他錯漏了什么嗎?這井淵有什么不同?他和秦意又發(fā)展出了什么新的關(guān)系? 同時被兩分外強大的alpha盯住,那種滋味當然不好受。 井淵還是先看了一眼鯨先生。 是他的錯覺嗎?這濃眉大眼的克亞比的王,也會挑撥離間、漁翁得利了? “井將軍。”周奕擎出聲,意在提醒井淵給解釋。 井淵在聯(lián)盟的時候只是一文官,只是后來鄭一安的下反叛了,他開始帶兵,周奕擎稱他一聲“將軍”,可以說是給足了尊敬了。 井淵回過頭:“抱歉周上將,恐怕他已經(jīng)不是您的未婚妻了?!椿椤瘍勺?,也就代表著是還未受到法律保護的關(guān)系。而現(xiàn)在,他是已婚,和我們的先生已婚。之前星際網(wǎng)上還報道過相關(guān)的新聞?!?/br> 周奕擎:?! 霍爾斯:?! 包括他們帶來的有人,都被這段話凍在了那里。 人失蹤了那么久,好不容易一找到,你和我說他結(jié)婚了??? 他們誰也沒想過,那突然冒出來的鄭夫人會是秦意。 霍爾斯腦中嗡嗡,幾乎要繃不住皇太子的儀態(tài)。 周奕擎則更先脫口而出:“和鄭一安?” 井淵:“是的?!?/br> alpha的信息素驟然失控外放,帶著強烈的壓制性。 就在一瞬間,秦意緩慢出聲:“希望大家能控制好自己,別讓這里炸了。我不希望一會兒在外太空里游蕩,然后又被某意外出現(xiàn)的蟲洞吸入進去。” 周奕擎和霍爾斯瞬間意識回籠,忍住了在體內(nèi)來回亂竄的情緒。 井淵狀,都不免松了口氣。 幸好! 幸好秦意想得周。 他剛才開口都開得有魯莽了。畢竟之前秦意失蹤的時候,新聞可沒少報道周奕擎和霍爾斯怎么大打出,炸了一又一會議廳和觀測站。要是在這里也釀出同樣的后果,他們的隊伍可經(jīng)不起這樣的巨大損耗。 為秦意的插聲,導(dǎo)致餐廳陷入了一片寂靜。 一時間別說誰先開口了,大分人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觸碰到大佬們的脆弱神經(jīng)。 周奕擎冷著臉在那里佇立了好一會兒。 霍爾斯的臉色則是慢慢從難看,轉(zhuǎn)變?yōu)榱朔潘伞?/br> 往好處想……鄭一安還在蟲洞里生死不知呢,四舍五入,秦意已經(jīng)是寡婦了。 寡婦就是喪偶。 喪偶就是還可以有一偶。 這邊的周奕擎突然低頭看著秦意:“我的私生子,少女奇利亞,……這次扮演的角色,換成了喪夫的遺孀了嗎?” 秦意:“……” 秦意抬眸去看他,直直望入了周奕擎的雙眼。男人的雙眼堅毅,冰冷卻包容。好像已經(jīng)看穿了他的一切目的和段。 眼看著霍爾斯絲毫沒有要讓出位置的意思,周奕擎倒也不執(zhí)著于和他爭執(zhí),轉(zhuǎn)就又拖過來了一張椅子,在桌子的另一邊放下,然后落座。 三人,也就分別占了三面。 要不是另一面靠墻擺放的話,假如鯨先生也坐下來,那么畫面就會變得相當妙,可以組上一局麻將了。 不秦意開口,周奕擎緊跟著又出聲:“你進入蟲洞后,鄭一安也進入了蟲洞。你回到了這世界,而鄭一安還下落不明。這中間,你們沒有任何的交集。除非你們在蟲洞內(nèi)的世界相遇,并火速結(jié)婚了。我認為這可能性很低?!?/br> 秦意:“……” 有腦子的就是不好騙。 或說,男人就是不好騙? 周奕擎度開口:“那么是什么原,驅(qū)使你選擇做一有無實的妻子,做一喪夫的遺孀呢?” 他頓了頓,“你希望通過這頭,來擺脫對你窮追不舍的人?!?/br> 霍爾斯聽完冷靜了很。 雖然是鄭一安的婆,沒準兒鄭一安本人都不知道這事。 蟲洞之后,他們沒有面,當然這段親密關(guān)系也就無從建立。 也就沒那么酸了呢。 下一秒,秦意輕輕嘆了口氣,他把玩著邊的茶杯和銀匙,緩聲反問:“可是,誰告訴周上將,在蟲洞之前,我們沒有交集呢?誰告訴周上將,我們沒有在那之前就定情呢?” 周奕擎:! 周奕擎這下不僅語塞,還震顫到胸口好像都堵上了。 這話騙周奕擎還可以,騙我可不行。 霍爾斯突然笑出聲:“我知道你和他在那之前有交集。畢竟我們當時,是三人一起在礦星上生活的,最后我們一起離開的礦星。離開的時候,你還看著我將鄭一安打傷……” 說到這里,霍爾斯不自然地卡頓了一下。 畢竟當著人家下的面,得意地說自己是怎么打傷他們頭領(lǐng)的,這話少有點欠打了。 霍爾斯頓了頓,然后才又接著說:“你們的感情從何發(fā)展而來?” 鄭一安口口聲聲說他也喜歡秦意,然后一頭扎入了蟲洞。 在霍爾斯看來,那更像是鄭一安有預(yù)謀的一賭。 鄭一安要的就是,正言順地反叛聯(lián)盟。 霍爾斯說:“你騙不了我了?!?/br> 周奕擎皺起眉,看了看霍爾斯。 這段故事,當初在里穆帝國的皇宮里,他聽霍爾斯大概提到過一。 以秦意在說謊嗎? 可是……以他對秦意的了解。 秦意不會說一段這樣明顯的謊言,在明知道霍爾斯能戳破的情況下。 周奕擎轉(zhuǎn)頭去看秦意。 果然,秦意的表情還是沒什么太大的變化。 他的模樣平靜極了,平靜到井淵人都禁不住為他捏了把汗。 他們從來沒過秦意這樣的omega,在強大的alpha的包圍下,還能這樣從容地在生死線上來回橫跳。 “哦。”秦意先應(yīng)了聲,然后才又反問:“那你們還記得,你們在礦星上找到我的時候,我和什么人在一起嗎?” 霍爾斯一下警覺了起來,他答道:“一群海盜?!?/br> 秦意點頭:“對呀,一群海盜。那群海盜有勇無謀,他們都聽從于一位易先生,在易先生的帶領(lǐng)下,才來到了礦星,打算分一杯羹……” 在易先生的帶領(lǐng)下。 什么人會知道礦產(chǎn)資源的下落,并成功帶著人登陸那顆星球? 霍爾斯一瞬間就反應(yīng)了過來:“易先生就是鄭一安?!” 秦意點點頭:“對,他當時易了容,我也不希望你們發(fā)現(xiàn)他的真實身份,以直到從礦星離開,也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鄭一安。” 霍爾斯又酸意沖了頭,他咬牙問:“以,你私底下,在有人都不知道的時候,我們在里穆帝國找你的時候,你和鄭一安……面了?還發(fā)展出了不一樣的感情?之后我們在礦星相,你還維護了他?!” 后半句話,霍爾斯的音調(diào)頓時還拔高了不少。 他是酸,真的酸。 明明在那之前,秦意對他更好。 秦意都拿鄭一安的東西來給他補充能源,把鄭一安氣得半死。怎么……怎么就這樣了呢?就為里穆帝國沙文主義盛行,他不喜歡里穆帝國也不喜歡我嗎? 霍爾斯整人都好像被粗暴地按入了一顆巨大的檸檬中。 一旁的周奕擎禁不住抬按了按眉心。 他的本能告訴他,秦意還是在撒謊。 可這次很難從中找到破綻了…… 秦意似乎還嫌不夠,他說:“你們不信可以去問那海盜,我和鄭一安是什么關(guān)系?!?/br> 幸好打從潘達星離開后的這一路上,都在滿嘴跑火車。只要跑的火車足夠,胡扯的屁話也能成為另一謊言的佐證。 在海盜的船上,他身份還是鄭一安求而不得、強囚強娶的小媽呢。 小不小媽的現(xiàn)在當然不重要了。 反正在那群海盜的認知里,他和鄭一安的確有一腿。 好了,這下時間線清晰了,連人證都有了。 井淵恍惚地想,要不是當時就是我親自跪著求的您來給我們當夫人,給我們重新支一主心骨起來,讓隊伍不要散……我差點就信了! 秦意問:“現(xiàn)在清楚了嗎?” 周奕擎冷靜地答:“清楚了?!?/br> 霍爾斯則沒說話,似乎還沉浸在巨大的沖擊中。 不過這過程倒也沒有太久,畢竟自打認識了秦意以后,年輕的皇太子幾乎天天都在遭受巨大沖擊。 這重整心情的能力自然也是越來越強了。 霍爾斯別過臉,嘶聲說:“我會去問那群海盜的。” 然后他猛地站起了身,冷冷盯著井淵問:“請問貴艦上有休息的地方嗎?我想我要在這里住一晚,不過分吧?” 井淵笑得兩眼微微瞇起:“不過分,不過分!當然不過分!” 現(xiàn)在遭罪的是霍爾斯和周奕擎,既不是他們,更不是秦意。 現(xiàn)在霍爾斯想在這里住五晚都不過分。 井淵立刻安排了士兵帶霍爾斯下去休息。 秦意身形往后仰了仰,姿態(tài)有懶散,他低低叫了聲:“殿下?!?/br> 霍爾斯的步子立馬收住了,他轉(zhuǎn)過身,側(cè)對著秦意,著秦意剩下的話。 秦意說:“殿下其實可以不必在意這?!?/br> 霍爾斯咬牙。 不行。 我在意。 秦意:“我和殿下認識并真正在一起度過的時光,只有短短十來天。加上今天,一共也就了三面。除了alpha和omega之間的天然吸引以外,我想沒有什么是值得殿下念念不忘的。而殿下是里穆帝國的明珠,是里穆帝國的瑰寶。像殿下這樣的alpha,應(yīng)該是最不屑于ao吸引法則的?!?/br> 可以說這是一段相當明確且又禮貌的勸退詞了。 既說明了咱們認識不久,面很少,沒有情感可以談,也沒必要談,又委婉地給對方留了面子。 霍爾斯身邊的侍從聽完都覺得腦中嗡嗡。 這少年太厲害了。 連一國的皇太子都能拒絕得如此不留余地! 周奕擎垂下眼眸。 這是少年溫柔的殘忍。 當他這段話說出來,斷絕了別人的念想的同時,他的身上卻又閃爍著清醒的光芒。這點點光芒落在周奕擎的眼里,卻也都是魅力。 周奕擎喜歡清醒理智的人。 偏偏秦意就是。 氣氛又一次陷入沉寂。 就在侍從感覺到兩股戰(zhàn)戰(zhàn),害怕極了的時候,卻看他們的皇太子突然轉(zhuǎn)過頭去,側(cè)臉上好像分明帶著一點笑容,而不是怒氣失望。 霍爾斯說:“我知道了?!?/br> 然后這一回他利落地轉(zhuǎn)回身去,大步離開。 秦意:? 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一行人很快走遠。 走在霍爾斯身邊的中年男人,一邊擦汗,一邊在心里感嘆,這omega可真夠拿喬的,雖然是很漂亮,匹配度也高得令世界驚嘆??蓮膩頉]有omega這樣拿喬的! 要他說,殿下就應(yīng)該轉(zhuǎn)頭就走。 唉。 中年男人想說,殿下,這和您之前說的可不一樣啊。 您之前還說這omega拿了鄭一安的東西來養(yǎng)您。 結(jié)果事實是,人家都背著您和鄭一安好上了!這完就是南轅北轍的兩故事版本啊! 中年男人話到了嘴邊,又不敢說。 他怕殿下惱羞成怒之下殺了他。 不過他沒有開口說話,霍爾斯卻是開口了。 霍爾斯的語氣甚至稱得上有一絲輕快:“他夸了我,你們聽了嗎?他說我是明珠,是瑰寶。” 中年男人:? 侍從們:??? 那么一大段話,感情殿下您就只聽了這? 餐廳里。 秦意轉(zhuǎn)頭問周奕擎:“周上將也要去休息嗎?” 周奕擎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從秦意的嘴里挖出更的實話了。 沒關(guān)系,人在這里就好。 換角度想,秦意和鄭一安這字綁定起來了更好,至少,秦意不會在某時候,一次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于是周奕擎這無比冷硬刻板的男人,面上也露出了一點自以為柔和的笑容,他說:“嗯?!?/br> 鄭一安的下:“……” 他們怎么覺得,他們的夫人這么一套cao作連招下來,這幾alpha氣歸氣,氣完怎么還帶笑臉的呢? 這不得是有什么陰謀吧? 井淵沒覺得是陰謀,他覺得,歸根結(jié)底還是秦意對自己的魅力之大不夠了解。 這舉世難求的omega,每時每刻好像都在散發(fā)著渾然不自知的魅力。 連拒絕也是魅力。 井淵對這一幕并不意外。 他在心中輕嘆一聲,然后轉(zhuǎn)頭又吩咐了兩士兵帶周奕擎去休息。 周奕擎一行人很快也走遠了。 紀陽走在他的身側(cè),這會兒都還有種沒回過神,處在震顫之中頭皮發(fā)麻的感覺。那種感覺是來源于驚嘆,而不是害怕。 秦意真的是他過最牛逼的omega了。 “越了解秦意這人,我越難想象,什么樣的人才能壓制得住他……”紀陽喃喃說。 就剛才那一番過招…… 凡是腦子不夠好使的,可太容易被帶入坑里,信了秦意的鬼話了! 周奕擎沒有說話。 他從沒有這一刻這樣強烈的覺得,秦意就像是遠古歷史中記載的太陽。高、遠,卻令人想要不停歇地追逐。 仍在直播的小飛船里。 工作人員已經(jīng)有點按捺不住了,畢竟眼瞧著沒什么動靜,觀看人數(shù)都在下降了。 “星際艦里到底正在發(fā)生什么?打起來了?還是沒打起來?”主持人抓耳撓腮,急死了。 他們哪兒知道,他們錯過了一大波的瓜。 這要是程觀看了,光震驚體都能寫出好幾新聞標題呢—— 什么《皇太子不識性別對著男a喊婆,一回頭原來是情敵》啊, 什么《周上將痛失未婚夫身份,心上人已成他□□》啊, 還有《講述我外交官的定情史,險引發(fā)宇宙事故》,和《寡婦o三a的一修羅場》…… 此時的星際艦里。 阿林眼看著秦意也起身離開了,忍不住嘆了一口長長長長的氣。 鯨先生緩緩回神,問他:“怎么了?” 阿林直搖頭說:“急死我了,您看他們剛才都你來我往糾纏上了,就差大打出了,您卻連一句話都插不上,仿佛一局外人!這要是有八卦記沖來寫一則愛恨情仇的新聞,您連一字的篇幅都占不上!” 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