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第100章
“帶我回你的老家看看?!鼻匾鈱貘櫿f。 “老家?”烏鴻咀嚼著這個陌生的詞匯。 “嗯,神也該有故土吧?”秦意看著他,“烏先生來到我的世界,我也應(yīng)該去烏先生的世界看一看?!?/br> 兩個人一拍即合。 烏鴻不動聲色的興奮,更是差點讓路過的一個無辜的飛行器炸開。 秦意嘆氣:“烏先生也許應(yīng)該接受一些脫敏訓(xùn)練?!?/br> 烏鴻緩慢地抬了抬眼:“……什么樣的脫敏訓(xùn)練?” 秦意:“比如說我親你一百下,讓烏先生能夠充分鍛煉出冷靜平穩(wěn)的心態(tài)……” 秦意的話音還沒落下呢,一隊負責(zé)巡航的飛行器像是突然失了靈,一連串都朝地面栽了下來。 不過在即將落地前,很快被城市內(nèi)設(shè)置的自動防御網(wǎng)給險險兜住了。 秦意:“……” 看來這個辦法是行不通了。 烏鴻的純情遠超了他的想象。 烏鴻問:“還練嗎?” 秦意:“不練了謝謝?!?/br> 烏鴻高大的身軀在他面前頓時仿佛矮了一頭,他說:“損失我都賠。”緊跟著又問:“還練嗎?” 秦意冷酷無情:“不練?!?/br> 烏鴻眼底流露出了一點遺憾。 脫敏訓(xùn)練先放一邊,秦意很快處理好了他離開之后的各種事宜。 得益于這個全新建立起來的政-權(quán),少他一個也并不會引起多么大的連鎖反應(yīng)。 走的這一天,蕤是最先感知到的。 他打翻了手邊的食物,整個神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惶恐,緊跟著他才意識到—— 烏鴻大人……又消失了? 我又要死了? 對面的阿林看著他,禁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omega是越來越傻了。 …… 新紀元3012年。 破舊的老酒館,進來了兩個人,穿的都是白色的長袍。 掛著門上的蟲燈晃了晃。 酒館內(nèi)的人循聲看了過去,頓時跟看見了什么猛獸一樣,全部躲到了桌子下面。 秦意掃了一圈兒,說:“很顯然不是因為我們長得太丑了。” 沒等烏鴻說話,秦意低頭看了看說:“好像是因為我們身上的衣服。這是神廷最常見的衣服,他們以前也怕神廷的人,但沒有怕到這種地步……鄭一安走了之后,這里又發(fā)生了什么變故嗎?” 秦意并不太在乎這個問題的答案,他邁動步子,很快走到了小酒桌旁坐下。 烏鴻緊隨其后。 其他人頓時縮到了一個角落里。 烏鴻:“我可以讓他們坐回來?!?/br> 秦意:“坐回來干什么?” 烏鴻:“我以為你會喜歡?!?/br> 秦意抿唇一笑:“喜歡什么?喜歡熱鬧嗎?”秦意搖頭,說:“我更喜歡和烏先生的二人世界?!?/br> 話剛說完,秦意就突然想起了什么,趕緊飛快地補充道:“你不許情緒波動,不能把這里炸開。我還沒喝上一杯酒呢?!?/br> 烏鴻眼底深沉的光芒流轉(zhuǎn)而過,最后他的喉中只擠出來一個字:“哦?!?/br> 像是更多的力氣都用來壓抑情緒了。 秦意很滿意,甚至有點想親他。 但不行。 秦意挑的這張桌子就緊挨著調(diào)酒臺,他屈指敲了敲木質(zhì)的桌面,說:“麻煩拿兩杯酒。” 桌子底下這才鉆出來個人,顫顫巍巍地倒了兩杯酒給他們:“還請兩位神官大人喝了酒早些走吧,小店破得厲害,就怕怠慢了兩位神官大人。” 接酒的卻是烏鴻。 酒保只覺得這個男人看上去冰冷、蒼白得厲害,像是供在神廟中的神明塑像一樣…… 他打了個哆嗦。 烏鴻將酒接過去之后,分了一杯給秦意。 秦意忍俊不禁:“沒想到這里竟然不歡迎烏先生。” 烏鴻沒什么表情,他只是在秦意低頭喝了一口酒之后,抬手按了按秦意的嘴角,像是在擦去酒留下的水漬,又像是在揉按秦意的唇瓣。 顯然他并不在意他的信徒會怎么樣,更不在意這個世界的人對他的信仰是否如初。 秦意這杯酒最終也就只喝了一半。 酒館的門被突然撞開。 一群士兵兇神惡煞地走進來,抓走了秦意和烏鴻。 身后的人頓時發(fā)出了歡呼的聲音。 秦意:“……” 秦意:“我們看起來真的非常不受待見?!?/br> 士兵冷笑一聲:“神廷的人,誰見了都會遠離。你們是什么?就是一群披著皮的豺狼!惡心、下流的臭水溝老鼠!” 秦意:“罵得好?!?/br> 這一下反倒把士兵噎住了。 也一下止住了烏鴻的怒意。 “你你你……”士兵盯著他,這會兒趁著月光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個他們被抓起來的人長得還挺好看的。旁邊那個也好看,但那個看著陰森森的。 秦意:“反正你們罵的是神廷的人,又不是我?!?/br> “你們不就是神廷的人?”士兵皺眉。 秦意扯了扯袍子:“撿的?!?/br> 士兵再度噎住了。 要處理這樣的局面,對于烏鴻來說其實太簡單不過了。不管是把這些人變成一堆土,還是讓他們對秦意頂禮膜拜,都很容易。 但秦意喜歡自己來。 烏鴻便默默地看著他的動作了。 “你們在抓神廷的人?”秦意問。 “你不知道?”士兵怪異地看了看他,:“你們是從哪個山洞里跑出來的?” 秦意只微微笑著看他。 士兵有點抵不住這樣的視線,不自覺地別開了腦袋:“這是帕利城邦的王下的命令,他要抓住每一個神廷的人。誰還不知道,神廷的人想殺了王的新娘,害得王的新娘下落不明呢……” 秦意:? 這說的……好像是我? 這大概也就是鄭一安口中,帕利城邦和神廷開戰(zhàn)的后續(xù)了。為什么神廷的人會到處逃竄,士兵到處捉拿,想也知道,應(yīng)該是鄭一安引起的。 鄭一安為了重新打開通道,燃燒了無數(shù)神廷人員的信仰之力。 他們以身體來獻祭,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之后,神廷的勢力當(dāng)然也就分崩離析了。 曾經(jīng)掌控了無數(shù)城邦的神廷,現(xiàn)在就像是過街的老鼠。 秦意回頭看了一眼烏鴻,發(fā)現(xiàn)這人還是沒什么表情。 “你會為你的信徒覺得可惜嗎?” 烏鴻顯得十分漠然:“不會。不過是一群妄圖打著我的名號,來做不該做的事的人……落敗和死亡是他們的歸宿?!?/br> 秦意輕輕松了口氣。 不愧是你。 烏鴻不在意也很好,免得和這個時代的鯨打起來,那麻煩可就大了。 “什么……什么信徒?”士兵的目光疑惑在他們兩人之間來回轉(zhuǎn)動。 秦意笑了笑,轉(zhuǎn)頭看他,問:“既然我們不是神廷的人,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士兵:“不行!那也要等見到城邦的長官才行?!?/br> “對?!迸赃呌袀€人附和道,“正好帕利城邦的王帶著他的親衛(wèi)來到了附近的小鎮(zhèn)。” 秦意嘆了口氣說:“那我更不能跟著你們走了?!?/br> 士兵皺起眉:“為什么?你要負隅頑抗?你連帕利城邦的人都不敢見,你還說你不是神廷的人?” 秦意搖搖頭說:“我不去,是因為我不能見到帕利城邦的王。我不能見他,是因為……” 秦意屈指,指了指烏鴻:“喏,這位會生氣?!?/br> 士兵嗤笑一聲:“他生氣又怎么……”樣。 最后一個字還沒能吐得出來,這群人就神情一變,恍恍惚惚地轉(zhuǎn)過身去,不受控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遠了。 烏鴻從背后悄然扣住了秦意的腰。 他想問,下面去哪里。 反正去見鯨是不行的。 但秦意卻更先地開了口:“你帶我到你的故鄉(xiāng),就是來這里嗎?” 烏鴻目光閃爍,沉默半晌,說:“嚴格意義上來說,我沒有故鄉(xiāng)。我只能帶你來這里……如果你不喜歡這個世界,我們還可以去別的世界。” 秦意怔了下。 這么……慘……的嗎? 他至少還有故鄉(xiāng)去尋找。 而烏鴻根本就沒有擁有過? 秦意問:“最高維度的世界是什么樣的?” 烏鴻:“望不到邊際的黑暗?!?/br> “只有黑暗?” “只有黑暗。” 秦意露出失望的神色:“好吧?!?/br> 烏鴻已經(jīng)開始在腦中物色更好的世界,這時候他聽見秦意說:“不過我們還是要去看看。” 去哪里看看? 秦意看著他說:“現(xiàn)在,請帶我到最高維度。” 烏鴻怔?。骸澳抢镆黄诎怠?/br> 沒有任何值得去的。 秦意點頭:“嗯,我知道啊,但是你在那里停留了很久吧。不降臨在這些世界的時候,你的意識體都總是呆在那里吧?我很想知道你度過漫長歲月的世界是什么樣的,所以我要去看看。” 烏鴻動了動唇,最后只擠出來一個字:“嗯?!?/br> 他不知道那是為什么,秦意這樣一段話也會讓他感覺到震動,緊跟著是無邊無盡的開心。 那個空間里的黑暗有多少,他的開心就有多少。 烏鴻一把牢牢攥住了秦意的手。 秦意:“等等。” 烏鴻:? 秦意:“這個世界永遠失去了白天,是因為掌管白天的神死了吧?” 烏鴻:“嗯?!边€是他弄死的。 秦意:“要怎么樣才可以還這個世界白天呢?” 烏鴻很不想給鯨白天。 讓情敵過上永夜,這才是最好的。 但烏鴻最后還是開了口:“將掌管白天的能力賦予給新的神。” 秦意問:“怎么賦予?” 烏鴻抿了抿唇,到底還是開心的心情占據(jù)了更多,于是他乖乖地從袖子里掏出了個……球? 對,一個水晶球。 水晶球里裝著一點白光。 那好像就是屬于這個世界的白天。 這頭烏鴻艱難地回憶了一下都還有哪些神健在…… 他們各司其職。 好像沒有……能挪到這里來的。 “你挑一個你順眼的人,把這個給他?!睘貘櫿f,“歲月流逝,這個世界自然會重新誕生掌管白天的神。” 秦意:“我挑一個?” 烏鴻:“嗯?!?/br> 秦意輕輕地眨了下眼,好吧,你讓我挑我就隨便挑了。 秦意帶著水晶球走回到了酒館。 “他他他們怎么又回來了?”酒館里頓時又打翻了好幾把椅子。 “他們難道殺了城邦的士兵?”有人因為過度的驚異,音調(diào)陡然拔高了不知道多少分貝。 秦意走到面前,挑了個膽子最小的:“給你?!?/br> 那個人怕得要死,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掐住了一樣,一邊發(fā)出恐懼的咯咯聲響,一邊小心翼翼地抬起雙手接過。 不敢不接啊。 神廷的人本事很多,連城邦士兵的轄制都能逃脫,更別說是殺一個他們這樣的人了。 就在那個人接過水晶球那一剎,烏鴻短暫地閉了下眼眸。 當(dāng)烏鴻再睜開眼時,水晶球里那一點白光,也驟然盛放。光亮,卻不刺眼。所有都呆愣愣地望著那點光,照滿了整個酒館,又穿過了透明的窗,灑向土地與樹木…… 以小酒館會中心,光芒飛快地朝四周散去,像是火苗點亮了一根根蠟,終于—— 整片大地,都重獲了光明。 “天、天終于醒過來了……” “我們有黎明了!” “天亮了!” 酒館里驟然爆出了歡呼聲,其他很多地方也一樣,先后爆出了這樣的驚呼聲。 往前不知疲倦地行走著的士兵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們像是從夢中醒來了一樣,晃了晃頭:“我們怎么在這里?” “那兩個神廷的人呢?” “等等,你看,天……天亮了!” “我是在做夢嗎?” 那個仍舊托著水晶球的膽小鬼,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只不過這一次不是因為害怕了。而是因為激動。 在一陣狂歡過后,大家終于想起了他,于是齊齊轉(zhuǎn)頭盯住了他手中的水晶球。 那是一件怎樣的寶物??? 那東西可千萬不能碎啊。 他們小心翼翼湊上前…… “哎,剛才把水晶球給你的那個人呢?” “還有他身旁那個特別可怕的男人,都不見了?!?/br> “他們是神廷的人嗎?” “怎么可能?你們沒有讀帕利城邦的公告嗎?神廷曾經(jīng)召喚了掌管白天的神明,可后來神明因為觸犯了至高無上的神,被當(dāng)場處死。于是我們才從此失去了光明。神廷犯了那么大的錯,怎么還可能是神廷的人把光明送回給我們呢。” “沒錯,神廷要是有那么大的本事,也不會被帕利城邦的士兵追得四處亂竄了?!?/br> “那他們是誰……” 大家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那之后,他們都試圖尋找過秦意和烏鴻的身影,但連一點痕跡都沒能發(fā)現(xiàn)。 那天的士兵后來也返回來詢問他們,人到哪里去了。 小酒館的人繪聲繪色地和他們描繪了,那個水晶球是怎么被遞到最膽小的人手里的,那東西又是怎么讓天重新亮起來的…… 士兵聽得一愣一愣的,但也知道他們不可能說謊。 終于有一天,酒保在翻看舊聞的時候,翻到了神廷曾經(jīng)發(fā)布過的通緝令。 那上面清晰地印著少年的模樣,嘴角微微翹起,眼眸漫不經(jīng)心,面容美麗,卻有種睥睨一切的味道。 是那個把水晶球遞出來的人! 他是最早反抗神廷的人! 他也是讓帕利城邦和神廷正式開戰(zhàn)的人! 那另一個人是誰呢? 這群人終于想了起來…… 那張面孔。 那張他們在過去數(shù)年里,都從來不敢抬頭直視的面孔,那是和神廷至高神像一模一樣的面孔! 小酒館的人,甚至包括那群士兵,都開始后悔自己當(dāng)時的態(tài)度……那可是他們此生唯一一次……見到神降了! 這個時代的史書就這樣又被增添了一筆奇異的色彩。 他們描繪神明的俊美與無情。更描繪那個走在神明身旁的人,那是唯一的,在掀翻了神廷之后卻還得到神明垂青的人,他的身上全是謎團…… 執(zhí)筆者這樣寫道。 而秦意這會兒呢? 他已經(jīng)和烏鴻去往了更高維度。 的確就像烏鴻說的一樣,這里是個黝黑得沒有一絲光亮的存在。這里看不見邊際,也沒有生靈。 烏鴻可以輕易地塑造別的世界,但唯獨無法將這里點亮。 如果想要光明,那也只能點起蠟燭。 秦意環(huán)顧一圈兒,就感覺到周圍的黑暗像是吞噬人的巨獸一樣。 烏鴻是怎么在這里度過那么漫長的歲月的? 難怪他會說,他曾經(jīng)思考過毀滅世界。 他為什么不去往其它世界呢? 大概不管什么世界,都和星際時代一樣,無法承受他的降臨。 這就是他強大的“代價”。 “真是好一個……適合做小黑屋的地方啊?!本驮谇匾廨p輕感嘆的時候,黑暗中,一雙手突然從前面探了過來,緊緊鎖住了秦意的腰。 秦意能感覺到挺拔的身軀和他貼到了一塊兒。 烏鴻沒有說一句話,他只是扣住秦意吻了下來。 黑暗中,人的感官變得更加的靈敏。 噴灑交錯的氣息,手臂皮膚的溫度,親吻時的柔軟與熱烈,都無比清晰地傳遞到了腦海中。壓抑的黑將這一刻的親密放大,秦意不自覺地牢牢攀住了烏鴻的肩。 然后吻就變得更加狂烈了起來。 那是一種接近脫力的,連足尖都不自覺地蜷起的感覺。 就在秦意感覺到恍惚的時候,烏鴻輕輕松開了他,說:“不喜歡這里,就換一個地方?!?/br> 烏鴻像是沒舍得他在這里再多待幾分鐘。 等秦意再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jīng)換了一個世界。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赤足立在一個相當(dāng)漂亮的星球上。 腳下踩的是鮮花。 遠處是藍色的海洋與褐色的礁石,更遠處是沉在云霧間連綿的山。 風(fēng)從山的那一頭吹拂而來。 云霧被撥弄開了一點,露出了接天的白英石柱,石柱高大,像是四五人都無法合抱住它。 柱身上雕刻的藤蔓紋路蜿蜒向上,光化成實質(zhì),從石柱上方點點墜落而下。 金色神殿只剩下殘垣,浮動在云間。 “這里是堪達拉蒂?!睘貘櫟穆曇粼谇匾馍砗箜懫?。 秦意轉(zhuǎn)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男人的面孔籠上了一層模糊的金光,但那層金光很快就隨著他的注視消散開,最后露出了底下俊美的眉眼。 這是唯一一個烏鴻還能走動自如的地方。 秦意目光閃了閃,補充道:“這里是失落的堪達拉蒂?” 烏鴻:“嗯?!?/br> 堪達拉蒂的人們漸漸不再信仰神明,神明衰亡之后,這個世界也因為意外落入了錯誤的空間軸,徹底成為了一座死亡的孤島。 剩下的神明們紛紛拋棄了這里,奔赴往其它更需要他們的世界。 堪達拉蒂的部分遺跡則進入了錯誤的時間軸,成為星際時代歷史的一部分。 但神跡永遠鐫刻在堪達拉蒂的土地上。 所以當(dāng)秦意來到這里,放眼望去,還是很震撼的。 他和烏鴻暫時在這里住了下來。 烏鴻像是一個奇奇怪怪的,患有肌膚饑-渴癥的人。 他們坐下來吃飯的時候,吃著吃著,他會突然低頭親吻秦意的指尖,親著親著就變了味兒,最后食物被打翻在地,秦意被抵在了葡萄架上。 葡萄被擠壓出汁,帶著水果的清香氣和甜意,涂滿了秦意。 雖然但是…… 這是戶外吧? 秦意:“有人……” 烏鴻:“沒有人?!?/br> 秦意只能用輕輕的抽氣聲來回應(yīng)他。 有時候烏鴻會帶他去堪達拉蒂最遠的盡頭。 那里是一片藍色的大海,海水冰涼地沒住了秦意的足尖,烏鴻好像很不滿意這膽大妄為的海水,他會蹲下身,抓住秦意的足尖,輕輕地來回摩挲,為他取暖。 當(dāng)秦意不自覺地瑟縮的時候,烏鴻會突然吻住他的小腿。 男人的吻逐漸變得熱烈。 整片海也為之沸騰起來。 烏鴻告訴他:“這里也沒有人?!?/br> 終于有一天。 秦意發(fā)現(xiàn),這里好像根本就…… “只有我和你兩個人?”秦意耗盡了精力,懶怠地倚著桌子問。 烏鴻的眼底飛快地掠過點點亮光,他應(yīng)聲:“嗯?!边@個男人眼底的快樂與興奮,幾乎要噴薄而出。 秦意:“……” 算了。 沒有把他留在那個黑暗空間,和他玩黑暗囚-籠-play,就已經(jīng)是烏先生的溫柔了。 哦當(dāng)然,還有一個可能是,以烏先生的腦回路根本就想不到這種東西。 秦意掰了掰手指:“可以多變一些人出來嗎?會無聊?!?/br> 烏鴻應(yīng)得很痛快:“嗯?!?/br> 秦意看了看他,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又聚焦到了自己的指尖上。秦意飛快地蜷起手:“不要親這里。” 烏鴻的喉結(jié)滾了滾,又喑啞地應(yīng)了聲:“嗯?!?/br> 然后他俯身吻住了秦意的耳垂,甚至用牙輕輕咬了下。 秦意的身形一歪,把倚著的樹撞倒了。 白色為骨的樹木傾倒下去,竟然脆弱地散碎開了,化作點點熒光浮動在空中。 秦意頓時被分散走了一點目光:“很漂亮,它為什么會變成螢火一樣的光?” 烏鴻抓住了他的手腕,漫不經(jīng)心地說:“掌管風(fēng)的神明死后化成白色像骨頭一樣的樹……” 秦意:? 也就是說這里是人家的墳頭咯? 秦意:“你不覺得,在人家的遺骸前,特別不好嗎?” 烏鴻很真誠地道:“它不會介意的?!?/br> 也不敢介意。 秦意:? 倒也不是說不好,就是多少太、太刺激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