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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很不好看。 “六娘說得是極?!苯恍χ澩氐溃骸拔铱催@位陳書令的威風(fēng),確實是要大過容華夫人去了。君不見連容華夫人身邊的卞女監(jiān),如今也不敢擢其鋒芒么?” 陡然被人點了名,已被眼前情景嚇呆了的卞女監(jiān)身子一抖,茫然地抬起頭,左看看、右看看,滿臉的呆滯。 與面容陰沉的陳惠姑相比,這位卞女監(jiān),的確是矮了人家一個頭。 眾女的視線掃過她二人,皆是會心一笑。 薛六娘果不愧為鐵面郎君薛允衍之妹,一口鐵齒銅牙,大有乃兄風(fēng)范。 “女郎們說笑了。”陳惠姑的聲音便在此時響了起來,而她的面上,也仍舊是四平八穩(wěn)的神情。 她悠閑地晃了晃手中雨傘,看著一圈圈雨水沿著傘面滑落,淡然地道:“我分明便說了,這方向就是去往玉露殿的方向,女郎們卻咬定了前頭是平就宮,我怎么說你們都不信,我又有什么法子?難不成押著女郎們?nèi)ッ???/br> 說到此處,她的面上竟浮起了幾分委屈,嘆息道:“女郎們本就不識宮中路徑,卻一味地懷疑于我,如今又來曲解我的意思,我身雖卑賤,卻也擔(dān)不起這么大的罪名,廣明宮就是皇城里的,何分彼此?女郎們一再苦苦相逼,冤枉我一介賤仆,又有什么意思?” 一番話滴水不漏,干凈利落地便反駁了薛六娘之語。 “陳書令這罪名罩下來,我們?nèi)⒚每刹桓医印!鼻貜┴懤嗜唤涌冢瑧B(tài)度依然很是堅定:“我等雖學(xué)藝不精,卻也是能夠粗粗辨別出方位來的。這條路的東面就是平就宮,這個推斷我們也是有理有據(jù)的,至少有青蓮宴圖冊為證。陳書令若要反駁,也請說出個一二三來,我等才好信服。” 陳惠姑的表情滯了滯,旋即便將衣袖一甩,怫然道:“幾位女郎強辭奪理,我無話可說?!?/br> “既然你并無實證,也請恕我等不能遵命?!鼻貜┴懥r回道,昂然而立,滿身正氣。 話說到這里,基本上就算是僵住了。 秦彥婉等一眾女郎絕不肯再往前去,而以陳惠姑為首的眾宮人,既不敢真的強拉著她們過去,卻也不肯讓路。 于是,眾人便堵在了這夾道中間,不前不后地,俱是挺立不動。 大雨如注,一波波地潑灑在傘面兒上,眾女的裙角沒一會便皆被淋得潮了。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除江十一外,其余諸女皆是面色安然,穩(wěn)穩(wěn)地站著,薛六娘與秦彥棠的面上,甚至還帶著淺笑。 陳惠姑先還有幾分焦急之色,不久后她又像是想開了,也不再迫使諸女前行,只垂首不語。 細(xì)而深長的夾道兩側(cè),高墻下不斷有雨水傾瀉,雨聲隆隆,擂鼓似地敲擊在傘面上,震得人兩耳回聲不斷。 便在這僵持之間,驀地,前頭傳來“哐當(dāng)”一聲巨響。 立在巷中的諸人皆是吃了一驚,循聲看去,卻見正前方突然涌過來一群人,一個個披針?biāo)?、持鐵劍,靴聲橐橐,竟是一隊禁軍侍衛(wèi)。 “前方何人!”一見巷中僵立著的這群女子,那禁軍首領(lǐng)立時厲聲喝道,語聲沉而有力,嵌在隆隆雨聲之中,似有肅殺之意撲面而來。 陳惠姑瞠目視之,面上先是閃過訝色,旋即眼底深處便劃過了幾分惶悚,愣了好一會兒后,她方才上前回道:“見過中郎將。我是廣明宮書令,我姓陳。”一面說話,她一面便掏出了宮牌。 通常說來,禁軍一隊之首是有個中郎將的職銜的,陳惠姑久在宮中,僅憑服色便能瞧出,這一隊禁軍之首正是中郎將。 那中郎將探手接過陳惠姑的宮牌看了兩眼,便還予了她,沉聲問道:“爾等因何在此逗留?” 他的聲音仍舊十分肅殺,且因戴著斗笠,鐵甲披身,叫人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臉,那種神秘而森冷的感覺便越加強烈。 “吾等領(lǐng)容華夫人之命來此,請中郎將放行?!标惢莨霉暬氐溃Z氣仍舊是平板的,但態(tài)度卻比之前要客氣了許多。 聽了陳惠姑的話,那中郎將滿面狐疑,舉眸往她身后看去,卻正巧迎上了薛六娘帶笑的眸光。 “這位將軍有禮?!倍艘暰€乍然一觸,薛六娘立時便落落大方地向他屈了屈身,面上是一個合宜的淺笑。 第851章 林將軍 那中郎將隱在斗笠下的眼神微微閃動,口中則恭敬地道:“不敢,末將林文信,見過薛家女郎,見過各位女郎。” 一旁的陳惠姑面色微變,張了張口欲待說話,豈料薛六娘似是早就知道她想做什么,馬上就飛快開口問道:“請問這位林將軍,我們想要去往玉露殿,該當(dāng)往何處走?” 那林文信似是被她問得一愣,下意識地便伸手指向了她們的身后,道:“女郎若要去玉露殿,卻是走反了,該當(dāng)往回走才是?!?/br> 陳惠姑面色大變,然此時再分辨已然來不及,因為薛六娘根本就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已是飛快地接著問道:“若是我們繼續(xù)往前走,又會是哪里?” 林文信毫不猶豫地說道:“回女郎,前頭乃是平就宮,與玉露殿同臨一條玉露河,卻是在玉露殿的上游?!?/br> 這話音尚未落地,薛六娘的臉上,便綻出了一個甜甜的笑靨。 “原來如此?!彼Z聲清朗地說道,落落大方地向林文信再行了一禮,“多謝林將軍指路,看起來,我們確實是走反了?!?/br> 林文垂目看向躬腰而立的陳惠姑,眼底深處迅速劃過了一絲情緒,復(fù)又客氣對薛六娘地道:“好教女郎知曉,那外頭地勢泥濘,從此處角門出去,便是平就宮門外最不好走的一段路,這樣的大雨,卻是很難行的。依末將所見,女郎們還是想法子找個地方避雨才是?!?/br> 薛六娘點了點頭,正待說話,忽聽前頭有人道:“六meimei,你怎么在此處?” 所有人俱皆被這聲音驚了驚,連忙回身看去,卻見茫茫雨霧中,有一男子白衫玄傘,施施然地走了過來。 竟是薛允衡! “見過薛侍郎?!绷治男帕r躬身行禮,低垂的眼眸深處,是一抹如釋重負(fù)的神情。 自然,他這藏在斗笠下的眼神,眾人卻是半點都瞧不見的。 一見來人竟是薛允衡,薛六娘剎時間已是面現(xiàn)歡容,揚聲喜道:“二兄,我在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