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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泣狼怨在線閱讀 - 第十一回 天網(wǎng)

第十一回 天網(wǎng)

    憤怒的警員:「你兩個,加起來都六十幾歲了,一個為人師表,一個成四十歲人,怎會做得這般幼稚?以為自己是甚么人?青蜂俠?襲警!拒捕!佬兄,刑事的!」

    然后警員平靜下來,淡淡然道:「走吧!不要再有下次了?!?/br>
    安東尼奧道:「謝謝,阿sir。」

    「不用謝我,要多謝,就多謝劉sir,是他求我放你們走的?!?/br>
    安東尼奧十分慚愧,他給了不少麻煩這位朋友。

    警員指住安東尼奧說:「你!我告訴你,我腰間太多裝備,使我活動不便;如果正常情況下,單挑我不會輸給你!」

    「哦!」安東尼奧服從回應(yīng)。

    江松沒有說話,想不到,江松比安東尼奧更難抽離,或許熱心的人更快把熱情消耗殆盡。

    ***

    血案在校內(nèi)發(fā)生必定有傳媒追訪。

    陳偉光回應(yīng)記者提問:「發(fā)生這次的悲劇,本人感到悲痛,一群為教學(xué)而盡心盡力的老師,竟然受到殘酷的殺害,令人震驚。所謂教不嚴(yán),師之懶,學(xué)生做出如此不當(dāng)行為,我作為校長責(zé)無旁貸,要對學(xué)校,對社會付上責(zé)任。」

    記者問:「傳聞?wù)f,畢笑囊犯案之前,頻頻接觸一位姓江的老師,更說那學(xué)生被老師誤導(dǎo)而犯案,是不是真有此事?」

    陳偉光回答:「我也有聽過這個傳聞,而事實上,那位姓江老師因道德cao守出了問題,被校方解僱,可能是懷恨在心,所以誤導(dǎo)學(xué)生,作為報復(fù)。」

    校長這番話,引起在場人士私私細(xì)語。

    突然,徐溫柔問:「陳校長可否解釋一下姓江老師的道德cao守出了甚么問題呢?」

    「這個人剛愎自用,我行我素,總言之,帶給了學(xué)校和同事不少麻煩?!?/br>
    「校長有沒有例子可說明他的不當(dāng)行為呢?」

    陳偉光知道他不可能說出例子,因為所謂例子就是江松對抗學(xué)校的暴政。

    「我知道教育人員專業(yè)cao守議會對他調(diào)查中,本人不方便說及有關(guān)江老師的事?!?/br>
    溫柔繼續(xù)問:「一個小學(xué)生有這么重的怨氣,學(xué)校里是不是有集體欺凌事情發(fā)生?」

    「這個是假設(shè)性的問題,我不方便回答你?!?/br>
    「這是邏輯推理的問題,學(xué)校有沒有留意學(xué)生的心理狀況?」

    「小姐,學(xué)校發(fā)生了這種事情,死者的家人以及社會大眾,內(nèi)心悲傷且難過,你別在人家的傷口灑鹽了,好不好?錯!就是錯!沒有人可以給予他一個殺人的理由的。小姐,請你尊重死者吧!」

    然后,陳偉光眼泛淚光,嗚咽的喉頭已經(jīng)不能再說話了!

    招待會沉靜了半?,接著場上有人叫了幾聲「校長」以示對陳偉光的支持。

    溫柔不想放松,但忽然有人一手握住她,她凝視著身旁的沉達仁,他搖搖頭,仿佛暗示,不要追問下去,時機不當(dāng)。

    ***

    天估育幼院,沒有了笑囊,亦少了探訪客,仙蒂心情未能平伏下來,但工作卻仍要繼續(xù),因院內(nèi)有很多小孩需要愛護,需要關(guān)懷,需要仙蒂的努力,每一個也要用心照顧,任重道遠(yuǎn)。到來探訪的人,怎會不知修女的愁傷?

    「修女真是一個很感性的人?!箘⒓彝孕牡囊幌?。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看見弱者被欺壓,自然會起側(cè)隱之心?!?/br>
    「你肯定自己的方法是對?」

    「不能說肯定,我們也是人;督察你又肯定自己做每一件事情也是對的嗎?」

    「我不知甚么是對,我只知依法辦事?!?/br>
    「你是為你的飯碗辦事!」仙蒂抱不平的指責(zé)劉家威。

    「那總比有人剛愎自用,胡作非為的好!」

    仙蒂仿佛冷靜下來,長嘆,更說:「但,一切也不重要了!反正他已得到解脫?!?/br>
    或許,笑囊的離開,反而使仙蒂輕松,儼如卸甲。

    劉家威沒有給予壓力:「那么,現(xiàn)在你可以跟我走嗎?」

    「嗯!」

    一年前,畢允明和崔麗媚在家中yin亂,多年被虐待的畢笑囊把二人殺死;笑囊無助之時,致電了仙蒂,仙蒂趕到了兇案現(xiàn)場,為了幫笑囊脫罪,她把現(xiàn)場搬弄一翻,使得沒有人懷疑笑囊殺人。

    聰明的仙蒂,可以避開天眼,沒有人發(fā)現(xiàn)她到場,但避不開兩個男人的腦袋。

    「謝謝你提供線索給警方?!辜彝孕母兄x,但不失男人的威儀。

    「別客氣,警民合作吧!」沉達仁滿不在手,更帶有少許輕挑。

    「我一直懷疑,如果是畢允明困著畢笑囊,為甚么鎖著他的鐵鏈和鐵籠也沒有畢允明的指紋?!辜彝m然能分析出疑點,卻要有明燈照出方向:「若不是你提供的意見,我也不會把注意力集中在仙蒂身上去調(diào)查。」

    「慢了!一年前我就應(yīng)該要懷疑了!」沉達仁自嘲。

    「那作為一個警員,我比你更糟了!」

    沉達仁看到兇案現(xiàn)場被困在鐵籠內(nèi)的畢笑囊,但新聞沒有詳細(xì)報導(dǎo),上次他去了天佑育幼院和仙蒂談了幾句話,她卻清清楚楚說出了笑囊被綑綁在鐵籠內(nèi)的情況。

    ***

    受傷要用時間等待痊癒,但有些傷勢會跟隨你一世,直至死亡。

    唐景輝傷及腰錐,導(dǎo)致下半身癱瘓,終生依靠輪椅過活。他為人高傲無禮,朋友不多,誰會探望他呢?只有江松。

    「最近好嗎?」

    「江松!你別嚇我?。∧憧吹轿疫@個樣子竟問我好嗎?好就不會坐輪椅吧!」

    「唐主任,其實你弄成這個樣子,有沒有反思過自己的過去?」

    「哈!原來你來這里,又是為了報復(fù);江松!我弄成這個樣子是因為你,是你沒有道德cao守,教壞學(xué)生;你教學(xué)生殺人??!全校的老師都是因為你而死!你好好反省一下吧!」

    唐景輝這番話正中江松的死xue,一個教壞學(xué)生的老師,一個被教育人員專業(yè)cao守議會調(diào)查的老師。即使他再作甚么也不能補賞自己的過失。昔日,教學(xué)是他的理想,現(xiàn)在他不但不能面對同行,不能面對學(xué)生,不能面對社會,甚致不能面對自己。

    「好了!唐主任,我先走了,不阻你休息?!菇纱瓜骂^緩緩的走了。

    只恍惚聽到唐景輝喃喃叫了一句:「神憎鬼厭!」

    ***

    即使神憎鬼厭,但世界上總有關(guān)懷你的人;親人……

    江松趟開鐵閘,推開木門,看見就是自己熟悉的和親切的父母。江流一見江松踏入屋門,第一句話:「你站?。 ?/br>
    江松看見憤怒的父親,即時不感造次。

    「你真是佗衰家!枉我供書教學(xué),把你養(yǎng)育成人,以為可以安享晚年,估不到你如此羞家!工作又沒了!收入又沒了!你教我以后怎樣面對江東父老?怎樣過日后的退休生活?」

    江松不知怎樣回應(yīng),他的慚愧已達至無地自容;作為一個老師,他失敗,作為一個兒子,他更失敗。失業(yè)除了令自己走入困境外,還會累及家人。難怪江爸爸會如斯憤怒,錢,是江流的第一生命,他要布施,他要出鋒頭;沒有預(yù)料到自己的兒子會這般的不堪。

    江mama推著江松說:「兒子??!你出外逛逛吧!這兩天不要留在家里了!待你爸爸下下氣吧!」

    江mama其實很心酸,她知道兒子的處境亦是無奈,但又不能不顧及丈夫的感受,老來從子,現(xiàn)在卻失去了預(yù)算,整個如意算盤也拖垮了!當(dāng)兒子的,又怎能忍心再令父母激心呢?江松唯有暫時默言離開家門。

    「你看!他似甚么樣?罵他一句,就連老爸都不理會,一句話也不說,便走了去,一點禮貌也不懂!」江流怒氣迫上心頭。

    「好了!好了!慢慢教!慢慢教!」江mama掃著江流的背,讓他順順氣。

    ***

    神憎鬼厭的江松走到街上,當(dāng)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踱步,便會想起很多往事,由他初次接觸畢笑囊,一個問題男孩,令江松學(xué)識人性有多復(fù)雜;再認(rèn)識怪人安東尼奧,才知善良的人的世界也可以很陰暗;還有……還有那個麻麻煩煩的「傻婆」—袁熾男,和她一起帶著一群小學(xué)生,二人也有同一個理念,只想小孩們健康快樂地成長;但,事與愿違,這種傻乎乎的日子不會再出現(xiàn)了,王小雙移民了!幸有朋犧牲了!畢笑囊不在了!不思量,自難忘,唏噓之情,令人空洞。

    突然,一個頭盔擲了過來,擊中江松的胸口,頭盔落在地上,滾滾滾去了……

    「原來到了今天,你還是那么遲頓?!?/br>
    「換轉(zhuǎn)是你,有個『傻婆』忽然拋個東西給你,你會接到嗎?」

    袁熾男暗暗地在偷笑,一個頓,一個傻,走在一起,事情有多順利?

    「怪不得人家說你神憎鬼厭吧!」

    熾男一句嘲諷,聽得江松來個苦笑。驀然,江松凝視著遠(yuǎn)方,聚焦在迎面而來的人,笑說:「看來比我更神憎鬼厭的人來了!」

    「神憎鬼厭的人」雙手插著褲袋,一腳把頭盔挑起,凌空向熾男踢了過去,熾男一手接住,更說:「謝謝你??!科學(xué)怪人!」

    「科學(xué)怪人」這個化名也頗貼切,安東尼奧微笑回應(yīng),更問:「你們游車河?」

    「是??!你來嗎?」熾男滿不在乎地回答。

    「不了!我不慣坐女人的車尾?!?/br>
    實際上,一架摩托車本來就不能坐三個人,袁熾男的邀請根本就有矛盾,安東尼奧的拒絕理由明顯不是重點,那就更覺暗諷江松。

    江松面色轉(zhuǎn),有點羞愧,熾男看見他的反應(yīng),拍拍他說:「沒關(guān)係!你也不是第一次?!?/br>
    熾男這句猶如安慰的說話,加強了殺傷力,使江松更無處藏身。

    安東尼奧笑說:「可以依賴是一種福氣。」

    「再見!好好享受你們的辛福?!拱矕|尼奧轉(zhuǎn)身走了。

    兩人看著安東尼奧的背影,熾男按捺不住說:「這個人怪怪的,不如幫他找個女朋友,可能會改變一下他?!?/br>
    江松笑道:「幫他?不用了!他,這一輩子也不會有人幫的?!?/br>
    轟!哈利的引擎起動,袁熾男瀟灑地載上頭盔:「傻佬,上車吧!你一世注定要坐我的車尾了!」

    江松硬繃繃的身體爬上了后坐,更輕言細(xì)語道:「你小心駕車,不要開太快?!?/br>
    「放心吧!坐我的車很安全,只要你抱緊我,我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