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閻王來訪
翠河、月白和烏羽三人住進了濡羽他們家,三人的房間是如日本和室的樣子,床鋪和被單都是青溟拿來的,雨墨在三人的房間內(nèi)下了隔音用的結界以免翠河晚上惡夢時的夢囈會吵醒珞櫻。 在三人住進去后烏羽便每日準備晚餐,抵房租也補足雨墨放學常趕不上晚餐準備和市場特價的缺失。 翠河的傷口遍佈他嬌小的身軀,撕裂傷深可見骨,有些傷口甚至潰爛流出膿水散發(fā)腐臭的氣味,即便是時常外出征戰(zhàn)的新橋或是經(jīng)手各式傷患的醫(yī)師也都沒人見過這種程度的傷痕,在醫(yī)師的手正要幫翠河上藥時,本來熟睡的翠河張開眼睛。 「沒事,很快的。」 醫(yī)師安撫翠河,在沾上藥膏的棉球觸到翠河傷口時,翠河竟露出兇狠的目光。 「不要碰我!」 不知是生前還是死后的原因,翠河力氣很大,就僅僅是那么一推醫(yī)師便跌到十步之外的地方,但那一推卻使翠河的傷口裂得更深,鮮紅的血液滴上潔白床單。 「翠河,冷靜。」 月白溫柔的從后方摟住翠河。 「不要...我...」 翠河僵硬的身體顫抖得異常厲害。 「乖...你看,傷口都裂了。」 柔和的聲音在翠河耳邊呢喃,稍微穩(wěn)住翠河激動的情緒。 「不會有事的,我在這里哦?!?/br> 翠河咽嗚了一聲,鑽進月白懷里。 「乖哦…」 「不要...我...」 烏羽接過翠河嬌小的身體,醫(yī)師再次靠上去。 「不要!」 翠河雖然被緊緊抱住但只有有陌生人想觸碰翠河他就會散發(fā)出駭人的殺氣,沒有人敢動作,即使他們都知道這殺氣是由一位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孩子身上傳來,月白只好接過醫(yī)師手中的藥膏。 「我來吧,烏羽你要抱緊他哦?!?/br> 「嗯...」 烏羽將翠河長至膝處的長發(fā)綁起,新舊傷痕交織的背部暴露在眾人眼前,在房內(nèi)的醫(yī)師倒抽了一口氣,沒辦法觸碰病患他只好手把手的示范,兩人的體溫和聲音讓翠河冷靜下來,像隻小貓在烏羽身上蹭,傷口處傳來的疼痛感使他時不時的哼幾聲.... 「烏羽,你在發(fā)什么呆?我已經(jīng)把湯弄好囉?!?/br> 在烏羽回想幾天前的事時雨墨已經(jīng)將昨日未吃完的蔬菜湯熱過一遍,烏羽趕緊把湯盛到碗中,湯里的蔬菜被煮得軟爛即使不用咬也能輕易吞下去,雨墨的動作很熟練馬上就把七人的早餐備好,新橋的碗很大白飯也很多,濡羽碗中有兩顆捏成貓咪形狀的飯糰,珞櫻早上吃不下白飯所以換了兩片抹了果醬的土司... 「每個人的都不太一樣的樣子...」 「有什么不好?!?/br> 兩人間聊時候雨墨又做了幾個煎蛋卷。 六點,除了尚不能行走的翠河還在房間里其他人都出來了,濡羽瞪著自己的湯把里面的蘿卜全挑出來丟到新橋湯里。 「在孩子面前就別挑食了吧…」 新橋無奈的把蘿卜吃掉,濡羽噘嘴。 「不喜歡的東西就是不喜歡!沒有任何理由!」 「真是歪理...」 雨墨蹙眉咕噥著。 「再切細一點好了...」 珞櫻一邊吃著自己的吐司一邊打瞌睡,雨墨安靜的吃自己的飯有時會在珞櫻的臉就快與桌子來個親密接觸時拉她一把。 吃完早餐四人各自出門,家中只剩月白烏羽及翠河三人,翠河躺在床上神情還有些迷茫。 「翠河,你醒了嗎?」 「嗯...」 烏羽扶起翠河讓他靠著墻坐,聞到食物的氣味翠河的肚子叫了起來。 「啊…」 「吃吧,吃飽一點,等會帶你去走走。」 「真…的…?」 月白摸摸翠河的頭,乾燥的發(fā)絲摸起來并不是很舒服,但是一看到那個因為被摸了頭而露出天真微笑的翠河一切似乎已經(jīng)不是那么重要了。 烏羽讓翠河倚在自己身上,月白捧著碗一點一點的餵翠河喝掉蔬菜湯。 「能吞嗎?」 「能。」 烏羽漫不經(jīng)心的翻看雨墨留在餐桌上的食譜,偶爾他也會看一下翠河,幫他把從嘴角流下的湯水擦拭乾凈。 「別這么急嘛...又不是以后都吃不到了?!?/br> 月白苦笑,可是翠河卻是抿緊嘴唇,一雙眼像是要流出水來。 「怎么了?」 翠河搖頭,張開嘴要繼續(xù)吃,烏羽卻意示月白停下動作。 「?」 「翠河,說謊是會被拔舌頭的,記得嗎?」 烏羽臉上沒有表情,翠河卻被烏羽身后散發(fā)的陰冷嚇傻了,眼眶里的淚水滴出來。 「烏羽...別這樣,他傷都還沒好?!?/br> 月白可能是有點心疼,出聲求情。 「傷口還沒好就敢騙人了,是不是不夠疼不夠讓你好好反省?」 「我...我...」 翠河縮成一團,月白伸手抱住正在發(fā)抖的翠河。 「好了好了,沒事了,乖...」 「我不要...我...」 月白看了一眼烏羽,手掌輕撫翠河頭發(fā)。 「怕什么?這里不是地獄了,沒有人會抓你回去的...」 翠河搖頭,淚水已經(jīng)佈滿他整個臉 「我就怕嘛...如果大家都突然不見了...如果閻王又...」 月白向烏羽瞪一眼,繼續(xù)安撫翠河。 「乖,不會不見的好嗎?」 「嗯...」 翠河點頭,不過還在發(fā)抖,烏羽摟過翠河的腰將人抱在懷里。 「好孩子...這不就說出來了嗎?」 「嗚...」 「好了,乖,沒事了...」 翠河抓緊兩人的衣服,不安的情緒還在蔓延,索性大哭一場,這一哭讓兩人慌張起來。 「等等!怎么突然就...」 「啊…我的錯...不該逼他的。」 兩人手忙腳亂的安撫,直到翠河哭到累了、嗓子也哭啞了,這才躺在床上睡著。 「...都怪你啦!亂講話!」 月白捶打烏羽的胸口,翠河低聲呻吟這才把兩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翠河的眉頭皺成一團臉色發(fā)白似乎是又做了什么惡夢,兩人互望一眼,月白鼓起臉頰道: 「不許再那樣子威脅翠河了?!?/br> 「好...」 兩人一左一右的護住翠河,體溫和心跳聲總是讓人安心,翠河無意識的握住兩人的手。 「糟糕...感覺好像....」 「像水獺?!?/br> 烏羽冷笑,月白一把抓起自己的枕頭砸人。 「沒情調(diào)!」 相較于兩人間的打鬧翠河睡得還算安穩(wěn),至少是做了一個溫馨的夢,他淡淡的笑,笑容很微弱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或許翠河那里是安定而甜蜜,不過雨墨的腦筋卻十分混亂。 今日班上轉來一個女同學,依照雨墨不問人間繁華不食人間煙火的個性,這學生是男是女是人妖是阿飄都不乾他的事,只是這轉學生竟然是... 「初次見面,我叫絳璃?!?/br> 雨墨嗆到水了,珞櫻輕拍他的背。 「墨墨,水要慢慢喝啊…」 「咳...抱...抱歉...」 quot;也許是長得像又同名罷了...quot; 雨墨還在說服自己的眼前所見都是假的。 「雨墨啊,你的發(fā)色真的很顯眼呢?!?/br> 雨墨苦笑,真的是那個閻王啊… 「別說出來啊…這發(fā)色很不方便的?!?/br> 雨墨扶額,他們的班導師插話了。 「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就好辦了,絳璃就去坐雨墨后面的空位吧?!?/br> 下課,也許是因為雨墨實在不受班上同學的歡迎,絳璃并沒有發(fā)生被班上好事的同學圍起來的情形,反而是一幾群女孩子已經(jīng)在絳璃背后暗示所有女孩孤立那三人。 絳璃只是一笑。 「人類真的是一種可憐的動物呢。」 雨墨瞟了絳璃一眼,他無所謂...只要珞櫻平安無事那么他就別無所求。 一整天雨墨都心不在焉的,老師交代的東西他半句也沒聽進去,雖然平時他也沒在上課但今天的確是比較夸張。 「墨墨...」 「嗯?」 雨墨燦爛的笑著看向珞櫻。 「現(xiàn)在是國文課?!?/br> 「我知道。」 雨墨轉筆假裝有在認真上課。 「可是...你拿的是數(shù)學課本...」 「…」 這樣的情形一直到放學后,絳璃已經(jīng)和珞櫻跟紫嫣聊得開懷,可能是因為絳璃并沒有對紫嫣與青溟這對人鬼的情侶多說些什么,兩個女孩對絳璃并沒有太多反感,四人聊得開懷直到紫嫣上了要回家的公車四人才在車站道別,回家途中珞櫻牽著雨墨的手。 「墨墨什么時候認識絳璃的?」 「把翠河帶到家里的那天...」 珞櫻不滿的噘起嘴唇。 「就只有我不知道...」 「呃...這個...我睡前講給你聽?!?/br> 對女性頗有一套的雨墨最不擅長的就是珞櫻,雨墨表示投降,珞櫻挽起雨墨的手。 「好吧,那你絕~對不可以忘記哦?!?/br> 雨墨苦笑,輕撫珞櫻的臉頰。 「好,絕對不會忘記。」 珞櫻靠上雨墨肩膀。 「嘛,再不回去墨墨練劍就要遲到囉~」 「??!」 雨墨趕緊施法回到世界的彼方。 張開眼他們兩人已經(jīng)在道場的二樓,那間特地給雨墨練劍的房間,說是練劍但其實雨墨更常在這里練習咒術,打開房間里的柜子,里頭放了一套白色和服和一把看起來年代久遠的武士刀,那可能都是濡羽放的。 「哇哦…這刀好像是名貴寶刀的樣子。」 換上那套白色和服在一旁看著的珞櫻拿出手機。 「墨墨這件好像前幾天電視上看到的巫女服?!?/br> 雨墨乾笑。 「惡趣味啊…師父?!?/br> 拍了幾張照珞櫻沒來由的丟了一句: 「下次要不要穿看看旗袍。」 「珞櫻想看?」 珞櫻大力點頭就怕雨墨沒看到。 「只要珞珞想看我就穿吧?!?/br> 這時一個男孩走進雨墨練劍的房間。 「喂,雨墨,陪我練劍?!?/br> 珞櫻仔細的盯著這個不速之客,好像在哪里看過的樣子。 「珞櫻,這是夜楓,是長春的男朋友?!?/br> 比起長春的男朋友珞櫻更想知道的是長春,于是她問: 「那...長春jiejie有來嗎?」 「有,他在三樓和師父聊天?!?/br> 雨墨的師父是濡羽,而時常來找雨墨練劍的夜楓則是新橋的徒弟,兩人時常一較高下卻也總是不分軒輊。聽到長春的位置珞櫻立刻上樓。 「那么我要上去囉,墨墨要注意安全哦?!?/br> 「好?!?/br> 等到珞櫻走遠雨墨才開口問: 「你不是來找我對練的吧?!?/br> 夜楓挑眉道: 「來一樓?!?/br> 「怎么了?」 夜楓的語氣十分冷靜。 「有人踢館?!?/br> 雨墨稍微有些嚇到,抓起柜子里那把寶刀往外走。 「這里還有別間道場???」 「沒有?!?/br> 兩人快步來到一樓,將道場門生一個個擊倒的不是別人而是才道別不久的絳璃。 「絳璃!?」 雨墨立刻用了咒術,面對那咒術絳璃什么也沒說只是抬手反彈回去,雨墨終于拔刀出鞘兩人打了起來,與其說他們在對打還不如說他們正在....玩?夜楓心中有這種感覺,沒錯,他們正在玩,夜楓看傻了眼,白色粉塵飛揚圍繞住他們兩人,沒有人可以看到里面發(fā)生什么,只知道里面的人正打得盡興,一個多小時后兩人才從里頭出來。 「哎呀~好久沒用咒術用得這么開心了?!?/br> 雨墨的衣服從嶄新變得殘破不堪 「你平時是壓了多少力在和我打???」 夜楓汗顏,剛才的quot;游戲quot;雨墨不知出了幾成實力在打,但夜楓知道那樣子的打法是他還無法觸及的。 「呃...五成...吧?」 雨墨歪頭打算裝傻 「算了,先不說那個...這位小姐是怎么上來的。」 絳璃妖媚一笑。 「我可是閻王啊,只有是有人在的地方我就過得去?!?/br> 珞櫻從三樓跑下來。 「墨墨!你騙人,你跟人家講好會注意安全的!」 「啊…」 雨墨刷白了臉。 「夜楓...」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長春也下來了,她的臉色非常難看。 「你又在玩炸彈?」 「不...不是...」 濡羽是抓著新橋的衣服緩步下來的。 「雨...雨墨啊…有精神是好事...可是太精神了不好啊…」 濡羽還不肯放開新橋,聽剛才的聲音他還以為道場要倒了,心情還沒緩過來,雨墨乾笑著道歉。 「啊…對了,絳璃要來家里吃飯嗎?」 珞櫻跑向雨墨,絳璃搖頭道: 「不用了,家里有人在等我回去,還是等下次吧?!?/br> 新橋微笑。 「是嗎?我期待您的再度來訪?!?/br> 「我回來了~」 四人回到家,在打開家門的一瞬間烤魚的香氣撲鼻而來,翠河扶墻在離大門不遠處練習走路,月白怕翠河摔倒緊張的在一旁護住他的四周,聽到四人回來翠河回頭對著四人道: 「歡迎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