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俏,一身孝(上)
“要想俏,一身孝,少帥看我這一身俊不俊?”倪喃坐在棺材上,歪著頭問陸危樓。 夜幕深沉,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荒郊野地里瞧見這一幕,怕是以為自己遇見了一只艷鬼。 陸危樓皺著眉嫌棄她,“沒皮沒臉?!?/br> 城外接應(yīng)的人牽來數(shù)匹良駒,他們不走大路,還要防著后面有追兵,自然是騎馬更方便。倪喃不會這個,但也沒怎么為難,眼睛一轉(zhuǎn)就決定朝看起來臉皮子最薄的兵哥下手,先是直勾勾地盯著人不出聲,然后嬌聲道,“勞煩軍爺載奴奴一程?” 年輕人血?dú)夥絼偟?,哪受得住這個?但這個女人顯然和少帥關(guān)系匪淺,相比溫香軟玉,命更重要,故而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不為所動的柳下惠模樣。 柿子要挑軟的捏,這個不行換那個。 但沒等她朝著一下個兵哥努力,陸危樓忍無可忍,一把將她撈起來,抱上了馬。 他惡狠狠地威脅道,“亂動就給你扔下去。” 倪喃看得透透的,知道這姓陸的是在嚇唬自己,笑嘻嘻地在他耳邊呵氣,“少帥舍不得我……” ——做出來的藥。 她的聲音又嬌又軟,呼出溫溫?zé)釤岬臍庀⒖M繞在耳畔,讓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陸危樓拿她這么二皮臉的性格沒辦法,又舍不得胯下的寶馬,氣得甩了個清脆的空鞭,斥她,“你別抓馬鬃!” 一行人馬一路奔馳,晨光熹微時,南州城近在眼前。 他們?nèi)肓顺呛笾苯訌慕情T潛進(jìn)了陳府一處院落,守在里面的兵哥們都喜出望外。 所有人都以為少帥在南州城,但瞞得了外人,瞞不了少帥帶在身邊的兵。 少帥下榻陳家后一連十幾天不見蹤影,不管陳老爺如何懇求都避而不見,崔副官再令人緊守門戶,一堆請見的人等在外面,各家流言紛紛,兵哥們是真的快瞞不住了。 然而不等崔副官松口氣,陸危樓就不行了。 他受傷騎馬,本就是在強(qiáng)撐,如今到了安全的地方,立馬就往地上栽。 ——不過幸好被人扶住了。 陸危樓大半的重量都身上,昏倒前朝著倪喃柔聲道,“勞阿霧扶我進(jìn)去,替我應(yīng)酬外頭?!?/br> 倪喃一邊磨牙一邊笑,心里恨不得耍賴把這人扔出去,臉上仍是柔情萬種地說,“放心睡吧,都有我呢。” 眾人這才看清陸危樓懷里還抱著個女人,眼珠子差點(diǎn)沒瞪出來。 陸危樓說完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倪喃便叫孟副官過來把扛進(jìn)屋,又讓高副官去尋信得過的大夫,當(dāng)然人早就備好了,她只是象征性地說一聲。等安置好了陸危樓,就有人過來稟報(bào),說陳老爺已經(jīng)在外面等候多時了。 陸危樓人事不省,倪喃只好頂上去。但她滿面風(fēng)塵,身上的喪衣還沒換,就叫人抬來一扇江南春雨的屏風(fēng)擺在客廳,再讓人把陳老爺請進(jìn)來,兩個人隔著屏風(fēng)說話。 她這么自來熟,看起來又頗得少帥青眼,眾人就不由自主都聽起了她的號令。 陳老爺吃了十多天閉門羹,今天終于得償所愿,一時間竟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陳老爺,請吧?!贝薷惫贁[出一副笑臉迎客,仿佛這些天把人拒之門外的不是他。陳老爺不敢有半分不滿,回過神笑道,“勞駕,勞駕。” 院子里里外外都是兵,陳老爺看了心里止不住地發(fā)顫。兩個兵哥打起簾子讓他進(jìn)去,只見屋中支棱著一架屏風(fēng),后面坐著一個婀娜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