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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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騎車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阿嬤剛被送進去檢查,說是天氣變化大,急性心肌梗塞造成的昏倒。 如果溫肆遠再晚一步做cpr或者直接等救護車來,可能就回天乏術了。 現在阿嬤很安全,后續(xù)的治療醫(yī)院這邊也都會處理。 阿嬤的家人都到場了,一個一個和溫肆遠鞠躬致謝。 「你給我們你家地址或者學校地址吧,我們寄點水果什么的給你和你的家人?!辜覍僬f。 「沒事,不用?!箿厮吝h說,「水果什么的,買給阿嬤吃吧?!?/br> 和家屬、醫(yī)護人員告別后,溫肆遠載朱曦曈回家。 整路上都沒人說話,只有風偶爾途經的聲音。 抱著溫肆遠,朱曦曈一直想起幾個小時前他跪在阿嬤身邊,投入所有力氣幫她做cpr的模樣。 那時候,陽光斜灑他身上,周邊明明很喧囂,但她眼里的世界卻只有溫肆遠俐落數數的聲音。 再看向他屹立的輪廓、堅強的眼神,她覺得他像一個天使。 那時候朱曦曈就在想,當年如果他在朱一暘身邊,他是不是也會這樣拼了命的救他。 「溫肆遠?!顾N上他的背,說:「你是一個善良的人。」 這句話隨風從后座傳到前座,溫肆遠咬了下唇。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br> 他說,聲音有些破碎,不知道是不是逆風的關係。 「但謝謝你這么想我?!?/br> 機場參訪的最后一個環(huán)節(jié)是飛機載著大家升空,然后來回兩個機場不落地,讓大家適應和熟悉那個高度。 登機的時候,朱曦曈站在二年級的排頭,馀光才往窗外掃了兩眼就縮回來了。 對,她其實恐高。 她當初唸航太系完全是想完成朱一暘的遺愿,因為朱一暘還沒畢業(yè)就出了那場車禍,而那時候距離他的畢業(yè)典禮其實只剩不到三個月。 她想替朱一暘拿一張杰陵大學航太系的畢業(yè)證書回家,僅此而已。 「你臉色不是很好,是哪里不舒服嗎?」二年級的年級副代表站在她身后,察覺到她的異樣,出聲關心。 朱曦曈搖頭:「我沒事??赡苁堑谝淮未铒w機,習慣就好了?!?/br> 這個時候,溫肆遠剛好過來確認二年級的狀況,路過時聽見了這段對話。 「你沒事吧?」 他駐足于她身前,一雙眼睛的溫柔都看進她眼底。 「沒事。」朱曦曈拉了拉嘴角。 溫肆遠又多看了她一眼,這才走回三年級的排頭。 隊伍開始移動了,從三年級開始登機。 兩個年級按事先排好的座位表陸續(xù)坐定后,機上的廣播通知大家飛機將在十分鐘后起飛。 朱曦曈坐的是靠窗的位子,她入座后第一個動作就是將窗戶拉上。 可處理完窗戶,好不容易也找到一個稍微有安全感的姿勢坐好后,她旁邊的位子還是空的。 「副代表呢……」她四下搜尋年級副代表的身影,甚至問了前后幾排二年級的同學,可大家都說沒有在二年級這艙看到她。 朱曦曈皺了下眉。她確定她有登機啊。 這個時候,飛機震動了一下。 也許是發(fā)動前的各種測試吧,朱曦曈不清楚,但著實被嚇了一大跳。 整個人縮進座位里,她攥緊雙手,想用掐手的痛轉移自己恐高的注意力。 突然,艙門的拉簾被拉開了,溫肆遠出現在門口。 她白著一張臉望向他所在的方向,眨了眨眼。 「找什么呢?副代表?」 終于有人落座她隔壁的位子,但不是副代表。 朱曦曈愣愣看向說話又坐走副代表位子的人。 「走錯艙了,學長?!顾龜D了個笑,「你們三年級的艙在前面?!?/br> 溫肆遠勾起嘴角:「我和你們副代表換過位子了。」 朱曦曈還沒反應過來,只是又眨了兩下眼睛。 「不用擔心你們副代表,她現在在……」溫肆遠伸出食指往前面比劃了下,「前面那一艙。」 朱曦曈嚥了嚥口水?!笧槭裁??」 可溫肆遠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轉頭反問她:「你恐高為什么不說?」 「恐高既不能當今天請假的理由,也不能當以后罷工的藉口,為什么要說?」 兩個人四目相對了兩秒。 「各位旅客午安,歡迎您乘坐……」 聽見貌似是準備起飛的廣播,朱曦曈豎起身板,心跳驟快。 「飛機很快就要起飛了,現在空服員將進行安全檢查。請您坐好并系好安全帶,豎直椅背和小桌板……」 溫肆遠見狀,默默將左手伸過去。 朱曦曈垂眸看了看那隻手,又看了看他。 「緊張的話……」溫肆遠嚥了下口水,「掐我?!?/br> 朱曦曈扭頭。 「我會認真掐喔?!?/br> 她緊張的時候力氣大到能一個人搬起一張大桌子,她小時候實驗過。 「沒事?!箿厮吝h揚了揚嘴角。 如果真的很大力的話,他希望她至少不要再掐自己了。 后來,整個起飛的過程她都抓著他的手。 然后她才發(fā)現,這是她最有安全感的姿勢。 所以起飛結束時,她提了一個她本以為他不會答應的請求。 「我可以繼續(xù)抓著你的手嗎?」她問,臉已經紅了一半。 「嗯?!箿厮吝h答應了,踟躕兩秒后補了句:「要不這樣吧。」 她納悶抬頭,他牽上她的手。 「這樣?!箿厮吝h說,雙眸微斂,不敢看她。 這是朱曦曈第一次看到他害羞。 害她也跟著紅掉了剩下的半張臉。 「你想聽歌嗎?」溫肆遠搖了下她的手。 朱曦曈本來還在燒腦著,試圖估算現在飛機大概在哪個高度以及這個高度大約等于幾層樓,突然就被打斷了?!缚晌覜]戴耳機。」 「不用耳機。」他望進她眸底,「我唱給你聽?!?/br> 朱曦曈再沒想起過剛剛那道未完成的數學題,只是很安靜的等著他。 「雨下成一片海,在我的眼底流浪?!?/br> 他輕輕的唱了起來。 「傾城的眼淚出逃,模糊了半片月光?!?/br> 溫肆遠知道她緊張。牽著她的時候,他能感覺到她手無形中的顫抖。 他想不到別的辦法,只能唱〈當你的快樂成為了某個人〉給她聽。 因為他知道如果現在換作是朱一暘坐在這里,他也會這么做。 「我的快樂,名字是你。你在的時候快樂很容易,你離開的時候快樂很安靜?!?/br> 朱曦曈突然就泛淚了,然后覺得安慰很多。 「所以我不期不盼,只許一場你此生盡興,和快樂都無須假裝?!?/br> 因為這也是她曾經想像過的場景。 搭飛機的時候,朱一暘坐在她身邊,替恐高的她唱這首歌。 「祝你天天快樂,我的快樂?!?/br> 她抬眼望向溫肆遠。 走到今天她才發(fā)現,好多她想和哥哥完成但沒能完成的事情,她都和溫肆遠一起完成了。 左手突然一緊,溫肆遠低頭看了一眼。 原來是朱曦曈的右手又收緊了些。 然后他抬首,她朝他牽了下嘴角,笑得很甜。 載著他們的飛機繼續(xù)航行,衝破云層,往離天空更近的地方前進。 冬末春初,新的學期開始了。 航太系的校內體檢辦于這個週末,學校規(guī)定大家沒有特殊情況不得缺席。 朱曦曈本來是很不想去的,因為她怕打針,不敢抽血。 她很怕刀,而論殺傷力,針和刀在她看來并無差別。 溫肆遠倒是提議第一關先抽血。他的說法是,她要是再這樣緊張下去,等等測出來的脈搏、血壓……各種指標都會有所偏頗。 關于這個論點,朱曦曈暫時無法反駁。 因為採跑關檢查的方式,他們先將人少的項目都做了,最后只剩下從進門到現在隊伍一直都很長的眼科。 溫肆遠說他有點想上廁所。 「去吧?!怪礻貢咏舆^他的檢查單,「我?guī)湍闩抨??!?/br> 反正男廁幾乎不用排隊,兩分鐘內一定能出來……才怪。 「下一位?!?/br> 「啊,好?!怪礻貢酉冉簧献约旱膯巫?。 可她都做完檢查了,探頭往男廁的方向瞥去一眼,溫肆遠貌似才剛排到廁所。 「醫(yī)生,我有個朋友他等等過來。」朱曦曈把溫肆遠的單子遞過去,「這是他的單子。」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 「有什么特殊狀況要補充說明嗎?」 這是做檢查前的例行確認,今天做的每一科在看診前都有問過類似的問題。 朱曦曈點了下頭,幾乎沒有思考。 「他動過眼角膜移植的手術?!?/br> 對話結束之際,溫肆遠剛好回來了。 醫(yī)生正常問診,然后幫他做視力檢查。 只是在最后做完記錄的時候,醫(yī)生推了下眼鏡,將檢查單交還給他。 「要記得定期上醫(yī)院做視力檢查,尤其是眼睛動過手術的,這一點就更不能輕忽了?!顾嘌a上了這一句。 溫肆遠接過單子的手遲疑了一下。 因為他剛才什么都沒有說。 中文系的體檢就在航太系隔壁棟,兩個人和蘆漫葭約好中午一起吃個飯。 「體檢前八小時不能吃東西,我真的要餓死了。」蘆漫葭往嘴里塞了口飯,「你們知道嗎?我昨天差點要吃宵夜了,幸好我有在冰箱門上貼便里貼提醒自己,不然我就真的忘記了?!?/br> 「如果真的忘記了,那確實有點慘啊?!怪礻貢硬[了瞇眼。 「小肆是不是瘦啦?」蘆漫葭打量了下坐在兩個女孩對面的溫肆遠。 「他?瘦了?有嗎?」 蘆漫葭拍了下朱曦曈:「那是你們兩個人天天待在一起,天天看當然看不出來了。」 「可能是最近比較忙,作息有點不好?!箿厮吝h淡淡的勾了下嘴。 「你都在忙什么?」這下朱曦曈倒好奇了。 「你們兩個人不是天天待在一起嗎?」 「他沒和我說啊。」 蘆漫葭噗哧一笑,「不是,朱曦曈,你這語氣怎么有種老婆回娘家告狀的既視感……」 「你話今天特別多啊?!怪礻貢映筮吷淙ヒ挥浹鄣?。 「最近在找實習?!箿厮吝h淺淺的笑了下,「畢竟今年九月就大四了?!?/br> 啊,他快畢業(yè)了呢。 朱曦曈曾經也想過去參加朱一暘的畢業(yè)典禮,可惜沒等到。誰知道日子不停奔走,倒是等來了溫肆遠畢業(yè)。 「你成績單那么漂亮,肯定沒問題?!固J漫葭擺了擺手。 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驟然響起,來電顯示是有天。 「有天的電話……」朱曦曈話才說了一半,蘆漫葭就比了個「失陪」的手勢,到餐廳外面接電話去了。 據說他們這陣子開始會講電話了。 趁著這個空檔,溫肆遠斟酌了下,才假裝不經意的提起:「剛剛體檢,眼科那關……」 「嗯?」朱曦曈正專注于啃炸蝦,隨口應聲。 「醫(yī)生怎么知道我眼睛動過手術?。俊?/br> 聞言,朱曦曈心跳漏了半拍,可面上依然波瀾不驚。 「這很正常吧,醫(yī)生那么專業(yè),經過檢查,肯定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套說法溫肆遠一時半會還找不出破綻,好像也只能先這么相信了。 否則他真的懷疑自己當年那場事故其實有上新聞,他甚至是其中的主角,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