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失控
帝諾朝rafal一點頭,便率先跑進會場看情況,由于強納森及其親友團穿的都是統(tǒng)一的紅色服裝,輕易便能看出是兩波人馬在打架。 然而那邊短兵相接,這邊機臺的人卻還屹立不搖地在進行著比賽。 帝諾一眼便看到專注的藍岑之,他沒來得及想明白為什么藍岑之在這里,就看見讓他心跳加速的畫面。 有人掄起椅子便要往藍岑之的方向砸! 藍岑之能感覺到身側的動靜,但他不想放棄比賽,雙眼依舊緊盯著畫面,只是微微畏縮的脖子出賣了他的不安。 他本來想挨這一下來挺過比賽,可沒想到胡月直接擋在他的身側,一把護住他,「小心!」 驚愕失色。 藍岑之沒想過胡月會跑來護他這一下,他連忙起身抱著人轉了半圈,將自己的后背暴露在攻擊范圍之下。 他不想再看到有人為了保護他而受傷了! 一切都只發(fā)生在瞬息。 藍岑之等待著疼痛的降臨,卻沒想聽到的是一聲類似東西跌落在地的巨響和殺豬般的哀號聲。 「我cao你……」地上的人話還沒說完,便被一記帶血的眼神給制止。 這一變故讓陷入亂斗的人找回了一點理智,大家紛紛停手看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渾身充滿肅殺之氣的男子。 帝諾朗聲說道:「大家都停手吧!有什么事等警察來了再說?!?/br> 語畢,又按著別在胸口的對講機,「會場里發(fā)生群斗,目前已經(jīng)解決了,通知警方過來?!?/br> 那頭是帶著些微電流音的回覆:「收到!」 帝諾的橫空出現(xiàn),無論是身型或打架的力度都跟常人有著很大的區(qū)別。 大家看著躺在地上滿臉痛苦掙扎卻久久爬不起來的人,即便心中的怒氣尚未發(fā)洩完畢,卻也不敢再動作。 然而藍岑之卻維持著一樣的動作,他抱著胡月像抱著救命的浮木一般,不敢撒手。只因聞到了他無比孰悉的……驅蟲香精的味道,以及聲音…… 他不敢抬頭,因為有期待;他不敢抬頭,怕期待落空。 瑟瑟發(fā)抖。 「你沒事吧?橙子?」胡月想掙脫藍岑之的擁抱,可他越是掙扎對方用的勁就越大,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他以為藍岑之受傷了,「你放開讓我看看,你怎么了?橙子,別嚇我!」 李嘉昕見狀也跑了回來,「怎么了?沒事吧?」 胡月梗著脖子,艱難地說道,「你先幫我出來,橙子不太對勁?!?/br> 李嘉昕連忙一起將藍岑之給拉開,讓胡月得以自由,卻沒想見藍岑之將自己縮成一小球蹲在地上,單薄、無助。 害怕,毫無來由。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這么冷? 為什么……要出現(xiàn)? 藍岑之緊緊抓住自己發(fā)顫的手臂,本來以為痊癒了的傷口竟然毫無預警地又犯疼。 不要!不要抖! 不要抖?。。?/br> 對帝諾的心思像投進杯子里的玻璃珠,水面只在開始的兩相接觸時起了一絲波瀾,再之后一切都重歸平靜。乍看之下與往常無異,可真的將杯子拿起來晃動時,便會聽見里頭喀拉喀拉的響聲。 藍岑之想,這真不像他。他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好,告訴帝諾就算你不喜歡我,小爺照樣可以活得很精彩。 可為什么身體不聽使喚? 手臂上的疼痛將他表面維持的假象給打破,像從高空墜落的玻璃四分五裂,體無完膚。 「橙子!橙子!」 藍岑之根本聽不到好友的呼喊,突如其來的恐懼和心慌,早已將他給吞噬。 帝諾跟馬里奧交代完事情之后,回頭看見的便是藍岑之三人蹲在地上的畫面,只見藍岑之滿臉痛苦,他急忙關切問道:「他怎么了?」 他當時看見藍岑之有危險,身體比腦子快一步,立馬跑上前將想偷襲的人連椅帶人給踹出去半米遠,卻沒想好此刻的再次見面該不該打招呼。 畢竟,兩人當時分別的時候,不是太愉快。 「不知道,可能是被嚇到了?!估罴侮炕卮穑瑴喨晃从X兩人用的是中文交談。 胡月還在焦急地呼喊:「橙子,你說話,別嚇我們!」 帝諾立馬蹲下將人給攬住,他用手抬起藍岑之的下巴,想透過他的眼睛判斷他現(xiàn)在的情況,「藍!聽得見我說話嗎?藍岑之!」 「你……」李胡兩人剛對于帝諾如此親密的動作有些遲疑,便聽他喊出藍岑之的名字。 ?! 「你是誰?」李嘉昕有些警惕,他想將藍岑之從帝諾手里搶過來,可帝諾將人攬得死緊,有些無從下手。 可惜帝諾的心思根本不在兩人身上,藍岑之雙眼沒有焦距、嘴里念念有詞,他側耳過去聽:「痛……好痛……好痛……」 「好痛?」李嘉昕也聽到了,「橙子你哪里痛?」 帝諾眉頭緊皺,想起藍岑之手上那道蜿蜒的傷口。只見藍岑之的左手緊緊地抓著他的右手臂處,五指用力到發(fā)白,可以想見抓到手上的力度有多大。 得先讓他把手松開才行。 帝諾試著扒了一下沒扒動,他一手攬著人不好出力,對李胡二人說道:「幫個忙?!?/br> 兩人雖然對這個來路不明的人帶有存疑,但看他對藍岑之暫時沒有威脅,便決定先解決好藍岑之的問題再說。 三人五手合力,總算是將藍岑之的左手給扒拉下來。 「我的手……我的手……」手里失去東西,藍岑之情緒又更激動,帝諾伸出自己的手取而代之讓他抓,對毫無節(jié)制的手勁恍若未覺。 他將藍岑之右手臂的長袖向上攏,露出被抓紅的五指手印和傷疤。 李胡兩人不知道藍岑之手上還有這么一道傷,被嚇了一跳,「這是剛剛受的傷嗎?」李嘉昕問道。 還沒等帝諾回答,胡月先說了,他指著帝諾,「你是那個渣男!吊橋效應那個!」 「你是……」那個渣男?! 李嘉昕十分震驚,不過在意識到自己差點跟著胡月罵人的時候,及時收住了話音。 他上下打量著帝諾,跟橙子描述的一樣,斷眉、英俊、能打,每一個都相符,畢竟他可是親眼看見男人是怎么一腳將人給踹出去老遠的。 帝諾雖然沒聽懂渣男是什么意思,但吊橋效應卻是他自己說出口的,他毫不猶豫地承認,「對,我是。這是他那時候為了救我,跟鱷魚搏斗受的傷。」 李嘉昕內(nèi)心五味雜陳,自己的好友是陷進去了,為了一個男人連命都可以不要,還敢跟鱷魚搏斗,可對方呢?一個男人得多渣才會承認自己是渣男承認得理直氣壯? 「已經(jīng)沒事了,藍,不要害怕,你聽得見我說話嗎?」帝諾哄著人,想讓他冷靜下來,可惜毫無效果。 他擔心是不是藍岑之的手臂有什么后遺癥,不敢掉以輕心,他將人給打橫抱起,在李胡二人震驚又茫然的眼神中說道,「我送他去醫(yī)院?!?/br> 兩人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連忙起身追上去,「我們也去!」 帝諾抱著人剛走到門口,便見帶著隊過來的馬里奧和自己老闆。 「隊長,人到齊了!」馬里奧朝他匯報。 后頭的八個保鑣一齊敬禮,「隊長!」 保鑣隊訓練有素,即便都大家都好奇為何隊長會抱著個小美人出來,卻依舊目不斜視彷彿沒看見一般。 「這里交給你指揮,我要去一趟醫(yī)院?!?/br> rafal被保護在中間,全程臉上都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他第一次看到帝諾臉上rou眼可見的緊張神情,他臉上充滿興味故意問道:「你不是在執(zhí)勤途中嗎?怎么可以擅離崗位?」 帝諾眼皮抬都沒抬,「我今天是休假出勤?!?/br>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rafal翻了個白眼,讓他休假不休,硬要跑過來,現(xiàn)在小寶貝受傷了,立馬翻口供。 現(xiàn)場被破壞的物品不多,只有兩臺電腦跟兩張椅子,由于今天被卡了一船貨,rafal心情不好的原因,他決定索求賠償。 兩位保鑣對損壞物品進行拍照留證,本來偃旗息鼓的雙方人馬聽到要賠償,立刻又有人坐不住了。 「你們的比賽不公平憑什么要我們賠償?別忘了你的人打了我,我要去告你們!」開口的依舊是那個生起所有事端的人,高高瘦瘦留著落腮鬍,輸了比賽便各種找碴。 他歪坐在椅子上,半邊身體都是麻的,因為想偷襲藍岑之被帝諾踹翻在地,讓他看起來更像個憤世嫉俗的男子。 rafal對此只是笑瞇瞇地回應道:「沒事,到時候看監(jiān)視器就什么都清楚了,毀了這場比賽的代價,可是很高的。」邊說他還邊比了個錢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