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沒那么簡單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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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跟我說話不跟我見面,我猜凡妮莎是因為我偷偷跟蹤她,還偷聽她跟咖啡屋先生講話;所以,我只好一直傳簡訊跟她說對不起,還天天都許愿,希望她能早日跟我合好。 在休假的前一天夜里,我為我自己準(zhǔn)備一個禮物,是一張卡片,我假裝那是凡妮莎寫給我的原諒信,然后就一臉滿意地把它擺在我的床頭前。 時間回到一個小時前,凡妮莎終于打電話來了,我滿心歡喜地接起電話,第一句就是對不起。她有些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神跟我說:「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因為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刮彝耆珱]想過她應(yīng)該要跟我說不起的,所以我沒有聽她繼續(xù)說下去,而只是一味地表達(dá)自己的歉意。 「對不起,我不應(yīng)該跟蹤你,還偷聽你說話,但我真的很關(guān)心你;事實上,我發(fā)現(xiàn)那個咖啡屋先生很奇怪,常常會亂說話,我也是為了你好,才會和小杰到二樓去監(jiān)聽……」 凡妮莎卻打斷了我,「別這么說,我知道你向來就很為人著想,我一直都知道,無論你做什么,都是為了別人好……」我聽了又是一頭霧水,畢竟凡妮莎也不是常常會夸獎別人的那種人,我只好又岔開她的話,「我是真心想跟你道歉的,你愿意原諒我嗎?」 凡妮莎沒有說話,她又在手機(jī)里的另一頭哭了起來,我想我一定是做了什么過份的事,所以只好又沒頭沒腦地道歉起來。結(jié)果,她卻直跟我說:「該道歉的人,真的是我,我才想問你愿不愿意原諒我……」我的頭又更痛了,心想:是不是因為氣候異常,所以大家都怪怪的,也許真像萌萌說的那樣,我們都得了什么心理疾病。不知道該說什么,但凡妮莎仍一直哭,于是我只好說:「原不原諒這件事,應(yīng)該比較適合你和莎莉?!狗材萆宦牭缴虻拿郑R上就恢復(fù)成很強(qiáng)悍的樣子,「為什么要我先跟她道歉,她不會自己先來跟我道歉嗎?」 還是很難溝通,似乎只要提到莎莉,凡妮莎就是想要樣樣都贏。沒辦法,我搖搖頭說:「不過是個男人而已,犯不著為了他和多年朋友生氣?!?/br> 凡妮莎則立即回我:「既然你說他只個男人而已,那關(guān)于我和莎莉之間的恩怨,也要你來參與,大家一起協(xié)調(diào),一起把話說明。」 我聽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我不過只是想當(dāng)和事老而已,有必要這么慎重嗎,還要請我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又是因為自己太多嘴了,所以惹了禍;但為了凡妮莎,就算兩肋插刀,我也是在所不辭。 基于一種不怕死的義氣,明明沒有我的事,卻硬要攪和進(jìn)去,還大言不慚地跟凡妮莎說:「我一定會讓你們破鏡重圓的,呃,不是啦,我是說,讓你們重修舊好,呃,怎么也怪怪的,哎呀,反正就是讓你們勾勾手,再作好朋友啦?!?/br> 掛上電話前,凡妮莎說要約莎莉明天出來談?wù)?,她還囑咐我,要我別臨陣脫逃,讓這爛攤子越拖越難看。我再三保證:自己絕非怕事的小人。又是拍胸脯,又是發(fā)誓的,凡妮莎才放心掛下電話。而我是越想越不對勁,不過就是去聽她們把恩怨說分明,我怎么有種想要逃跑的意思,在自己控制不住的潛意識里,莫非凡妮莎算準(zhǔn)了我會有這種反應(yīng),才硬要我發(fā)誓再發(fā)誓,不準(zhǔn)食言。 可能是學(xué)了心理學(xué),所以凡妮莎真是越來越厲害了;那我也來算算我明天的運(yùn)勢。自從我頭痛卻查不出原因之后,我也跟著對面的禮貌小姐去學(xué)了幾堂課的塔羅盤,她是為了撫平心中的痛苦,所以才想借助塔羅盤自助助人的方式,去解開心中糾結(jié)在一起的痛楚。而我卻是為了多學(xué)點(diǎn)專長,只希望增加副業(yè)的選項。 情況有些不妙,明天運(yùn)勢顯現(xiàn)出逆位星星:那是說,我過去依賴著舊有的習(xí)慣,只會讓希望破滅。星星就代表著希望,難道我想讓凡妮莎和莎莉合好的心愿,只是我的一廂情愿,根本就不可能實現(xiàn)? 還是一臉熊貓眼的醒來,我真是擔(dān)心地睡不著覺,帶著些疑惑和小小的不愿意,我懶懶散散地拖著沉重的腳步坐上了凡妮莎的白色小車;才意興闌珊地問:「要去哪里呢?」 抵達(dá)目的地,那是一間郊外的餐廳,要進(jìn)到門口之前,需要通過一條長長的通道,上面都種滿許多粉色系的小花,在綠蔭下緩緩走著,我原本緊張焦慮的心情都開始放松了起來。 時間正是初夏的陽光,斜斜地將金絲都穿透了這青綠色的小徑,一點(diǎn)點(diǎn)縫隙下的陽光,看起來就像是在下雨,彷彿被蒸散的水氣都反方向落在這通道里;原本應(yīng)該是炙熱的感覺,就如那紅色的扶桑花讓人像到了海邊。但在這里,我閉上雙眼,彷彿就走在林徑間,明明沒有赤著腳,卻可以感受到泥土的溫度,正冰涼涼地吹起一陣類似春天的風(fēng)。 這一定是個好預(yù)兆,我心里不免這樣想著;雖然還有些不愿意介入跟莎莉有關(guān)的事情,我忽然想起,那次聚會她說的有a沒b事件,也許就是說她和我之間;但我實在是記不起和她之間曾有的恩怨了,所以我除了盡量壓抑偶爾討厭她的心情之外,仔細(xì)想想:其實,幾次跟她相處下來,還算是蠻自然的。 好像有一陣春風(fēng)吹過,一點(diǎn)都沒有夏天的暑氣,連我心中那隱約討厭莎莉的感覺都消失了,相信,莎莉和凡妮莎的火氣一定也大不到哪去,那這對于和談一事,應(yīng)該是有很大的幫助。 也許是我傻氣吧,在進(jìn)到餐廳前的那一刻,我都還是那么想的,但狀況似乎仍是很不好;莎莉只勉強(qiáng)看了我們一眼,就急著要點(diǎn)餐。 氣氛很寂靜也很不尋常,在沙拉上桌前,我們?nèi)齻€人幾乎都沒有講話;還是我先開了口,問莎莉說:「最近有什么打算?」這似乎不是個很好的話題,但我真的緊張到不知道該怎么提起,她們該互相道歉的事情。 不問不打緊,莎莉竟然又點(diǎn)了紅酒,我想起:在場的三個人,目前只有我在工作,如果她們叫我請客的話,我真的會刷爆卡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喃喃自語,莎莉竟然笑了出來,她說:「你還是沒變啊,就是天真單純,難怪大家都喜歡你?!?/br> 我則是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要叫我付錢的事情,但她為什么說大家都喜歡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高中時候曾因為太胖,還被拒絕和大家一起上體育課耶。 莎莉又舀了一口沙拉,拿著蘋果塊晃來晃去的她,又接著說:「你們還記得,我高中靠吃蘋果減肥的事情嗎?」凡妮莎則是雙手放在桌上,擺出不太想吃東西的樣子,然后回說:「是呀,你是成功地瘦了,人變美了自信了,還勇敢地趁機(jī)橫刀奪愛?!股騽t是又喝了口紅酒,冷笑了幾聲,「總好過你愛不到,徹底失敗,還佯裝好人。」凡妮莎原本拿起地叉子又放下,然后激動地說:「我真的愛他,和你不一樣?!股騽t是又叉起了蘋果,還微笑地說:「在愛情的世界里,被愛的永遠(yuǎn)比愛人的幸福?!?/br> 看樣子還是不行,她們之間仍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讓人十分不放心;所以,我又自告奮勇地衝進(jìn)這場無聊的對話里,我開了口,「你們現(xiàn)在說的人,是咖啡屋先生的弟弟嗎?」 凡妮莎和莎莉同時都放下叉子,她們疑惑地看起我來,然后又各自冷冷地說:「你最好,最幸福,什么事都忘的一乾二凈?!?/br> 我有些無法瞭解她們的意思,也只好趕緊吃起自己的沙拉,不想再自討沒趣。 但凡妮莎似乎不肯放過我,她說:「你為什能這么冷血,說忘記就真的忘記?!?/br> 這話挺出人意料,我為什么變成了凡妮莎今天審判的對象,在驚訝之馀,我又更驚訝另一件事,那一向交情跟我普通的莎莉,卻替我說話,「你腦子不清醒嗎?說什么要當(dāng)臨床心理師,你難道真的不知道波伏娃失憶的原因嗎?」 一聽到失憶這最近很常聽到的字眼,基于好奇,我趕緊纏著莎莉問清楚,「原來你知道我最近常常失憶和犯頭痛的毛病喔,原來你這么關(guān)心我,我之前還一直誤會你,還真是不好意思;不如行行好,告訴我為什么我會頭痛失憶的原因好嗎?」 一聽到我這么說,凡妮莎先是被白開水嗆到,然后又趕緊對莎莉使眼色,而莎莉則是冷笑了幾聲之后,就說:「誰在對你好啊,我隨口說說的;喂,今天不是聽說有人要跟我道歉嗎,怎么還不開始???」 拿起麵包,凡妮莎斜眼看了莎莉一眼,她也一樣不服輸?shù)卣f著:「要道歉的人,準(zhǔn)備好了嗎?」 莎莉仍握著酒杯,輕輕搖晃了起來,她說:「要道歉,不如就一件事一件事慢慢來,如果合乎事實情理的,我一定會敢作敢當(dāng)。」 凡妮莎也索性地一口答應(yīng),「好,大家把事情都講清,省得以后還落人口實。」 「你先說說你自己,你是第一個奪人所愛的,何不今天跟我們說說,你當(dāng)年為什么要這么做?」莎莉的語氣還算平和地說。 「我是真的愛他,誰知道他真的不愛我?!狗材萆瘎t是沒有什么好臉色,一臉不悅地回答。 我則是趕緊吃完沙拉和麵包,一副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模樣,只能少看少聽少說話,以免淪為眾矢之的。 莎莉則在聽完凡妮莎的回答時,笑得很不自然,「他雙胞胎大哥也是這么說的:『我是真的愛她的,誰知道她真的不愛我』?!?/br> 凡妮莎聽到這句話,倒是一臉鎮(zhèn)定了起來,沒有先前的怒氣,她只謹(jǐn)慎地對著莎莉說:「你覺得他哥說的他,是指那個男生的他,還是女生的她?」 「那重要嗎?起碼,我只知道他哥愛的這兩個人,其實本來可以相愛一場的。但都不重要了,就像我們之間的恩怨一樣?!股蛟诤鹊舯械淖詈笠豢诩t酒后,淡淡地這么說著。 凡妮莎則也倒了杯紅酒,略為嘆了口氣,就像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一般,她移動了身軀,才緩緩說著:「我終于知道你為什么愛喝這一種紅酒了,因為你心中還有淡淡的感受。」 又歸于平靜,我們像之前那樣開開心心地聊天,直到主菜都被收走之后,還握著已經(jīng)涼掉的香草茶,凡妮莎哽咽地跟我說:「對不起,我曾阻止你和他在一起?!?/br> 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還拼命往咖啡里加奶球的我,又聽到另一個人的道歉聲:「別怪我們,我也沒有想過要你原諒,因為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要幫他和幫你,只是你太傻了,才會演變成今天這樣的結(jié)局?!?/br> 「你們再說什么?」我都可以聽到自己顫抖的聲音,還有越來越無力的心跳聲,我的腦袋一片空白,還伴隨著頭痛欲裂。 像字幕卡一般地閃過,我無法逃脫,我的雙手雙腳都被固定在座位上,而她們還拼命地播放著字幕。 莎莉說:「不讓你碰那本日記,你卻還是找出來折騰你自己。」 接著是凡妮莎說:「我們以為你應(yīng)該就要遠(yuǎn)離過去了,偏偏又遇上搬家,才會陰錯陽差又找到那本日記。」 然后又是莎莉:「別怪我們殘忍,也許你也該學(xué)著長大了,事情就是過去了,偏偏你和他哥卻一直沉緬于過去?!?/br> 又回到凡妮莎的聲音,「你唯一愛過的人離我們遠(yuǎn)去了,我們真的也是倍受同樣的痛苦和抱歉,因為完全明瞭那種只想撥開一切,好讓傷口完全痛楚,不再隱隱作痛的讓心不停滴血,所以我們才會想幫你隱瞞過去的記憶?!?/br> 之后又是莎莉:「高中時代發(fā)胖的是我不是你,你只是聽我說之后,就以為是你過去的記憶。」 字幕又回到凡妮莎身上,她說:「你把我們的記憶都當(dāng)成是你的過去,因為這樣才能根除他在你生命里的那十年光陰。」 那恐怖的叨敘聲音還沒有停止,我隱約還聽見有人說:「他是為了能見到你,才叫我們每年都要舉辦同學(xué)會的,你記得嗎?」 我不想聽,真的不想聽,頭痛得讓我眼淚直流,我甚至還不知道她們說的是誰;卻已經(jīng)感受到威脅,我只想逃離這場飯局,當(dāng)自己從未踏進(jìn)這間到處都有可愛小花小草的庭園餐廳。 在我和凡妮莎、莎莉聚餐時,在前一天拿回日記去研讀的萌萌醫(yī)生,原本是躺在床上,一頁一頁地像看小說一般地翻閱,忽然之間,他突然坐起,在一篇我已經(jīng)讀過四五遍的日記上,他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那是他之后翻閱給我看的章節(jié),內(nèi)容如下: dear沙特,我只能說抱歉…… 很想忘記你了,不是因為不愛你;只是我怕想念都變成了酒精,讓我一夜醉過一夜,你知道酒精中毒的后果吧,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會變得不記得。所以我想忘記你,在我還記得為何忘記你的時候,那這樣的記憶,總會在某一天,我已經(jīng)不再傷心的時候,化作是一把鑰匙,帶我通往有你的天堂。 曾經(jīng)會害怕忘記你,擔(dān)心過了幾年之后,還會有人在想起你嗎?但這一切似乎都是多馀的煩惱,我只要一呼吸,就會想起你的名字。像四季都會開的花,無時無刻的花香就這么跟著我每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曾離去,因為我還呼吸著。 忘記,是因為記得太深了,所以很容易失憶;擔(dān)心自己會忘記你,卻又無法承受只能在夢里,才能喚起你的名。所以乾脆,將一切都放進(jìn)潛意識里,我內(nèi)心已經(jīng)格好的房間很多,都是為了將對你的記憶分裝住進(jìn);結(jié)果,我真的忘記了,在每一天的早晨,但我還是無意識地念起,那猶如空氣之于我所需的名字,是你的名字,它已然是我的口頭禪,我沒有意識到它所代表的意思,而只是像一個容易驚嚇的小孩,總是以撫慰自己的心靈那般悄悄地唸起。 于是乎,我真的忘記了;但在夜里,我卻會作起有關(guān)你的夢,像以前讀書那樣,你會逗我笑;像以前在一起那樣,你會隨時帶來我最想要的驚喜。然后,我在夢里笑著,很幸福地笑著;但一覺醒來,我就會忘了,彷彿不曾遇見你那樣。 越來越是這種現(xiàn)象,我怕我真的會全盤遺忘,雖然我不擔(dān)心這樣的結(jié)果到來;但我還是寫下了日記,只希望有天愿意再想起時,我還能夠有這把鑰匙,能夠通往曾經(jīng)有你的世界去。 沙特,我即將忘記了你;但我還是很傻氣地想問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那個被你稱作娃娃的人,因為你說:我的英文名字就像你以前最愛的某個布娃娃,它曾陪你渡過無數(shù)個想念母親的夜晚;抱著它的每一天,你就會感覺到幸福的感覺,其實一直離你不遠(yuǎn)。 我是你的布娃娃嗎?你總是微笑地對我說:不,我才是你的布娃娃。 如今,我還是想問你:我是你的布娃娃嗎? 我自己回答:聽我那英文名字,我是一個早已浸滿水,直至那混身的哀怨猶如千斤之重的布娃娃,只能潛伏在有你的海洋;啵啵啵,我早已忘記呼吸,在沒有你存在的每一天。 無法對莎莉的話再產(chǎn)生任何反應(yīng),當(dāng)她再次說起,「我不會求你原諒的,因為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要你認(rèn)認(rèn)真真地接受一次愛情,不再辜負(fù)他的心意……」 當(dāng)我心中恐懼不安的影子,在莎莉和凡妮莎的言談之中,逐漸被放大的同時;答應(yīng)要來載我去醫(yī)院復(fù)診的萌萌,正拿著日記本走了進(jìn)來。我趕緊逃向他的方向,他則一臉既恐懼又緊張的模樣跟我說:「我知道──日記的主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