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 第48節(jié)
拿著鍋鏟還在這兒瞎聊?許淑寧推她說:“快進去,待會該咱們院子著了?!?/br> 現(xiàn)成的例子在眼前,齊晴雨只能揣著一肚子的疑問,回到灶前揮舞。 許淑寧則繼續(xù)觀察,眼看黑煙漸漸小下去,這才放心。 她收回目光,一不留神踩到什么軟軟的東西,嚇得叫出聲來。 不幸被踩中的雞叫得比她更慘烈,撲騰之間羽毛直掉。 就它還有臉在這兒雞飛狗跳的,不老老實實待在窩里,許淑寧惡向膽邊生,直接抄著它的翅膀,麻利用繩子捆好說:“明天就吃你?!?/br> 明天的菜單是雞塊燉土豆,她本來都沒想好拿誰開刀,現(xiàn)在完全不需要猶豫。 廚房的事情她拍板,眾人知道也沒提出質(zhì)疑,晚餐時分只顧得上討論方才起的那場火。 第44章 和許淑寧猜的差不多, 起火的是二大的哥哥一大家。 這倆都不是真名,具體名號為何她也沒有打聽過,一般人都是聽什么算什么。 但齊晴雨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奇怪道:“為啥叫這名?” 哪有人細想過這個,連陳傳文都說不出緣由來, 只能大聲道:“你查戶口呢跟這?” 齊晴雨心想不知道就不知道, 嚷嚷什么, 眼鏡一瞪,桌子底下踢他。 看不見的地方, 馬還有失蹄的, 更何況人, 她不一小心就誤傷了坐邊上的郭永年。 郭永年正悶頭吃飯,猛地遭此一擊, 頭如閃電般抬起。 他其實是斜對著齊晴雨坐的,但視線一下子就對上, 腦袋略轉(zhuǎn)便知道是個什么情況,沒吭聲接著吃。 可他不喊, 陳傳文也沒喊, 齊晴雨就少了打擊報復(fù)的快樂, 惡狠狠地又來一下。 說真的, 郭永年覺得自己再忍下去說不準(zhǔn)要落個重傷,捏著筷子說:“晴雨, 是我。” 好端端的,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眾人的目光在兩個之間轉(zhuǎn)移。 齊晴雨自己尚且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頭一歪發(fā)出疑惑的一聲啊。 郭永年知道齊陽明肯定會訓(xùn)她,到底不想點破, 咳嗽聲說:“沒啥事。” 欲蓋彌彰,齊陽明語氣立刻嚴(yán)肅起來說:“齊晴雨!” 要擱往常,哥哥這么連名帶姓地叫,齊晴雨肯定要第一時間表示不服。 不過她這會也反應(yīng)過來,兩只眼睛里裝著惶恐道:“對不起對不起?!?/br> 給她嚇的,郭永年自然的息事寧人道:“沒事,是桌子太小。” 這張八仙桌是當(dāng)時大隊長給的,每條凳子是坐兩個勉強坐一個又浪費。 只有兩個女生擠著還算是湊合,剩下四個男生就更困難,回回不是你踩我就是我碰你的,大家吃飯的時候腳掌都釘在地面上。 除開齊晴雨和陳傳文,回回在桌面下打官司。 真是哪個知青沒有受過罪,因此齊陽明一聽就知道,沒好氣道:“你要是那腿實在想動,到邊上去坐著?!?/br> 齊晴雨偷偷扮個鬼臉,心知有錯,沒敢多頂嘴,有些不高興地端著自己的碗到邊上去。 她一個人坐在矮凳上,看著實在可憐,正好郭永年吃完飯,站起來說:“你坐我這兒。” 齊晴雨順著臺階下,沖著他笑瞇瞇小聲說:“疼不疼???” 郭永年向來覺得自己是銅筋鐵骨,寬慰道:“真的沒事,我皮糙rou厚的?!?/br> 當(dāng)事人好說話,齊陽明卻沒有那么容易放過meimei,繼續(xù)說:“好好道歉,別給我嬉皮笑臉的。” 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他可是早好幾天就想好好罵一頓了。 看著疾言厲色的,郭永年趕快道:“真沒事,你別兇她了?!?/br> 此刻,齊陽明都覺得自己估摸著什么后爹,無奈道:“過幾天就十六了,真當(dāng)她是小孩啊?!?/br> 真是滿大隊隨便找?guī)讉€真小孩,都沒有她這個鬧騰勁。 郭永年心想那確實是挺小的,性子也幼稚,不過開開心心的就好嘛。 他笑笑沒接話,到外面把自己的碗洗了,手上的水甩干凈。 都甩別人臉上了,齊晴雨頂著一臉?biāo)樽訙惤f:“咱們扯平啦!” 靠得太近,郭永年頭一次發(fā)現(xiàn)她眼尾有個小凹坑。 他看著是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指著自己同樣的位置道:“你這兒怎么弄的?” 齊晴雨沒摸出不對勁來,反問道:“弄什么?” 郭永年心想女孩子愛漂亮,多半是不愿意留下疤痕的,哪怕這幾乎算得上是微不足道。 他改口說:“沒有,我看錯了?!?/br> 齊晴雨好糊弄,隨意地點點頭,又接著去找陳傳文的茬。 屋里很快就是兩個人吵架的聲音,不大點地方被密集的話語擠得水泄不通。 許淑寧的腦殼都疼起來,趕緊躲進廚房燒水。 借著灶膛的火,梁孟津拿了本書坐下來看,也不怕這么點明明滅滅的光把眼睛照瞎了。 許淑寧一把蓋住他的書頁道:“別看了,你看你這眼睛紅得跟兔子差不多?!?/br> 天天的點燈熬油,也不知道這書有多好看。 梁孟津討好笑笑,把書合上說:“那瞎聊聊?!?/br> 許淑寧趴在自己的膝頭犯困,眼皮都快合上,含糊道:“聊什么?” 她連話音都不準(zhǔn),好像是從喉嚨里擠出來的。 梁孟津看一眼手表,心想也到她該睡覺的時間,說:“你要不早點休息?!?/br> 許淑寧半瞇著眼看他說:“還沒洗澡呢?!?/br> 現(xiàn)在天氣冷,她得足足用一大鍋熱水才行。 梁孟津也就不再勸,轉(zhuǎn)而道:“幸好下午沒有西瓜皮他們?!?/br> 說的是一大家的那把火,起因是幾個烤地瓜的小孩子。 現(xiàn)在天氣干燥,一點火星子都足以燎原,加上建筑多有木材,風(fēng)一吹朝向堆積的柴火,簡直是熊熊烈焰。 哪怕是救得再及時,家當(dāng)估計也要沒一半,許淑寧這樣的人,聽不得哪里有一絲浪費的,嘆口氣說:“本來能過個好年的,現(xiàn)在這樣怎么辦?” 紅山大隊這幾年收成都不錯,今年核算下來每個工分破天荒值八分錢,隊員們好容易松快幾天,沒想到現(xiàn)在就遭重創(chuàng)。 都是辛苦錢,梁孟津也跟著嘆息道:“隊里應(yīng)該會幫著解決一部分,晚上在開會呢。” 本地人是一家子親戚,自然輪不到他們外人來插嘴。 許淑寧也知道重宗族的地方很講究同氣連枝,就是她在西平的時候哪家有事,都會第一時間找親戚。 她道:“明天我打聽一下,估計咱們宿舍也要送點東西過去。” 一尺布兩斤糧食,是什么都不要緊,但人情往來肯定躲不開的。 梁孟津本來沒想到這一茬,她一提起來就知道,點點頭說:“應(yīng)該的,大家相互幫助。” 知青們的家庭環(huán)境雖然有所差異,但吃大鍋飯的日子把這種不同平均化,跟多數(shù)隊員們比起來,他們的生活水平已經(jīng)算是吃飽飯。 當(dāng)然,吃不飽的人家起碼也幫忙挑擔(dān)水,畢竟眾人拾柴火焰高,第二天連男知青們都去重修房子。 女知青們?nèi)耘f留守,兩個人坐在廚房里翻花繩,齊晴雨百無聊賴道:“今天收音機怎么沒信號?” 全是烏拉烏拉的雜音,聽得人更加的心煩意亂。 許淑寧也覺得吵鬧,說:“還是關(guān)了,太浪費電?!?/br> 齊晴雨順手按開關(guān),鼻子動動說:“好香?!?/br> 小火燉了三個小時,土豆已經(jīng)化開,要不是還等人齊才開飯,現(xiàn)在一鍋雞早就連骨頭都不剩下。 許淑寧道:“要不你先吃一口?” 齊晴雨記得在家的時候,逢年過節(jié)她也很喜歡在廚房,這樣能多吃到兩塊rou。 可父母的疼愛能接受,在宿舍就稱得上是不知好歹連,她也不是那么沒有分寸的人,搖頭說:“我不餓。” 這本來是順理成章的一句話,許淑寧卻有一種長輩的欣慰。 她就這種好為人長的毛病,到哪里都要管一管,心想自己要結(jié)婚的話興許就是位英雄母親。 不過英雄哪有好做的,她道:”行,那再等等?!?/br> 齊晴雨摸著自己的肚子用力點頭,忍不住回望院門,盼著大家趕快回來。 男知青們當(dāng)然也很著急,畢竟要出門的時候看到殺雞了。 但滿大隊的人幾乎都在幫忙搬石頭清火堆,他們總不好落于人后。 大概是想著一鼓作氣,午飯的點過好久,眾人才各回各家。 許淑寧都覺得餓得頭昏眼花起來,忍不住掰了個饅頭跟齊晴雨對半分說:“先墊一口?!?/br> 兩個人各執(zhí)半個饅頭相望,坐在太陽下發(fā)呆,聽見敲門聲都蹦跶起來。 多么熱情的迎接,陳傳文調(diào)侃道:“怎么,今天是吃人rou?” 齊晴雨嘴上不饒人,非要在他手臂上咬一口說:“就吃你?!?/br> 陳傳文著急忙慌想躲,情急之下賣可憐說:“先讓我吃點,快餓死了?!?/br> 就是沒躲,齊晴雨也沒想著真的咬他,不過惡狠狠磨牙說:“記賬?!?/br> 陳傳文嘖嘖搖頭道:“將來不知道誰會娶你,有福氣了?!?/br> 齊晴雨聲聲冷笑,頭發(fā)一甩說:“反正你肯定是沒有。” 又催促說:“不要啰里八嗦,快點進來,我們也餓死了!” 這種未能及時開飯的時候很少,往常吃rou的日子大家都是早早圍在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