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 第77節(jié)
梁孟津是個斯文人,又給遞臺階:“那您說?!?/br> 賴建國這才道:“你看,你沒來的時候,隊里的掃盲教育工作都是我在做,我是做熟了的?!?/br> 梁孟津自以為明白,說:“確實沒那么多學生,現(xiàn)在只需要一個老師。以后,以后要是學生多,肯定找您幫忙?!?/br> 他講完覺得挺滴水不漏的,心想自己現(xiàn)在真是成熟不少,頗有些得意。 可惜賴建國完全不滿意。 他索性直截了當:“你看,你年紀也不大,很多事做得肯定不周到,不如學校的事情我來管?!?/br> 梁孟津是善良,又不是傻。 他明天就要開始上課,現(xiàn)在有人跑出來說要管,跟現(xiàn)摘桃子有什么兩樣。 再說了,賴建國的水平也不足以做老師。 當然,這句梁孟津不會說出來,他只是委婉道:“我自己都準備好了,沒問題的?!?/br> 就是想霸著不放手唄,賴建國改苦rou計:“我也是厚著臉皮來的,你看看我這個腿,再看我這個手,哪哪都有傷。我現(xiàn)在上年紀,這個心跳得也快……” 他這么一通話說下來,好像明天要駕鶴西歸。 梁孟津從上到下都看不過來了,有點暈頭轉(zhuǎn)向:“那您這個身體不宜cao勞,得好好休息?!?/br> 賴建國被噎住,瞪著他:“你非得跟我搶就對了?” 怎么變成搶了,梁孟津?qū)嵲拰嵳f:“我才是校長?!?/br> 壓根沒有別人的事情。 賴建國哪路都不通,自然懶得花時間繼續(xù)跟他講話,連背影都帶著氣走了。 到底聊的是什么,許淑寧一直留意著外面的動靜,見狀很是好奇。 也不止她,大家都差不多。 陳傳文更是激動,看到人馬上問:“孟津,他找你干嘛?” 梁孟津一五一十講完,整間屋子的人齊刷刷翻個白眼。 連郭永年也不例外。 他就是再淳樸,都不至于傻到分辨不出真正的意思。 更何況旁人都有點心竅。 像齊陽明想得多,眉頭微蹙:“你要當心他給你使絆子?!?/br> 許淑寧向來只猜最壞的結(jié)果,點頭附和:“也許他給你套麻袋?!?/br> 賴建國也是個讀書人,長得并不如何高大健壯,身量還矮梁孟津一個頭。 說真的,梁孟津覺得他沒辦法把自己套進去,也不擔心這個,反而有點想笑:“他怎么打我?” 這可說不準,人家家里那么多人。 誰打架還搞一對一,許淑寧:“他有四個兒子呢。” 她這么一說,梁孟津忽然覺得很有可能,撓撓臉:“我會小心的。” 光小心怎么行,郭永年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會幫你打回來?!?/br> 那前提得是挨揍才行,梁孟津仿佛自己已經(jīng)遍體鱗傷。 他遲疑道:“還是都不要的好?!?/br> 能平平安安肯定是最好的,不過這個場面不在許淑寧的想像中。 她語重心長:“你千萬別落單,別走小巷子?!?/br> 梁孟津知道她會擔心,在桌子底下握著她的手:“沒事的?!?/br> 又道:“還有大隊長呢。” 這倒是,其它地方知青和隊員們吵架的事情時有發(fā)生,但在紅山大隊的矛盾并不多,全賴干部鎮(zhèn)得住。 許淑寧放下心來,但還是觀察好幾天。 梁孟津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來找她報平安:“今天也胳膊腿齊全?!?/br> 不是,哪有人這么講話的,許淑寧捶他:“你盼著不齊嗎?” 看樣子敢點頭,她好像真能把人的腿腳打折。 梁孟津討?zhàn)垼骸安桓?,不敢?!?/br> 什么時候?qū)W的這樣子,許淑寧:“給我站直了。” 兩個人在一起,那么正兒八經(jīng)的做什么。 梁孟津腰微彎,下巴靠在她肩上。 呼吸都纏過來了,許淑寧手拂過他的唇:“少耍流氓?!?/br> 梁孟津更覺得是她在調(diào)戲自己,低聲道:“寧寧?!?/br> 叫得人連耳根都是紅的,許淑寧抿著嘴不好意思笑,額角撞他一下:“我有名有姓?!?/br> 梁孟津:“那是別人叫的?!?/br> 他理所當然有特殊。 什么你我他的,許淑寧那種不愿意承認的心思又上來,小女兒家嬌嬌說:“大家都一樣。” 沒有關(guān)系,梁孟津把她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在我這兒你不一樣?!?/br> 坦誠得叫人更加無所適從,許淑寧:“你說得這么好聽,我成什么人了?” 梁孟津的嘴更甜了:“我知道你的心就好?!?/br> 太體貼了,許淑寧伸手握住他的小拇指不說話。 真可惜,明明有五根手指,怎么不全握住。 梁孟津反客為主,兩個人在廚房你儂我儂的。 這飯到底啥時候能吃,陳傳文忍不住打斷:“鍋要糊了!” 梁孟津只想把他糊在鍋底,兩個人在院子里扭打著。 許淑寧視而不見,揭開鍋蓋往里頭放鹽再攪和幾下才喊:“開飯了!” 熱氣蒸騰,又是一餐。 第71章 吃飯的時候, 大家話總是最多,尤其是陳傳文。 也不知道他上工的時候哪里來的那么多小道消息,夾一筷子咸菜故作神秘道:“隊里今天來生人了。” 生人?明明一樣在田間勞作, 他怎么就一清二楚的,難道專門長了雙眼睛在天上? 齊晴雨腹誹不已, 還是問:“來找誰的?” 陳傳文下巴一抬:“問你男人?!?/br> 什么男人女人的, 齊陽明掐他:“找死呢?” 總之怎么默認都可以, 嘴上絕不能同意。 陳傳文咳得要死,拍著桌子說不出話來。 倒是郭永年說:“修水庫的工程師。” 這陣子隊里傳得沸沸揚揚的除了建小學, 就是修水庫這件事。 知青們私底下也討論過幾回, 這會亂七八糟的發(fā)表起意見來。 齊晴雨:“那你是不是要跟著忙起來?” 前期的勘探工程需要壯勞力打下手, 郭永年早被大隊長挑中。 只是他知道的也不多,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br> 還得是陳傳文, 他手一揮把所有注意力吸引回來:“明天開工。” 明天?許淑寧管著廚房,立刻說:“那我把午飯的量給你放早晚去?!?/br> 還不知道干活要花多少力氣, 大隊長說是管頓飯,伙食也不知道咋樣。 郭永年就怕吃不飽, 點點頭:“行, 謝謝?!?/br> 客氣什么, 許淑寧笑而不語, 心想剩下的就不該她cao心了。 自有齊晴雨關(guān)心。 她吃過午飯沖哥哥甜甜笑,伸出手把郭永年拽走了。 齊陽明索性當做沒看見, 蹲在屋檐下認真地洗碗。 陳傳文不懷好意地笑:“你們這就叫掩耳盜鈴。” 明明就是處對象,沒一個肯承認的。 真是不是自家的姑娘半點不愁, 齊陽明罵他:“滾一邊去?!?/br> 兇什么兇, 陳傳文在他背后作怪,又湊到梁孟津邊上:“課上得順嗎?” 梁孟津?qū)虒W有熱情, 活力滿滿道:“順,就是課堂秩序亂?!?/br> 尤其是一年級的孩子,看到窗外飛蝴蝶就丟開書跑去追,怎么叫都叫不回來,一天需要老師主持幾十次公道。 他都覺得自己要改行包青天,說起來還是云淡風輕的樣子。 畢竟跟上工比起來,仍舊是輕松不少。 反而是大太陽底下的工作更辛苦,思及此,梁孟津把家里寄來的餅干給了心上人。 吃起來還有股奶香味,許淑寧咬著一塊:“我吃這個就好?!?/br> 梁孟津連忙把手背在身后:“不行,都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