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知青宿舍 第78節(jié)
好像面前是什么洪水猛獸,許淑寧伸手在他胸口戳一下:“我不餓,我哥剛給我寄了桃酥。” 她哥才調(diào)回城里上班沒幾個月,就隔三差五寄東西過來,那點工資估計都跟流水一樣花沒了。 梁孟津自然對她家的情況了如指掌,立刻說:“等我發(fā)工資,也給你買。” 這還有一個沒拿到手就許出去的,許淑寧無奈搖搖頭:“錢跟你有仇嗎?” 怎么就這么見不得。 物資匱乏的年代,梁孟津是難得的幸運兒。 他家里只有兩個孩子,父母的級別又不錯,每個月的工資就不是比小數(shù)目,給他的自然也不少。 家境造就他的闊朗,梁孟津微微彎腰:“就是想給你花?!?/br> 許淑寧一顆心亂跳亂撞,她脖子微微后仰,不自在地看看天:“為人師表,要端莊?!?/br> 哦,端莊。 梁孟津正兒八經(jīng)地站直:“對了,我得做件新衣服?!?/br> 還用他講,許淑寧已經(jīng)縫到一半。 就是最近比較忙,她道:“還有三四天能好?!?/br> 梁孟津知道她喜歡縫縫補補,手拂過她的眼皮:“再慢點沒關系。” 別把眼睛熬壞才好。 許淑寧用力點點頭,打個哈欠:“那我去瞇一會。” 她眼角都擠出一點淚花來,不知道有多困。 梁孟津嗯一聲,記掛著留在學校的學生們,轉(zhuǎn)個身朝外去。 他撿著陰涼處走路,撞見了郭永年和齊晴雨,當作沒看到繼續(xù)前行。 郭永年大大方方的招呼只能憋回去,心想怎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連齊晴雨也有種詭異的心虛,她眼睛轉(zhuǎn)呀轉(zhuǎn)不吭聲,最后一跺腳:“我回去了。” 別啊,郭永年還不算傻。 他伸出手把人拉?。骸扒缬??!?/br> 叫住又不說話,齊晴雨直勾勾地看他,沒忍住笑出聲。 其實沒有任何搞笑的事情,只是她心情好而已。 郭永年的嘴角也上揚,喃喃道:“你笑起來好看?!?/br> 難道不笑就丑了,齊晴雨繃著臉:“現(xiàn)在呢?” 她眼角眉梢泄漏出來的全是喜悅,郭永年重重點頭:“更好看。” 他長著一張不說謊的連,講出來的話都可以用來做呈堂證供了。 齊晴雨雙手抱臂繼續(xù)問:“現(xiàn)在呢?” 郭永年:“都好看?!?/br> 說他油嘴滑舌吧,看上去也不像。 齊晴雨辮子一甩:“知道就好。” 她驕傲地昂著頭,眼神活泛,鼻子微微皺著,看著古靈精怪。 郭永年情難自已,往前挪一步。 光天化日,靠這么近做什么。 齊晴雨本來要后退,可她膽子本來就大,想想踮起腳尖。 即使這樣,兩個人的視線也不是平行。 郭永年想配合她垂下頭,結(jié)果剛動就被喊住。 齊晴雨:“不許動?!?/br> 她多少會不好意思,眼神掠過他的唇,到底還是還親上去。 郭永年只覺得臉頰一熱,下意識按住她的肩膀。 齊晴雨本來想跑,連腳步都被定住,愣愣地眨眨眼:“你干嘛呀?” 郭永年不知道。 他本來就很少思考,更多是憑本能在活動,松開頭撓撓臉,尷尬笑笑。 笑什么笑,齊晴雨很是霸道:“不許笑?!?/br> 郭永年的嘴角放平:“好,我不笑?!?/br> 可是看到她就板不住臉。 分明看著就還是笑,齊晴雨扮個鬼臉:“回去了?!?/br> 不然她哥該有意見了。 說是意見,也不準確。 齊陽明有時候心理很矛盾,他一方面覺得郭永年人還不錯,一邊又擔心meimei會吃虧。 世道就是這樣,由不得他不煩惱,只能盯得緊一點,私底下千叮嚀萬囑咐過。 齊晴雨其實沒那么多顧忌,只是她看重哥哥的想法,一進院門先到他面前晃晃。 齊陽明裝做看書:“擋住我的光了?!?/br> 齊晴雨毫不留情戳破:“都拿反了?!?/br> 齊陽明是什么段位,坦然哦一聲:“那你也是擋著光了?!?/br> 最好這光把他曬暈過去,明明就是在盯梢。 齊晴雨切一聲,連蹦帶跳地去倒水喝。 邁過個門檻都這么活潑,也不怕在哪兒摔跤。 齊陽明默念:“絆倒了絆倒了絆倒了。” 可惜他沒有施法的水平,只能看著meimei平平安安的進進出出,走來走去的時候還得眉目傳情。 早晚是潑出去的水,齊陽明嘖嘖搖頭,把書蓋在臉上準備小憩。 知了呱噪地叫著,不知道哪家有孩子在哭,遠處傳來一聲狗吠。 郭永年伸長脖子看,收回目光掄起斧頭劈下去。 比他大腿粗的木樁子被劈開,然后隨意的丟在一邊。 手起手落之間,咚咚咚的悶響。 陳傳文靠著門吹自然風,一邊說:“老郭,你晚上下水嗎?” 天氣熱,下工后河里全是人。 郭永年也不例外:“去。” 真好,齊晴雨對他們的性別生出一絲羨慕,心想還是在家的時候好。 畢竟她還可以去游泳池玩,雖然地方小水也不十分清澈,她人卻是自由的。 自由,還真是件珍貴的東西。 齊晴雨莫名望著天,想起自己無憂無慮的童年感嘆:“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復返啊。” 在這兒瞎矯情什么,陳傳文:“念什么酸詩。” 就他長嘴了,齊晴雨丟個白眼:“那你就是酸蘿卜?!?/br>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拌嘴,聲音逐漸高過蟲鳴鳥叫,平添許多熱鬧。 第72章 七月, 是水稻收割的季節(jié)。 大隊小學放了假,梁孟津久違的參與到勞動中。 雖然這前后不過個把月的時間,他卻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站在地里看上去像一只無頭的蒼蠅。 怎么還發(fā)呆呢,許淑寧叫他:“孟津!” 梁孟津回過頭看, 此刻天色將明, 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 四周帶著一點山里的霧氣將人籠罩。 他的心上人影影綽綽在其中,一手拿著鐮刀, 一手插著腰。 很生機勃勃, 梁孟津:“嗯, 在呢。” 怎么搞得要談情說愛的樣子,許淑寧臉一紅:“快點干活?!?/br> 本來視線就不佳, 梁孟津又沒戴眼鏡。 他看不清她的表情,應道:“好?!?/br> 話音拉這么長做什么, 跟唱山歌起的那個調(diào)差不多。 許淑寧自己覺得好笑,彎下腰慢慢往前挪。 到日頭高懸, 已經(jīng)割一畝地, 人前胸后背的衣服也都濕透。 講夸張些, 水隨便一擰就能擠出水。 農(nóng)忙沒有休息時間, 連午飯都是在田埂邊。 許淑寧掐著點回去做飯送過來,扯著嗓子吆喝:“開飯了!” 好亮堂的聲音, 下鄉(xiāng)第一年她就不好意思張嘴,都得是站在人面前才行。 不過兩三年功夫, 已經(jīng)是不可同日而語。 梁孟津甩甩手, 慢慢走過去問:“你臉好紅,是不是中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