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系學姐的白月光是我 第64節(jié)
半島南端的山中別墅燈光璀璨,火樹星橋的景象將四周的黑暗與寂靜隔絕,恍如夜里的另一座孤島。 衣裝得體的來客或站或坐,言笑晏晏地相互攀談,以祝壽的名義織起另一張名為關(guān)系的網(wǎng)。 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派合樂場面。 顧意將帶來的壽禮遞給收管禮物的管家,得知鐘斯年還未露面。 一名只見過幾面的堂叔看她到來,很是自來熟地端著酒前來與她交談,以長輩的名義絮絮聒聒地說教,言談之間擺盡了老資格。 顧意神色平靜,間或應(yīng)一聲,沒有任何多余情緒。 直到眼前人無意間提及鐘念的婚事。 “你一直不結(jié)婚,你弟弟也不好越過你先成家,聽說大哥想讓鐘念和曲家的小姐結(jié)成良緣,如果真能成了,倒也是一樁好事,你得為你弟弟多考慮考慮?!?/br> 安靜半刻,清斂的眸光微抬,一直未出言的人淡淡道:“勞您掛心,鐘念的婚事也需要問過奶奶才好定論,我還有些別的事,就先失陪了。” 說罷,不管身后人被拂了面子的難看臉色,她徑直轉(zhuǎn)身離開。 來到燈光幽暗的偏僻角落,顧意站在樹下,從隨身的小包里拿了一支煙。 細長的煙尾夾在唇邊,欲要點燃,翻找了一下卻發(fā)現(xiàn)沒帶打火機。 心頭那點微不可察的焦躁霎時更升騰了些。 她蹙著眉正要將煙拿下,卻見一點火星自夜色中靠近,湊首點燃了她唇邊的煙。 幽香淺淡,熟悉的話語聲在近旁隨之響起。 “聽說顧小姐在考慮婚事,不知道我算不算在考慮的范圍內(nèi)?” 第57章 上癮 太過熟稔的聲音讓顧意頓了一瞬, 她慢慢抬起頭,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嫵媚動人的明艷容顏。 嘴里的煙似乎帶出了一點澀味,她抬手取下煙, 目視著眼前人。 “你怎么來了?” 曲流笙笑了一下,語氣隱約透了些惱意。 “怎么?這么不想我來?看來顧小姐還真想始亂終棄?” 這幾日顧意的電話遲遲打不通,她一回港市就找了人去查她的下落,而不等查的人傳回消息, 曲家卻收到一張請柬, 鐘斯年的壽辰將至, 他想借自己過壽的機會給孫女結(jié)一門婚事。 巧不巧,他的這名孫女恰好也叫顧意。 從曲懷錦口中得知顧鐘兩家的淵源, 曲流笙頗有種自己被耍了一遭的感覺。 一邊說著喜歡,一邊又在她也動心之后玩消失,再有消息就是要結(jié)婚了, 姓顧的到底想干什么? 根本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牽連, 可在曲家再見到當初她為自己披過的那件大衣后, 卻還是忍不住想要找她問個清楚。 于是想方法得到了自己從來不知道的另一個手機號。 心里的惱意又更重了些。 想好了一萬句質(zhì)問的話,可在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聽見那道透著倦意的清緩話音,所有的惱怒忿懣卻又于瞬間消弭。 她在疲憊什么? 能把自己甩開不是應(yīng)該很開心么? 思來想去卻無果, 索性親自來找個結(jié)果。 聽到眼前人的問話,顧意眼睫輕點,低斂著掩下了眸。 “不是戒了么?” 知道她問的是煙, 曲流笙垂目瞥了一眼。 “容易上癮的東西,戒了也總有撿回來的那天?!?/br> 無心的一句話, 卻讓本就心有芥蒂的人起了波瀾。 顧意將煙熄滅,轉(zhuǎn)身要走。 “曲小姐開心就好。” 曲流笙怔了一下, 抓住她的手,氣極反笑,“顧意,你到底在生什么氣?” 沒來由的接近,沒來由的遠離,脾氣再好的人也該起火了,更何況她出了名的脾氣差沒耐心。 顧意停下腳步,神色淡淡。 “看來曲小姐還是沒有認出這條絲巾。” 冷灰色的絲巾仍在她腕間系著,黑玫瑰的刺繡被藏進疊起的褶皺里,瞧來與尋常絲巾沒有任何區(qū)別。 曲流笙攢起了眉。 她自然知道那條絲巾是她的東西,但她以往時常用絲巾作配飾,什么時候丟了一條也根本不會發(fā)覺,所以無從想起。 不回答的安靜已然說明了一切,顧意微微笑著,將手一點點抽離。 “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記不得也沒關(guān)系。既然來了,曲小姐玩得開心?!?/br> 客氣而疏離地略一頷首,她轉(zhuǎn)身走回到人群當中。 到了正點,鐘斯年終于攜同夫人一起露面。 先前港市那些八卦消息一直傳他身體抱恙,所以才從國外回來想要著手分配鐘家財產(chǎn),以提前處理好身后事。 然而眾人看到年過耄耋的老爺子精神矍鑠地從臺階上走下,沒有絲毫不濟模樣,就知道流言不攻自破,恐怕鐘氏集團明天的股票又要漲幾個百分點。 平日里鮮少聚在一起的鐘家親戚有說有笑地簇擁在鐘斯年身旁,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些家長里短,人群中不時發(fā)出歡快的笑聲,滿目其樂融融景象。 老爺子久未回過港市的孫女被叫上前,一襲蘭草暗紋的黑色盤扣長裙,接人待物都是得體姿態(tài),在華燈璀璨的宴會中仿佛別樣的一抹淡月,叫先前從未見過的幾家公子少爺都開始主動近前攀談。 曲流笙端著酒站在長桌邊,目光睨著人群中游刃有余的身影,一雙桃花眼微斂,捏著酒杯的手都隱約泛了白。 曲懷錦知道她酒品不好,特意囑咐了不讓她多喝,她再嬌慣也知分寸,所以只是端著杯沒有喝,于是心里的躁意不減反增。 偏有不長眼的人在此刻靠近。 穿著深棕色法蘭絨西裝的男人端著酒走近,臉上掛著笑,聲音是刻意壓低的低沉。 “是曲小姐吧?” 冷郁的眸子掀他一眼,曲流笙語氣不耐。 “有事?” 她看過太多同樣神色的男人,藏著眼里的欲望裝腔作勢地與她交談,渾似個花枝招展的花孔雀,一副求偶的姿態(tài)。眼前人不外如是。 男人好似對自己極為自信,聽出了她的不耐煩也不退縮,只是慢條斯理地遞上了一張名片。 “霍啟鳴,想和曲小姐認識一下。” 略微一頓,曲流笙接過名片,眸光深邃地看向了他。 “原來是霍少爺。” 霍家靠通信產(chǎn)業(yè)一朝發(fā)家,在港圈也算新貴,鐘斯年給顧意看中的結(jié)婚人選里就有霍家的這位二少爺。 見到眼前人在得知自己身份之后態(tài)度轉(zhuǎn)變,霍啟鳴不由心下得意,臉上卻還是端著自認為瀟灑的笑,拿腔拿調(diào)。 “仰慕曲小姐許久,一直沒機會見面,如今終于得見,才發(fā)現(xiàn)曲小姐比傳聞里還要漂亮許多,所以忍不住想來和曲小姐打個招呼。” 曲流笙眉梢微挑,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著手里的酒杯。 “既然霍先生聽說過關(guān)于我的傳聞,想來這招呼應(yīng)該也沒有別的意思吧?” 霍啟鳴晃了晃酒杯,“曲小姐如此佳人,我當然希望不只是打個招呼了,至于那些傳聞……曲小姐在國外待得久了,難免被那邊的奇風異俗同化,相信回國之后總會變回來的。” 曲流笙笑了一下,勾起的唇帶了一絲諷意,然而出口的話音卻仍是散漫慵懶。 “沒想到會得霍先生青睞,實在受寵若驚。只不過我聽說鐘老爺子對霍先生也是青眼有加,恐怕我不值得霍先生放棄鐘家這棵大樹吧。” 霍啟鳴笑了笑,靠近她身旁放低了聲音。 “一個外姓人,鐘老爺子不見得會多上心,何況這顧小姐美則美矣,到底清湯寡水了點,哪里及得上曲小姐美艷?!?/br> 言談之間,視線已然掃過了眼前的雪頸玉肩,嗅到那抹勾人幽香,眼神中便流露出了些許掩飾不住的貪婪欲望。 而下一刻,一杯紅酒卻徐徐從他頭頂澆下,將整件西裝濕了個透。 直到杯中酒倒盡,曲流笙才將酒杯放回桌上,笑得云淡風輕。 “失手了,實在抱歉?!?/br> 怔愣片晌,霍啟鳴暴怒著反應(yīng)過來。 “你!” 一道聲音適時地從旁插入。 “哎?霍先生衣服怎么濕了?宴會還要一段時間才結(jié)束,不如我讓人帶你去擦洗一下吧?!?/br> 鐘念說著,叫了一旁的傭人來為霍啟鳴領(lǐng)路。 見有鐘家的人到來,霍啟鳴終究不便再聲張,只能忍氣吞聲地怒視了曲流笙一眼,隨即沉著臉離開了宴會廳。 角落的小插曲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 看他離開,鐘念轉(zhuǎn)過了頭,“曲小姐沒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曲流笙懶散地為自己重新?lián)Q了一杯酒,“你怎么過來了?” 鐘念笑著:“我姐現(xiàn)在走不開,所以讓我多看顧著曲小姐。” 拿著酒的動作一頓,曲流笙抬眸,倏然對上短促的一眼,而不過一瞬,那雙看向她的眼睛又淡淡地轉(zhuǎn)向了別處,似乎只是無心的一瞥。 垂落的眼尾微微彎了些許,曲流笙輕哼一聲。 喜歡裝,我看你裝到什么時候。 她摩挲著酒杯,似覺得有些無聊,于是和身旁人閑談起來。 “鐘念,你姐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嗎?” 鐘念不解:“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