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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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知道我是誰 好一會兒,黎棠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沒有?!彼幌胱屓擞X得自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否認道,“我的家離學(xué)校很近,mama就在家里等我?!?/br> 所以我不需要做夢。 然而回閃的記憶片段余韻猶在,連同當(dāng)時的忐忑和恐懼。黎棠深吸一口氣,依稀知道剛才的話與其說是回答,不如說是說給自己聽。 蔣樓扯了一下嘴角,像是聽到什么笑話,又好像并不相信。 回到座位,拎起書包,蔣樓沒走后門出去,徑直走向講臺。 經(jīng)過黎棠身旁時,他丟下輕飄飄的一句:“那就早點回去。” 沒有晚自習(xí)的夜晚,黎棠在客廳里連電視打單機游戲,時而往樓上瞟一眼,看張昭月有沒有出來。 期間阿姨給他送來水果,同他聊了幾句。 “我出去買菜的時候,聽說敘城一中附近經(jīng)常有社會青年徘徊,你上學(xué)的時候要小心。” 這位新來的阿姨是黎棠的父親黎遠山安排的,想必黎遠山叮囑過什么,黎棠經(jīng)常覺得阿姨對自己關(guān)心過頭。 隨口應(yīng)下,又聽阿姨問:“看你早餐吃得不多,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要調(diào)整一下菜單?” 黎棠剛想說自己喜歡面包牛奶,忽地想到張昭月唯愛中式早餐,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道:“不用,我本來就吃得少?!?/br> 想了想,又說:“周六周末不上課,如果我媽醒了,你就給我打個電話。” 在黎棠的觀念里,依戀母親是本能,不算想家。 開學(xué)后的第一個休息日,為鞏固合群人設(shè),黎棠接受了周東澤的邀請,去他家店里玩。 是一間咖啡館,小城市比不上首都繁華時髦,類似的店首都的街上走五十米必有一家,而開在這處老城區(qū)的街道旁,過分文藝的招牌夾在水果熟食五金店中間,便顯得格格不入。 開業(yè)剛滿一個月,店里人流量尚可。除了黎棠和李子初,周東澤還請了其他幾位同學(xué),包括近來和蔣樓玩得很好的霍熙辰。 霍熙辰卻是一副厭煩的表情,剛落座就讓周東澤趕緊上咖啡,說喝完就走。 周東澤揶揄:“走去哪兒?別又是要去追隔壁班那個妹子吧?” 霍熙辰哼一聲:“蘇沁晗在追蔣樓,我才不跟兄弟搶女人。” 聽到熟悉的名字,黎棠豎起耳朵。 “那你著什么急?”周東澤笑說,“反正你也不想回家,不如在這里多玩會兒。” 關(guān)于霍熙辰復(fù)雜的家庭情況,眾人都有所耳聞。 雖然,他們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 霍熙辰幾乎是兇狠地瞪一眼黎棠身旁坐著的人,端起桌上的檸檬水一飲而盡,趁大家都在閑聊,小聲咕噥:“還不如回家呢?!?/br> 黎棠也有此意。 不過來都來了,屁股還沒坐熱就要走,實在很沒禮貌。 只好坐著刷手機,時而看一眼時間,猜測mama什么時候會醒。 后半場有隔壁班的幾位同學(xué)加入。 其中有蘇沁晗。 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起哄,霍熙辰剛還理直氣壯說不跟兄弟搶,這會兒見到喜歡的女孩又紅了臉,一米八多的大高個別扭地背過身,喝咖啡的都變得小口,極盡斯文。 冷不丁聽到身旁傳來的笑聲,正在給周東澤講英語題的黎棠偏過頭,李子初掩飾般地抿了抿嘴:“不好意思,一時沒忍住?!?/br> 正要問他什么事那么好笑,蘇沁晗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問霍熙辰:“蔣樓怎么不在這兒?” 霍熙辰露出心碎一地的表情,垮著臉道:“喊他了,他說沒空?!?/br> “他在忙什么?” “我哪兒知道。” 隔壁班的一個男生插嘴道:“可能打工去了吧,他不是父母雙亡,一個人住嗎?” 又有人參與進來:“可是他每年都拿獎學(xué)金,哪還需要打工啊?!?/br> 獎學(xué)金這個詞對黎棠來說遙遠而陌生。 不過理解起來沒什么難度。就中學(xué)階段而言,所謂的獎學(xué)金多半是教育局或政府給予成績優(yōu)秀但經(jīng)濟困難的學(xué)生的一種助學(xué)補貼。 成績優(yōu)秀,經(jīng)濟困難——兩個大前提,黎棠一條都不占,自是與獎學(xué)金無緣。 他和常人一樣,聽說這件事的第一反應(yīng)是,蔣樓很優(yōu)秀,普遍意義上無人質(zhì)疑的那種優(yōu)秀。緊接著便是恍然,原來他的家庭構(gòu)成是這樣的。 父母雙亡,也就是說,家里只有他自己一個人。 那么昨天傍晚在教室,提到“mama”和“回家”時,他是抱著怎樣的心情? 散場的時候,天空飄起細雨。 這地方不好打車,黎棠給司機打了個電話,站在店門外的屋檐下等待。 等了一會兒,咖啡館的門被推開,迎賓鈴“叮咚”一響,一個人在他身側(cè)站定。 蘇沁晗指尖夾著一支細煙,很淺地吸一口:“你是蔣樓的同桌?” 她對黎棠說話時,和對蔣樓是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現(xiàn)在的她即便依然傲慢驕矜,至少是松弛自然的。這大概就是無感與喜歡之間的區(qū)別。 黎棠點頭。 他以為女孩會像愛情劇里那樣拜托他看住蔣樓,或者借著近水樓臺幫她打探消息,結(jié)果蘇沁晗從包里摸出手機,調(diào)出二維碼:“我們加個微信?!?/br> 黎棠每新加一個好友,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看ta的朋友圈。 或許要裝給她那當(dāng)校長的爹看,蘇沁晗的朋友圈意外的干凈。 沒有煙酒,沒有叛逆,發(fā)的也都是些日常,今天和小姐妹一起做了指甲,好想看去午夜場電影之類的。 只有一條特別,發(fā)的是一本書,莎士比亞的詩集,配的內(nèi)容是:你喜歡詩人,那我就成為詩人好啦。 可是,蔣樓平時并不讀詩,多半也不愛抽煙。 周一晨讀,黎棠趁蔣樓趴桌上睡覺,大著膽子湊過去嗅了嗅,沒有煙味。 有這么一瞬間,黎棠產(chǎn)生了給蘇沁晗發(fā)條微信的沖動,建議她追人之前先檢查一下手頭的情報是否屬實,別再做無用功。 最后當(dāng)然沒有發(fā)。感情的事最忌外人插手,黎棠也不希望蔣樓覺得他多管閑事。 高二剛開學(xué),課業(yè)尚且不算緊張,據(jù)說下周才開始變成單休。 下午英語課連著班會課,劉老師去開會要晚到,英語老師也無心講課,讓新上任的英語課代表給大家放歌聽。 黎棠英語成績不錯,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他愛看美劇英劇,平時聽的都是英文歌。 接到任務(wù)的他走上講臺,用班上的電腦登錄了自己的音樂平臺賬號。 莫名有點緊張。這個年紀(jì)的少年沒有不愛面子的,黎棠很是擔(dān)心自己的歌單“逼格”不夠被同學(xué)笑。 好在擔(dān)心的事并沒有發(fā)生,大家寫作業(yè)的寫作業(yè),打瞌睡的打瞌睡,等到音樂開始播放,才三三兩兩地抬起頭。 代班的英語老師見不得他們萎靡不振,喝道:“看你們一個個沒精打采的,哪有年輕人的樣子,來來來都給我跟著唱起來!” 這個歌單里的歌偏冷門,幾乎沒有熟悉的旋律。第一首歌曲調(diào)明快,歌詞尚且算勵志,唱i don't want to waste my days thinkin‘ it over. 英語老師興致來了,還插嘴講了個固定用法當(dāng)作課外補充。 第二首是某部電影的插曲,歌唱得含糊,直到今天打在幕布上,同學(xué)們跟著大合唱,黎棠才知道具體歌詞。 your hearing damage, (你的聽力損壞) your mind is restless, (你的心神不寧) they say yettier, (他們說你在好轉(zhuǎn)) but you don't feel aer. (但你卻絲毫沒感覺) …… 唱著唱著,不知誰起的頭,一道道視線接連投往第四組最后排。對蔣樓耳聾的事道聽途說過的,略有耳聞的,平日里不好過多打探,眼下一首歌頓時勾起埋藏心底的好奇。 甚至有人竊竊私語,說這歌詞也太貼了吧,聽得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還有問怎么會放這首歌,故意的嗎? 連黎棠自己都覺得,這歌當(dāng)著蔣樓的面放出來,簡直像在存心讓他難堪。 可是天知道這首歌是他通過聽歌識曲添加到歌單,今天之前也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歌詞。 黎棠已經(jīng)回到座位上,往左邊看去,蔣樓右手托腮,偏臉朝向窗外,從黎棠這個角度只能看到他側(cè)臉的利落線條,和他的右耳。 健康的那只右耳。 蔣樓今天似乎格外疲倦,除了課間,連課上也都在打瞌睡。 像是意識到什么,蔣樓轉(zhuǎn)過頭來,一邊打哈欠,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掃視整個教室,同學(xué)們紛紛噤聲,不再往這邊張望。 黎棠忙趁此機會解釋:“我不是故意的?!?/br> 蔣樓聞言側(cè)目看他一眼,接著抬頭去瞧幕布。 your ears are wreg, (你的耳朵正在毀壞) your hearing damage, (你的聽力損壞) you wish you felt better, (你希望自己能好些) you wish you felt better. (你希望自己能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