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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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棠條件反射地別開視線,又覺得這樣反而欲蓋彌彰,便又轉過去,大大方方地看。 其實上回在拳館已經(jīng)看過了,不過當時黎棠的關注點在蔣樓身上的傷,無暇留心其他。 這會兒光線充足,更適合欣賞——只見蔣樓上半身赤裸,寬闊的肩膀覆著一層厚薄均勻的肌rou,正隨著動作起伏,手臂線條微微繃緊,腰腹窄而充滿力量感,腹肌塊壘分明卻不夸張,加上冷白的皮膚,使畫面極具沖擊力的同時賞心悅目。 光是這樣看著,都就能想象到他在拳臺上是何等耀眼。象牙塔里的少年常被形容為即將展翅的雄鷹,而這個形容放在蔣樓身上卻不貼切,或者說不夠。 蔣樓比他們所有人都快一步,并不被拘在溫室般的校園里,他像一頭凜凜的雄獅,哪怕僅僅是站在人群中,也讓人一眼就知道他在其中最強大,最優(yōu)秀。 無怪乎他會成為那么多人的夢。 年少時一旦遇到過這樣的一個人,以后無論和其他的誰在一起,都會感到惘然若失吧。 黎棠因此感到慶幸,能與蔣樓并肩走在破繭成蝶前最后一段黑暗的路上。 有心的觀察逐漸變成純粹的欣賞,黎棠看著蔣樓換上干凈t恤,問他:“你冷不冷?” 蔣樓轉身,眉梢微微一挑,似在奇怪他今天怎么沒害臊。 走上前,蔣樓俯身,伸開手臂,從身后抱住黎棠。 胸膛抵著脊背,下巴抵在肩窩,兩顆跳動的心貼得那么近。 黎棠聽見蔣樓說:“這樣就不冷了?!?/br> 晚些時候,熄燈休息。 黎棠平時每天都洗澡,今天沒洗總覺得渾身不對勁,眼看已近零點,竟然毫無睡意。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身邊躺著一個人。 黎棠不是沒看過論壇上描述床上那些事的帖子,也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間是怎么回事。所以蔣樓是對他沒有感覺嗎?不然怎么可能睡得著,呼吸都那么平穩(wěn)。 翻了個身,面向墻壁側躺,黎棠又開始琢磨,不知道蔣樓家的墻面裂縫修好沒有。如果沒修好的話,會不會有蟑螂爬進來?蔣樓說過,冬天蟑螂只是很少出沒而已。 越想越發(fā)毛,黎棠小心翼翼地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摁亮屏幕。 點開百度搜索框,正在輸入“如何與蟑螂正面交鋒”,身旁的人突然動了起來,接著床邊的臺燈打開,一束暖色調的光照在墻上。 黎棠轉頭,看見蔣樓已經(jīng)坐起身,幾分無奈地看著他:“睡不著就起來吧,天黑玩手機傷眼睛?!?/br> 黎棠就坐了起來:“是被我吵醒了嗎?” 蔣樓搖頭:“本來就沒睡著?!?/br> “為什么睡不著?” “你說呢?” 黎棠的心跳倏然錯亂。 難道,是因為我嗎? 沒等黎棠問出口,蔣樓捏了捏眉心,拿起床頭柜上的一本書。 是黎棠最近隨身攜帶的《基督山伯爵》。 打開就看見里面夾著的手繪人物關系圖,各種箭頭氣泡框畫得錯綜復雜,足見用心。 蔣樓卻笑了一聲。 黎棠當他在笑自己笨,看個小說還要做筆記,臊得摸出耳機塞上,兩耳不聞窗外事,圖個清凈。 清凈了不到五分鐘,又窸窸窣窣地轉過來,幾分期待地看著蔣樓:“……要不要聽音樂?” 黎棠把右耳的耳機分給蔣樓,然后點開自己建的歌單。 趁著圣誕節(jié)的尾巴,放一首christmas list,這是黎棠最喜歡的圣誕歌曲。當然還有別的私心,他總覺得這首歌有種神圣的儀式感,應該在舉行婚禮的教堂響起。 尤其當唱到—— because all of santa's elves could never, (因為就算是所有圣誕老人的小精靈) make a gift for me that's better, (都無法為我做一份更好的禮物) than this night with you, (也比不上今晚和你在一起) i don't want something new, (我不想要新的東西) i just want you. (我只想要你) 唱到最后一句,黎棠似有所感地抬眼,看見戴著一只耳機的蔣樓,也在望著他。 接吻也變得心有靈犀,好像是兩個人的唇,被一種無形的引力吸到一起。 窗外雨還在下,敘城的冬天沒有雪花。 黎棠卻不再感到遺憾,手臂環(huán)住蔣樓的脖子,為他摘掉耳機,湊過去要一個約定:“明年的圣誕節(jié),我們能不能還在一起?” 回應他的是蔣樓的低笑,還有一句含義不明卻給人以希望的回答:“你決定?!?/br> 圣誕過后,便是陽歷新年。 敘城一中的跨年晚會于12月31日晚在學校體育館舉行,除高三考生外全體學生都可參與。 打著高中生涯“最后一場狂歡”的旗號,當天下午剛過兩點,體育館的門一開,就有學生搶先進來占位。 連后臺的位置都需要搶。黎棠在蘇沁晗的奪命連環(huán)call催促下,兩點半就到后臺待機,等到蘇沁晗換好衣服化完妝,他倚著墻都快睡著了。 被蘇沁晗搖醒,黎棠迷迷瞪瞪地接過她遞來的衣服,找了間空著的更衣室進去換。 本來沒想搞這么大陣仗,是蘇沁晗非要給他也租一套禮服,理由是:“我的舞臺,絕不允許出現(xiàn)不美的東西?!?/br> 黎棠慢騰騰地把白襯衫黑禮服往身上套。那襯衫不算合身,袖子偏長,為不讓白色的袖口露出來,黎棠把袖扣扣上。 手指拂過腕骨,黎棠忽然想起,這里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添新傷。 代表他這陣子心情平和安定,甚至可以說是愉悅,所以并未出現(xiàn)焦慮或者痛苦無法排遣的情況。 連之前的掐痕都淡了許多,黎棠摩挲著手腕平滑的皮膚,不禁抿唇笑。 這樣的改變是因為什么,不言而喻。 換完衣服,對著鏡子整理頭發(fā),黎棠眉眼生光,自信充盈,心想鏡子里的“東西”,應該沒有拉低蘇沁晗關于“美”的定義。 出去的時候,黎棠余光掃到一個人影。 是個男生,模樣有些眼熟,他正鬼鬼祟祟地站在某間更衣室面前,更衣室的門虛掩,他把手機順著門縫塞進去。 黎棠記得里面是幾名要表演舞蹈節(jié)目的女生在換衣服。 男生在做什么顯而易見。 這種情況由不得人多想,唯恐真讓他拍到,黎棠立刻加重腳步,調轉方向往那間更衣室走去。 那男生聽到腳步聲,慌忙把手機收回來塞進褲兜,扭頭掩飾般地咳嗽幾聲,順便用被打擾好事的煩躁表情瞪了黎棠一眼。 黎棠怔了一下。 這男生他認識,隔壁(2)班的陳正陽,之前在ktv曾和他們班體委一唱一和,嘲笑蔣樓是“聾哥”。 演出前的小插曲,很快被黎棠拋到腦后。 眼看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登臺,他更關心蔣樓在不在臺下。 今天屬于元旦假期,黎棠中午給蔣樓發(fā)過消息問他來不來,蔣樓說不一定,得看拳館的對戰(zhàn)安排。 這會兒還沒消息,多半是來不成了。 掏出手機看時間,黎棠失望地摁滅屏幕,剛要把手機揣回口袋,它突然在掌心里振動起來。 是蔣樓打來的電話。 接通后,沒有多余的話,蔣樓只說:“體育館東門,出來?!?/br> 黎棠幾乎是飛奔出去,一路上聽見臺上歡歌笑語,臺下的掌聲都成了美妙的背景音。 東門靠近后臺,晚會開始后便無人把守。黎棠拉開沉重的雙開彈簧門,隨著獵獵寒風灌進來,一眼便看見站在最近的那盞路燈下的蔣樓。 他今天沒穿校服,尋常的一件夾克外套被他穿得極為挺括,同樣黑色的褲子包裹住修長的腿,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人挪不開眼睛, 周遭偶有師生經(jīng)過,黎棠忍了又忍,才沒有直接沖上去抱住他。 深喘一口氣,平復呼吸,黎棠問:“贏了嗎?” 蔣樓沒想到他會先關心這個,笑說:“你猜。” “我猜你贏了?!?/br> “恭喜,猜對了?!?/br> 深冬的夜晚,遠處的山與天融合成一片,路燈將兩個挨得極近的身影斜打在地面,變成親密無間的一體。 時間短暫,黎棠先確認蔣樓的身體情況,至少從露在外面的器官和皮膚來看,并沒有受什么傷。 緊接著交代道:“第三排9號座位,我拜托班長給你留的位置?!?/br> 不算很中間的位置,卻距離鋼琴很近。 黎棠垂低眼簾,有種即將接受檢閱的緊張:“……你應該沒聽我過彈琴吧?” “聽過?!笔Y樓說。 “嗯?”黎棠抬眼,很快便反應過來,“難道你也去綜合樓偷聽了?” 蘇沁晗找黎棠當鋼琴伴奏的事有不少人知道,自他們上個月開始利用體育課練習,就總有好奇的同學偷偷跑來音樂教室圍觀。 對于這番合理的猜測,蔣樓只是笑一笑,沒有說話。 確實是偷聽,但并非在敘城一中的綜合樓。 也不是今年的事。 所以是也不是,這個問題他無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