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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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最完美的標準答案。 轟鳴的爆破聲中,土崩瓦解,天塌地陷。 黎棠用力地閉上眼睛,再更用力地閉了閉。 他感嘆于這個時候自己竟然還留有意識。 萬念俱灰也不過如此。 可是為什么,眼前定格的最后畫面,是你駭然痛苦的臉? 你才是笨蛋。 大仇得報,你應該開心才對啊。 第42章 愿望 很快,其他同學陸續(xù)趕來。 先是李子初,霍熙辰,周東澤,還有蘇沁晗,都是跟著蔣樓和黎棠來的。 李子初和蘇沁晗一邊一個,扶住身體幾乎癱軟的黎棠,霍熙辰在一旁摸不著頭腦地問怎么回事,周東澤已經擠上前去,照著蔣樓的臉便要揮拳。 被蔣樓擒住手腕,偏身躲開。 現(xiàn)在不是打架的時候。 “你們先帶他去一個沒有人的安靜地方?!笔Y樓拜托道,“我處理完就過去?!?/br> 即便眾人滿腹疑問,但還分得清孰輕孰重。李子初點頭應下,對蘇沁晗說:“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回去教室,其他班也走一圈,看看有沒有人亂講話?!?/br> 他們能聽得出來,自然也有其他人能辨認出是黎棠的聲音。 蘇沁晗點頭,目光在黎棠和蔣樓身上來回打量,到底沒在這種時候多問,轉身疾步離開。 李子初也架著黎棠要走,屋里的陳正陽又大笑起來:“你躲啊,我看你能躲到哪里去,不是喜歡當正義使者嗎,我偏要讓你嘗嘗當過街老鼠的滋味!” 蔣樓額角青筋暴起,返身狠狠給他一腳。 陳正陽捂住腹部,一邊咳嗽一邊笑得更大聲:“你明明也討厭他,不然為什么要錄音?現(xiàn)在裝什么正義,你們這群死基佬,死變態(tài),有??!都有??!” 眼看有其他同學聞聲趕來看熱鬧,蔣樓抄起桌上的寬膠帶,刺啦一聲扯開一大截,照著陳正陽的嘴巴一頓裹,讓他只能嗚嗚叫,再也說不出話來。 外面?zhèn)鱽砝蠋熥寣W生們讓開一條路的聲音,蔣樓對周東澤道:“麻煩你看著他,別讓他亂說話?!?/br> 周東澤即便不情愿,也還是暫且聽從了他的安排。 蔣樓走出去,到廣播室外面,追上被李子初扶著的黎棠。 剛觸到黎棠的手背,就被哆嗦著躲開。黎棠整個人抖得厲害,像是怕極了他,連眼睛都不愿意睜開,不想看到他的臉。 蔣樓的手僵在半空,仿佛周遭的氧氣被抽光,讓他呼吸不能。 此刻才真正參透“為時已晚”的含義,先前他竟然拿這個譏嘲別人。 何其諷刺。 可是現(xiàn)在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蔣樓難以忍受般地垂了下眼,很快又抬起:“你們先走?!?/br> 說完,他便朝著老師的方向走去。 廣播的影響比想象中惡劣。 起初老師們沒往那方面想,只當是學生的惡作劇,把那種片子的音頻拿到廣播里放。 后來才知道那音頻里的男孩竟是本校的學生。 教導主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被沖擊到眼花頭暈,坐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是誰,是哪個學生,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 蔣樓說:“是誰的聲音不重要,重點在于是誰拿音頻播放?!?/br> 廣播站的幾名工作人員,除了被送去醫(yī)院的陳正陽,其他都被叫來了。 王妍被這嚴肅的場面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這會兒提到音頻來源,才訥訥出聲:“音頻文件是我拷貝放到廣播室電腦里的,但我不知道密碼,沒聽過,后來也刪除了……” “不是你播的?” “不是!我只有周三和周五播音,今天是周一,廣播室鑰匙都不在我這兒?!?/br> “那是誰?” “應該是……陳正陽?!?/br> 教導主任翻了下廣播室的排班表,果然是他。 “你不是說文件刪除了嗎,陳正陽是怎么播放的?” “我,我也不知道,我自己都沒打開過……” 王妍是學生會成員,老師眼中的好學生乖寶寶,她說的話自然可信度極高。 可教導主任還是不理解:“那你哪來的音頻,怎么會想到拿到廣播室播放?” 王妍手指絞著校褲縫,幾分躊躇地看向蔣樓。 蔣樓既然來了,就沒想全身而退,他承認道:“音頻是我給她的,我讓她幫我播放。” 眼看排在年級前三的好學生自甘墮落,教導主任又是一陣暈眩:“你做這種事,是何苦呢?就為一時刺激?” 見蔣樓沒有回答的意思,王妍道:“他后來不讓我播了,所以我才把文件刪除,沒想到會被陳正陽……” 教導主任嘆一口氣。 難怪要揍陳正陽,把人家鼻梁都打歪了。 “總之你動了念頭就是不對,怎么能把那種音頻送到廣播站去?” 蔣樓一句也不曾反駁。在事情已經發(fā)生的當下,再多的辯解也是徒勞。 他向老師請求:“請嚴懲我,還有播放音頻的陳正陽,不要再追究音頻里的人是誰?!?/br> 教導主任接完來自在外地出差的校長的電話,頭更疼了。 撐著辦公桌坐下來,喝一口茶定住心神,教導主任再度開口:“你和陳正陽固然大錯特錯,該受懲罰,可是造成了惡劣的影響,一個高中生,錄這種傷風敗俗的東西……音頻里的男生也有責任。” 蔣樓說:“他是受害者,他不需要負責任?!?/br> “你怎么知道他是受害者,說不定是他自愿的呢?!?/br> “因為音頻是我錄的?!?/br> 在滿屋人震驚的眼神中,蔣樓的神情可堪平靜。 哪怕從他口中出來的話石破天驚。 “而且音頻里被抹去的另一個人,就是我?!蔽峙匀寺牪磺?,蔣樓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是我強迫他,逼他說那些話。所以懲罰我就好,他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黎棠被帶回家里時,還沒到中午。 兩個小時前,他在校醫(yī)室虛脫暈厥,校醫(yī)不敢耽誤,立刻聯(lián)系到他的家長。 黎遠山和張昭月趕到學校時,廣播錄音事件已經傳開,校園上下無人不知。畢竟黎棠是在那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被送到醫(yī)務室。 被問到我家孩子為什么會暈倒,校醫(yī)略顯尷尬地說:“好像是因為廣播,受了一些刺激?!?/br> 在被送往醫(yī)院的路上,黎棠清醒過來,堅持要求回家。 張昭月探過他的額頭,檢查了他的呼吸脈搏,到底順了他的意,把他帶回家里。 黎遠山忍了一路,剛進家門即刻發(fā)作:“你先給我交代清楚,另一個人是誰!” 他沒親耳聽過音頻,只知道內容是私密事的錄音。 黎棠抿著唇,不想回答,黎遠山拔高嗓門:“說啊,平時不是挺能說的嗎?我花錢供你吃穿,供你上學,盼著你有出息,結果你就是這么給我長臉的?” 黎棠猜測黎遠山多半以為另一個人是女生,畢竟他的父親從來都不了解他。 他也懶得說出實情。說了又能怎樣,躲在父母身后,讓他們?yōu)樗憘€公道嗎? 若這世上真有公道,蔣樓也就不會用這種方法報仇。 蔣樓…… 黎棠深吸一口氣。 怎么會連想到這個名字,心口都會刺痛。 黎棠扭身,握著扶手上樓,黎遠山追在他后面:“怎么不說話,聾了嗎?” 聽到“聾”這個字,黎棠腳步一停,偏過頭看著黎遠山:“我沒聾,耳朵聽不見的另有其人。他是被你,被我,被我們三個害的?!?/br> 黎遠山和張昭月俱是一愣。 “是那個小兔崽子告訴你的?”黎遠山先反應過來,“我就知道,自從聽說他跟你在一個班,我就知道這兔崽子不會安好心!” 張昭月聽不下去:“要不是因為你非要把我送回來,他們倆也不會在一個班!” “誰讓你成天病懨懨的,章大師說你會影響我的正運……除了你們倆,我還有全公司上下幾百口人要養(yǎng),你讓我怎么辦,我還能怎么辦?” “你自己迷信,就不要怪別人。蔣樓他有什么錯,他沒有人護著,被弄傷了耳朵,他連撫養(yǎng)費都不肯收,他做錯了什么,他憑什么不能恨我們?” “你可別把我捎上,我跟他非親非故?!?/br> “可他是我兒子,你就不能——” “別吵了!” 在黎棠的一聲暴喝下,比嗓門般的吵嚷霎時停止。 短短三個字,就令黎棠近乎脫力,不得不握緊身旁的扶手,才勉強站穩(wěn)。 他原本想問,那我呢,我是誰的兒子? 臨到嘴邊又覺得沒意義。 “和他沒關系,你們別去找他?!崩杼拇缴珣K白,已是強弩之末,“是我活該,本來就是我欠他的?!?/br> 回到臥室,關上門,黎棠走到床邊坐下。 手機一直在口袋里振動,他摸出手機,點開微信,看到朋友們發(fā)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