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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同人)芝蘭逢珠玉 第69節(jié)

    壓,扶持自己的外孫,卻被皇帝斥責(zé)“手伸得太長了”,說他意欲破壞中原與西藏的太平,其心可誅,奪了他的職,命他在家反省。

    當(dāng)年昌平公主跟著藏王回來京里給上皇賀壽,是何等的風(fēng)光,西寧郡王也是因為她,在幾個郡王府里頭也是頭一份的尊貴,連探春被南安太妃認(rèn)作孫女要嫁去蠻國和親時,王夫人不舍之余,也不是沒想過,以探丫頭的能耐,若是能像昌平公主那樣得了藏王寵愛,再生個一男半女的,家里也能跟著沾光。可現(xiàn)在,被幾大家族交口稱贊的昌平公主,先不好過了。

    其實誰都知道,昌平公主的風(fēng)光,皆因藏王寵愛她,甚至老藏王自己也會說漢話,帶動著西藏王宮里人人跟著學(xué)。倘若藏王沒了,他的大兒子繼位,昌平公主又能依靠誰呢?她這么多年苦心經(jīng)營,又飽受寵愛,自然是得罪了其他妃子和王子的,到時候恐怕給老藏王殉葬都好過勉強(qiáng)活著。況外族風(fēng)俗又與儒家文化不同,在他們那兒,即位的兒子繼承老子的妾室,都不算什么大事。昌平公主又怎么受得了呢?

    她尚且如此,探春在蠻國,又能怎么樣呢?

    連北靜王都不解了,對寶玉道:“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是不是咱們這些人家,失了圣心,皇上看西寧郡王做什么都不順眼了。否則,讓有漢族血統(tǒng)的小王子繼承西藏,不是對我朝百利而無一害么!”他說完,又想起寶玉并不是什么嘴風(fēng)嚴(yán)謹(jǐn)?shù)娜?,忠順王的人問了問就出賣了琪官的位子,不禁有些后悔。

    寶玉心里嘆道:“可見做官、封爵也就這樣了,皇上一個不喜歡,什么就沒了?!?/br>
    北靜王見他悲觀,笑道:“你小小年紀(jì),怎么又在說這樣的話。如今你家的情況,可由不得你任性了,趁早考個功名,來朝中助我一臂之力才好?!?/br>
    寶玉見他也這么說,頓時覺得十分沒意思??墒乾F(xiàn)在誰都不好過,他也不便說那些讓他人覺得喪氣的話,也只好勉強(qiáng)笑笑。

    北靜王見他沒興致,也不過多留他說了會兒話,便讓他回去了。如今元妃沒了,賈家又這個樣子,賈寶玉若非天資聰穎,大家伙兒都盼他能金榜題名,其實也不是什么多好的結(jié)交對象。他要是不愿意,別人替他可惜什么?

    寶玉昏昏沉沉地回了家里,賈政和王夫人還在擔(dān)心探春,又在說給南安太妃設(shè)路祭的事兒。他原想問“既然擔(dān)心三meimei,又和南安府結(jié)交什么呢”,但是想到之前遇到云渡時,他疲憊不堪的樣子,又問不出口了。探春可憐,可老爺、太太又能做什么?他就算用言語刺痛了他們,也無濟(jì)于事。

    什么忙也幫不上,只口頭上憐惜的話,他還不如林meimei一個弱質(zhì)女流呢。

    北靜王的那個問題,倒也不是沒別的人問,蔣夫人怕馬兗想不開,特特地請林徹幫忙勸勸。林徹也撇下了家里的一堆事,出來與馬兗喝酒。席上道:“藏族與咱們不同,他們幾個王都有勢力,哪里會容得下異族血脈的人繼承王位?何況昌平公主之子年紀(jì)也太小了,連自己的親信的沒有,勉強(qiáng)扶他上位,也會導(dǎo)致王族爭權(quán),不得安寧,反破壞了西藏和中原的太平,若是因此起了禍?zhǔn)?,吃苦的還是百姓?!?/br>
    馬兗為官多年,這些道理哪里會不懂,笑道:“我知你擔(dān)心我,籌備著婚事還出來找我說這些。我只是心里郁結(jié),并非那些看不清局勢的人,更不會不顧大局,你且放心?!?/br>
    林徹問道:“這都多少年了,你竟還因此魂牽夢的,我實在是不懂。”

    “哪里就魂牽夢繞了?”馬兗辯解道,“只是聽聞她過得不好,難免會有些遺憾罷了。

    她本可有另一種活法的?!?/br>
    這話倒是真的,西寧郡王為了自己的官爵,把好好的女兒送去和親,過了好幾年高高在上、凌駕于人的日子,如今遭了反噬,也是他自食惡果。可是昌平公主當(dāng)年,確有另一種可能的。她在西藏這么多年,也不是沒為娘家盡力,可除了來給上皇賀壽的那次風(fēng)光了一回,她便再沒回過故土,背井離鄉(xiāng),那次風(fēng)光她也引以為傲,只是回去后,當(dāng)真不覺得寂寞么?

    林徹沉默了一會兒,嘆道:“我是弄不懂你們了?!?/br>
    “你即將成親,卻連這些心情都不懂,真的好么?”馬兗打趣道。

    林徹道:“我是不懂男女心情,又如何呢?我保她安寧喜樂,護(hù)她不受欺辱不就好了?這世上這么多夫妻,又有多少成日里把恩愛掛在嘴邊上呢?”他持著酒杯站在窗前,指著樓下車水馬龍,道:“馬兄,你看這些出攤的小販、運(yùn)貨的驢車、行走的路人,太平盛世多美。我不會風(fēng)花雪月,我只想好好的描繪這種平凡的詩意。我的妻子若能懂這幅熱鬧的美,于我而言,便是最浪漫不過的詩了?!?/br>
    馬兗心里一顫,瞧著好友眼里的星光,像是被震住了。

    要是,他meimei也是他這樣的想法,那怪不得太子殿下會選這樣一位太子妃了。

    第188章 第188章

    黛玉聽說賈璉回來了, 把王仁送交了官府, 還把巧姐兒許給了劉姥姥的外孫,也松了一口氣, 笑道:“璉二哥倒確實不是那種看家世的人?!彼约和娴臅r候, 那些女的什么身份他也不管, 如今到了給女兒說親的時候,也看起來開明得很。不過比起賈赦來, 他的確稱得上替女兒著想了。只要他自己不后悔,劉姥姥那一家子看起來確實不像是會委屈了巧姐的。

    馥環(huán)道:“他有什么好后悔的?鄉(xiāng)下農(nóng)戶好歹能自給自足, 他們家如今卻是靠借錢、變賣祖產(chǎn)度日的,若是女兒嫁進(jìn)高門大戶, 光是辦婚事,又是一筆開銷了,別說嫁妝之類的,要是沒準(zhǔn)備好,婆家也有意見?,F(xiàn)在不管怎么說, 巧姐兒凍不死餓不死了。要我說, 他們也早該放下那些大家子的面子了, 譬如這回給南安太妃祭拜, 還不是咬著牙湊份?何必呢?等借無可借、賣無可賣的時候, 又怎么辦呢?”

    黛玉心情也復(fù)雜,道:“約莫是覺得,不離開那個圈子,就還有起來的可能吧。”

    “怎么起來?”馥環(huán)嘆道, “還不明白么,皇上根本不愿意看到臣下們根據(jù)‘交情’來舉薦賢能,更別說這些賢能并不算真正的賢能了。再執(zhí)迷不悟,才是麻煩?!?/br>
    到底是自己的親舅舅,黛玉苦笑道:“我們在此間說著,哪怕是傳到了他們的耳朵里,也只會說我們在幸災(zāi)樂禍的。沒辦法的事,他們這樣活了幾十年,早已認(rèn)定了這一套。如今璉二哥愿意把女兒嫁給農(nóng)戶,已算不易。能醒一個是一個吧?!?/br>
    馥環(huán)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太太叫我告訴你,等阿徹的婚事辦完了,漱楠苑里的人的前程,你也好替她們盤算一二了?!?/br>
    這句話的意思,黛玉不至于不懂。其實能在家里住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令人十分意外了。皇上一向稱不上龍體康健,早有小道消息,說他想看著太子盡早完婚。太子以孝聞名天下,何況太子妃是他親自定下的,推辭個一兩次也就罷了,不至于一直推脫下去?;始页捎H一直是越早越好的,太子又沒有納側(cè)妃,于情于理都拖不得了。這事兒定下也有些時候了,連規(guī)矩都學(xué)了大半年,黛玉也不至于當(dāng)真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也沒有,于是聽馥環(huán)提起,也只深呼吸了一口,緩緩道:“好。”

    馥環(huán)道:“太子與其他人還是不同的?!?/br>
    這話仿佛是句廢話,王公貴胄,天家之子,哪兒能和別人一樣的?但黛玉知道jiejie的意思,她看著劉遇長大,是覺得劉遇這個人,做丈夫的話,與別人是不同的。

    這樁婚事連父母之命也談不上,就是劉遇自己高興,天下間又有幾個人能這樣任性地決定終身大事呢?

    “你可以信任他,但不要全部信任他?!别キh(huán)想了想,還是叮囑道,“太子妃就是東宮的大管事,我知道你能做得好的?!?/br>
    劉遇是個有良心的孩子,他自己要了表妹進(jìn)宮做自己的妻子,不管以后心意會不會變,只要黛玉做好分內(nèi)的事,他便一定會給她該給的地位和尊重。至于其他的,在尋常人家里要夫妻同心都是奢侈的事,何況在宮里?劉遇年輕俊朗,溫柔小意,權(quán)傾朝野,滿朝文武都心甘情愿地為他所用,要讓妻子對自己動心,實在是件簡單的事。黛玉本就是個爛漫多情的女孩兒,要她在和丈夫的相處里維持著絕對的理智是一件過于苛刻的事情——馥環(huán)自己都輸?shù)脕G盔卸甲了——可她必須得做到。后宮比南安王府危險得多。

    林徹希望她做一個能輔佐明君的賢后,功在社稷,名垂青史,而馥環(huán)則希望她安分守己,明哲保身。黛玉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苦笑著道:“可真是為難人?!?/br>
    漱楠苑里的丫頭婆子們有不少是林家的家生子,倒也不必?fù)?dān)心去處,林征院子里本來就該添人,林徹將娶新婦,又要外派,少不得

    要多派幾個人服侍的,宋氏自會安排她們。說的是像霜信、春纖這樣從蘇州跟過來的、到了年紀(jì)的女孩兒們,要配人還是繼續(xù)服侍,都得和她們商議好,問問她們自己的意見。要是她們想脫了奴籍換自由身,自然也不能為難她們。

    雖然都說高門大戶的丫頭比小門小戶的小姐們還體面,但說到底,身契在別人手中,是死是活也就是主子的一句話罷了。當(dāng)年榮國府中,所有的丫頭都擠破了腦袋,用盡法子,就為了能進(jìn)怡紅院服侍寶玉,結(jié)果呢?現(xiàn)在賈家發(fā)不出月錢來,丫頭們前頭抄家已經(jīng)被折磨過一輪了,如今是不論貴賤親疏,都是要被發(fā)賣出去換些銀錢度日的?,F(xiàn)在哪里還顧得上去計較主子體貼不體貼、大方不大方呢?留下的幾個,也成日里昏昏沉沉,惶惶不安的,不知道哪天輪到了自己。漱楠苑里不少人都是去過榮國府的,推己及人,也都想贖回自由身。她們做丫頭的月錢幾年攢下來,也有不少,加上有茜雪的先例在,贖身只按著當(dāng)年的價來,也不是什么付不起的數(shù)字,是以竟有大半的人想出去自謀生路。

    黛玉自不會攔著她們,只是還是要提醒一聲,農(nóng)家辛苦,織坊cao勞,擺個小攤兒都是自負(fù)盈虧的,外頭的日子也沒她們想象得容易,要贖身她自然會應(yīng),只是她們也要想好,自己出去了靠什么營生。

    霜信到底年長幾歲,想得周到些,勸道:“也不急在這一時,難道姑娘出門了,你們想贖身就沒機(jī)會了不成?六太太心善,哪里會為難你們,你們倒是想清楚了出路,才好決定這事的。別說這事關(guān)終身,就是去別人家打短工,也得慎重不是?”她自己當(dāng)年與綠鸚最好,又認(rèn)了林華做干爹,跟著他學(xué)管家理事,倒是不打算出去。之前藕舫園的齊虹為自己的兒子小齊來求她做媳婦,宋氏也只說問問黛玉和林華的意見,就看她自己樂意不樂意了。眾人想起她的好前程來,又有些猶豫。

    這事兒也急不得,黛玉勸她們好好想清楚,又聽說林徥病了,便與姐妹們商議著去探病。

    “雪棗都要瘋了,說是最開始他咳嗽的時候,她就勸著讓錢姑娘來看看,他愣是不肯,硬捱著,后來燒起來了,她怕得不行,去找太太,太太做主,才請了大夫來看?!表嵧裾f起這事來,也覺得有些奇怪。林徥雖然講究男女大防,但絕談不上迂腐,先前也沒聽他對幾梔一個女兒家行醫(yī)有什么意見,怎么這次犯了病?

    黛玉忙問:“現(xiàn)在燒退下來了?”

    馥環(huán)答道:“退了,太太在他那兒呢,我們等會兒再去。他也是個大小伙子了,被我們看到他挨太太的罵,不大好?!?/br>
    “太太怎么也得等他病好了才舍得罵他的?!表嵧裥α诵Α?/br>
    黛玉皺了皺眉,忽然覺得有些奇怪。

    可千萬別是我想得那樣。她摁著心口猜道。

    宋氏聽見兒子并無大礙后,也松了一口氣,著人去抓藥,又親自指揮著給他屋里透透氣,等人散了,才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他床頭來,驀地嘆了口氣:“你這孩子,怎么這樣傻?!?/br>
    林徥羞愧難當(dāng),低頭道:“是孩兒的錯,叫母親擔(dān)心了?!?/br>
    宋氏低聲問:“還是忘不了嗎?”林徥發(fā)乎情,止乎禮,自己都知道避嫌,做母親的也不至于在這當(dāng)口還要苛責(zé)他。只是他和幾梔之間,何止是一個郁家?幾梔自己意志堅定,絕不是肯甘心在后院打理家事的女人,連錢老太醫(yī)都說,他孫女兒將來只能招贅個女婿回來了。況她從頭至尾落落大方坦坦蕩蕩——一直以來都是林徥的獨(dú)角戲罷了。林徥也不是不懂,才一直想方設(shè)法地躲著,只是

    躲不過自己的心罷了。

    自己的兒子自己疼,但林徥這情況,除了叫他保重好身體,以后別再生病了以外,竟也不知道該怎么疼他。宋氏摩挲著懷里的手帕,陷入了沉思。

    林徥其實自己也知道,這幾日劉家的人從山西趕來京里,一是為了送親,二是預(yù)備著明年的考試。他和這些人近日也交往頗多,受益匪淺,父母親給他和二哥挑的親事真的是煞費(fèi)苦心,有時候說岳家的助力,倒不一定是指岳父官做得多大,而是岳家的家風(fēng)、門第正派,子弟們上進(jìn),他日官場若有緣相遇,互相給個面子,便是最大的助力了。劉家如此,郁家也是如此。他們兄弟二人將來是要在官場打拼的,雖是起點(diǎn)不同,擇親的時候,父母倒沒有厚此薄彼——他如今卻是在浪費(fèi)父母的用心。

    他有心事,姐妹們來看他的時候難免流露出些許來,又催她們到外屋去:“別把病氣過給你們?!?/br>
    “哪兒就那么體弱了,我們又不像你似的諱疾忌醫(yī)?!别キh(huán)逗他。

    卻不小心戳中了他的心事,他也只得沉默不語,一抬頭,卻見黛玉心事重重地打量著他,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第189章 第189章

    林徥心里一驚, 好在黛玉什么也沒說, 只是坐到了一邊去,林徥松了口氣, 又曉得不該僥幸, 只能偷偷嘆息罷了。

    韻婉她們看過了林徥的藥方子, 都是些驅(qū)寒調(diào)養(yǎng)的藥,也笑道:“當(dāng)年玉兒病起來, 也是不敢用重藥,這些方子看著還挺眼熟, 不是她當(dāng)初常吃的?如今玉兒調(diào)養(yǎng)好了,咱們?nèi)隣敺闯闪巳菀咨〉膵尚〗懔?!?/br>
    黛玉道:“我當(dāng)年是常生病的, 知道病著多難受,三哥哥念書雖然辛苦,平時也要注意些才是,倒是多鍛煉鍛煉,老悶在屋子里, 又那么累, 再好的身子骨也吃不消呢。你也別笑, 都說久病成良醫(yī), 我吃過的藥比你見過的都多, 那些大夫天天念叨的話,我背也背熟了。既然那么多大夫都說了這種話,總有點(diǎn)用處。”

    天地良心,林徥可能是全家最不愿意自己生病的人了, 他嘆了口氣,道:“meimei說的是,我以后多注意著,必不再犯這么蠢的錯了?!?/br>
    姐妹們又說了些話,看著他吃下了藥,方才告辭,等出了他的院子,道別了韻婉,馥環(huán)才問:“方才你對著阿徥欲言又止的,是想說什么?”黛玉一愣,心里想道:“jiejie看出來了?”但這事兒到底只是猜測,況且說出來不過徒添煩惱,于事無補(bǔ),還對三哥和幾梔的名聲有礙,于是笑道:“算什么欲言又止呢?只是我想著,人說磨刀不誤砍柴工,三哥勤勉是好事,可是如今人都累病了,不是更耽誤事兒?我外祖母家的珠大表哥就是念書念垮了身子,雖是進(jìn)了學(xué),只是娶妻生子沒多久就一病死了——這例子說出來實在不好聽,我吞下去了罷了?!?/br>
    這例子確實兆頭不好,馥環(huán)笑道:“阿徥這樣年紀(jì)輕輕就中了舉的,要不是有阿徹在前頭,還真不必把自己壓得這么緊。阿徹的際遇,確實可遇不可求,甚至不只是運(yùn)氣的事兒了,一個小孩兒天賦再高,文采真能壓過那些人嗎?只是當(dāng)時上皇覺得有意思罷了。除他之外,還有誰會遇到這種千載難逢的機(jī)會呢?”

    帝王隨口的一句話,就能改變一個人的一生。林徹年少成名,之后他的每一篇文章都被爭相傳閱,百般研究,幸而他頂住了,若是傷仲永了呢?若是上皇覺得他的本事配不上自己賜給他的名聲呢?二哥又會是怎樣的結(jié)局?黛玉害怕得身子微微顫抖,被馥環(huán)瞧了出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你知道,世界上沒有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事兒的?!?/br>
    黛玉嘆息著回了漱楠苑,霜信幾個正圍在迎春屋里說話,她覺得新奇,不禁笑問道:“你們在說什么呢?”

    紫鵑忙沖其他幾個人使眼色,不過黛玉已經(jīng)瞧見了,反而直接問她:“倒是說說看,有什么不能讓我知道的?”紫鵑苦笑道:“這不是怕姑娘壓不住自己的脾氣么?”黛玉奇道:“在你眼里,我脾氣這么差呀?”

    其實哪里是她脾氣差,只是這幾次遇到的事都有些匪夷所思,讓人摸不著頭腦,甚至?xí)l(fā)出“怎么會有這樣的事”的感慨來,恐怕也真得是圣人來,脾氣才好得起來了。紫鵑知道瞞不過了,嘆道:“姑娘……”

    迎春道:“你也別為難她了,是你自己也猜出來的事兒。那天做主請錢姑娘去給南安太妃看病的,果然是云大爺,而不是云老爺?!?/br>
    這事兒不光是黛玉,馥環(huán)自己也有所察覺。黛玉皺起眉來,覺得有些厭惡:“他圖什么?”

    難不成是覺得當(dāng)年馥環(huán)回來完全是因為南安太妃,現(xiàn)在太妃沒了,她就能回來?除此之外,也想不出他這樣多此一舉的緣由了。但事實果真如此嗎?倘若云渡是這么個天真又無情得自以為多情的人,連黛玉都要中的女兒都隱隱知道,馥環(huán)回來,與其說是心灰意冷,不如說是恐懼,朝堂的局勢千變?nèi)f化,她最后選擇站在娘家這邊罷了。事后

    王子騰等人的結(jié)局也證明了她的選擇沒有錯。襄陽侯夫人的例子活生生地擺在面前,林家又不是當(dāng)真無堅不摧,馥環(huán)既已回來了,又怎么還會再踏入漩渦呢?

    紫鵑知她生了氣,忙勸道:“姑娘放心吧,環(huán)姑娘心里有數(shù)的?!睕r馬夫人蔣氏這幾天又頻繁出入,想想當(dāng)年雖然沒有下文,但京里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馬兗求娶馥環(huán)一事,不由地又有些期待。興許是她這個做丫頭的不懂事,不然她真看不出來馬大爺有什么不好的,環(huán)姑娘若是嫁給了馬大爺,怎么看都是件再好不過的事。不過既然上回就沒說成,想來太太和環(huán)姑娘心里另有打算的,她這個小丫頭,自然沒有多嘴的余地。

    黛玉冷笑道:“我jiejie當(dāng)年為了他,丟掉了理智。他大約是以為馥姐就一直是那個傻的,或者巴望著她是個傻的,他就能繼續(xù)隨便說點(diǎn)什么,jiejie就什么都答應(yīng)他了?!边@話其實是氣話,她雖沒怎么見過云渡,但也知道這位曾經(jīng)的姐夫和馥環(huán)在一塊兒的時候,也是用了真心的——只是他沒辦法違抗祖母,所以沒能力保護(hù)好自己的妻子罷了。

    紫鵑笑道:“哪有說自己jiejie傻的呢?”

    “馥姐便是此刻在我眼前,我也得說,她那時候傻透了?!摈煊穹藗€小白眼,回自己屋里去了。其實云渡自己多想也罷了,云嵩卻也當(dāng)真派人來請幾梔,南安王府的意思也不難猜。無非是現(xiàn)在的局勢對他們家越來越不好,曾經(jīng)瞧不起的林家如今都成了需要想法子拉攏的對象,因此后悔為了個商賈人家的女兒逼走了馥環(huán)。

    迎春看著她的背影,不由地感嘆:“林meimei如今的脾氣,越來越自在了?!币郧霸跇s國府的時候,她行事還十分小心,哪怕和寶玉玩得那么好了,也不會當(dāng)著別人的面打趣寶玉,就怕要被議論說不自重?,F(xiàn)下在林家,倒是少了許多顧忌。

    紫鵑道:“王嬤嬤前幾天還說呢,六太太寵著姑娘,比當(dāng)年我們自己老爺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怕她到了宮里不習(xí)慣?!?/br>
    迎春聽到“宮里”,也嘆了口氣,道:“你們跟著進(jìn)宮,此后我也不知能不能再見你了!”當(dāng)年賈家為了迎接貴妃省親,大興土木,修了大觀園,姐妹們亦得元妃恩賞,在里面住了幾年,過了幾年無憂無慮的快活日子??赡亲垒喢缞J的省親別墅,元妃也只匆匆游過,連住一晚的機(jī)會都不曾有。她在姐妹中年級排第二,元春進(jìn)宮的時候,她也懂點(diǎn)事了,只記得那時祖父母們送大姐進(jìn)宮,隱隱切切,盼她出人頭地,光耀門楣。她母親去得早,雖也養(yǎng)在老太太那兒,但和大jiejie比,就是個隱形人,誰也沒空多看她一眼。后來有了寶玉,就更是如此了。當(dāng)時奶娘說,是因為大jiejie要進(jìn)宮,會有出息,所以祖父母們才更疼她。然而進(jìn)宮后,元春就一直沒有音訊,直到被封了貴妃。黛玉以太子正妃的身份進(jìn)宮,不必像元春那樣熬十幾年才有出頭之日,可她還有回家來的機(jī)會嗎?

    紫鵑也沉默了一會兒,才勉強(qiáng)地笑道:“女兒家能去哪兒,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br>
    迎春一怔,也苦笑起來。是啊,她怎么替黛玉愁起來了呢?她自己倒是沒那福氣進(jìn)宮,也沒有像探春那樣遠(yuǎn)嫁,可嫁給孫紹祖,難道就有回娘家的機(jī)會了?甚至現(xiàn)在,孫紹祖被關(guān)進(jìn)了大牢,榮國府也不再歡迎她。女兒家真的只有待字閨中的那幾年可以不用愁那么多,而后的所有一切,都不由自主。

    “也不知道探丫頭怎么樣了?!彼哉Z道。

    連昌平公主那樣飽受藏王恩寵的和親公主,如今都進(jìn)退兩難,甚至可能會被新任藏王不顧人倫地占據(jù),西寧郡王卻無能為力。而探春僅僅

    是南安太妃認(rèn)的干孫女,蠻國還是扣押了云嵩父子兩個來和漢廷談判的,他們會給探春多少尊重呢?水路那么遙遠(yuǎn),探春說到底也就是個十幾歲的嬌小姐,她從前根本沒出過京城,沒吃過什么苦,這一路她要經(jīng)歷什么?她真的受得住嗎?

    紫鵑擔(dān)心地喚了她一聲。

    迎春緩過神來,忙道:“我沒事,霜信她們都回去了吧,我看又有婆子來找林meimei有事兒,你也快去看看吧?!绷謴氐南彩戮驮谶@幾天了,在林家走著的時候,會發(fā)現(xiàn)連花園里的小樹都掛上了紅燈籠。這次主要是宋氏和馥環(huán)在cao持,但黛玉畢竟打理林家內(nèi)務(wù)有些時日了,哪怕宋氏有意識地減少了她的工作,還是有不少事兒要經(jīng)過她的手。紫鵑是她的得力助手,論理不該在她這兒耽擱太久才是。

    紫鵑知她有心事,此刻不過是在逞強(qiáng),卻不知怎么安慰她才好,只能嘆息著去攬月樓了。

    第190章 第190章

    自從宋氏把林家內(nèi)務(wù)漸漸交到侄女兒手里, 漱楠苑的攬月樓里便一直有各房各院的管事婆子們出入, 黛玉坐在樓里那張大方桌前核算各項支出的樣子,也確實很有些當(dāng)家的風(fēng)范。有時候紫鵑看著, 也難免有種“姑娘大了”的欣慰感。

    “行, 就這兩天了, 大家辛苦辛苦,打起精神來, 等二嫂子過了門,叫二哥請大家吃酒。”黛玉又檢查了一遍, 確定沒疏漏了,才放下心來, 林華聽她把時辰都安排到了幾炷香幾炷香的,不禁有些咋舌:“我的大姑娘哎,你把時辰排得這么細(xì),可有的費(fèi)神了?!?/br>
    黛玉笑道:“凡事都安排到了,也省得大家到時候慌了手腳, 臨時有個什么變動, 不知道該怎么辦。要是互相推諉, 豈不難看?家里這兩年總是有大事, 現(xiàn)在弄好了, 以后也少折騰點(diǎn)。再者說,哪兒不對了,丟的還不是咱們家的人?劉家人丁興旺,又世代為官, 見多識廣,大老遠(yuǎn)送侄女兒來成親,咱們家若是在他們面前失了禮數(shù),我也要生氣的?!彼m不像鳳姐那樣愛攬事逞強(qiáng),但是有展示自己的機(jī)會,她也絕不會搞砸了就是了。

    王嬤嬤道:“這不是擔(dān)心你身子好不容易好些,又要cao心這么多事,怕你吃不消?”

    “我要是此刻就吃不消,以后可怎么辦?”太上皇駕崩后,她進(jìn)宮伴皇后抄經(jīng),親眼見識了坤寧宮里人來人往,大事小事都要皇后親自過問的樣子。在家里,嬸子忙不過來的時候還會讓大嫂子、馥姐和她搭把手呢,可后宮若是讓他人“協(xié)理事務(wù)”,那就代表著后權(quán)旁落。東宮的事兒雖說肯定少些,但誰說得準(zhǔn)呢?她準(zhǔn)備帶進(jìn)宮里的紫鵑、雪雁,都是自小跟著的,論忠心不二,自然不會有差,但若要說協(xié)理內(nèi)務(wù),卻是不及平兒的,如今不多練練,到時候慌了手腳,可就十分難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