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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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擔(dān)心陛下會因?yàn)槎數(shù)氖聝哼w怒于娘子, 可看著這樣,非但沒有遷怒, 只怕陛下為了討得些甜頭,還得反過來哄著她們娘子吧? 越想越美的綠枝笑意盈盈地去浴房那邊兒準(zhǔn)備了。 崔檀令見著總是板著個臉裝成熟的綠枝笑著退下,似乎心情很好的模樣, 雖然不知道是為了什么, 但她見著也覺得高興。 崔檀令舒舒服服地伸個懶腰,原本有些酸痛的腰肢此刻卻沒有再傳來什么異樣。 腰間依稀浮上了男人溫?zé)嵊辛Φ氖种赴瓷蟻淼挠|感。 崔檀令抿著唇,輕輕笑了。 · 昭陽殿是后宮之中最為奢華的一處宮室, 這兒的浴房自然也設(shè)計得十分寬敞。 要說崔檀令嫁進(jìn)宮來最滿意的是什么,除了她那泥腿子夫君的懷抱, 也就是這寬敞得來能容納下二十個她一塊兒洗澡的白玉浴池了。 鳳凰獸首口中源源不斷地吐出溫?zé)岣柿?,紫竹帶著其余宮人們盡心盡力地往水里邊兒鋪花瓣、倒香露,要將娘子洗得香噴噴的才是。 崔檀令剛起來沒多久,腦子還有些暈,站在三扇松柏梅蘭繡屏后自然而然地伸平了手,任由女使給她褪去身上的裙衫。 這樣貼身伺候的事兒她一向習(xí)慣由先前在崔府時便伺候她的人來做,是以只有修竹和雪竹兩人伺候她更衣。 修竹動作輕柔地替她褪去柔軟裙衫,露出白璧無瑕的肌體。 只是在看著那些色若梅花點(diǎn)點(diǎn)的紅痕時,內(nèi)斂如修竹也忍不住笑了:“娘娘與陛下的感情真是越來越好了?!?/br> 崔檀令原本還在發(fā)呆,聽了這話,下意識地往身上一瞧。 那人是屬狗的不成? 不過這樣的羞惱話在心里說說便罷了,崔檀令不想在女使宮人面前說起陸峮的不好。 左右婚事是她自己愿意應(yīng)允下來的,到時候若因?yàn)橛腥瞬恍⌒膶⑦@些抱怨閑話流傳出去,焉知他不會生氣。 小心駛得萬年船。 自覺思慮得十分細(xì)致入微的崔檀令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果然,多睡覺,腦子才會好用。 待洗去一身粘膩,崔檀令舒舒服服地躺在庭院里的長椅上曬頭發(fā),一頭烏潤發(fā)亮的青絲在天光下閃著盈盈光澤,愈發(fā)襯得那張臉龐柔白動人。 與她一同進(jìn)宮的六個女使里邊兒屬雪竹性子最活潑,偶爾崔檀令想聽府里的閑話時找她總能聽來一籮筐。 這下進(jìn)了宮,雪竹也不辱使命,帶著新鮮出爐的消息回來了。 “娘娘,二爺是為了平康坊倚紅樓里一個花娘才和劉家三郎起了沖突!” 這事兒她早知道了。 崔檀令懶懶抬眼:“還有呢?” 雪竹方才去了掖庭走了好幾圈兒,別看內(nèi)侍慣是一些會拜高踩低的玩意兒,可他們出宮的機(jī)會不少,又碰上皇后娘家二兄為美與人大打出手的事兒,他們的耳朵里聽到的小道消息自然更多。 “那個花娘,是從前御史中丞汪家的女兒,排行第五,喚作汪五娘?!毖┲褚娫緫袘猩⑸⒌哪镒幼绷松碜樱D時說得更賣力了,“先朝那位陛下退位的時候,汪中丞似乎想要隨他而去,大罵朝中數(shù)位重臣乃是只圖謀利的亂臣賊子。這不,還沒等咱們陛下登基呢,汪中丞就被清算了,汪五娘子是他的女兒,年華正好,卻被沒入教坊司為奴,奴婢聽著都覺得可憐?!?/br> 綠枝蹙眉:“沒入教坊司,好歹也是歸太常寺管理的正經(jīng)地方。汪五娘子如何又會淪落到平康坊那等……風(fēng)月之地去?” 怕污了娘子的耳朵,綠枝的措辭盡量委婉了一些。 雪竹也覺得奇怪:“雖說汪五娘子在教坊司也是個罪奴身份,可好歹不必如平康坊那些花娘一樣受罪,她怎么會跑到平康坊?” 崔檀令垂下眼:“教坊司哪是那么好出的?她能抹去罪奴的身份,脫離樂籍,背后定然是有人出了力的?!?/br> 雪竹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又不知道想到什么,驚呼一聲:“難不成,真是咱家二爺幫了她?” 很快她又把頭搖得飛快:“不對啊,二爺若是喜歡她,雖說不能明媒正娶,可是將人接到身邊好好照顧也是可以的。怎會忍心見她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這些話叫圍繞在崔檀令身邊的女使宮人們俱都憂愁地皺緊了眉。 “二兄不是那樣的人。他若真心想幫,亦或者是喜歡汪五娘子,定然會將她照顧得很妥貼。”人人都說她的二兄勇猛有余,耐性不足,是個人見人嫌的潑猴性子,可崔檀令自小便在兩個兄長的懷抱里膩著長大,她自然知道崔騁烈在那副魯莽模樣下的細(xì)心與柔情。 可惜了,她嫁了人,沒法像閨中那樣,還能想法子央著阿耶與阿兄帶她去看二兄。 崔檀令輕輕嘆了口氣,眼下遣人去天牢又太過扎眼。 可她實(shí)在想知道二兄如今怎么樣了。 崔檀令看著垂到胸前的長長烏發(fā),午后的陽光很好,曬了一會兒已經(jīng)晾了個半干,忽然道:“去叫小廚房做幾道點(diǎn)心,我去瞧一瞧陛下?!?/br> 午間他回來的時候,她就不該那么輕易地就睡過去,好歹問幾句劉家三郎的狀況。 不過這事兒主要也怪他,誰叫他的懷抱生得那般合她心意,窩進(jìn)去就想睡覺? 紫竹應(yīng)了聲,忙跑去昭陽殿的小廚房說事兒了。 綠枝看得想笑,那位陛下若是知道她們娘子難得獻(xiàn)一回殷勤,竟是為了知曉二爺此時的情況…… 不過綠枝又想,依著泥腿子陛下一見到她們娘子就笑的性子,應(yīng)該想不到那一茬去。 · 紫宸殿 近日政務(wù)頗為繁忙,前有奚無聲伙同舊將自立了個小朝廷,后有土地丈量進(jìn)度不佳,加上還有私藏鐵礦的事兒,陸峮忙得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 胡吉祥滿臉堆笑地上前:“陛下……” 陸峮一聽他這么拿腔做調(diào)地說話就犯惡心,劍眉一豎:“好好說話!” 胡吉祥滿臉的笑一收,老實(shí)道:“皇后娘娘來給您送點(diǎn)心了?!?/br> 嬌小姐來給他送點(diǎn)心了?! 陸峮嚯地一下站了起來,原本面無表情的俊臉上頓時帶上了幾分笑。 他現(xiàn)在可算知道為什么之前在田里做活的時候,旁邊那些漢子看見自家婆娘過來送飯時不僅不停手,干活兒反而越來越賣力了。 鋤頭越揚(yáng)越高,身上的褂子也跟著越揚(yáng)越高,露出泛著麥色的結(jié)實(shí)腰腹。 當(dāng)年只知道埋頭猛啃窩窩頭的陸峮如今明白了,他們這是在向自家婆娘展示自己勞作時的男兒本色! 不然怎么有句話說,說……說什么來著? 對!認(rèn)真干活兒的男人最惹人愛! 胡吉祥見天子猛地站起了身,臉上風(fēng)云變幻的不知道在想啥,忽然又一屁股坐下了。 看著又開始埋首批奏疏的陸峮,胡吉祥不懂了:“陛下?” 依著他的性子,竟然不出去迎一迎皇后娘娘? 怎么,今兒太陽要打西邊落下?。?/br> 陸峮抓著筆,沉穩(wěn)道:“還不快去請皇后進(jìn)來。” 他也得學(xué)一學(xué)從前的那些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將自己辛勤工作時的迷人模樣給嬌小姐看。 這般一秀,嬌小姐豈不是更會對他死心塌地? 陸峮這么一想,頓時揚(yáng)起嘴角笑了起來。 可聽得那陣輕巧的腳步聲傳來,他耳朵動了動,連忙低下頭,做出一副嚴(yán)肅模樣。 崔檀令進(jìn)來時,看見埋首在案前的英武男子,倒是有些恍惚。 難得見他這般正經(jīng)模樣。 “兕奴?!?/br> 陸峮想要討得她更多的喜歡,最好日日……罷了,嬌小姐的性子大抵是做不出日日來給他送點(diǎn)心的事情的。 隔個幾日來一趟也好。 不過他也不至于一直這般裝嚴(yán)肅,鼻間又縈繞起她身上獨(dú)有的幽幽香氣,陸峮便抬起頭,看見款款而來的美貌女郎,臉上露出一個笑。 崔檀令輕輕嘆氣,‘兕奴’這個名字大抵是要伴隨她一輩子了。 出嫁前耶娘兄嫂愛叫,出嫁后自個兒的夫婿也時常將這個名字掛在口邊。 罷了,今日也不是為了糾結(jié)這事兒來的。 崔檀令笑吟吟地行了禮,春柳一般的腰肢剛剛彎下去,便聽得上邊兒傳來急急的一聲‘快起來’。 她便從善如流地直起身子,將手放在了大步走來的陸峮手里,聲音又輕又柔:“我貿(mào)然前來,會不會打擾了郎君?” “自然沒有!”陸峮想也不想便搖頭,手里握著她又軟又嫩的柔荑,心里邊兒忍不住一陣激蕩,“兕奴,我……” 為了防止這食髓知味的人在紫宸殿提出什么羞人的請求,崔檀令指了指綠枝手里拎著的那個剔紅梅花紋食盒:“用午膳時我瞧著郎君因著事忙都沒用好,便給你送了些糕點(diǎn)過來,郎君瞧瞧可還喜歡嗎?” 綠枝微笑著打開了食盒。 陸峮瞧了幾眼,握著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我很喜歡?!?/br> 他又開始想起從前的事。 難怪那些漢子將自家婆娘帶來的水一頓狂喝,明明是喝了千百道的山泉水,到了不同的人手里,也能泛出鄉(xiāng)野間不常見的一點(diǎn)甜來。 崔檀令有些不明白,只是送個糕點(diǎn)而已,他怎么看起來一副大受感動的樣子。 “綠枝,你去給陛下沏一壺茶來。”崔檀令輕聲屏退了宮人,拉了拉不知在發(fā)什么呆的陸峮,“郎君,你不吃嗎?” 說著,她精巧纖纖的下巴抬了抬,似是疑惑陸峮為何不吃。 陸峮從舊事中抽回思緒,對著她一笑:“頭一回有人給我送糕點(diǎn)來,我有些舍不得吃。” 他說得坦率,似乎沒有擔(dān)心這般直白的話會招人笑。 崔檀令默默想,他在她面前……似乎什么時候都是這樣一副無需遮掩的樣子。 他不喜歡長安城的浮華虛偽,所以即便做了萬人之上,無人之巔的天子,他也不稀得逼自己走入他們。 可她自小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長大的,也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陸峮撥了撥她突然垂下去的眼睫,像是幼時去捉油菜花上小憩的蝴蝶一樣。 還是生動起來更可愛。 “兕奴?!彼蝗唤兴?/br> 崔檀令心情不知為何有些低落,聽著聲音也只淡淡地應(yīng)了聲。 陸峮卻很認(rèn)真地盯著她:“你以后還會給我送點(diǎn)心,送很多次,對嗎?” 崔檀令抬起頭來,便望進(jìn)他格外深邃明亮的眼睛里。 這不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