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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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檀令又對著她阿娘與兄嫂眨了眨眼,笑著與陸峮一塊兒走了。 盧夫人看著他們的背影:“兕奴這是又想出什么主意折騰她阿耶了?” 爾朱華英還在欣賞meimei與天子妹婿絕配的美麗背影,聞言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阿娘為何這么說?” 養(yǎng)了女兒這么十幾年,她能看不出她那些小表情? 不過兕奴要折騰的是崔起縝那老王八,盧夫人也就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只等看戲了。 果不其然,待三人一進(jìn)了書房,崔檀令仙露明珠般的臉龐上就徐徐落下兩行淚來。 “阿耶,你要替我作主!” 崔起縝的目光一瞬如刀一般落在陸峮身上。 陸峮:……干什么瞪他! 第72章 [vip] 第七十二章 書房中擺著的伏獅紐雙龍耳錯金博山爐裊裊騰起陣陣香霧, 在這樣有些尷尬的沉默中,崔檀令拿著絹帕點了點臉上的淚痕,悲凄道:“雖說此時與陛下沒什么關(guān)系, 但要叫外人這樣千方百計地害了我去, 指不定陛下后邊兒哪一日就隨了他們的愿,真的辜負(fù)了我?!?/br> 陸峮站在一旁深覺無辜, 但被嬌小姐還含著淚光的大眼睛一瞪, 他只能憋屈地站在一旁接受老岳父如鷹隼一般犀利的視線掃射。 千方百計地害了她? 崔起縝有些急切地問她:“是誰?你好端端地在宮里邊兒,怎么會有人故意要害你?” 說完,他又剮了陸峮一眼。 只有男人不爭氣, 才會讓家里的女人受委屈。 崔檀令抽抽噎噎的,往日清亮如珠墜玉盤的聲音此刻多了幾分委屈與后怕, 將昨個兒藥膳里加了其他東西的事兒與崔起縝一說。 見她阿耶氣得胡子都無風(fēng)自動了,又哭道:“那些人的心思未免太狠毒了些, 想叫我沒了替陛下綿延后嗣的可能,好順理成章地叫他們家族的女郎進(jìn)宮去搶了陛下的寵愛, 奪了王朝的后路……這些倒也罷了,阿耶, 我從前便極羨慕你與阿娘琴瑟在御,兩情相好?!?/br> 崔起縝的腰板不自覺挺得更直了些。 誠然他在其他地方有諸多毛病,可是在男女之情上, 他可是清清白白, 從未辜負(fù)過丹娘和這幾個孩子。 崔檀令哭啼幾句,緩了一會兒又道:“我幼時便想像阿娘一般,能尋到阿耶這樣一心一意待自己的夫婿??赏跫?、謝家欺人太甚, 使出這種下作手段來逼迫陛下納妃……阿耶,若是真叫他們得逞了, 我還不如絞了頭發(fā)做姑子去!” “我是決計忍受不了陛下身邊兒還有別人的!” 這一席話她說得很是堅定,語氣里含了些狠勁兒,不禁讓人懷疑,她在絞了頭發(fā)之前,會用剪子先把辜負(fù)她的天子那二兩小辣椒也給絞了。 崔起縝眼睛一瞪:“胡說什么!” 看著崔檀令眼眶紅紅望向他的樣子,崔起縝又咳了咳,這孩子,不想陛下納妾是常事,誰家宗婦不想夫婿身邊只有自己一個?但是明晃晃說了出來,難免會惹了天子不喜。 “有阿耶在,怎會叫你落到出家當(dāng)姑子的地步?”崔起縝安慰了女兒一句,又在心中念著瑯玡王氏、陳郡謝氏里那些愛跳得高的人的名兒,轉(zhuǎn)身對僵著一張臉顯得面無表情有些兇的陸峮拱了拱手,姿態(tài)做得足足的,語氣卻有些不好,“敢問陛下,心中是如何打算的?” 陸峮下意識去看崔檀令。 還舉著絹帕擦眼淚的崔檀令對著他眨了眨眼睛,隨即哭聲一弱,顯得有幾分可憐。 崔起縝看在眼里,心中怒火猶如烈火烹油一般翻滾個不停,好啊,當(dāng)著他的面也不知收斂幾分,竟然這般明目張膽地瞪著他的寶貝兕奴,是想逼迫她自個兒答應(yīng)給他選秀納妃嗎? 實在是欺人太甚! 他精心養(yǎng)育了十幾年的女兒,出落成這般天姿國色的美麗模樣,一朝下嫁給了他這個泥腿子出身的叛軍頭子,他竟還不懂得珍惜?心思都歪到外邊兒去了,凈想著那些心里邊兒打著小九九的世家女! 眼看著老岳父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陸峮收回視線,決定回去再向嬌小姐討要自己清白名聲受損的補償,對著面沉如水的老岳父,他只微微頷首:“我沒有納妾的打算。” 沒有?等到王家、謝家將人推到他面前了,他是不是又會說臨時改了打算? 崔起縝顯然不買賬。 崔檀令輕輕翕了翕鼻子,柔弱道:“陛下此刻是不想的,若是叫那些人一再使計逼迫,恐怕我也只能落得個下堂妻的地步了?!?/br> 出身世家,偏生娘家又愛與天子作對,自己被人暗算不能生育孩子,到時紅顏老去君恩斷…… 崔起縝越想越心驚。 陸峮無奈,只得又重申一道:“我心里邊兒只有兕奴一個人,即便是今后我們沒有孩子,我也會挑出一個合適的孩子繼承宗業(yè),不會納妾生子?!?/br> 要過繼孩子?前奚朝的宗室自是不可能的了,至于如今盛朝……呃,只有當(dāng)今天子這么一根獨苗兒,要從哪兒過繼? 崔起縝面容嚴(yán)肅:“陛下不必如此悲觀,您與兕奴正值盛年,何愁沒有子嗣?” 至于在背后偷摸著給他的女兒下絕育藥的人…… 崔起縝安撫了女兒幾句,又道:“這事兒我知道了。光是樹一跟在你身邊,我也不放心,待回宮時,我叫樹八也跟著你一塊兒回去,她精研藥理,叫她給你調(diào)理調(diào)理身子也好。” 說完他又轉(zhuǎn)過頭去看陸峮:“陛下不會怪臣自作主張吧?” 陸峮呵呵笑,能多個人保護嬌小姐,他也會更放心些,說來還是他賺了。 他搖了搖頭。 崔檀令眼尾微微翹起,一張愁云慘淡的臉上總算露出了個笑模樣:“多謝阿耶,阿耶待我真好?!?/br> 這樣同他撒嬌的兕奴有多久沒見過了? 崔起縝溫和地笑了笑,女兒長大了,他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將她抱在懷里逗弄,只道:“你是我的女兒,我為你做什么,都是應(yīng)該的?!?/br> 他知道兕奴是故意用過壽獻(xiàn)畫來引他到書房說出這件事,本質(zhì)也只是想他出手給王謝兩家一點教訓(xùn)。 若是放在從前,崔起縝對這樣旁人存心算計他的事會十分厭惡,可兕奴是他的女兒,王謝兩家的的確確是差些就傷到了她。 在兕奴的安危面前,那些小算計根本無傷大雅。 他心里清楚明白,可他仍然愿意順著她的意愿去做,看到兕奴雨過天晴的笑臉,他心里愈積愈深的愧疚便能減少一些。 “好了,去瞧瞧你祖母吧,她一直很掛念你?!贝奁鹂b還是沒忍住,伸手摸了摸女兒的頭,不同于其他女郎愛的綺麗珠翠,她嫁了人,烏云高髻上還是只簪著一朵牡丹絹花與幾樣精巧首飾,簡單,卻最動人心。 崔檀令目的達(dá)成,看著阿耶望著她的眼神,柔和又包容,就知道她其實是瞞不過她阿耶的。 其實上一回湯山行宮生病時也是一樣。 她眨了眨眼,又乖乖點頭。 只要阿耶不再變成為了權(quán)柄迷昏了頭的樣子,她還是很敬愛他的。 崔起縝手里突然被塞了一個香囊。 “阿耶,這才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br> 看著女兒純?nèi)豢蓯鄣男δ槪奁鹂b抿了抿唇,又想去摸摸她的頭,卻被早已被忽視多時的天子女婿給拉了過去:“岳父我瞧你這幾幅字不錯,給我講講唄?!?/br> 天子女婿的手勁兒很大,崔起縝被迫被拉到一邊,一張儒雅俊美的臉上帶著幾分惱意。 崔檀令看著他們翁婿橫眉冷對,忍不住笑出了聲:“陛下,阿耶還要回前院去招待客人呢。你還是隨我去臥云院歇息一會兒吧?!?/br> 陸峮看著她伸出手的手,帶著幾分炫耀看向崔起縝,臭著臉勉為其難地緊緊回握住那只又白又軟的手。 崔起縝點了點頭,眼不見心不煩:“快去吧?!?/br> 等出了書房,陸峮看著崔檀令心情很好地走在前邊兒,一出來就將他的手給放開了,還振振有詞:“郎君,你的手太燙了,握著不舒服?!?/br> 太燙了? 也不知道是誰把他氣成這樣心火燒的模樣! 陸峮冷哼一聲:“你倒好,哭兩嗓子就叫岳父心軟了,臟水一個勁兒地往我身上潑。” 崔檀令微微睜大了眼睛,她一出來,等在廊下的綠枝就給她披上了厚厚的明黃纏枝牡丹丹鳳朝陽斗篷,一張白里透粉的小臉掩在雪白風(fēng)毛里,愈發(fā)顯得她一雙玲瓏妙目像是含著最澄澈的春水,波光瀲滟,勾人得緊。 “郎君怎得冤枉我?” 陸峮很有氣魄地擺著臭臉,耳朵卻支了起來,準(zhǔn)備聽她怎么狡辯。 “我這叫欲揚先抑。若是我一早就說了郎君無心納妾,阿耶可不會信?!贝尢戳钫f起這話來十分肯定,她了解阿耶,他們這等沉浮宦海之中的人本就心思極重,說不準(zhǔn)還會以為是陸峮默許了王謝兩家做的那些下作手段,好多納幾個世家女郎進(jìn)宮擴充自己的勢力,“當(dāng)時委屈你一些,后來我阿耶果真沒有為難你了吧?” 她說得得意洋洋,臉上洋溢著的笑意鮮活明媒,在這滿是冬雪的小路上走著,也像是讓人置身于滿園春光之中,只覺得有些灰暗的天色都被她點亮了。 陸峮很沒出息地又牽起她的手,沒有和她提自己差些被岳父那像刀子一般的眼神給活剮了的事兒。 客人都在前院,盧夫人她們都在幫著招待客人,如今后院分外安靜,都能聽到雀鳥飛到梅花枝頭,壓落了枝頭積雪而發(fā)出的簌簌聲。 陸峮捏了捏她手上五個軟乎乎的小rou窩,不經(jīng)意問道:“你之前,還真的想過要像岳父岳母一樣,找一個不納妾的?” 崔檀令沒點頭也沒搖頭,只看著他繃得有些緊的下頜線,隨意地‘嗯’了一聲。 那嬌小姐從小的夢中情郎不就是他? 至于奚無聲那等小白臉?陸峮不屑,連娶不娶小老婆都不能自己決定的廢物,如何能和堅守清白之身到成婚的他相提并論。 如此看來,他們果真是天生注定的一對神仙眷侶! 看著陸峮瞬間精神抖擻起來,崔檀令好笑,但也沒出聲,隨他高興。 其實她從前哪里想過這般長遠(yuǎn),夫婿納妾,只要別胡鬧到她跟前兒,她都可以不管。 除了她阿娘與阿嫂,連平日里最老實的三叔房里都有好幾個美妾,能像阿耶他們一樣守著一人過日子的世家子恐怕才是旁人眼中的奇葩。 不納妃的天子,傳出去恐怕大家也只會說是她嫉妒心重,眼中容不得旁人。 事實也的確如此。 崔檀令握著他的手力道微微加大了些,陸峮似有所感地回過頭來:“怎么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神情愉悅:“想通了一些事?!?/br> 她難得這樣想擁有一樣?xùn)|西,為了滿足自己的占有欲,使些手端而已,不算過分。 看著她在天光下愈發(fā)顯得雪白無瑕的臉,陸峮心中一喜,隨即有些矜持地點了點頭:“你知道就好?!?/br> 嬌小姐經(jīng)過此事頓悟后更愛他什么的,現(xiàn)在不方便說,待回去了在帳子里他再磨著她開口說給他聽! · 陸峮是外男,不好進(jìn)老太君的院子,崔檀令便先將他帶到了臥云院。 又是許久沒回來,葡萄架子上都累著一層白雪。 女使仆婦們飛快地去點碳熏香,卻看見崔檀令自個兒走了出來。 “陛下在這兒小憩一會兒,你們莫要進(jìn)去擾他?!?/br> 女使們點了點頭:“是,娘娘?!?/br> 綠枝與樹一走在崔檀令身后,見她臉上帶著笑,心情顯而易見的很好,似乎完全逃離了昨晚的陰霾,心里也跟著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