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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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吃過?抓這里。”穆雷見她一副為難的樣子,笑了一聲,指了指下面的一小截露出來的骨頭。 商寧秀勉為其難接了下來, 穆雷也是真餓了,估摸著她的食量給她卸了兩條肋骨下來,自己便抓起剩下的直接上嘴啃了。他吃得很快,大快朵頤著,一口將那牛乳茶見底給干了,碗底磕在桌上,舒適地嘆了一聲。 待到穆雷將一根排骨完整地啃了下來,見商寧秀還抓著手里的rou基本沒吃上幾口,那羊排rou緊致鮮嫩,她用手一點點撕著吃,怕是能吃到明天早上去。 商寧秀的指甲修剪得像一個個粉色的小貝殼,光滑平整帶有光澤,她怕油漬滲進(jìn)甲縫中,動作十分小心。穆雷看不過去了,抹了把嘴把手里的吃食擱回了盤子里,一把將她的那根拿了過來,“小雞啄米也比你快,你這么吃法能得勁?” 商寧秀皺眉張嘴想要呵斥他,卻見男人單手騰出了一個小碟子,取了旁邊的匕首,動作利落地將排骨rou削成了小塊。他垂著眉眼邊削邊說道:“吃rou就得大口才過癮,嚼著也香?!?/br> 商寧秀抿唇看著他的動作,嘴里津液分泌旺盛忍不住咽了咽,她忽然閑聊般向他打聽著:“你們這里離大鄞還挺遠(yuǎn)的,你當(dāng)時為什么會跑到盤城去???” “草原部落和中原那幾個國家基本上都有互市往來,用我們的牛羊馬匹還有特產(chǎn)的各種珍惜草藥去換取一些生活用品或者吃食?!?/br> “那邊關(guān)靖州城不是更方便一些嗎……”話說到一半商寧秀就反應(yīng)過來了,這幾年邊關(guān)一直不太平,經(jīng)常受鄰國大夏侵?jǐn)_開戰(zhàn),她這一趟出門的時候就聽說邊關(guān)又在打仗,也正是因為外部干擾讓陛下分心,所以那些地方叛軍才會趁亂起義。 只是以往叛軍基本只在邊關(guān)周圍的一些城池活躍,也是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深入了這么多,連地理位置靠后的盤城都受到了牽連。 “靖州城兵荒馬亂的,沒什么好東西,我要買的那些藥材,盤城是最近的了?!蹦吕壮谅暬卮鹬?,男人的匕首十分鋒利,入rou絲滑無阻,很快就將一整根羊排剔干凈了,將那碟羊rou推到了她跟前,“吃吧,你身子弱,多吃點羊rou補補?!?/br> “謝謝。”商寧秀接過后輕輕捻了一塊送進(jìn)嘴里,切開后的羊rou里面滲著汁水,比外面那層焦油好下手多了,入口滿嘴的rou香,好幾天沒好好吃一頓正經(jīng)飯的商寧秀吃了不少。 穆雷隨意用手巾擦了擦油漬,重新拿起自己的排骨啃了起來,他嘴里大塊嚼著rou,眼睛卻一直是注視著面前的女人。 盡管明顯能看出她是餓了,一口接著一口的,但動作儀態(tài)就是該死的漂亮,怎么會有人吃飯都這么勾人呢。 中原人所謂的‘秀色可餐’,他初識這詞之時覺得那些酸儒說的簡直狗屁不通,現(xiàn)在才發(fā)覺,當(dāng)真就有這種人,光是看著就很下飯,看著她嫣紅的嘴唇沾上油光,咀嚼時微微抿動,再順著白花花的脖子吞咽下去,那脖子細(xì)膩得要命,就動了那么一下,那就很想在上面咬一口,肯定比羊rou還要更香。 穆雷的視線放肆過火,嘴里嚼rou的頻率都變慢了些,他呼吸粗重,舔了舔唇角,再刮蹭到唇縫,頓覺嘴里的rou竟是有些索然無味。 “你看著我做什么?!鄙虒幮悴煊X到了他的注視,事實上想忽略掉也很難,飯都有點吃不下了,只慌忙地想要逃開。 “回來,跑什么,坐下。”穆雷的骨節(jié)在桌上敲了下,“嘗嘗牛乳茶,趁熱喝?!?/br> 商寧秀站在那沒動,見他好像并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她看了眼那碗還在冒著香氣的牛乳茶,最終還是又坐了回去。 牛乳茶入喉甘甜順滑,和想象中的味道基本一致,商秀寧捧著比自己臉還要寬的碗,慢慢小口喝著。 穆雷又切了半塊烤馕餅給她,商寧秀搖頭表示吃不下了。 “只吃這么點怎么養(yǎng)的好,你身上摸著都沒幾兩rou?!蹦吕子兴叫模擒況ou滑膩的觸感實在是太美妙,他想把她喂得再豐腴一些。 提起這一茬商寧秀就想起了在昨天晚上差點自戕才得以保住清白的窘境,嬌貴的郡主臉色一黑,再三告誡自己不要跟這刁民動怒,現(xiàn)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套出更多的消息,幫助自己盡早逃離狼窩。 商寧秀再次擺手婉拒了他遞過來的馕餅,慢悠悠地問道:“我們之前碰到的那些男人,他們的部落叫巴蛇部?也是這附近的部落嗎?” 她一而再地拒絕,穆雷也沒有強求,三兩口就將那半塊餅給解決掉了,卻是半天都沒回答她的話。 嚼完了口中的餅,男人才不輕不重地嗤笑了一聲:“還想著逃跑呢?!?/br> 商寧秀被他盯地呼吸一窒,猛地想起了以前春獵時候失足掉進(jìn)陷阱的野鹿,在坑底苦苦哀鳴發(fā)抖,她還記得那時候揭網(wǎng)時鹿的驚惶眼神,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就是那鹿,永遠(yuǎn)不知道下一秒這個強悍霸道的獵手會怎樣處置自己。 見她坐在那不吭聲,穆雷拍了拍手上沾到的碎屑,冷淡說道:“不只是巴蛇部落,草原上散落的土著可太多了,各有各的規(guī)矩,各有各的習(xí)俗。蛇就喜歡折磨女人,手段相當(dāng)多,如果有一天你逃跑路上被蛇抓了,我建議你在還有能力的時候趁早自殺。” 說完穆雷又笑了一聲,“當(dāng)然,不可能發(fā)生這個如果,我救了你,你的后半生皆歸我所有。你留在這里,我會好好對待你,但如果你敢逃跑,我會親自把你抓回來,先折斷你的雙腿,永遠(yuǎn)鎖在帳子里?!?/br> 商寧秀沒說話,一直畏縮緊張的牡丹花在這一刻反而出奇地平靜,她就這么靜靜地與他對視著,眼神里辨不出絲毫的情緒。就好像,帶著某種底線般的倔強。 “秀秀,我知道你不怕死?!蹦吕椎穆曇舨⒉怀林?,但卻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剛才那溫馨的火光現(xiàn)在忽然就變了味道,打在男人側(cè)臉上顯得晦澀難猜。 “但你這矜貴又嬌弱的小花,有太多方法能讓你害怕了,我可不是你們中原男人講許多禮數(shù)和約束,在我們草原上,百無禁忌,能達(dá)成目的最重要?!?/br> 穆雷的目光凌厲熾熱,他是馴鷹和馴馬的高手,該給甜頭的時候他不吝惜給她好脾氣,但該立規(guī)矩的時候,也從來都不會手軟。 “我不希望弄得你對我產(chǎn)生太多恐懼,所以秀秀,我要提醒你,別惹我生氣?!?/br> 最后的話音落下后,帳子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氣氛凝重且微妙,他們相互注視著對方,仿佛在進(jìn)行著某種無形的對峙,穆雷的眼神里有著志在必得的霸道與強勢。 僵持之時,帳外傳來敲門聲,一個年輕男人清朗的聲音用草原話喊了一句什么,穆雷就起身去給他開門了。 男人一離開面前,商寧秀就xiele氣一般松弛下來,她的心跳此時才開始后知后覺地加快。 屋外進(jìn)來了一個有著金色長卷發(fā)的男人,面相看著沒有穆雷那么帶有攻擊性,尖尖的鷹鉤鼻和狹長的桃花眼組合在一起竟是顯出了幾分風(fēng)流氣。 商寧秀只瞟了一眼就從桌上往后退了,這是個陌生的外男,她并不想給對方營造出一種她是屋子女主人的錯覺,能避則避。 維克托原本正在跟穆雷說話,恍然一眼看見了屋子里最招人眼的商寧秀,發(fā)出了一聲略帶驚艷的嘆聲,指著女人的方向用草原話對他笑說: “這就是你從中原帶回來的女人?這生得也太漂亮了點,怪不得剛才那群見過她的小子現(xiàn)在到處在宣揚她的美貌,不過可惜了,你的性格,肯定也是不會愿意跟別人分享如此美麗的妻子,他們的幻想怕是要落空嘍?!?/br> 第7章 維克托 草原之上,男多女少,所有部落的女性都是捧在掌上的珍寶,但婚配困難也就意味著繁衍困難,往往三五個男人會共同擁有一個妻子。 每個部落的風(fēng)俗不同,有的地方規(guī)矩比較強勢,例如那臭名昭著的巴蛇部落,就會不顧女性的意愿強行加塞,將繁衍后嗣和幫助男人舒緩欲望看作了女性存在的唯一意義。 但大部分的部落都還是會尊重姑娘們的意愿,在她愿意的情況下,才會擁有很多個丈夫。 “那是當(dāng)然,她的命是我的,人也只屬于我。”穆雷斬釘截鐵說道。 商寧秀已經(jīng)跑到床榻和墻壁之間的夾角里去了,她聽不懂草原話,只聽見這兩個高大的男人嘰里咕嚕的一通交流,然后穆雷就直接朝他走了過來,一把攬住了她的肩膀帶進(jìn)懷里,硬是又再將人摟了出去。 他邊走邊給她介紹道:“這是維克托,我的好朋友,他是個很不錯的醫(yī)師,就是你們中原人說的大夫。” 商寧秀一點也不想認(rèn)識他的朋友,也不喜歡被拉到陌生男人面前露臉,更何況在此之前才剛剛被身后這個男人給恐嚇過一番,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給不出好臉。 但是她陰沉的一張臉在維克托開口說出第二句話的時候土崩瓦解了,因為這個男人居然用了中原話和她笑著打招呼:“你好,美麗的姑娘,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你會說漢話?”商秀寧多少有些驚訝,在這千里之外的異鄉(xiāng),同一種語言能帶給她的安全感太大了,她瞬間就克制不住地對這個男人產(chǎn)生了善意。 “是呢,我的妻子教我的,她的漢話說得要更好一些,總是笑話我發(fā)音不準(zhǔn)確?!苯鹕L發(fā)的維克托語氣輕快說道。 商寧秀心里莫名燃起了一點希望,問道:“你的妻子,是中原人嗎?她是哪個國家的,大鄞?還是大夏或者和碩?” “不是,她和我們一樣,都是土生土長在草原上的?!本S克托笑著搖頭,提起妻子的時候滿臉都是寵溺的笑,“她是跟來往貿(mào)易的漢族商隊學(xué)的,她的語言天賦非常高,現(xiàn)在也是擔(dān)任著部落里翻譯官的職位呢?!?/br> 商寧秀聞言,激動的情緒掉下來了一大截,如果對方是漢人,那她尋求到幫助的可能性就會大大增強,可惜。 一直箍在自己身前的那條手臂忽然收緊了,商寧秀感受到了壓迫感,她深吸一口氣,感受到男人的臉靠近了自己,耳后被噴灑上了他灼熱的鼻息,她感受到了來自草原野獸的威脅,他咬了她的耳朵。 商秀寧生理性地縮著脖子,灼熱從脖子根涌上來,耳廓上傳來濕膩的疼痛,但沒持續(xù)多久,男人就收了牙齒,緊接著又重重親上他自己剛才咬過的地方。 是咬還是親,商寧秀都完全沒有躲避的可能,只能就這么生生受著。一股屈辱感油然而生,她咬著一口銀牙,頰側(cè)和脖子上的肌rou都緊繃著,穆雷又安撫性質(zhì)地在她耳尖上啄吻了好幾下,才松手將人放開。 得到自由的商寧秀第一時間逃離開了他周圍七八尺遠(yuǎn),捂著自己通紅的耳朵,瞪了他一眼后就又跑回了床榻的夾角處。 這一次穆雷沒再去捉她了,任由小云紡鳥躲進(jìn)了讓自己有安全感的地方,旁邊目睹全過程的維克托嘖嘖用草原話調(diào)笑道:“喔哦,看起來你的小妻子還不是很喜歡你的愛.撫呢,她是你硬搶來的?” “當(dāng)然不是,我從別人手里救下來的?!蹦吕滓贿呎f著一邊坐了下來,脫了靴子擼起褲管讓他看自己被獒犬咬過的傷口,“他們漢人不都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么,所以她的命,歸我了?!?/br> 之前在河邊穆雷只是進(jìn)行了簡單的包扎,布條解開之后,受到粗暴對待的傷口比之前愈發(fā)猙獰了,血糊糊的一片黏在一起,有的地方已經(jīng)結(jié)成了黑色的血塊。 “嗬,怎么咬成這樣了,獒犬還是狼?”維克托一邊打開背來的醫(yī)藥箱一邊問。 “獒犬,巴蛇那養(yǎng)的狗?!?/br> 兩個男人之后就是一直在用草原話交流了,商寧秀躲在后面一個字都沒聽懂,她嘆了口氣放棄了偷聽的打算,站了一會體力實在有些遭不住了,便偷偷在榻邊一角坐了下來,倚著床頭的欄角,輕輕打了個哈欠。 原本她就奔波了幾日,昨天更是哭到半夜才睡著,現(xiàn)下吃飽了越發(fā)的犯困,無知無覺地就睡著了。 這個小盹打得很是舒服,等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維克托已經(jīng)不在了,自己也不知在什么時候就被抱上了床好好躺著,身上還披著一層絨毯。而穆雷寬大的背影正蹲在那出水渠口邊洗著之前吃飯的盤子。 他的小腿顯然是重新上藥包扎過了,男人把受傷的腿擱在一邊避免壓到傷口,僅靠一條腿蹲著,動作非常麻利地處理了碗碟,擦干后收進(jìn)了柜子中。 穆雷發(fā)現(xiàn)她醒了,朝這邊看了一眼,道:“困了就睡吧。” 男人徑自將油燈吹滅了,屋子里一瞬間陷入了黑暗中,商寧秀有點緊張地坐起了身來,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鞋子也被脫了,趕緊摸了把自己身上,還好衣服還是整齊的。 穆雷在黑暗中自如行走,男人靠近床邊的腳步聲被這黑暗放大,因為看不見他的人,商寧秀莫名產(chǎn)生了一種危險逼近的恐懼感。 很快,身邊一個熱源靠近,商寧秀本能地就想掉頭下床跑,但腰間被一條堅固的鐵壁牢牢箍住,她整個人被一股大力往床中間帶了帶,身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不是困了嗎,睡覺,別瞎折騰?!?/br> 商寧秀強行被他帶著躺下,難耐地僵著身子與他的力道對峙,欲言又止:“我、我……” “你什么?你想睡地上?還是要說你們中原有規(guī)矩結(jié)婚前要老子睡地上?”男人在一片漆黑下也能精準(zhǔn)找到她的額頭,帶了繭子的三根手指在上面不輕不重拍了一下,拍得商寧秀腦子一嗡,“你別打些奇怪的主意,說了結(jié)婚前不碰你就完了,老子尊重你們那的習(xí)俗?!?/br> “我、”商寧秀咬著嘴巴有些窘迫道:“不是,我能不能……我想沐浴,就是洗澡的意思?!?/br> 屋子里寂靜了好幾秒鐘。 商寧秀有點委屈地小聲又道:“我要受不了了,我都臭了?!?/br> 身后的男人就趁機把頭埋進(jìn)了她的后頸里,高挺的鼻梁往黑發(fā)里鉆了鉆,深深吸了一口,認(rèn)真夸贊道:“哪臭了,香得很?!?/br> 商寧秀一瞬間頭皮發(fā)麻,被蟲咬了般縮了下脖子,她不吭聲了,但穆雷能聽出來那呼吸聲清醒的不行,她整個人都在那繃著,沒有一點要睡覺的意思。 過了短暫的幾分鐘,商寧秀忽然聽到身后男人妥協(xié)道:“給你弄,等我一會?!?/br> 商寧秀原本以為沒戲了,頗有幾分意外,“現(xiàn)在嗎?” 橫在她腰間的手松開了,她聽見了黑暗中細(xì)細(xì)簌簌的穿衣聲,男人簡單披了件外套,應(yīng)聲道:“嗯,現(xiàn)在還沒到亥時,黑皮子里的水還沒冷透,稍微燒一下還能用,你要再晚點說就真沒戲了?!?/br> 商寧秀抿著唇,有些期待地跟著一起坐起了身,穆雷把油燈又重新點上,邁著步子往門邊走,一邊囑咐道:“就在帳子里等著,你別跟出來,外面已經(jīng)降寒氣了。” 過了沒多久,穆雷就拎著兩桶水進(jìn)來了。 熱氣蒸蒸往上冒,顯然是剛燒開的,男人將桶放在地上,然后從衣柜邊雜物間里拉出了基本沒怎么用過的浴桶,里面之前都用來放東西了,也算擋住了沒落太多灰塵,穆雷倒了一些熱水進(jìn)去,仗著自己力氣大,把半人高的木桶就這么舉在半空搖蕩了幾下。 第8章 沐浴 商寧秀看著他這明顯是在清洗的動作,有點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們平時……都不沐浴的嗎?” 她回憶起之前被他抱著摟著扛著,好像也沒聞到什么很強烈的異味。 穆雷涮得差不多了便將桶里的水倒進(jìn)了廢水渠。那渠口有點小,只能慢慢倒,男人把著桶維持著倒水的動作,不咸不淡地回答她的疑問:“哪家的大老爺們泡浴桶?像什么樣子,老子平時都是趁著有太陽直接在河里就洗了,只有家里有女人的帳子才會提水沐浴,這桶還是維克托硬塞給我的,說是以后媳婦用得上。嘿,果真還就用上了。” 商寧秀又被占了口頭便宜,攥著絨毯不說話了。 穆雷把兩桶熱水都倒了進(jìn)去,浴桶就被填了小半,男人怕她等急了,說:“就好,熱水加了,再直接去黑皮子里提兩桶溫水兌一下就行。”說完男人便又再出了門。 水弄好后,穆雷在木盆雕出的耳翼臺上放了皂莢,又取了一塊澡巾搭在盆邊上,朝床上的商寧秀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可以過來了。 商寧秀慢吞吞下了床,這帳子的外壁材料似乎很是特殊,能夠保存一些溫度,昨天差不多這個時辰的時候她已經(jīng)開始冷得發(fā)抖了,但現(xiàn)在就感覺還好。 “你……”商寧秀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看著男人好整以暇地在桌邊坐下,似乎并沒有要繼續(xù)睡覺的意思,她掙扎了片刻了,看了眼氤氳地?zé)釟?,實在想洗?/br> “再磨蹭,水涼了我可不會再給你燒第二遍?!蹦吕撞碇?,雙臂環(huán)胸正正坐在那,出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