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衣裙下包裹的身子，不止玲瓏有致，還細(xì)膩溫軟，穆雷咽下口中的水，視線落在她下蹲時(shí)渾圓的后臀上。

    他活了這么多年，竟是找不到任何能跟那觸感相比擬的東西，比赤沙部落的羊絨毯還要更順滑嬌嫩。

    商寧秀將洗好的果子帶回來，穆雷又灌了一口水，對她的行為不太理解，灌了一口水后擰上囊口擱在一邊，道：“又不臟，有什么好洗的。”

    “進(jìn)嘴的東西當(dāng)然要洗，浮灰是看不見的，吃進(jìn)去就鬧肚子。”商寧秀看了看他坐的地方，雖然地勢已經(jīng)算高處了，但水邊上的泥壤總是帶著濕氣的，雖然她的這身衣服已經(jīng)臟得沒眼看了，但她也不想一會起來的時(shí)候屁股上有個不雅觀的大黑印子。

    于是穆雷看著她的一雙眼睛到處轉(zhuǎn)，又找了一塊形狀不規(guī)則的石頭坐下。

    商寧秀將果子放在腿上，拿起其中一個咬了一口，果rou是粉糯的，酸酸甜甜地很好吃，但卻沒什么汁水，商寧秀稍微有點(diǎn)失望。

    她昨天一整日都沒喝水，晚上又掙扎出了那么些汗，早就渴了，但她不愿意從他對嘴用過的水囊里喝水，況且剛才她都看見了，那水是從河里直接灌進(jìn)來的生水。

    商寧秀的視線不自覺地朝他的水囊看了一眼，她以為穆雷沒有注意到，豈料男人直接就把水囊拋過來了，‘啪’的一聲沉甸甸落在了她腳邊上。

    見她沒拿，穆雷問：“不是渴了？”

    “我不渴?！鄙虒幮懵兄?，搖頭說道。

    “一天一夜沒沾水不渴，你當(dāng)自己神仙下凡？”穆雷大掌撐著膝蓋就這么睨著她，“自己喝還是我來灌，選一個吧?！?/br>
    商寧秀皺眉，嫌棄地小聲嘀咕道：“河里起來的生水，多不干凈，喝了就要鬧肚子，我不喝。”

    穆雷嗤了一聲：“河水臟，果子卻是用河水洗過才干凈，你這什么邏輯?！?/br>
    商寧秀一時(shí)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穆雷笑她太天真，接著道：“還是你怕喝多了水要方便，被我偷看了？真沒必要，我要真想看你以為你光是不喝水就能攔住不成，不用這么緊張，答應(yīng)你回去成婚再行房，男子漢大丈夫，說得出做得到?！?/br>
    商寧秀臉上一燥，急切反駁道：“誰答應(yīng)嫁給你了。”

    “秀秀，這可不是你能說得算的?！蹦吕椎偷托χ膊唤橐膺@小云紡鳥的撲棱叫喚，捉都已經(jīng)捉到手上了，有得是時(shí)間馴養(yǎng)。

    商寧秀吃得實(shí)在太慢，一個果子細(xì)嚼慢咽許久，直到穆雷催促她該起程了也才正兒八經(jīng)吃完兩個罷了。

    商寧秀不愿意那么順利就被他帶回了部落里，誰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進(jìn)去了再想要逃跑怕是難如登天。她不肯從石頭上起來，仰頭看著他道：“再坐一會吧，跑馬顛死了，我這才剛剛歇一會，肚子都還沒吃飽呢。”

    “這還顛？老子就是帶著你才跑得慢，這么點(diǎn)路跑了這么多天還沒到，回了部落要叫人笑話死?！蹦吕柞局加睿椭宰雍逅骸霸偃倘?，沒剩多遠(yuǎn)了，回去了給你燒水喝?！?/br>
    男人眼看著一邊說一邊就有要來扛人的架勢，商寧秀趕緊抱住自己的腿一副避他如蛇蝎的樣子，急切道：“我長這么大就沒受過這樣的罪，休息一會都不行嗎?！彼抗忾W爍偷看穆雷的表情，那兩個字磕巴著實(shí)在燙嘴還是說不出口：“你還說你們部落都心疼、心疼女人呢，騙子?！?/br>
    這一聲埋怨里帶著委屈嬌嗔，恰到好處地搔到了草原莽漢的癢處，他盯著她妍麗的笑臉，不可否認(rèn)自己是真的爽到了。男人唇角微微翹起一抹很淺的弧度，管他誰愛笑話，他有媳婦，還是這么漂亮的媳婦，管那群光棍笑話做什么。

    “那就再歇會吧，也不趕這一時(shí)半刻的?！?/br>
    商寧秀被他那帶著輕佻意味的笑盯得臉發(fā)燙，一直跟個鵪鶉似的蹲在那沒敢動，她不安地揪著地上的小草，一聽他同意了，趕緊一把坐回石頭上背過身去躲避他的視線。

    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啃著果子，又坐了沒一會，視線就逐漸跑偏了，落在了面前那折射著陽光的粼粼水面上。剛才洗果子的時(shí)候她就注意到了，這水不深，而且還算清澈，縱使不能直接喝進(jìn)肚子里，但是用來泡泡腳還是綽綽有余的。

    她身上穿的這身衣裳還是被他從叛軍手上救下來時(shí)候穿的，顛簸這么些日沒洗澡沒換衣裳，期間還發(fā)了兩次汗，商寧秀覺得自己身上恐怕都已經(jīng)臭了。

    商寧秀慢慢又轉(zhuǎn)過了身，小心翼翼往穆雷的方向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男人雙臂環(huán)著胸，一直就這么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背影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商寧秀覺得他跟個牢頭似的，牢頭都沒他看得嚴(yán)。

    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仿佛能夠洞悉一切，狹長的眼型和深邃的五官輪廓讓他帶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銳利感，還時(shí)刻帶著攻擊性，在他這樣的目光下，商寧秀的話哽在喉嚨管里不太敢說了，他剛剛還在河里舀水喝來著。

    穆雷的目光慢慢移向水面，大概有幾分猜到了她的想法，但又覺得這小女娘的國家如此保守，玩兒命也要捍衛(wèi)清白，不太像是敢在這四面透風(fēng)的野外脫衣服洗澡的樣子，連草原上的姑娘都只敢在水里泡泡腳，“你要是敢在這脫衣服的話，我倒是不介意再等你一會。”

    “你休要胡說！我、我可是郡主……”商寧秀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打斷了，他單指抵在嘴唇上噓聲示意她別說話，男人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商寧秀不自覺就跟著緊張起來，她左右看了看，用眼神詢問他出什么事了。

    穆雷只凝神聽了幾秒鐘，不遠(yuǎn)處的桑格魯就仿佛也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抬起頭來張望著，男人心中有了決斷，當(dāng)即舌尖抵著下顎發(fā)出一聲尖利哨聲，大黑馬受到召喚朝主人跑過來，就在這時(shí)，周圍半人高的野草從里躥出來了兩只兇神惡煞的大黑狗，快得跟鬼影一樣，桑格魯受了驚嘶鳴一聲跳開，兩條大狗緊隨其后撲上去照著馬后腿就咬。

    商寧秀從沒見過那么大的狗，滿身的黑毛，光是背高都要到她的大腿中段了，上面頂著一顆碩大渾圓的腦袋，嘴與頭等寬，尖牙兩側(cè)的橫rou飛甩著，那張血盆大口一張開怕是能直接咬斷她的腰。

    桑格魯揚(yáng)蹄蹬開了一只，大狗嗷嗚一聲慘叫滾下去，另一只就立刻趁機(jī)撲咬了上來，大黑馬不斷掙扎跳動著馬蹄。

    商寧秀跟著一起心驚rou跳，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一支羽箭破風(fēng)而來，商寧秀眼前一片昏花繚亂，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就被穆雷一股大力整個人拎了起來箍在了腋下。

    羽箭插進(jìn)了泥壤里，穆雷惡狠狠地一腳踹開了草叢里躥出來的第三只大黑狗，近在咫尺的視角讓那惡犬看起來更加兇悍得像個怪物了，商寧秀被嚇得花容失色，手腳將自己緊緊掛在了穆雷身上。

    穆雷人高腿長力氣也大，但狗皮不怕打，踹得再兇也是滾兩圈就能爬起來接著上，狗吠聲帶著低沉的威脅，穆雷一手按著商寧秀的后腰，一手攥著鋒利短刀，他的小腿被咬傷了，見了血的兇獸目光越發(fā)貪婪威脅他們打轉(zhuǎn)。

    商寧秀氣息沉重咬著牙，除了他們這里的兩條大狗之外，桑格魯那還有兩條，脖子上都戴了皮項(xiàng)圈，是人為飼養(yǎng)的。

    這時(shí)，她聽見了不遠(yuǎn)處傳來哄笑聲，草坡上兩三個帶著絨毛皮帽的壯漢騎著馬，沖他們的方向嬉皮笑臉扮著丑臉，猥瑣又招人嫌，嘴里還叫喊著她聽不懂的草原話?？杉幢悴欢畠?nèi)容，她也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話。

    商寧秀視線不慎和其中一個男人對上，心里咯噔一下直覺不妙趕緊埋下頭去把自己往穆雷的肩膀后縮。

    那個男人興奮地指著商寧秀的方向推搡著身邊的同伴，他從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姑娘，激動極了，兄弟三個眼露精光地搓著手，將弓弦拉滿朝著穆雷的方向逼近。

    第5章 伽藍(lán)部落

    一頭惡犬跳起來咬住了穆雷的小腿不松口，男人悶聲不吭地一刀往它嘴縫里插。

    那狗一開始死不松口，甚至企圖左右甩動口中的血rou，穆雷的肌rou賁張有力攥動刀旋轉(zhuǎn)，撬開它的牙關(guān)往里生桶，惡犬發(fā)出一聲凄厲慘叫被強(qiáng)行割開了鮮血淋漓的大嘴，穆雷也趁機(jī)擄著商寧秀拔足狂奔。

    男人跑得超快，仿佛剛才被狗咬穿的不是他的腿一樣，商寧秀耳邊全是獵獵破風(fēng)聲，然后她聽見了一聲哨響，緊接著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桑格魯艱難擺脫了那兩條狗的圍擊，沖到了主人身邊，與他齊頭并進(jìn)奔跑著。

    穆雷大掌一撐翻上了馬背，一面策馬一面快速將商寧秀固定在了身前。

    身后的狂犬吠聲不絕于耳，它們在后面玩命追趕著，還有那騎馬追來搭弓射箭的三兄弟。

    “別怕，上了馬，誰也跑不過桑格魯?！蹦吕卓雌饋礞?zhèn)定自若，仿佛這只是小場面，甚至還能分神安慰一句嚇傻了的商寧秀。

    他沒有托大，馬力全開的桑格魯四蹄生風(fēng)，很快就將后面的聲音甩開了一段距離，商寧秀與他一起伏低身子減少風(fēng)阻，現(xiàn)在她才真切地感覺到之前的所謂‘趕路’的速度確實(shí)是很有在照顧她了。

    桑格魯一騎絕塵跑遠(yuǎn)了，卻并沒有直奔目的跑回部落，而是拐彎繞道，跑進(jìn)了一片半稀不疏的小樹林里。

    汨羅河是草原上的母親河，除了主水道外還蜿蜒出了不少分支，穆雷在樹林邊的小河道邊勒馬，商寧秀看著他快速撕開自己的褲管扔進(jìn)水里搓洗，然后再沾水清理腿上的血跡。

    “你、你流了好多血。”商寧秀看見了他小腿上的幾個大血洞，止也止不住，穆雷快速從馬囊里摸出了草藥，扯爛后用褲管布料綁在了小腿上就完成了簡易的包扎。

    “不礙事，運(yùn)氣好，沒傷到骨頭?！蹦吕渍f的云淡風(fēng)輕，手機(jī)動作不停，又撕了帶血的布料下來系在了水邊的小樹枝上。

    商寧秀回想起剛才那怪物似的四條狗，心有余悸地問：“那是什么狗？怪物一樣。”

    穆雷：“草原上的獒犬，咬合力相當(dāng)強(qiáng)，一口能把兩指寬的木板咬個對穿。”

    商寧秀比劃了一下自己的兩根手指，忍不住倒嘶了一口涼氣。

    穆雷看她凝重的表情笑了，糾正道：“是我的兩指，不是你的。”

    笑了不過兩三秒男人就又正色對她說道：“蛇的地盤并不在這附近，不清楚他們是正好在附近野獵還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故意在這埋伏我，萬一是伏擊，我回伽藍(lán)部落的直路上肯定還有蛇，保險(xiǎn)起見，稍微繞一繞?！?/br>
    “蛇？”商寧秀沒聽懂他的代詞，穆雷習(xí)慣性從兜里摸出薄荷葉，往嘴里扔了一片生嚼著，解釋了一句：“巴蛇部落，最喜歡養(yǎng)獒犬的部落，他們很不守規(guī)矩，草原上的毒瘤。”

    雖然商寧秀自己也是被穆雷給強(qiáng)擄來的，但還是潛意識里將自己與他劃入了一個陣營里，她覺得可能是因?yàn)閯偛怕读四樀哪侨齻€男人笑聲和語氣都太猥瑣，萬一要是落在了他們手里，她的處境肯定會比現(xiàn)在更糟糕。

    簡單地處理了傷口并且留下了干擾氣味之后，穆雷便抓緊時(shí)間再次上馬了。

    這一次趕路他就不敢有所耽擱了，桑格魯承托著兩人往西北繞路，淌過了幾條支流小河，原本只剩下一兩個時(shí)辰的路，硬是跑到了傍晚時(shí)分才到。

    逐漸昏沉的晚霞映襯在不遠(yuǎn)處的部落寨子之后，在看見那碩大的羊角骨門頭時(shí)，商寧秀的心情也沉落到了谷底。

    這是他的老巢，也就意味著，她將越發(fā)難以逃離掌控。

    寨子的木欄桿邊圍著一圈照明火把，火光將那巨大羊角門的陰影拉長，像要抓人進(jìn)地獄的鬼手般猙獰。桑格魯揚(yáng)蹄嘶鳴著慢慢停在了寨口，門口放哨的粗獷男人早就看見穆雷了，身后跟著好幾個年輕的草原男人大笑著出來迎接他。

    那些壯漢個個人高馬大地走路生風(fēng)，商寧秀慘白著一張小臉躲在桑格魯身后不出來，她看到那男人上來就笑哈哈地跟穆雷來了個熊抱，后面跟來的年輕男人們雖然個頭也高，但面相和舉止就很容易看出來年歲尚小，迎接大英雄回家一般嘰嘰喳喳地圍了上來，嘴里說的全是她聽不懂的草原話。

    穆雷還在跟男人說著路上遇到蛇的事情，詢問最近寨子里有沒有出狀況并且提醒他要注意哨崗，話都還沒交代完，那些個愣頭青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藏在桑格魯身后的漂亮女人。

    草原上的部落和中原人的面相體魄都有著不小的區(qū)別，在這片男人扎堆女人稀少珍貴的草原上，能看見一個如此嬌美的中原女人這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其中一個有著黑色羊毛卷發(fā)的大男孩雙眼放光繞去了后面，商寧秀被突然逼近的莽夫嚇了一跳，轉(zhuǎn)頭就想跑，但身后的路也被其他男人給攔截住了。

    年輕男人的氣息旺盛非常，尤其是心潮澎湃的時(shí)候，眼睛里都分不清是火光還是精光。

    穆雷一手一個將最近的兩個兔崽子提起來扔到了一邊，他在人群中個頭最高也最結(jié)實(shí)，輕易就將路給分開，一把將商寧秀的腦袋摁進(jìn)了自己懷里，笑著按著羊毛卷的腦袋往旁邊一丟，語氣愉悅地用草原話說了一句：“都給老子滾蛋，這是我從中原帶回來的媳婦兒。”

    周圍的男人們馬上就傳來了笑鬧起哄的聲音，有的吹口哨有的邊叫邊拍巴掌，氣氛熱絡(luò)的不行。

    商寧秀被摁在著炙熱堅(jiān)硬的胸膛上，臉和脖子都在發(fā)燙，不用猜都知道這個男的肯定說了什么宣示主權(quán)的污糟話，她很想掙脫這個懷抱，但是后腦上的那只大手就跟鐵打的一樣，她的掙扎完全無效。

    在這一片哄笑聲中，穆雷笑得十分燦爛，也不知道是聽了哪句話的刺激，將商寧秀的腦袋扣了出來，‘吧唧’一聲在那潮紅的小臉蛋上重重親了一口，還帶著水響，然后他微微俯身直接將人扛了起來。

    “你放我下來！你干什么！”一下子陡增的高度讓商寧秀非常沒有安全感，她趴在他寬闊的肩頭上，被周圍這所有聞聲而來的異族人盯著看熱鬧，她趕忙遮住自己的臉，羞憤的情緒達(dá)到了頂點(diǎn)。

    穆雷闊步向前，看得出他心情非常好，把在她后腿上的大掌拍了拍，低沉的嗓音帶著愉悅：“好媳婦，回家了?！?/br>
    從寨子大門走回穆雷的帳篷這段路不算遠(yuǎn)，但商寧秀一路備受煎熬，路過的每一個帳子都有人探出頭來和穆雷打招呼，商寧秀埋著臉也沒怎么看，只能從聲音依稀分辨絕大部分都是男人，只偶爾能聽見一點(diǎn)一兩道女人或者是小孩的聲音。

    她就這樣被他一路扛回了自己的帳篷里，貨物一般，丟臉至極。

    穆雷的帳篷十分寬敞，里面有一張寬大的臥榻，側(cè)面放置了桌椅和衣柜。器物少，地方大。

    男人將她放在了床榻上，大掌攏著她的臉側(cè)，蹲在人身邊說道：“我要去交接一點(diǎn)事情，很快就回來，你先休息會，一會我給你帶吃的。”

    說完這句后，穆雷起身去了桌子旁邊，用火折子點(diǎn)亮了幾盞油燈。

    現(xiàn)在天色只是傍晚，天光還能夠視物沒到點(diǎn)燈的時(shí)候，商寧秀縮在那沒說話，很快就明白了他的用意，因?yàn)槟腥顺鲩T時(shí)將帳門關(guān)上并且從外面上了鎖，帳子里的光線瞬間消沉下去許多。

    他一離開，商寧秀就趕緊沖到桌子邊上拎起水壺試了試，總算沒有辜負(fù)期望里面有水，她取了一只反扣在桌上的杯子，連飲了兩杯后，人才終于感覺有些活過來了。

    商寧秀頹然地坐在椅子上，困在這陌生的地方周圍全是陌生的人，又累又餓，兩天沒洗澡身上黏糊糊的不爽利。她咬著嘴唇，覺得這大概是自己這一輩子最遭罪的時(shí)刻了。

    喝過水后商寧秀小心將水壺和杯子放回了原位，咬牙起了身。不能頹棄，如果這個時(shí)候不尋求自救的辦法，那她可能后半輩子真的就會永遠(yuǎn)被困在這里，暗無天日。

    商寧秀打量了一圈周圍，除了家具器皿之外，就只角落里放了一個大水缸和幾個酒壇子，水缸旁有一個巴掌大的通向外面的出水口，大抵是用來處理廢水的。圓弧形的墻上掛了馬鞭和幾頂帽子，根本沒什么有用的東西。

    第6章 烤羊排

    她摸到門邊去試了一下，鎖很牢固，而且現(xiàn)在最重要的問題并不是如何開鎖出門，而是這個地方離大鄞實(shí)在是太遠(yuǎn)了，即便是能夠弄到一匹聽話的馬，她一個姑娘家長得又打眼，如何才能安全地離開草原才是最大的難題。

    畢竟草原上是有狼的，而且還有之前碰見過的那些野蠻又猥瑣的其他部落的人。

    商寧秀一個人在屋子里沒待多久穆雷就回來了，她還和他離開時(shí)一樣坐在床榻邊緣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拘謹(jǐn)模樣。

    男人手里端著一個大托盤，冒著熱氣和香氣，上面的東西很多，但最顯眼的就是那一大塊金黃流油的烤羊排。

    “餓了吧，來吃飯?！蹦吕子媚_將門踢上，把吃食全都放在了桌上，招呼商寧秀坐過來。

    油燈給男人鋒利的側(cè)臉鍍上了一層金邊，異族人的睫毛都長，在燈下尤其明顯，朦朧的光線柔和了五官的線條，穆雷坐下來之后那股身高帶來的壓迫感也被很好的緩和了一些。

    商寧秀是真的餓了，依言坐到了桌邊。

    托盤里有兩大碗熱氣騰騰的東西，冒著濃郁的奶香味，穆雷遞了一碗給她，自己開始用匕首切羊排和剛烤好的馕餅。

    商寧秀接過后聞了聞，“這是什么東西？草原上的牛乳？顏色好像和我們那的不太一樣?！?/br>
    “牛乳煮出來的奶茶，嘗嘗，暖胃?！蹦吕讓⒀蚺沤o她卸了一根下來，用匕首插起來遞給她，商寧秀卻不知道該怎么去接，身邊并沒有能包裹的東西，但她也是不可能直接用自己青蔥玉指去抓那油膩的羊排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