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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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英靜靜地聽。過了一會兒,他對席余燼說:“審訊主腦判定你犯下思想罪。你有什么要說的?” “我應該能為自己辯護?” 空曠的審訊庭回蕩著席余燼的聲音。 “我想先提問,寫小說是伺體常見的樂趣之一,我寫了什么內(nèi)容觸碰蟲族的邊界?” 審訊主腦發(fā)送了一段電波。 柏英翻譯道:“你不該寫蝶族?!?/br> 席余燼說:“蝶族是完全虛構(gòu)的生物。虛構(gòu)小說是小說的一大類別,我不清楚正常的寫作到底犯了什么罪。還是我寫蝶族,你們卻看的是蟲族?” 柏英接收第二段電波,翻譯道:“你不該過度描繪情感。” “如果你們蟲族沒有感情,那我愿意承認擁有感情是有罪的?!毕酄a道,“可你們分明有情誼,你們關(guān)心同族,愛護母親,憎惡敵人……這些不都是感情嗎?為何視之為洪水呢?” 審訊主腦叭叭地說小爸文學還是太超出蟲族道德了。 柏英假裝自己在翻譯,對席余燼說:“那是道德,不是愛?!?/br> 席余燼一不小心想到伽諾,熱戀中的人總?cè)滩蛔⊥嘎吨恢阑畹奶鹈?。他嘴角彎了彎,連忙壓下,嚴肅地說:“你們對女王不愛嗎?” 柏英沒有回答。 “我知道了?!毕酄a語氣如常,“所謂思想罪,是我描寫了一個渴望自由的主角?!?/br> 審訊主腦頓了頓,輸出道,真尷尬啊,這個小說家是板上鐵釘?shù)乃枷敕?,還想等更新呢。 柏英神色略有觸動。 “我要為自己辯護?!毕酄a說道,“自由航行是宇宙生物的權(quán)利……宇宙很廣闊。你知道蟲族女王曾在外遺失了一巢的拉嗎?經(jīng)過多年自由演變,它們已經(jīng)建成了自由藝術(shù)之都。在外面的世界,因為智械族的技術(shù)禁令,翻譯ai喪失,所以翻譯官是個很常見的職業(yè)。你現(xiàn)在就是一個翻譯官,你在外面可以通暢讀懂上完份藝術(shù)著作,不知多少生物羨慕……” 因為柏英一直表現(xiàn)得平易近人,席余燼忍不住抱了點希望。他放輕聲音: “你難道……不想去宇宙深處看看嗎?” 審訊主腦說,真是囂張的思想犯,當它面挖墻腳,愚蠢的蟲族戰(zhàn)士才會答應他。 柏英毫無反應。 席余燼把目光移向?qū)徲嵵髂X。它一直沒有出聲,但不代表它不能聽懂,它或許一直在咒罵他。蟲族的生物科技不容小覷。 想到伽諾,想到“拉”,想到柏英,還有來到蟲族后的種種現(xiàn)象。席余燼漸漸將它們串成珍珠項鏈。 死寂的審訊庭中,他忽然開口: “初代蟲族女王厄斯,因復仇而生。它的事跡刻在所有巢樹的中央,所有蟲族一出生起就理解它的思想?!?/br> 柏英皺眉:“你怎么知道這些?” “蟲族的最終目的卻不止是復仇。”席余燼打斷他,自顧自地說自己的理解,“而是返航?!?/br> 拉在知道蟲族女王的存在,第一反應是返航。 這不是情緒所致,而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 蟲族有一類特別的戰(zhàn)士,叫做種植官。 女王用種植官改造星球,卻不在上面居住,是因為,女王只想找回夢里那顆青山碧水的星球。 可是億萬萬顆星球,縱使清掃了上面的文明,披上綠植的外衣,都不是最初的故鄉(xiāng)。 “蟲族的故鄉(xiāng)早在厄斯誕生時消亡了?!?/br> 席余燼直截了當?shù)卣f。 “戰(zhàn)爭已經(jīng)結(jié)束,現(xiàn)在蟲族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這就是我的辯詞?!?/br> …… 審訊主腦尖叫著喊大逆不道。 柏英毫不留情地說:“去監(jiān)獄里待著吧?!比缓罅嘀酄a走回監(jiān)獄。 席余燼確認自己不是被拎去絞刑架之類的地方,繼續(xù)挑釁說:“我有自己的名字,叫做山灰。縱使有別的生物和我重名,我也是獨一無二的。你的名字是屬于你的嗎?” “山灰……我倒是看過你把花蜜烤成灰?!卑赜⒗淅涞卣f。 席余燼瞬間明白,這個蟲是大變態(tài),居然偷看他和伽諾約會! 他又說:“我知道蟲族有很多個伽諾,可我認識的那個伽諾,是舉世無雙的。” 柏英冷哼一聲。 席余燼嘴上說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實則內(nèi)心快速思考。 蟲族女王既然和智械族打完了,應該知道初代女王厄斯的任務根本完不成。為什么后面的蟲族女王不做出改革,反而讓蟲族社會繼續(xù)僵化,直至走到今天這個死胡同。 忽然他靈光一閃。 因為…… ——女王有著嚴重的精神混亂! 那女王治療精神混亂的方法是什么? 席余燼落入監(jiān)獄范圍。 柏英站在監(jiān)獄外,說道:“坐上那個工具,返回你的牢房。” 席余燼:“我為什么要把我自己送進牢房?你不進來?” 柏英背誦教條般:“蟲族戰(zhàn)士不可以進去洞型監(jiān)獄。但你別以為我沒有辦法?!?/br> 席余燼愣愣地看著他。 洞型監(jiān)獄是關(guān)押外來物的監(jiān)獄。 里面一定有智械族的殘骸。 席余燼腦內(nèi),最后一塊拼圖終于被挖掘出來。 在深空監(jiān)獄,智械族見到伽諾,說的是,“如果是蟲族女王旗下的戰(zhàn)士,我們愿意將他視作我們的同族”…… …… “我不會進監(jiān)獄的,我要成為最快出獄的小說家?!?/br> 席余燼對柏英,也對天空說道。他的頭發(fā)閃爍著鉆石的微光,任何向陽而生的生物都忍不住傾心。 “我的本體是一顆恒星,如果我在這里解除真身,我會與該星系的恒星發(fā)生碳質(zhì)量傳遞,引發(fā)連環(huán)反應。屆時這里的生命十不存一。我以恒星之名,要求與蟲族女王對話。” …… 在很久以前。 智械母盒由集體和平產(chǎn)生,展望著宇宙統(tǒng)一的和平未來,上傳所有文明。 蟲族女王誕生自滔天怒火,只想找回僅存在于過去的星球,毀滅所有文明。 它們未曾謀面,卻如同有著血海深仇般展開超時空戰(zhàn)場。 此刻戰(zhàn)爭終于結(jié)束,它們有了第一次,且唯一一次的交流。 “真疼啊……” “我想到一個緩解精神混亂的好方法?!?/br> 誰也想不到,這對畢生之敵,像在同一間病房的病友一樣交流治療心得。它們的病癥恰好相反,智械族找不到過去了,而蟲族……沒有未來。不得不說命運總是最惡意的巧合。 蟲族女王說道:“我教你如何讓機械模擬生物。我們的卵腦技術(shù)是最出色的處理器。把你的收藏品在地表上重新演繹吧,或許能推理出正確的時間線呢,智械拉。” 智械母盒輸出:“接收信息成功,開始制作副本。請查收,碳基文盲。” 海量的信息如海潮般涌向遙遠的方向。 “以下是,如何讓生物如同機械般運行的方法。” 第108章 優(yōu)比特 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交流后,蟲族固守黑洞邊緣,而智械族自囚于深空監(jiān)獄,成為宇宙中唯二不會遠航的種族。 蟲族除了捕獲那些偏航的倒霉鬼,沒有再與外界有任何交流。他們的時間好像永遠停止在某個點。 直到—— 一顆恒星跨越光年而來。 洞型監(jiān)獄上,席余燼的心砰砰直跳。當他說出要求面見女王時,他能感知到,方圓百里的刀鋒都對準了他,如同地底沙蟲張開了深淵巨口,只待一口將他攔腰咬斷。蓄勢待發(fā)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zhì),而席余燼面不改色,像鋼索上的表演者,不對任何觀眾露怯。 在席余燼聽不到的頻段,大量的嘈雜聲在上空糾成一團,對母親的呼喚聲一聲比一聲重。 離席余燼最近的柏英瞇起眼,瞳孔發(fā)生奇特的變形,試圖從席余燼的微表情找出半絲心虛。蟲族讀肢體語言的本領(lǐng)與生俱來,如此才能方便他們擊破敵人弱點,一擊斬殺??稍趯χ诺氖嗝肜?,漫長的十余秒里,他好像在面對銅墻鐵壁,完全讀不懂這個山灰的思考內(nèi)容。 正在氣氛緊張得即將炸裂時,女王的回音飄蕩在宇宙間,給劍拔弩張的場面澆了一層鎮(zhèn)靜劑。 席余燼看見柏英神色一愣,猜到女王應該是同意談話。 柏英果然放下武器,不再看席余燼。隨著他的刀鋒收起,周遭的蟲族武器也如稻草枯萎般紛紛收回,洞型監(jiān)獄上歸于平靜。 席余燼長松一口氣,要不是剛裝完一個大的,真想直接坐在地上謝天謝地。 他遙望天際,緊張忐忑地等待蟲族至高者的降臨。 然后…… 他陷入了十分尷尬的等待期。 蟲族女王遲遲不出現(xiàn)。 它需要較長時間掙脫黑洞引力。 因此它還在路上。 席余燼在洞型監(jiān)獄上從天亮等到天黑,再等到天蒙蒙亮,已經(jīng)等到懷疑人生。作為底層勞動者的拉整齊劃一地進去遠處審訊庭兩次,牽著沙地暴蟲的巡邏隊已經(jīng)繞了洞型監(jiān)獄三圈,柏英甚至很好心地給席余燼遞了一籃子秋果。蟲族女王還沒到場。 如果席余燼問柏英蟲族女王什么時候到,柏英的回答始終如一: “母親在路上了?!?/br> 女王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