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聽不到 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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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聞也在很小的時候,就展示出了對車的極大的興趣。 從扭扭車到玩具賽車,家里多得擺不下。葉靈嫌買得太多放得亂七八糟礙眼,不給他買了,但他還是看到新款就走不動道兒。 后來許馥家里的玩具賽車也慢慢多了起來,連黎茵和葉靈聊天時都說,“兩個孩子天天粘在一起玩兒,愛好也相近了。馥馥以后不會也玩賽車吧?” 只有陳聞也知道,許馥對那些車一點興趣都沒有。 就是恰巧沒買到她喜歡的洋娃娃罷了。 他第一次玩賽車的時候翻了車,手肘和膝蓋都磨的血淋淋,葉靈心疼得不行,陳琛嘲笑他,他自己也很沮喪,只有許馥很認(rèn)真地告訴他,“你太小了不懂,男人有疤才帥呢?!?/br> “小也,”她最近剛看了不少偶像劇,煞有介事地拍他的腦袋,“你多摔幾跤,長大才會變成帥氣的大人哦。” 陳聞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太期盼自己長大了,因為真的很討厭矮她半個頭的自己。 為什么不能長大得更快一點,長得比她更高,最好年紀(jì)再長的比她大一點呢? 在陳琛遽然離世的那段時間里,葉靈不許他再碰任何與車有關(guān)的東西,玩具、圖冊通通不行。 她對賽車產(chǎn)生了心理陰影,而這陰影無法控制地籠罩了還年幼的陳聞也,那時候,他走在路上聽到汽車鳴笛聲都會心悸,后來發(fā)展到連門都不愿意出,只想要待在安靜的家里。 葉靈便與他一起待在家里,甚至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 但許馥突然失了個跟屁蟲,還有些不習(xí)慣,有次在樓下拿石子砸了他的窗子,喊他出來玩,他有些猶豫,半晌才奶聲奶氣問,“可不可以只在院子里?” “當(dāng)然不可以,”許馥蹙起眉來,她問,“你出不出來玩?不出來玩,我走了?!?/br> 陳聞也不說可以,也不說不可以,他一雙黑眸泛著霧氣,沉靜地望著她,望到她都有點心虛。 “你不要害怕,小也。”她想了想,道,“我很會過馬路,我會認(rèn)真仔細(xì)地看路況,也會很小心。我會保護(hù)你?!?/br> 他三步并作兩步下了樓,她輕輕拉住他的手,他立即將她攥得更緊。 許馥以為他害怕,再次出聲安慰,“磕了碰了也不要緊,我會治好你?!?/br> 陳聞也搖搖頭。 他不再害怕車子了,他發(fā)現(xiàn)他其實更怕許馥丟下自己。 再說,如果車流真的有那么危險,她孤身一人怎么能行? 他不能害怕,他要保護(hù)她才可以。 陳聞也家的賽車玩具扔了一個遍兒,許馥家的倒是整理的整整齊齊,干干凈凈。 他看到也不坐進(jìn)去玩兒,惹得許馥不高興。 “專門給你買來玩的,”她噘起嘴問他,“怎么不玩?” 陳聞也瞥了一眼,低聲道,“我不喜歡?!?/br> 許馥很篤定,“不可能。我不相信。” 他架不住她的強(qiáng)勢,在她的半拉半拽下,重新坐回玩具車?yán)铩?/br> 沒想到只是握上方向盤,就覺得充盈的開心。 她伏在車旁看他唇角微微上翹的模樣,也很滿意地笑起來。 “我今天在學(xué)校學(xué)到,恐懼好像和勇氣是反義詞,”她一雙眸明亮,笑瞇瞇地講給他聽,“你猜它們?yōu)槭裁词欠戳x詞呢?我想了好久,終于想明白了——” “因為你只要面對恐懼,就會變成勇氣?!?/br> 后來,在曾經(jīng)無數(shù)個疲憊的、沮喪的深夜里,陳聞也不停地為自己打氣,想象自己成為世界冠軍之后,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模樣。 她還會不會記得跟屁蟲一樣的自己? 還會不會記得他們朝夕相處的那些夏天? 吊床旁邊永遠(yuǎn)有屬于他的小馬扎,洋娃娃旁邊永遠(yuǎn)有輛拉風(fēng)的賽車。 許馥旁邊也應(yīng)該有陳聞也。 沒有她的時候,賽車都不知道要開往哪里去。 陳聞也拽著那狗繩,漫無目的地逛到了公園里。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到了這個時間,所有的小朋友都被接回了家,小區(qū)公園里的秋千空空蕩蕩,無人問津。 陳聞也遛狗遛得累了,往那秋千上一坐,發(fā)覺自己早已比她高得多,但和小時候也仍然沒什么差別。 他又想起同樣年幼的許馥來。 在那個有著溫柔月光和星空的夏夜,她曾站在這個秋千前,笑意盈盈地問他,“明天要比賽了,緊張得不敢回家么?” 然后撫上他的發(fā)頂,“輸也沒關(guān)系?!?/br> “被偏愛的小孩,不需要奪冠?!?/br> jiejie一向最會哄人了。 就算知道是騙人,他的心跳也忍不住在那月光之下加速起來。 “不過,”她瞇起眼睛,笑得像只狐貍,“如果你真的得了冠軍,也會有特別的獎勵哦。” “什么獎勵?”他從秋千上跳下來,跟著她回家。 路燈拉出兩人長長的身影,她散漫道,“唔,什么獎勵都可以吧,你要回家問靈靈阿姨?!?/br> “你的獎勵也可以?” “我的獎勵?”她扭頭望他,生怕他提出什么無理要求來,謹(jǐn)慎道,“那要世界冠軍才可以?!?/br> 陳聞也那時就已經(jīng)知道許馥的甜言蜜語和言而無信,他覺得自己才不會那么幼稚白癡,真的把她一句戲言當(dāng)真—— 承諾,就是要寫下來才可以。 磨人他倒是最擅長,他磨著許馥履行她的承諾,她被煩得不行,惱怒之下直接給他寫了一份保證書,甚至偷偷去沾了黎茵的口紅,按下了手印。 也不知道是有多不相信他能當(dāng)上世界冠軍。 ……實在是可惜。 野寶在腳邊“汪汪”地叫了起來,陳聞也一個沒注意,還真的滑了手,讓它掙脫了,撒歡地跑了出去。 這傻狗真的—— 他抬起眼來,看到不遠(yuǎn)處的女人蹲下身來,笑著揉了揉那狗頭,輕柔地喊它“野寶”,然后站起身來,望向他的方向。 月光徐徐灑下,她的身影和記憶里慢慢重疊起來,陳聞也睜大眼睛望向她,生怕又是個夢境。 “陳聞也,”她的聲音打破了這靜謐,“……東西是你送的么?那些甜品,鮮花,雜七雜八的禮物?!?/br> 他一顆心高懸起來,七上八下的,但也只能老實承認(rèn),“……是我送的。” “你是我的追求者?” “……對?!?/br> “有你這樣追求人的么?只送禮物也不聯(lián)系。” “……我以為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成身份的轉(zhuǎn)變。”他喉結(jié)滾動,聲音緊巴巴,“就是……從糾纏的男人到正經(jīng)的追求者之間?!?/br> 許馥輕輕地笑了一聲。 她慢悠悠地調(diào)侃他,“你想要的身份還挺多?!?/br> “我的病人,我的弟弟,我的男朋友,糾纏我的男人,我的正經(jīng)的追求者……未來難不成還想當(dāng)我的老公?” 陳聞也抿住唇望向她,不知道說些什么好。 用不著難不成,他可太想當(dāng)她的老公了。 “之前我就想問你,”她拉住那狗繩,在小狗興高采烈的環(huán)繞中一步步向他走近,“……你憑什么帶走我的小狗?” “你的……”陳聞也覺得心跳隨著她的逼近瘋狂加速,他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她,一時好像失去了言語的技能,結(jié)結(jié)巴巴半天才道,“……你當(dāng)時說,這是我一個人的小狗。” “還有一只呢,”她挑挑眉,道,“還有一只,是我一個人的小狗。” 陳聞也怔怔地看她,她被那眼神看得不自在起來,問,“說你呢,沒聽到么?” 她主動地拉了他的手,笑了,“回家了,也寶?!?/br> - 一切都像在做夢一樣。 陳聞也現(xiàn)在在心中深切地感謝許知遠(yuǎn)。 那天他獨自一人回到了他們的家,機(jī)械地開始收行李,一個行李箱沒塞到一半就徹底崩潰了。 怎么能收得完? 他后悔了。 他就要做最糾纏她的男人,討厭就討厭吧,他真的離不開她—— 思緒混亂之際,有人按響了門鈴。 他混混沌沌地打開了門,與拎著一堆東西來找女兒的許知遠(yuǎn)面面相覷。 陳聞也立即清醒過來,他立正站好,“叔叔好?!?/br> 還忙伸出一只手去,“我是陳聞也?!?/br> “你,”許知遠(yuǎn)瞇起一雙眸來,危險地打量他,并沒有握他的手,只問,“你怎么在我女兒家里?” “許馥在北京參加學(xué)術(shù)論壇,叔叔?!标惵勔哺砂桶偷氐?,“您請進(jìn)。” 許知遠(yuǎn)進(jìn)來環(huán)視了一圈,發(fā)現(xiàn)家里簡直大變樣。 終于有了點人氣兒,跟他印象中明哲保身的女兒很是不同。 ……不過這小子,倒插門啊? 他這才多看了陳聞也兩眼,回憶跟著慢慢浮現(xiàn),“你是陳琛和葉靈的兒子?” “對?!标惵勔簿兄?jǐn)?shù)卣驹谝贿?,又道,“是的?!?/br> “我記得你。你出國前向我要了許馥奶奶家的鑰匙,”許知遠(yuǎn)道,“……你把那小院維護(hù)得挺好?!?/br> 其實連許知遠(yuǎn)都不清楚那小院到底哪里種著什么,哪里應(yīng)該擺放著什么,陳聞也卻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