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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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唯一發(fā)現(xiàn)自己很喜歡看她炸毛的樣子,拿起一片西瓜咬了一口,笑道:“不說就不說,你知道就行。” 攸晴沖他做鬼臉:“我不知道!哼!” 林唯一笑得更開心了,笑著笑著,心里又泛起一抹惆悵。 攸晴似乎更喜歡林小二,為什么呢?林唯一想不通,他和林小二明明長得一樣,也就性格有點兒偏差,差得……應(yīng)該不遠吧? 林小二是不是很溫柔?林唯一猜測著,那家伙脾氣相當好,估計不會和攸晴斗嘴,那多無聊?兩個人在一起總要聊天吧?光是你看我,我看你,不會尷尬嗎? 林唯一不知道攸晴和林小二相處時是怎樣的狀態(tài),也不好意思去問單文暉,這是他最厭惡的一點,亦是十幾年來最大的困擾——為什么,他不能像林小二那樣,在林小二掌控身體時,能通過這具身體的眼睛和耳朵去接觸外界? 他不是主人格嗎?掌控身體的時間的確比林小二來得長,但細細想來,他其實并不占有優(yōu)勢,哪怕是切換人格的方式,林小二也有主動權(quán)。 那家伙有神奇又cao蛋的催眠大法。 林唯一下線時,每次都睡得很死,連夢都不怎么做,醒來后會遺失一大段記憶。林小二這個混蛋也不會主動留言交代幾句,經(jīng)常讓他像個得了老年癡呆的傻子一樣裝失憶。 想著想著,林唯一有點兒意興闌珊,心想,得找個機會讓攸晴知道他的心意。 一頓自助餐在熱鬧又愉悅的氛圍中吃完了,除了林唯一,其余人都是扶墻而出。 開車回酒店后,林唯一與攸晴告別,說要回房洗澡睡覺,第二天再和他們一起吃早餐。 晚上十點,攸晴提著一兜葡萄來到頂層,見王勝守在門外,說:“勝哥,我來給林唯一送點水果?!?/br> 王勝說:“我剛才進去看過,他已經(jīng)睡著了?!?/br> “睡著了?這么早?”攸晴撓撓腦袋,“那……你能幫我開下門嗎?我把葡萄放下就走?!?/br> 王勝知道林唯一和攸晴之間有貓膩,哪會拒絕,說:“行,你進去看看吧,也許他還沒睡著?!?/br> 王勝刷卡開門,攸晴走進套房,身后的門被關(guān)上了。 客廳亮著燈,攸晴抱著葡萄走到臥室門邊,也不敲門,輕輕地將門打開一道縫往里看。 光線立刻透了出來,攸晴探進腦袋,看到大床上被子凌亂,并沒有林唯一的身影。 “林唯一?”她叫了一聲,大著膽子走進去。 臥室與陽臺間用的是玻璃移門,此時窗簾被拉開,能看到陽臺上面向夜空坐著一個人,白色t恤,披肩長發(fā),正是林唯一。 攸晴慢慢地走過去,一直到拉開移門,男人都沒回頭看她一眼。 攸晴得以肆無忌憚地打量他——月光如水,他舒服地窩在一把木頭椅子上,腰后墊著一只抱枕,雙眼微闔,神情怡然自得,白t下是一條長度到膝上的灰色運動短褲,兩條腿伸得老長,雙腳//交疊,腳尖掛著酒店里的白色拖鞋,右手還端著一杯泡好的玫瑰花茶,杯子上飄著裊裊熱氣。 “你……”攸晴心中忐忑,醞釀著開場白。 椅子上的男人已經(jīng)睜開雙眼,懶洋洋地說:“烤腸玉米棒,別琢磨了?!?/br> 攸晴緊繃的神經(jīng)瞬間放松,羞赧地抿抿唇,問:“你在等我嗎?” “嗯哼?!绷掷侍ь^看向她,面帶微笑,“賞月,品茶,等姑娘。” “什么呀!”攸晴簡直要捂臉,“不要說這種土味情話好不好!一點都不符合你的style!” “我是什么style?”林朗好奇地問。 攸晴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把葡萄放到小圓桌上,眼神戲謔:“你不知道嗎?學校里的人都說你是個憂郁王子?!?/br> “這更土吧?”林朗不認同,“林唯一明明很要漂亮,平時特別講究穿搭,那些牌子了解得清清楚楚,應(yīng)該是時尚王子才對?!?/br> 攸晴說:“那只是表象,其實不管是你還是林唯一,你倆的眼神都很憂郁,就是那種……即使你在笑,也會讓人覺得,你其實并不開心?!?/br> “那是林唯一,不是我。”林朗說,“我只要能出來,就會很開心,沒別的訴求?!?/br> “真的嗎?”攸晴手肘支在小圓桌上,手掌托著下巴,搖頭晃腦地說,“我不信?!?/br> 林朗笑得舒展:“不信拉倒?!?/br> 攸晴想起時間寶貴,就不再閑聊天:“說吧,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 這是他們在前一晚的電話里就約好的,林朗收回長腿,坐正了些,小聲對攸晴說:“我要拜托你幫忙,明天,不管用什么方法,你都要讓林唯一去一趟他爺爺家。你要和他一起去,去了以后,別的地方無所謂,你一定要讓他去三樓的小閣樓,如果門鎖著,也要想辦法打開,進去看看?!?/br> 這么奇怪的事……攸晴有點兒為難:“我怎么讓他過去啊?沒有理由呀。” “你先試試?!绷掷收f,“實在不行,我再催眠他,我自己去?!?/br> 攸晴愣?。骸澳阏娴目梢源呙咚??” “可以?!绷掷庶c頭,“就是時間不能太久,兩三個小時問題不大?!?/br> “你要去閣樓找什么呀?”攸晴好奇極了,“你總得告訴我,去了那邊我要注意觀察哪些地方,我才可以引導(dǎo)林唯一。” “不找東西?!绷掷收f,“就是進去看看,嗯……你可以試著觀察下,那個閣樓里有沒有……住過人的痕跡?!?/br> 攸晴更疑惑了:“???閣樓里住人?住過誰???” 林朗錯開眼神,說:“就是不知道住過誰,所以才想去看看。” 攸晴勉強答應(yīng)下來:“好吧,那我明天試試,實在不行你自己看著辦,我覺得林唯一不太會答應(yīng),他說他都六年沒去過那棟房子了,我說要去,多奇怪啊?!?/br> 林朗說:“你不用表現(xiàn)得太緊張,我真的只是想過去看看,找一點回憶,明天我們見機行事,盡量不要讓林唯一起疑?!?/br> 沒頭沒尾的,攸晴分析不出林朗的意圖,低下頭想了想,說:“這兩天,林唯一總是對我說些奇怪的話,我很尷尬哎,他都沒感覺的嗎?” 林朗笑而不語,攸晴急道:“你不覺得嗎?那些話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故意氣你???” 林朗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zhuǎn)頭看著她,說:“攸晴,我前幾天做了一個夢?!?/br> 攸晴的注意力又被帶跑了:“你還會做夢?” 林朗:“會啊?!?/br> 攸晴左右端詳他的腦袋,狐疑地說:“你做夢,那林唯一呢?你倆做的夢應(yīng)該一樣吧?你夢到了什么?” 林朗說:“我夢到,我和林唯一合二為一了?!?/br> 攸晴:“啊?” “就是……林唯一擁有了我的記憶,和我的性格,繼承了我的喜好,同時保留著他自己的記憶、性格和喜好,你也可以理解為……”林朗努力克制情緒,說得云淡風輕,“我消失了?!?/br> “你消失了?”攸晴愣愣地看著他,半晌后皺起眉, “怎么可能?你和他性格相差這么多,怎么合二為一?。磕钦娴氖莻€神經(jīng)病了!” 林朗右手擱到嘴邊,低低地笑了幾聲:“都說了是做夢,你別這么著急?!?/br> 攸晴還在固執(zhí)地搖頭:“我不要,我不要你消失。” 林朗看著她,眼神漸漸柔和:“攸晴,你要承認,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林唯一。這些年,因為雙重人格,林唯一的生活非?;靵y,混亂到他都不想活下去了,我和他其實一直都在尋找能讓我們合二為一的方法。對人類來說,死亡是一件痛苦的事,但對我來說,沒有死亡,只有消失,一個人格的消失不會痛苦。我本來就不該存在,是一種病態(tài)的產(chǎn)物,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而林唯一活得好好的,你千萬不要難過,應(yīng)該為我們感到高興。我沒死,只是和林唯一合在一起了,你看到他,就等于是看到我,可以理解吧?” “理解不了!”攸晴從椅子上跳起來,幾乎是撲到林朗身上,一把抱住他的脖子,注視著他的眼睛,說,“我分得特別清楚!林朗,他是他,你是你,我喜歡的人是你,不是林唯一!” 林朗抱著她的腰,看著女孩不知何時已變得濕漉漉的大眼睛,心亂如麻,艱難地說:“可這具身體是林唯一的?!?/br> “那又怎么樣?”攸晴的眼淚掉下來,“林朗,如果你消失了,在我眼里就是死了,不會有什么合二為一!即使林唯一擁有了你的記憶、性格和喜好,他也永遠,永遠,都不會是你?!?/br> 當攸晴說完最后一個字,林朗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 清冷的月光灑在他們身上,他屏住呼吸,再難抑制心里的沖動,偏過頭,吻住了攸晴的唇。 作者有話說: 第45章 、鑰匙 攸晴用一種略微別扭的姿勢倚在林朗身上, 堅持不了多久,身體便軟下來,變成了側(cè)身坐在他的大腿上。 林朗環(huán)著她的腰, 感覺到女孩的身體柔軟香甜, 散發(fā)著沐浴露的味道, 又感覺到女孩濡濕的臉龐,那是她的淚水,為他而流的淚水。 他閉著眼,淺淺地啄著她的唇,不敢太過分, 怕嚇到她。 林朗也想哭,在漫長的時光里,攸晴是唯一一個將他與林唯一區(qū)分開來的人,她明確地說“他是他, 你是你,我喜歡的人是你, 不是林唯一”。對林朗來說, 這真的是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他想要被認可, 被需要, 想要找尋自己存在的價值, 卻從未在林唯一這兒得到。林唯一那么討厭他, 不管他多么低調(diào)、多么卑微, 還幫對方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考試,依舊得不到認可與贊揚。 他試著向其他人求助,曾經(jīng)在唐醫(yī)生面前展露真我, 唐醫(yī)生卻只將他當成一個憑空出現(xiàn)的副人格。 他曾經(jīng)在單文暉面前表現(xiàn)出與林唯一截然不同的性格, 單文暉卻只當他精神有問題。 他也曾經(jīng)在鄒敏面前出現(xiàn), 乖巧懂事地喊“mama”,還給她做了一朵手工花。鄒敏卻大為緊張,摸摸他的額頭,轉(zhuǎn)身就給唐醫(yī)生打電話,說:唯一最近狀態(tài)不對,我覺得他又發(fā)病了…… 林唯一曾經(jīng)揮舞著那些卷子,歇斯底里地對父母和老師說:這不是我寫的! 所有人都用同情、悲憫的眼神看著他,鄒敏說:唯一,這就是你寫的。 林唯一大吼大叫:不是!我確定!這不是我寫的!字都和我不一樣! 鄒敏說:唯一,唯一,你冷靜一點,人的字跡并不固定,教室里的監(jiān)控視頻你也看到了呀,這就是你自己寫的! 林唯一撕掉了卷子,崩潰大哭:不!不!這真的不是我寫的!你們?yōu)槭裁床幌嘈盼遥浚?/br> 只有攸晴,只有攸晴! 只有攸晴把他當成一個獨立的人。 哪怕她知道他只是個“副人格”,她都義無反顧地喜歡上了他。 他死而無憾了。 林朗的眼淚從臉頰滑落,心里明白,這是林唯一的身體,不是他的,全世界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這件事。 他看過很多關(guān)于“多重人格”的論文、影視作品和小說,想要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卻從沒見過哪個案例與他們相似。 他自然有過困惑,不明白林唯一的雙重人格為何會如此特殊,不管是人格的切換方式,還是兩個人格間獲取信息不對等的現(xiàn)象,都讓他感到費解。 他的存在的確更像一縷靈魂,寄生在林唯一身上。唐醫(yī)生用“雙重人格”來定義,林朗覺得不對,又沒辦法反駁,時間久了,他和林唯一只能無奈地接受。 直到,他聽到林海東說林唯一還有個親兄弟,心中才豁然開朗。 哪里有什么雙重人格?林朗現(xiàn)在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那個“孩子”的靈魂。 世間事不是樣樣都能用科學去解釋,當所有答案被排除,剩下的答案再不可思議,也是最終的真相。 如今想來,林唯一叫他“寄生蟲”,真是沒叫錯。 林朗知道自己不該用林唯一的身體去親吻一個女孩,這對林唯一和攸晴都不公平,但他忍不住。 他能怎么辦?此生,他可能都無法見到自己的身體。人類總是趨利避害,他給自己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林唯一說得沒錯,他和攸晴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接吻了,所以,沒關(guān)系的吧?而且,林唯一好像也喜歡她。 對,林唯一也喜歡攸晴,林朗發(fā)現(xiàn)了。 盡管他們的心意并不相通,但他能通過林唯一的眼睛去感受對方的心理變化。 林唯一的視線總會跟著攸晴打轉(zhuǎn),有時候正大光明,有時候卻藏蹤躡跡,當攸晴發(fā)現(xiàn)端倪也看向他時,他又會匆匆轉(zhuǎn)開視線,等過一會兒無人察覺,再控制不住地去偷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