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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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yīng)該是好事吧?林朗生澀地吻著攸晴的唇,心想,等到某一天,他真的消失了,還有林唯一會陪著攸晴。她現(xiàn)在說她分得很清楚,將來可真說不定。 時間會沖淡悲傷,林唯一不會死,在攸晴眼里,他將變得健康,變得強壯。身體的康復一定會影響性格,很久以后,林唯一也許會變得像他一樣樂觀開朗、熱愛生命,會收起身上尖銳的刺,敞開心扉擁抱世界,再也不會去期盼死亡。 林朗覺得,這才是他存在的終極意義。他無法掌控自己的生命,沒有辦法做選擇,更沒有辦法自救,他之于林唯一,之于攸晴,注定只是漫長人生中的一個過客。 攸晴自然不知道林朗百轉(zhuǎn)千回的心思,她害羞得很,心臟撲通亂跳,發(fā)現(xiàn)林朗哭了,她感到心疼,心底還漫起一種難以述說的情緒,像是不安,或是悲傷。 “你怎么了?”攸晴將上身后仰了些,不再與林朗唇齒相依,捧著他的臉頰,用手指幫他抹去眼淚,問,“怎么哭了呀?你自己都說是做夢,夢是反的,你一定不會消失。” 林朗睜眼看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是那么憂郁,淚水打濕了眼睫,他笑了笑,說:“如果我不消失,林唯一做完移植手術(shù)后,你打算怎么辦?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這有違人倫?!?/br> 有違人倫嗎?好像是有點兒……攸晴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她只喜歡林朗,倒也不討厭林唯一,只是將對方當成朋友看待。這個局面真的很難解,攸晴絕對做不到同時去喜歡兩個人,那太奇葩了,哪怕他們共用一具身體。 “等他把手術(shù)做完再說吧?!必绨涯X袋湊過去,與林朗額頭相抵,“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們被救護車送去醫(yī)院了,真的很嚇人?!?/br> “應(yīng)該快了?!绷掷时е?,說,“供體已經(jīng)有了,是非常合適的一顆心臟,配型完美,會把排異反應(yīng)降到最低。做完手術(shù)……林唯一就痊愈了。” 攸晴聽完后笑得眉眼彎彎,又一次捧住林朗的臉頰,噘起嘴啄了下他的唇,說:“真好?!?/br> 深夜的楊山安靜平和,沒有大都市的燈紅酒綠,在這個孤島一樣的小陽臺上,一對年輕人哭過,笑過,擁抱過,親吻過,最后都不再說話,只放松地擠在一把木頭椅子上,彼此依偎,手指糾纏。 連天上的月亮都看不見他們,因為,月亮被烏云遮住了。 —— 第二天早上,林唯一來到早餐廳,就看到攸晴無精打采地坐在桌邊吃稀飯,再看俞紅和單文暉,也是一臉沮喪。他在攸晴對面坐下,忍不住問:“你們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嗎?” 攸晴抬頭看他,指指玻璃窗:“你不看看天氣!” 林唯一看向窗外,楊山下雨了,從半夜開始下,現(xiàn)在雨勢也沒變小,嘩啦嘩啦,聲音很大。 林唯一猜出了原因:“你們要去的水樂園,不會是露天的吧?” “對?。【褪锹短斓?!”攸晴的嘴巴翹得可以掛油瓶,“雨下得這么大,都不能去玩了,我還特地買的新泳衣!” 林唯一覺得好笑:“你們過來前不看氣象的嗎?” 俞紅說:“看了呀,說是陣雨,白天下雨的概率是百分之四十,那我們就想搏一搏,誰知道運氣會這么差!” 單文暉說:“我之前就說了會下雨,你非不聽,這下好了吧,活動泡湯,那票能退嗎?” 俞紅白了他一眼:“能退,你少來馬后炮。” 票的確買了,也的確能退,但俞紅和攸晴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去水樂園玩。 周四晚上,林朗在電話里向攸晴求助,讓她想辦法把林唯一帶去楊山。這樣的任務(wù),靠攸晴一個人很難完成,只能找俞紅幫忙。 林朗還說,周日那天需要攸晴陪林唯一做件事,具體做什么,等順利到了楊山再說,攸晴和俞紅商量后,就搞出一個水樂園的行程,從昨晚就開始祈禱今天下雨。 老天聽到了她們的心聲,還真的下雨了。 攸晴趴到桌上扭來扭去:“好煩啊!那今天怎么辦啦,大老遠地跑過來什么都沒玩到,難道就這么回去啊!” 她像個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在滿地打滾,林唯一越發(fā)覺得她可愛,說:“那就換個地方玩唄,只要是室內(nèi)就行,比如看電影、唱歌、打桌球、保齡球……” 攸晴生氣:“這些彥城沒得玩嗎?我干嗎要來這里玩這些???” 林唯一說:“我這不是在給你想辦法嘛,那你說,你想去哪兒玩?” “我想不出來?!必绻钠鹉?,又問林唯一,“你還去給你爺爺奶奶上墳嗎?” 林唯一看看窗外:“要去也等下午雨停了再去,下著雨,公墓的路不好走。” 攸晴雙手托著下巴,眼珠子一轉(zhuǎn),說:“哎,林唯一,我有點兒想去參觀你爺爺?shù)暮勒?,我還沒見過大富豪住的房子呢?!?/br> 多么生硬的轉(zhuǎn)折,多么詭異的要求!攸晴自己都感到羞恥,面上還是一片天真,只希望林唯一不要起疑。 林唯一果然愣?。骸鞍??我都說了那不是豪宅,就是個自建房,再說我也沒帶鑰匙,進都進不去?!?/br> 攸晴:“……” 林朗你怎么回事?鑰匙都不帶的嗎? 這時,有個小天使降臨人間,王勝向前一步,微微彎腰,小聲說:“小林先生,歐先生那里有老宅的備用鑰匙,林先生之前沒交給中介,只交給歐先生保管,你要是想去,可以去歐先生那里拿鑰匙,順路的?!?/br> 林唯一問:“你怎么知道?” 王勝說:“六年前,是我去送的鑰匙,林先生只整理了老爺子的重要遺物,房子里剩下的用不到的東西都是歐先生幫忙處理。當時是說房子可能要賣,鑰匙不方便交給中介,才讓歐先生保管,偶爾去給中介開個門。” 攸晴一直在聽,聽完后好奇地問:“歐先生是誰???” 林唯一說:“我爸的發(fā)小,也是個老板,我爺爺奶奶住在楊山時,歐叔叔經(jīng)常會去看望他們,跟個干兒子差不多。” 說到這里,他停頓了一下,自言自語地說:“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歐叔叔了,小時候他還挺關(guān)照我,今天反正下雨,不如就去拜訪他一下,順便拿個鑰匙去老宅看看?!?/br> 他看向攸晴,“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guī)銋⒂^一棟真正的豪宅?!?/br> 攸晴喜上眉梢:“要!” ——嘿嘿,林小朗,這么輕松就成功了呢!看來老天都在幫我們呀! 作者有話說: 第46章 、閣樓 兩輛車冒著雨去往楊山的西北方向, 林唯一提前給歐叔叔打電話,對方剛好在家,歡迎林唯一帶朋友去玩。 攸晴還是坐在林唯一車上, 林唯一告訴她, 歐叔叔大名叫做歐翰生, 是楊山本地的一位知名企業(yè)家,住的地方離林家老宅不遠,是一棟獨門獨院的超級豪宅。 “那塊地是他自己的,請了一位法國建筑師來給他設(shè)計別墅,整棟房子大概有近兩千平, 帶游泳池和花園。我小時候還蠻喜歡去他家玩,可以游泳嘛,后來我不愛玩水了,就沒怎么去過?!?/br> 攸晴見過最豪華的房子就是翠姨的家, 好像也就兩百平左右,想象不出近兩千平的豪宅長啥樣, 又想起林唯一是個六百億太子爺, 興沖沖地問:“那你家呢?我是說在彥城的家, 也有這么大吧?” “沒有, 就是普通別墅, 開發(fā)商造的房子?!绷治ㄒ徽f完后看向攸晴, “什么時候……你來我家玩玩?我請你吃飯?!?/br> 攸晴還沒回答, 他又欲蓋彌彰地加了一句,“你可以叫上紅姐一起,反正她和暉哥也認識?!?/br> “好啊?!必绱蠓降貞?yīng)下, 又問, “你爸媽會不會不高興?他們這么有名, 肯定不喜歡亂七八糟的人去家里。” 林唯一正色道:“你和紅姐是我朋友,不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人。” 攸晴抿著唇點點頭:“行,我會去的?!?/br> 沒多久,車子開到目的地,攸晴、俞紅和單文暉下車后,看到那棟房子都驚呆了,它也不是金碧輝煌,但就是讓人覺得特別高級,仿佛每塊磚、每塊玻璃都是藝術(shù)品。 歐翰生周末在家休息,打著傘出來迎接林唯一,熱情地與他擁抱:“小唯一!好久不見啦,小伙子真是越長越帥,比你爸爸年輕時都要帥!” 攸晴打量著歐翰生,那是一位和林海東年齡相仿的成功男士,頭發(fā)花白,體型微胖,面色紅潤,講起話來中氣十足。 外頭在下雨,歐翰生招呼大家進屋坐,王勝和華慶國主動守在門外,只有攸晴、俞紅和單文暉跟了進去。 單文暉與歐翰生互不相識,這天的穿著也不像保鏢在當班,林唯一就讓他假裝是一起來玩的朋友,兩男兩女,看起來更加正常。 別墅內(nèi)部也是特別高大上,歐翰生吩咐保姆阿姨給幾個年輕人泡茶、拿水果,與他們一同在沙發(fā)上坐下,笑呵呵地說:“唯一啊,你來楊山,怎么都不提前給歐叔叔打個電話?本來我昨晚還能請你們吃飯?!?/br> 林唯一說:“歐叔叔,我們就是臨時決定過來玩一趟,并不想打擾您。下午我想帶幾個朋友去爺爺家看看,勝哥說您有老宅的備用鑰匙,我才冒昧來打擾。” 攸晴稀奇地看著林唯一,心想,原來他也會好好說話的呀,她還以為他無論對著誰都能火力全開呢。 歐翰生很意外:“去老宅?看什么呀?那房子都搬空了,家具都沒剩幾樣?!?/br> 林唯一指指攸晴:“我朋友想去看看?!?/br> 歐翰生問:“女朋友嗎?” 見林唯一和攸晴同時臉紅,歐翰生哈哈大笑,“害什么臊呀!你都二十多歲的人了,找對象很正常。一會兒你們在我這兒吃午飯,我把鑰匙給你?!?/br> 接下來的時間,歐翰生與林唯一拉了拉家常,問到林海東與鄒敏的近況,接著,歐翰生領(lǐng)著幾個年輕人去參觀房子,樓上樓下走了一圈后,就到了吃午飯的時間。 午餐很豐盛,歐翰生和妻子又健談,攸晴與俞紅就沒太拘謹,一邊吃菜,一邊聽歐翰生和林唯一聊天,說到林唯一小時候的糗事,把攸晴逗得直笑。 快吃完時,歐翰生拿起餐巾抹抹嘴,對林唯一說:“唯一,你跟我上樓一趟,我把鑰匙給你?!?/br> 林唯一沒多想,跟著歐翰生離開餐廳,來到二樓書房。 歐翰生關(guān)上書房門,從一個抽屜里拿出一串鑰匙交給林唯一,沉吟了一下,說:“唯一啊,有件事,我想來想去,還是要告訴你?!?/br> 林唯一看著他:“歐叔叔,什么事?” 歐翰生拉著林唯一在沙發(fā)上坐下,低聲說:“你爺爺去世前,我經(jīng)常去看他,那會兒他身體狀況已經(jīng)很糟糕,有一天,我去看他時,他拜托了我一件事……牛叔你應(yīng)該記得吧?就是牛德旺?!?/br> 林唯一點頭:“記得,但我有十幾年沒見過他了,他很早就退休了?!?/br> 歐翰生說:“你爺爺給了我一個手機號碼,說他大概等不到你成年了,讓我在你成年后去聯(lián)系牛德旺,說是有些東西要交給你,在牛德旺那兒。他怕牛德旺年紀大了,到你成年時腦子不夠清醒,所以才拜托的我。” 林唯一疑惑:“他為什么不讓我爸去做這些事?歐叔叔,那您后來聯(lián)系牛叔了嗎?” “聯(lián)系了,沒聯(lián)系上?!睔W翰生有些失落,“你爺爺說,那些東西不能讓你爸媽知道,只能交給你,說必須等到你成年后才能給你,說什么……讓你自己做選擇?!?/br> 林唯一沒聽懂:“那……牛叔人呢?后來這些年,您一直沒聯(lián)系到他嗎?” “沒有?!睔W翰生搖搖頭,“你爺爺去世后兩年,我知道你滿了十八,就立刻給那個手機號打電話,沒想到號碼被注銷了。不過我花了些工夫查到一些信息,手機號最后的主人是一家小賣店的老板娘,我找到她了,還專門跑去問她認不認識牛德旺,她說不認識,這件事就沒了后文。我至今不知道你爺爺要交給你什么東西,也不知道牛德旺在哪兒?!?/br> 林唯一不是林朗,對他來說,牛德旺是一位早就塵封在記憶里的老人,驟然聽到這個名字,很是莫名其妙。 爺爺居然有遺物要交給他,在牛叔那兒,會是什么呢? “我爸知道這件事嗎?”林唯一問。 歐翰生說:“他不知道,你爺爺再三交代,讓我不要告訴你爸媽。老爺子很要強,沒拜托過我什么事,就這么一件我都搞不好,這些年心里也不好受。今天見到你,就覺得還是得讓你知道,我后來用過別的辦法去找牛德旺,一直沒找到,老頭要是活著,年紀也很大了,指不定已經(jīng)不在了,唉……” 林唯一低頭思考,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小細節(jié),抬起頭問:“歐叔叔,您剛才說那個手機號的主人是個小賣店的老板娘,那個小賣店叫什么您還記得嗎?” 歐翰生說:“那我哪兒記得??!我就去過一回,是個煙酒雜貨店,滿大街都有的?!?/br> “胡梅煙酒雜貨店?”林唯一盯著歐翰生。 “胡梅……誒!好像真叫這個名!”歐翰生拍了下大腿,“你怎么知道?” 林唯一說:“我小時候去過那兒,牛叔和老板娘很熟,他偷偷帶我去那邊買雪糕,買飲料,我見過那個老板娘。” 歐翰生想起來了:“對對對!是離你爺爺家很近!過一個馬路就到了!但是我去的時候,那個老板娘很明確地告訴我,她不認識牛德旺呀!這是為什么?” “她撒謊了唄?!绷治ㄒ徽f,“歐叔叔,謝謝您告訴我這件事,等會兒我反正要去爺爺家,順便去那家雜貨店看看。老板娘年紀也不小了,對著我,她應(yīng)該不敢撒謊,她見過我和牛叔在一起?!?/br> “行吧?!睔W翰生見林唯一收起了老宅鑰匙,說,“那你就自己去問問她,這么一說,她大概就是貪財,把東西給私吞了,牛德旺可能和她是一伙的?!?/br> “不知道?!绷治ㄒ粨u搖頭,“但我覺得牛叔不會背叛爺爺,他對爺爺向來忠心耿耿?!?/br> 離開書房,林唯一和歐翰生回到餐廳,攸晴幾人已經(jīng)吃完午飯,正在等他們。林唯一拿著鑰匙給他們看,說:“我們走吧,去我爺爺家。” 他滿腹心事,坐上車后有點兒心不在焉,攸晴問:“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