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春砸了‘紅連’的場子，已經(jīng)把元成貴給惹火了。我得盡快把他給找到?！?/br>
    “吳富春為什么要搞這種事呢？他應該也知道‘紅蓮’的黃秀紅是元成貴的女人吧？”

    “那家伙搞錯了嘛！”

    “搞錯了？”

    我把喝著酒保調(diào)配的櫻桃白蘭地的夏美一把拉過來。

    “她是富春的女人。那家伙以為這個女人被元成貴給抓起來了?！?/br>
    夏美驚訝地皺著眉，看看我又看看天文，接著，她朝天文吐了吐舌頭。

    “你好，我叫夏美?！?/br>
    天文沒回答，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夏美的臉。

    直到我把香煙塞進煙灰缸里，天文才把盯著夏美的視線移開，一臉百思不解的表情。

    “那么大哥，你打算怎么辦？”

    “這還用說?。课蚁胱尭淮焊傻粼少F。”

    我若無其事地丟下第二顆炸彈。當然，這句話是用北京話說的。心里直祈求夏美不要做出什么笨拙的反應。

    “大哥……”

    天文說不出話來，只是打量著我的身后。這并不是因為夏美做了什么，直到現(xiàn)在，她一直很配合我的即興表演。天文不過是聽到夏美是富春的女人，感到很不安罷了。

    “等到元成貴一死，再讓孫淳什么的把富春給做掉，那就萬萬歲嘍！”

    “真的還是假的啊……吳富春以前不是你的朋友嗎？”

    “我沒有朋友，這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可是，要想干掉元成貴也實在太亂來了?！?/br>
    我湊近天文，用和他說話時一樣快的北京話低聲說道：“不做不行，元成貴打算利用這個機會抓住我的尾巴。假如我乖乖把富春交給他，就會在沒有利用價值的情況下被他給做掉，我才不希望落到那種下場呢！所以元成貴非死不可?！?/br>
    “大哥……”

    “你可能無法理解，可是這個世界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干掉呂方那次也一樣??！小文。富春和元成貴兩個都是瘟神，站在我的立場，元成貴是非殺不可，而且得用富春那雙手?！?/br>
    天文的喉結(jié)上下振動了好幾下。他把杯里剩下的啤酒喝干，一臉生氣的模樣，用力把空杯子遞向酒保。酒保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地接下酒杯，補滿啤酒后放在天文的面前。這段時間里，天文一動也不動。

    “無論如何都得干嗎？”天文兩眼直盯著啤酒的泡沫，擔心地問道。

    “對，無論如何都得干?！?/br>
    我說著，又點上一支煙。只是這口煙很嗆喉，味道一點也不好。

    “真是糟糕……”

    天文喝起悶酒，說話已不沒有平常般快速，只是拖著嗓子用疲憊的聲音說話。

    “你知道自己在向我說些什么嗎？”

    “廢話。我是在拜托一個好弟弟幫助大哥脫離險境嘛！”

    天文求助似地看著我的眼，我只是默默地抽著煙。這么簡單就讓天文屈服了。

    “……那么，大哥要我做些什么？”

    “我要你對元成貴施壓。”

    “施壓？怎么施壓？”

    “很簡單，就是趕快先把糾紛解決。另外，想到需要我做什么的話，跟我說就好了。這或許沒辦法讓元成貴回心轉(zhuǎn)意，但是至少也可以讓他著急一下吧！”

    “知道了，今天晚上我會和元成貴談談。還有呢？”

    “假如出現(xiàn)了什么緊急狀況，希望你能幫我把這個女人藏起來。要拜托你的就這些了。

    天文一臉狐疑地眨著薄薄的雙眉。我假裝被這表情所動搖，繼續(xù)說下去：“還有……萬一我掛了，能不能替我殺了楊偉民報仇？”

    “大哥！”

    “可以嗎？”

    “大哥不管碰到什么事都不會死的?！?/br>
    “不一定要你親自下手。可以嗎？”

    天文在楊偉民手下的時間也不短，應該認識一兩個職業(yè)殺手。

    “……知道啦！”

    “這才乖，小文?！?/br>
    天文沒有回話，只是駝著背，用憂郁的眼神凝視著啤酒杯。

    “夏美。”我換著用日語對夏美說。

    “什么事？”

    “這家伙是我的結(jié)拜弟弟周天文。好好記住這張臉。萬一我出了什么事，你就去投靠他。知道了嗎？”

    夏美的身子緊緊地貼著我的背，把臉湊近我的肩膀。

    “知道了。一切就拜托你了，天文先生?！?/br>
    “她叫佐滕夏美，拜托你了，小文。”

    “喔！有什么事就打這個電話找我。我會盡快和你聯(lián)絡(luò)?！?/br>
    天文從皮夾里掏出名片遞給夏美。名片正面印著天文店里的地址與電話號碼，背面則印著聯(lián)合會的。

    “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店里，找不著就打到聯(lián)合會那里?！?/br>
    夏美看了名片的正反面幾次，接著用力點了下頭，便把名片插進胸前的口袋里。

    “有沒有想到什么找吳富春的法子？”天文從凳子上站起身來，用北京話問道。

    “喔！總會想到的。他現(xiàn)在還能避一避，再下去就變不出把戲了。在東京，那家伙能依賴的也只有我一個?！?/br>
    “即使是全世界，那家伙能靠的也只有大哥一個人。大哥現(xiàn)在是在陷害這樣一個人喔！”

    “那你要我怎么做？要我替他換尿布嗎？”

    “……大哥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