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安南嬋尷尬站在原地,見事已至此,心念一轉,收拾心情,強撐面子笑笑道: “執(zhí)法長老說的沒錯。畢竟我不是楚微涼,我清清白白,什么都沒做過,相信寂雪也一定會為我主持公道。” 說著,又溫婉動人地望了一眼方寂雪。 “寂雪,我們今日的婚禮,雖未禮成,可是,在我心里,已經(jīng)把自己當成你的妻子,我一定會事事以你為先,絕不叫你為難?!?/br> 方寂雪聽了,扭頭看過來,罕見地笑了笑。 “公主受苦了,待到今晚這件事水落石出,還你清白后,你我的婚禮,定會補上?!?/br> 言下之意,倘若不清白,那就另說了。 安南嬋忽然感受到一陣徹骨的寒意。 他這是想順水推舟,不承認今晚這舉行了一半的婚禮了? 婚期無限推遲,他便是不會庇護她,更不會為她徇私。 安南嬋心中一陣抓狂。 今晚本該是她的大婚,是她夢想成真的日子,卻被楚微涼那個禍害嫁禍,蒙上不白之冤。 果然,在千機宗,只要楚微涼一出現(xiàn),就再也沒人將她安南嬋當回事,哪怕是壞事,也不例外。 楚微涼一回來,就不擇手段,將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甚至還攀上了劍君。 而她安南嬋,本來該是今晚的主角,卻無論多么努力,都像個跳梁小丑。 方寂雪的心尖兒上,要么空著,要么,就一定放著一個楚微涼! 哪怕用了一千年的時間,她即便費勁心機成了他的新娘,也永遠夠不著那個位置! 讓她如何不恨?。?! 如何不發(fā)瘋?。。?/br> 安南嬋向陪嫁的兩個貼身宮女凌厲丟了個眼色。 宮女很快領會主子意思,悄悄轉身去了。 - 執(zhí)法堂的人押送安南嬋離開。 沒多久,遠處,很快就傳來梵天闕眾人酒宴的喧囂聲。 溫疏白舒朗笑聲,特別的開懷,仿佛特意傳了很遠,專門給方寂雪聽。 千機宗的人各個臉色難看。 尤其是幾位一千年前僥幸活下來的長老,更是心知肚明。 楚微涼雖然是個禍害,卻也是個寶貝。 不但天賦超絕,只要假以時日,造詣必定再次震驚天下。 而且,還是萬載難求的爐鼎,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想要得到的,修煉的終極捷徑。 當年,若不是為了那件大事,他們千機宗怎么可能讓肥水流了外人田? 如今卻被梵天闕白白撿走了。 傳功長老來到方寂雪近前,低聲寬慰: “宗主無需將眼前這些小事放在心上,阿涼如今不過是殘魂附于桃花木傀儡。將來魂體歸一,她的師父定然只有您一人,而且只可能是您一人?!?/br> 方寂雪倒提碧落劍,對此未置一詞,身形無限寥落,向鎮(zhèn)魔塔走去。 “本座進去看看,這里交給你們善后?!?/br> “宗主……小心……” 幾個長老欲言又止,相互看了眼,心照不宣,由著他進去了。 方寂雪入鎮(zhèn)魔塔,原本鬼哭狼嚎的塔中,立時靜得掉根針都聽得見。 之后,嗷哇哇哇……! 門口附近的小妖小魔開始尖叫著四散奔逃。 啪!一聲炸響。 方寂雪手中清冷長劍陡然化作青色長鞭,周圍立刻重新陷入一片死寂。 妖魔們,全部停在原地,一動不敢動,生怕弄出半點聲音,惹怒了這個人,就會在他的鞭子下,落得無比慘烈的下場。 方寂雪原本光風霽月的臉,被青光映得有些變形。 可怕的傷痕,沁著鮮血,蔓延滿布整個容顏,順著脖頸蜿蜒而下,仿佛曾經(jīng)被什么東西殘暴的斜炸開了半邊身子。 歷經(jīng)半日鏖戰(zhàn),卻一塵不染的人,此刻血染透喜袍,卻毫不在乎。 是一千年前洗罪臺上受的傷。 他從不去治愈,就由著它們這么遍布全身,日日夜夜折磨身體發(fā)膚。 “跑啊,怎么不跑了?” “這么養(yǎng)著你們,不喜歡嗎?” “是不是最近,對你們太好了?” 方寂雪人如血中玉樹,輕描淡寫三句話,風平浪靜。 但鎮(zhèn)魔塔上下九重,所有妖魔如全部被人掐住了咽喉一般,比死還寂靜。 他拖著青鞭,垂著頭,長發(fā)從肩頭一側垂過,腳下趟過塔中遍地的污穢和血河,疲憊走向深處。 嚇得塔中修為頗深的大魔們畏畏縮縮,四下爬開。 在經(jīng)過原本囚禁封豨的牢籠時,方寂雪也未置一眼,又再低頭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腳步停下了。 遠遠的最深處,群魔中央,一只能容兩三人在其中轉身的水晶缸,缸底鋪滿珍珠。 “我回來了,陪陪我吧……”,他垂著頭,精疲力盡,卻言語盡力溫柔,不想嚇到那個人。 然而,他的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抬眼間,水晶缸里,水色瀲滟,珠光燦燦,但是,卻空無一物。 缸外地上,一灘水漬,淅淅瀝瀝,向著出去的方向。 “她呢???!她哪兒去了?。?!” 方寂雪的眼睛陡然沁得血紅,黑發(fā)與染血的喜袍轟然翻飛,咆哮響徹鎮(zhèn)魔塔。 - 外面,梵天闕擺酒的一座偏殿里,熱鬧喧天。 女強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