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剛出門就被玉老板叫住。 看到這個曾經(jīng)對我極好的人我立馬變乖巧:“哎呀,瓊姨,您找我呀?” 她溫柔一笑:“許久不見你,你隨我來一下?!?/br> 我點點頭同她一起往著樓上走。 小玉兒樓一共三層,一樓客人吃茶閑坐的地方,二樓嘛……我就不多說了,三樓是玉老板和樓里頭牌們的閨閣。 我隨她一路進了她的房,她邊走邊說到:“你別看你師傅老這副模樣,其實他之前不是這樣的?!?/br> 在往里我就不合適進去,便只在外間的桌邊坐下:“其實我也挺好奇瓊姨是怎么看上我?guī)煾档??!?/br> 玉老板笑了笑,走到里間拿出一疊衣服出來:“我和你師傅認識許多年了,當年若不是他,我還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做個三教流的姑娘呢,這是我給特意給你做的衣裳,你看看合不合身。” 我有些哭笑不得的任由她拿著衣服往我身上比:“唉,不過說來也惋惜,當年若是我先遇到的他,或許他也不會變成這樣?!?/br> 她這話引起了我的好奇:“瓊姨,此話怎講?” 瓊姨慈愛的將衣服疊好:“當年你師傅看中了一位青樓女子,與那姑娘私定了終身,但,當時你師傅的門派慘遭歹人屠殺,他不得已趕回師門,只是為時已晚,他既不能為師門報仇,再回武陵卻沒了心愛女子的下落,整個人便頹喪了,可是他依舊堅持不懈的尋找著那個姑娘的下落,一找,竟是二十六年呢?!?/br> “雖然后來我遇見了他,他偶爾也會在我身邊停歇片刻,可迄今為止,他心里住著的,扔是那個姑娘。” 這…… 與我印象中有些瘋癲,邋遢,不可理喻的蘇越有所不同,原來那家伙竟是如此癡情的模樣嗎?雖然現(xiàn)在我應該感慨一番,但腦海里一浮現(xiàn)起蘇越的種種過往,我忍不住的想笑。 完全就是兩個人,根本沒法重合。 我收下了玉老板送的衣服,別提,還蠻合身,也很對我胃口,盡顯了本盟主的風流氣質(zhì)。 蘇越到底是怎樣的人,以及他的過往又是怎樣一番風景,與我而言都沒那么重要,畢竟我認識他是十二年前,拜他為師也是十二年前,我見到他的那一刻,那就是他的全部,其余無關緊要。 在小玉兒樓歇了一夜,我確定蘇越好好呆在樓里,便出發(fā)前往武陵南山處的流霜派。 我離開了些時日,也不知道江一凡在不在,來到南山時,天氣格外的不給面子,下起了淅淅瀝瀝的秋雨。 “什么人來我流霜派?”剛到門口,就被人一聲呵斥。 我看著守門弟子一個個高大威猛的樣子,抖抖衣袖:“快去稟告你們掌門,本盟主大駕光臨?!?/br> 守門弟子斜斜看我一眼:“哪里來的啊貓啊狗?竟敢自稱武林盟主!” 嗐,現(xiàn)在的人怎么磨磨唧唧的,讓傳個話都那么啰嗦,我一捋衣袖,將那五大三粗的漢子揍得屁滾尿流。 “我去傳話就是了,干嘛打人家……嚶嚶嚶……” 我抖了三抖,江一凡都是什么狗屁品味?這種人也肯收入門下? 第七十一章 解毒思路 “蘇言塵,你還敢來我流霜派?” 不多時,江一凡出現(xiàn)在了大門口,身邊帶著一眾地子,個個兇神惡煞不懷好意,眼里的兇光恨不得一口把我吞到肚子里。 特別是江一凡,他有一雙極好看的桃花眼,明明慍怒的看著你,扔是一副溫柔如波的模樣。 美人當前,該好好欣賞。 我忽略掉他身后的一眾人,目光炯炯的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對上他那雙溫柔似水的眼睛。 “哎呀,小凡凡,有沒有想我呀?” 他眉頭一凌,抽出了手中的刀:“給我殺了他。” “喂喂喂!你們這些狂徒,見到本盟主不參拜就算了,干嘛還要打我?!” 我淚奔。 我不過是來找他幫個忙,有必要那么記仇嗎? 當年是他自己想不開要自殺的,又不是我逼迫的,還有干嘛在房間里放那些奇奇怪怪的藥呢,還標些模棱兩可的字,讓人看不懂。 這是我的錯嗎? 是他的錯好吧! 堂堂一個武林盟主,就這樣被一個江湖門派追著滿南山的跑。 直至跑到南山懸崖側,我逃無可逃,揮手止停了那些人。 “停!別追了!” 雖說習武者身體都倍兒棒,可是這滿山坡的跑著實讓人吃不消,我累得要斷氣,加上下雨,我的新衣服濺得到處是泥。 “江……江一凡……咱們有話好好說,成不?” 江一凡站在人群前,對我似笑非笑:“可以,來人,把蘇盟主請回去?!?/br> 一群人涌上來,七手八腳把我抬著往他們門派里走。 進了莊子,我被扔進了澡堂子:“洗干凈了再來跟我說話?!?/br> 我無語凝噎,他當自己是天朝圣子嗎?見他一面還得沐浴更衣,要不要人再熏些香? 沐浴完,我披散著半干的頭發(fā),被人帶領著七拐八拐走到他們的會客堂里。 江一凡站在一面墻前,看著一副畫發(fā)呆。 門被關上,吱嘎一聲仿佛冗長的嘆息。 我站在他身后,打量著身上暗灰色的衣,料子絲滑,握在手里很柔軟,樣式也很飄逸,十分讓本盟主喜歡。 “怎么?不是跟你夫君下五州去了嗎?” 江一凡轉過身來同我說話,而我正好看到他面對的畫是一副側影,一人在雨中揮刀,剛猛挺拔的身姿有懸崖俊松的氣魄,只是臉沒有露出來,被長發(fā)遮住大半,只露出線條流暢俊秀的下巴。 畫的是什么人?竟讓他看得如此吃醉? “嗐,這不是有事找你,所以回來了嗎?”我隨口到。 便見他美麗的眼睛顫了顫睫毛,一些剛要涌動的神情被他快速隱退下去。 “那你找我,所謂何事?” 他走到椅子邊,懶洋洋的坐下來,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睛看向我。 若不是那嘶啞的聲音讓人惋惜,真真是個勾人攝魄的人兒。 不由自主想起那夜,他在我懷中喘息的聲音,是沉而誘惑的,叫人想要清醒又止不住沉淪下去,想將此占為己有,并遁入永恒再不醒來。 “蘇言塵,你在想什么?” 他騰的站了起來,拉住我的衣袖,一雙美麗的眼睛里是憤怒是不甘是悲痛欲絕后的失落。 我怔怔看著眼前這個將諸多情緒噴發(fā),然后一拳揮向我,我倒在地上,耳里嗡一聲,劇烈的疼痛蔓延直全身。 我不由得將身子蜷縮起來,面對著的明明是江一凡,但那雙神色復雜的眼睛卻讓我不斷想起曾經(jīng)有個人也有這樣一雙眼睛,這樣的看著我。 是誰呢? 是千重一嗎? 不,不是的,那個人不叫千重一,他也不叫我蘇言塵,或者子輕。 他叫我…… “阿輕!阿輕!” “喂!蘇言塵,你怎么回事?” 江一凡被我這番模樣給嚇到了,他緊張的蹲下身來,拿過我的手腕給我把脈。 流霜派不是只會下毒嗎?什么時候會把脈看病了? “你……” 他欲言又止,可我頭疼得厲害,痛得我嘶聲怒吼,以為以此能緩解我的疼痛,然而,那些痛密密麻麻,根本擺脫不掉分毫。 江一凡因此而沉下臉,他突然從袖口抽出一根針,插進我脖頸里,然后我便昏厥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腦袋依舊是痛的,不過在我能承受的范圍內(nèi)。 窗外雷電交加,白日里的綿綿細雨竟轉變成了瓢潑大雨,風呼嘯著刮在窗外。 屋子里沒有掌燈,昏暗得只能勉強視物。 吱嘎一聲,房門被推開,江一凡走了進來:“醒了?” 我還沒說話,他就已經(jīng)知道我醒過來了,不由得佩服起他的感知。 “你身上的毒,太難清了,得花些時間才行?!蔽艺f些什么,他便又接上話頭:“而且你腦袋里有萬刺千針,嘖嘖,蘇言塵,你到底是惹了什么了不得的人了?不是被下毒就是被下針?!?/br> “幾個月不見,江掌門話是越發(fā)的多了起來了。”我勾唇玩笑,即便我現(xiàn)在虛弱得厲害,我盟主的氣勢還是不能輸?shù)摹?/br> “呵?!苯环怖湫?,把一碗藥啪的頓在桌上:“不是求我?guī)兔??這是求人的語氣?” 我一噎,立馬認慫:“好嘞,江掌門求求你啦……” 他惡寒的搓搓手臂退出三步遠:“說人話!” “難道你聽得懂禽獸語?” “你……” 停止玩笑話,我把他放在桌上的藥湯一飲而盡:“唉,沒想你們流霜派居然還會治病救人。” 江一凡冷哼:“我說那是藥了嗎?你就吃?” “我……”手一抖,藥碗差點掉了下去,我這該死的記性啊,怎么就忘了這里是流霜派,又怎么忘了當初自己胡亂吃藥的下場…… “還是一如既往死性不改?!苯环沧旖菂s勾起了若有似無的笑意,我一個大男人,不知怎的對這些細微的肢體動作有些強烈的感官。 尷尬的放**碗:“這難道不會是……”你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吧? 江一凡嘴角的笑肆意了起來:“放心,這確實是給你吃的藥?!?/br> “言歸正傳,你身上的毒哪里來的?”那笑容像是雪山上綻放的臉,有著冰清玉潔的無雙之美,卻又像黃昏盡頭的霞光,轉眼間沉沒進了山谷。 我饒有興味的捕捉他一言一行,希望能再見到那樣的盛景,可惜,江一凡不茍言笑慣了,我把我的遭遇都同他說了一遍,也沒能讓他再笑一回。 “居然還有我們流霜派不能解的毒?!甭犕晡业脑?,江一凡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