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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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心中又喜悅又苦澀,喜悅于他沒有看輕女子,苦澀于這樣一個男子她卻與他再無可能。 她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既不能讓他愛她,那么也不能讓他輕視她。 她坦然說道:“第二件事,我希望殿下允諾,日后讓臣女自己挑選夫婿,而非盲婚啞嫁?!?/br> 沈子梟依舊沒有半分遲疑:“好?!?/br> 晁東湲深呼吸,最后一次直視著沈子梟的眼眸,說出第三件事:“最后一件事,我希望殿下答應(yīng)我,務(wù)必登上皇位,成為一代明君?!?/br> 沈子梟定定回視于她:“這亦是孤心中不可動搖的壯志?!?/br> 晁東湲聞言,便笑:“多謝殿下。” 沈子梟靜默許久,而后起了身,拱手彎腰向晁東湲行了個極為嚴肅的大禮,而后才轉(zhuǎn)身離去。 晁東湲就這樣看著他退出自己的生命。 好像一根支撐自己許久的骨頭,被硬生生地從血rou之中抽離。 她很想哭。 掐著手心忍住了。 直到門被關(guān)上,她才流出兩道清澈的淚水。 第74章 退婚(下) ◎“朕聽聞你已被此女魅惑?!薄?/br> 從“無名小館”離開之后, 沈子梟徑直進了宮。 他告訴崇徽帝自己與晁東湲兩廂無意,請求他打消賜婚的念頭。 崇徽帝聽罷,只把玩著手上的念珠, 戲謔問道:“是不娶晁家女, 還是以后都不娶?” 沈子梟早已決意永不再娶, 可還是答道:“以后自會納其他人進門, 只是兒臣不愿誤晁家小姐終身。” “是么,吾兒何時也有婦人之仁了,竟會考慮一個女人的終生?”崇徽帝淡淡笑道, “還是說, 你考慮的并非是晁家姑娘?” 崇徽帝的眼神很淡, 卻如鉤子般直直抓住人的心:“朕卻聽聞你對那昭國公主甚是喜愛,怕不是為了她才打消納妃之念吧?” 沈子梟神色從容, 說道:“父皇明鑒, 兒臣絕非此意?!?/br> “是么……”崇徽帝把玩手中念珠, “可朕耳中已聽聞不少閑話,說你已被此女魅惑?!?/br> 沈子梟垂首沉默。 崇徽帝的多疑和試探,他怎會看不出? 魚與熊掌,向來不可兼得, 可他偏生是一個非要勉強的人,如今既已選擇打亂從前的計劃, 少不得要重新排兵布陣, 那么接下來走的每一步,都得比之前更加如履薄冰,步步為營。 他大腦急速運轉(zhuǎn), 豁然想到一個崇徽帝絕不會懷疑的借口。 可靈光乍現(xiàn)的同時, 胸腔驟然襲來痛楚。 他咬緊了牙關(guān), 不讓自己顫抖—— 對不住了。 對不住了,母后,我要打擾一下你。 “父皇,您非要讓兒子說實話嗎?”沈子梟緩慢地抬起頭來,眸中一片黯淡。 崇徽帝被他的眼神扯痛了眼睫,卻只是極短的一瞬,皇家無父子,何況是天子與太子,他很快便恢復(fù)審視,漠然地看著他。 沈子梟見狀,只是嘲弄一笑,說道:“兒子并非心儀于迎熹,愛護她不過是因為她有一雙與母后極為相像的眼眸?!?/br> 崇徽帝猛地一怔。 他低下頭來看了眼自己的胸口,奇怪的,竟空無一物,可為何,他感到尖銳的、如同被利器刺穿的疼痛? 有多久了,有多久不曾有人在他的面前提起她? 他以為他都忘了,結(jié)果只是記得更深。 如同一片碎掉的瓷片,本來插在身上,隨著年歲更迭,悄然埋進了血rou里,于是剜出來的時候,疼的人以為自己就要咽氣。 可是哪那么容易就會死呢。 老天爺便是要讓人老成枯朽腐敗的樹皮,再把往事在人心上磨啊磨,直至筋骨寸斷,血rou模糊,讓人疼的連咽氣都難,才肯把人活埋。 念珠驟然崩裂在手中,幾十顆渾圓的珠子,骨碌碌散落一地。 沈子梟如一塊固執(zhí)的石頭,一動不動望著崇徽帝。 那一刻他心底涌上了前所未有的報復(fù)的痛快,滾動的珠子像是在他心上舞動,雀躍,歡呼。 崇徽帝很久之后才開口說話,他道:“你若真心沒有被美色迷惑,也要拿出行動來才是?!?/br> 這便是一國之主的堅忍與決心。 縱是上個瞬間,還痛苦到失態(tài),可呼吸之間,就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 沈子梟見怪不怪,總歸是應(yīng)付完了這一關(guān),他恭順垂首,掩飾掉眉宇之間多余的神色,說道:“兒臣今后必定加倍勵精圖治,為父皇分憂?!?/br> 崇徽帝淡淡地看著他,很久沒說話。 這會兒理智恢復(fù),他倒是有了別的感受。 取消與晁家聯(lián)姻,只會折損東宮勢力,而這件事不正是他樂見其成的嗎? 冊封太子短短四載,他已深知沈子梟的魄力與能力,江山后繼有人,他不會動廢太子的念頭,可正因這個太子才能蓋世,倒顯得老皇帝不中用了,這幾年坐在龍椅上,他常感如坐針氈。 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鼾睡? 帝魂猶在,豈能任由太子勢力漸漸大過天子? 何況這個太子,與他還有“殺母之仇”。 若沈子梟真是被兒女情長所牽絆,反倒讓他放心。 有軟肋的人,用著才趁手。 崇徽帝沒再問什么,只說:“既如此,你去回紇走一趟吧,巡視邊疆本就為國之重事,本念你要納妃,想另尋他人前去,現(xiàn)下也不必費事了,就由你親自去一趟。” 沈子梟跪地說:“兒臣遵命?!?/br> 崇徽帝身邊的穆公公親自送沈子梟出上元宮。 沈子梟一直在回憶崇徽帝的話。 他自認在外對江柍不過尋常以待,崇徽帝又是如何得知他對江柍喜愛有加?縱是朝中三兩句傳言,也不至于被這樣疑心忌憚。 他不由沉了下來。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讓他深感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一來是刺客之事,二來是崇徽帝的疑心,而江柍的身份也一直是他心頭陰霾,讓他不得不揣度昭國背后的陰謀。 “殿下,上元宮里還需要伺候,奴才就送您到這,天氣炎熱,還請殿下早些回東宮,免得中了暑氣?!蹦鹿环挘焉蜃訔n的游魂叫了回來。 因穆公公是崇徽帝身邊用了三十年的老太監(jiān),相當(dāng)于半個主子,沈子梟一向?qū)λЬ从屑?,聞言便頷首笑道:“多謝公公?!?/br> 又道:“天氣愈發(fā)炎熱,近日除了孤還有誰來上元宮請安嗎?” 穆公公想了想,道:“陛下苦夏,懶得見客,唯有太傅偶爾來陪陛下下棋?!?/br> 一旁的小寇子眼睛骨碌一轉(zhuǎn),想到:“昨兒個恭王來請過安,前幾日賢王送了幾盒宮外的馃子來?!?/br> 賢王是沈子梟的八弟沈子機。 聞言,穆公公“啪”的一掌打在小寇子的腦袋上,直把他的帽子都打歪了,斥道:“糊涂東西!太子爺面前你也敢賣弄機靈,冒起尖來了?” 小寇子忙不迭跪下,只道:“太子殿下恕罪?!?/br> 沈子梟定定地看了眼小寇子,只道:“他年紀小,公公不要責(zé)罰他,原是隨口一問,沒有旁的意思,還望公公好生照料父皇龍體?!?/br> 說罷,沈子梟轉(zhuǎn)身離去。 穆公公在原地站了許久,見人走遠了,才瞥了眼小寇子。 朝中爾虞我詐,事關(guān)幾位王爺?shù)氖?,那是能不提就不提,省得一不小心惹火上身,平白害了自己?/br> 可這小子倒好,這么快就想為自己謀出路? 實在是年輕沉不住氣啊,以為身居顯位能有多好,卻不知平平淡淡才是福報。 穆公公嘆道:“宮中當(dāng)差,要緊的是‘慎言’二字,你這樣不知忌諱,就在太陽底下好好跪著,不到日落西山不許起來。” 此刻正值晌午,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便是磕一只雞蛋到地上也能頃刻煎熟了。 若是跪到太陽下山,豈非曬化一層皮? 小寇子嚇得一抖,眼看就要求饒。 穆公公卻已轉(zhuǎn)身回了宮,他忿忿搭下眼簾,只憋了一口氣,在日頭下端正跪好。 恰好沈子杳與王依蘭攜小世子進宮來給崇徽帝請安。 遠遠便看到有一小太監(jiān),正跪在上元宮門口。 日頭正毒,這人原本一張白凈的臉早已曬得又紅又紫,嘴唇都發(fā)白起皮,衣服上生出白色的汗痕,又被新的汗水打濕。 王依蘭見狀便有些不忍:“都是人生父母養(yǎng)的,何苦這樣罰他。” 聞言,小寇子抬起頭來,很快又虛弱地垂下腦袋,道:“奴才參見騫王殿下,參見騫王妃?!?/br> 王依蘭只看向沈子杳,有不忍之意。 沈子杳笑笑,讓她先進宮。 而后問道:“你犯了何事,誰人罰你?” 小寇子艱澀地咽了口唾沫,才道:“回稟殿下,是奴才說錯了話,才叫穆總管責(zé)罰?!?/br> “哦。”沈子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才道,“你起來吧,等會兒本王去給穆公公說一聲就是?!?/br> 小寇子聞言眼眸亮了亮,轉(zhuǎn)念一想,他在穆公公手下當(dāng)差,若不做全了規(guī)矩,只恐惹穆公公不快,而騫王又不可能次次救他,他何必只顧眼前不顧以后呢。 他儼然要中暑暈倒,卻仍舊堅持,說道:“請王爺不要為奴才浪費口舌,奴才有錯,需得罰過才能經(jīng)心。” 沈子杳先是微驚,而后是意味深長,喃喃一笑:“倒是個挺可愛的奴才?!彼N起嘴角,說道,“那你就跪著吧,先學(xué)會跪,日后才能挺直腰桿,站得漂亮?!?/br> 小寇子一驚,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