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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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子杳已經(jīng)入了上元宮的大門,視線的最后,只留給他一截兒袍角。 小寇子卻久久凝望,眸子像被水洗過似的透著亮。 * 出宮之后,沈子梟命鄭眾傳謝緒風和楊無為到東宮議事。 得知沈子梟向崇徽帝提及與晁家退婚之事,楊無為甚為擔憂:“殿下,退婚一事,微臣很難贊同,聯(lián)姻對于殿下鞏固勢力百利而無一害?!?/br> 沈子梟說道:“你說的這些,孤何曾不知,叫你們來,不是想聽你們反對,而是想與你們商量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謝緒風輕輕垂下眼眸,思慮了片刻,說道:“我倒覺得不必過于擔憂。過去幾年您太過完美,完美到連上天都格外垂憐,不然怎么陛下去泰山祈福都沒用,殿下一去瘟疫就消散了呢?一個人最大的不完美便是他的完美,如今您也會行差踏錯,也有好色之嫌,您不再完美,反而成全了所謂的完美?!?/br> 沈子梟如何不知,鋒芒太露會遭陛下忌憚。 可身處其位,他必須讓所有人知道,他當?shù)闷鹨宦暋疤印薄?/br> 既不能藏拙,那便大放異彩。 要讓人懼怕,敬畏,望塵莫及。 謝緒風單手把玩著明河共影扇,有一搭沒一搭地轉(zhuǎn)動著,邊思索邊說道:“何況,我瞧晁家父子是忠臣,不會因殿下退婚便生出不二之心,現(xiàn)下要緊的是回紇之旅。” 提起此事,楊無為忽而想到什么,說道:“微臣倒是想起一事,不知殿下可知‘朔月國’?” 沈子梟眼眸閃爍了一下:“你是說西域那個與回紇接近的小國?” 謝緒風也想起此國,接著說道:“朔月國所處之地,邊緣是與山地連接的礫石戈壁,中心是遼闊沙漠,東北方黑山連綿,邊緣和沙漠間的平原和綠洲上便誕生了朔月國?!?/br> “正是?!睏顭o為拈髯笑道,“微臣還在蓬萊洲上做道士時,曾聽聞朔月王手里有一支三萬人組成的神兵,這支神兵只聽令牌調(diào)遣,若殿下拿到兵符,豈非如虎添翼?” 謝緒風問道:“此事先生怎會知曉?” 楊無為笑道:“楊某行走江湖多年,豈是白走的?你可知讀萬卷書,也不如行萬里路?!?/br> 謝緒風向他一揖:“晚輩受教了?!?/br> 楊無為亦拱手笑道:“霽川居士謬贊,不敢不敢?!?/br> 謝緒風又道:“可是這兵符若是強奪,對方必定拼死反抗,哪怕取勝,朔月神軍損兵折將,又有多少用處?何況既已動武,對方定不會真心歸順,而一旦交戰(zhàn),必定打草驚蛇。要得此物,實在是難?!?/br> 楊無為也知道取兵符不易,若一個不小心走漏風聲被崇徽帝知道,怕會陷入猜忌和紛爭之中,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便望向沈子梟,問道:“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沈子梟只道:“如此說來,孤恰好可以趁巡視回紇之時,去朔月國走一趟?!?/br> 這正是楊無為想聽到的話。 當下便連拍大腿,笑道:“如此甚好?。 彼?,“其實兵符雖難取,卻也不是沒有法子,半年前我曾聽我一個去往朔月游歷的道友說過,朔月國內(nèi)正鬧匪患,那黑山上梁國殘部屢次襲擾朔月百姓,若殿下能幫朔月王解決這個心腹大患,兵符豈非手到擒來?!?/br> 沈子梟心中一凜。 黑山之上?獨孤曜靈。 他心里陡生殺意,只笑:“那道正好一石二鳥了。” 沈子梟主意已定,便不再猶豫。 他起身說道:“既如此,二位回去等孤消息吧?!?/br> 謝緒風拱手告辭。 楊無為卻沒有動彈,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沈子梟會意,只等謝緒風離開,他才問:“先生找孤何事?” 楊無為斂起方才嬉皮笑臉的神情,正色道:“殿下退婚是為了太子妃娘娘嗎?” 沈子梟登時冷了下來:“這不是你可以過問的。” 楊無為會心一笑:“那便是了?!彼粗蜃訔n,十分誠懇,“殿下,微臣理解年輕人的沖動與熱情,但微臣希望殿下明白,這些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年紀大了,便會消散得無影無蹤。而權(quán)力,殿下手中所掌握的可為天下人謀福祉的權(quán)力,才是永恒不變的。微臣希望輔佐的是天下的明君,而非太子妃一人的夫君?!?/br> 這些話沈子梟如何不知,只是他從來都桀驁,從未懷疑過自己的能力和決心,又最不喜歡杞人憂天,便回道:“只要二者不沖突,又何必糾結(jié)那么多?!?/br> “總有一天會沖突?!睏顭o為說了句篤定的話。 說完便笑著離去了。 出了東宮的門,楊無為到城南的寶聚齋去。 他半月前送去一只摔漏了的汝窯白瓷花瓶,不知此時工匠修補好了沒有。 楊無為一路上都在想沈子梟和江柍的關(guān)系,馬車緩緩行至寶聚齋的門口,他稀里糊涂下了車,直到小廝叫了他一聲,他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沈子杳竟出現(xiàn)在眼前。 他匆忙行了禮,又道:“騫王殿下是要買古玩字畫嗎?” 沈子杳便笑:“本王剛從宮里回來,來拿前些日子為王妃定下的一套紅玉茶盞。先生想些什么呢,為何這樣出神,連本王叫你都沒有發(fā)覺?!?/br> 楊無為搖頭失笑道:“只是出神而已,沒想什么?!?/br> 沈子杳道:“既如此,一同進去逛逛吧?!?/br> 楊無為躬身笑道:“不敢?!庇值?,“王爺請?!?/br> 沈子杳笑了笑,才走進去。 作者有話說: 如同一片碎掉的瓷片,本來插在身上,隨著年歲更迭,悄然埋進了血rou里,于是剜出來的時候,疼的人以為自己就要咽氣。 可是哪那么容易就會死呢。 老天爺便是要讓人老成枯朽腐敗的樹皮,再把往事在人心上磨啊磨,直至筋骨寸斷,血rou模糊,讓人疼的連咽氣都難,才肯把人活埋。 第75章 瑾之死(上) ◎小兩口甜蜜用膳 宋瑾溺斃◎ 沈子梟因為楊無為的一句提醒, 獨自陷入無邊的寂然里。 并非憂慮,更非動搖。 而是忽感山雨欲來,反倒比平日更加沉靜。 直到江柍身邊的紅雨來請他去扶鑾殿用晚膳, 沈子梟才回神。 他整理了一下衣裳, 隨紅雨過去。 剛踏進扶鑾殿大門, 紅雨把他攔了下來, 說道:“殿下請隨奴婢到后院來?!?/br>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江柍又出了什么鬼點子。 沈子梟不自覺便含上笑。 誰知走到后院,卻只見江柍打扮如常地在葡萄架下坐著。 四面雕欄甃甓,葡萄尚未熟透, 藤蔓卻如流蘇墜落, 旁邊瀟湘竹翠葉深稠, 荼蘼架散發(fā)出沉甸甸的香。 再往桌上看,是滿滿一桌吃食。 原來只是一頓家常飯而已。 沈子梟問道:“怎地想起在外頭吃了?也不怕有蚊子?!?/br> 江柍抬頭見他來了, 也未起身, 一笑:“我瞧外頭的花開得甚好, 舍不得摘,只好搬來此處用飯了?!?/br> “也好,傍晚總是格外涼爽些?!鄙蜃訔n自如坐下。 墨雨掇著果盒走過來,從中取出兩碗冰湃的果子。 沈子梟只道:“先不吃這個, 有酒沒有?” 墨雨說道:“有葡萄酒?!闭f著便向紅雨招招手,紅雨捧來另一個食盒, 里頭冰著玉壺盛的葡萄酒, 還有兩只翡翠鐘兒。 沈子梟說:“孤不吃這個,去拿酴醾來。” 江柍一笑:“賞荼蘼,飲酴醾, 你倒是會享受?!?/br> 沈子梟不置可否, 一時間只覺歲月安然, 便伸手夾了塊荷花餅遞于江柍吃。 江柍伸手來拿,袖子滑落,露出一截皓腕,和腕上的珊瑚手釧。 沈子梟眼眸一黯。 江柍尚被蒙在鼓里,剛咬了一口餅,忽然之間,他又把她的手腕拽了過去。 她忙問:“誒,你做什么?!?/br> 他卻拿掉脖子上的項鏈,取出鑰匙開了她手釧上的鎖芯。 而后他起身把項鏈給她戴到脖子上,自己卻把手釧收了起來,說道:“今后你做鑰匙,我來當鎖?!?/br> 江柍猶然覺得云里霧里的,問道:“有何區(qū)別?!?/br> 沈子梟別開目光,只看著桌上的吃食,說道:“自然不同,鑰匙是掌控者?!?/br> 江柍一怔,很快便臉頰坨紅,心里甜滋滋的,沒有再多問什么。 霧燈看了她一眼,攥緊了手。 彎了彎腰說道:“奴婢去瞧瞧酒水好了沒有?!?/br> 她往小廚房去,剛走到由后院往前殿去的拐角,猝不及防與人撞了個滿懷。 竟是輕紅。 霧燈后退兩步,問道:“輕紅jiejie沒事吧?!?/br> 輕紅只是驚了一瞬,很快就恢復(fù)平常,笑道:“霧燈姑娘怎么也不看路,這樣著急是到哪里去。” 霧燈淡淡說道:“我去小廚房瞧一瞧殿下的酒備好沒有,jiejie是來尋殿下的么?!?/br> 輕紅揚了揚手中的食盒,說道:“南邊剛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荔枝,我聽聞娘娘最愛吃這個,便送過來?!?/br> 霧燈點頭笑道:“那jiejie快些過去吧?!?/br> 她的態(tài)度客氣又疏遠,輕紅聽出來了,便不再與她多話,只一笑,就先去后院了。 霧燈扭過頭,看了眼輕紅的背影。 有些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