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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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苦笑。 太后發(fā)現他的心思,是在江柍及笄這年。 她十五歲,既是及笄之時,亦是和親之年。 他想送她一件好禮物,思來想去,選擇了即可抵御北部嚴寒,亦可保留輕盈之態(tài)的百鳥裙。 為織造百鳥裙,他派軍隊到嶺南捕鳥,收集數百種鳥兒的羽毛,才織就這世間僅此一件的衣裙,卻因此造成許多鳥兒滅絕。 如此奢靡,幾乎可與烽火戲諸侯相比,太后饒是再傻,也該知道他的心意了。 而更讓太后生氣的是,他竟給江柍帶來江母親手打的一枚瓔珞。 猶記得太后那日滔天大怒。 在她眼中,這一枚瓔珞,不只代表母女之情,更表示皇帝與江家勾結,暗地里對她不滿。 太后第一次對江柍動刑。 她賞給江柍的及笄之禮,便是褫衣廷杖,雖只有三下,卻極盡屈辱。 她道:“很好,你學了勾引人的本事,還沒用到晏國太子身上,倒是先迷住了咱們的皇帝陛下?!?/br> 她聽著板子落在江柍皮rou之上的聲音,笑得如往常一般:“天子是沒有錯的,所以我只能懲罰你,你要牢牢記住,今日的種種都是你替陛下承受的?!?/br> 于是江柍挨完打,還要顫巍巍地去謝恩—— 謝太后娘娘教導。 謝陛下恩典。 太后滿意了,便讓江柍親手把瓔珞燒了。 那瓔珞被火舌吞沒的樣子,他都記下了,想必江柍也不可能會忘。 后來一連半年,他都未曾與她相見。 明明只隔一道宮墻,可咫尺即天涯。 直到公主和親前一晚,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見她,干脆喬裝成小宮娥的模樣,溜到她宮中。 她見到他的時候,先是明顯嚇了一跳。 可很快就平淡下來。 問道:“皇兄不怕母后發(fā)現嗎?!?/br> 他當時又害怕又激動,哪里顧得上許多,只道:“愛愛,朕定會接你歸國,屆時定會清空三宮六院,讓你做朕唯一的妻子?!?/br> 那一次,江柍沒拒絕也沒答應。 他只以為,江柍是處境艱難,無法表態(tài)。 直到許多年后,當沈子梟的鐵騎踏入大昭的王都時,他再回想起來,才知道,其實那不過是她在絕境里為江家爭取的最后一條后路。 雖不得已,可她到底利用過他。 十一月末,南地還只是微寒。 江柍走后,他一門心思在政事上。 他大婚后還未親政,仍然受太后掣肘,偏偏太后還殺其母,斷其愛,他一直心懷恨意,雖沒臥薪嘗膽,可也日日鞭策自我,不敢放松。 如今他終于拿回屬于他的權力。 卻依然孤獨如斯,沒能牽一牽那個他想要呵護的女子的手。 “陛下,四位大人已在崇德殿等候陛下,您現在是否過去?!?/br> 祁世的聲音拉回了宋瑯的回憶。 他喉結滾了滾,壓下了心中反復的波瀾,道:“擺駕吧。” 宋瑯這次面見四位肱股之臣,主要是為晏國的戰(zhàn)事。 如今沈子杳退守安陽,探子來報,由于他多年豢養(yǎng)的私兵以及各地各方的勢力,加之賢王沈子機的支持和軍師楊無為的謀劃,即便沒有勝算,卻也一定是塊讓沈子梟啃掉牙的硬骨頭。 沈子梟的大軍如今已至安陽三日,雙方交戰(zhàn)正膠著。 宋瑯怎會放過這樣一個大挫沈子梟勢力的機會。 他吩咐下去:“告訴沈子杳,若他支撐不得,朕愿助他安然撤退,想必他窮途末路,不會拒絕?!?/br> 四臣皆道:“陛下圣明?!?/br> 唯有紀敏騫問道:“陛下的條件是什么?” 宋瑯滿意地看了紀敏騫一眼,露出一抹冷厲冷獰的笑,嗤道:“自然是沈子梟的人頭。” 言及此處,他又話鋒突轉道:“不過這是否太為難他了?那么降低一下要求也不是不可以?!?/br> 紀敏騫:“陛下的意思是……” “葉思淵和謝緒風,任意一人的腦袋,都是朕發(fā)兵的兵符。” 第122章 郭十三 ◎碧霄再次倒戈,重投大晏◎ 星垂失魂落魄走回升平殿, 正巧趕上江柍正在院中的樹下乘涼。 旁邊站著高樹。 因與宋瑯爭執(zhí),江柍意識到自己絕不能再坐以待斃。 她最起碼要知道外頭的時局和動向,唯有做個明白人, 才能分析利弊, 做出判斷, 在關鍵時刻救自己一命。 她把高樹叫來, 把這段時間昭國發(fā)生的事情一一掌握。 她發(fā)現宋瑯這個皇帝并不如想象般得民心,他太害怕失去,因此拼命掠奪, 因沒能力維護征服異己, 便只能鏟除異己。 江柍暗自分析, 身為君王,最重要的就是喜怒不形于色, 他的弱點被人一眼看清, 就會被人拿捏。 這些日子以來, 朝野動蕩,其中定然不乏官員內斗,而污蔑政敵是太后黨羽,偏生宋瑯已殺紅了眼, 完全失去了判斷力。 這樣下去,官員提心吊膽, 又如何為民辦事?朝政積苛, 民眾遭殃,大昭基業(yè)岌岌可危。 江柍吩咐高樹:“你務必時刻留意朝中動向,時刻向我匯報?!?/br> 話剛落, 瞥見月涌和碧霄端來西瓜。 而月涌卻轉頭看向門外。 原來是星垂回來了。 星垂走時, 說她要去園子里撲蝴蝶, 屆時要選最漂亮的幾只繡在江柍新得的那條蠶絲裙上。 江柍用拿團扇的那只手指著她,道:“誒,你可回來了。” 又左右看了兩眼,促狹笑道:“你的蝴蝶呢?” 月涌和碧霄亦望著她笑。 高樹悄然退下。 星垂忽然覺得自己犯了錯。 莫名就淚目了。 江柍見她臉紅,也不知是熱的還是臊的,又軟了語氣,道:“我就知道大熱天的連蝴蝶也不愿飛出來采蜜,你個傻丫頭還巴巴兒要去撲什么蝴蝶,熱這樣一身汗,快些換了衣裳,過來吃西瓜。” 星垂被這話打到了柔軟處,再不敢隱瞞,只跪下,哭道:“公主,陛下叫我過去問了許多你在晏國的事情,奴婢……奴婢都告訴他了,不會有事吧。” 江柍正笑著,臉頓時僵住。 問道:“他什么反應?” 星垂嗚咽著,回想了一番,說道:“陛下只是生氣您連葉將軍送您的鐲子都這樣寶貝,對他卻連頓飯也不肯一起吃?!?/br> 江柍聞言,面色愈發(fā)凝重。 她起身來回踱步,走到了樹影之外,陽光暴曬之中。 那股不安,似油烹般在心頭跳躍。 碧霄走上前來,問道:“公主在想什么?!?/br> 江柍轉頭看向碧霄,糾結了一番,如實說道:“不瞞姑姑,我擔心陛下會對思淵不利?!?/br> 碧霄擰眉問道:“公主已經回到昭國,與大晏之人再無瓜葛,何必要……” “姑姑不知,葉將軍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他是公主的結拜弟弟,與您一樣,都是公主認定的親人呢?!痹掠坎逶掃M來,提起葉思淵,她的眼里仿佛裝滿星子。 提到“公主認定的親人”,碧霄沉默了。 她自幼看江柍長大,自是知道,江柍為人雖然赤誠義氣,卻對萬事萬物都保持戒備,絕非誰都能輕易走進她內心。 碧霄語氣輕柔,又問道:“月涌說得當真?” 江柍回憶到什么,笑著點頭:“她笨呼呼的一個人,又哪里會撒謊?!?/br> 月涌:“……” 碧霄見江柍雖是笑著,可笑意卻未及眼底,明顯在故作輕松,心里著實心疼她,最后又問:“所以如若葉將軍出事,公主會很傷心的,對么?!?/br> 江柍的眼淚只因這一句話便涌上眼眶:“猶如剔骨切膚之痛!” 碧霄心如刀割。 她沉默下來。 過了許久,才道:“公主想怎么做?或許碧霄可以幫上忙?!?/br> 江柍并不知道碧霄是晏國的細作,怎能讓她一把年紀還去涉險? 于是搖頭道:“我雖然被困在皇宮里,可到底是衣食無憂,可是沈子梟卻還在內憂外患,外敵未驅,內敵也未除,可謂腹背受敵,現如今思淵也被宋瑯盯上,一想到這我就覺得自己不配過這樣安生的日子?!?/br> 碧霄忙道:“公主本是最眼明心闊的一個人,如今怎么也鉆這樣的牛角尖,您身陷囹圄,自然是先想法子讓自己過得順心如意,若連自己都護不好,又如何保護旁人?” 江柍悶悶一笑:“自是如此,姑姑難道沒看出來,我已是竭力讓自己享受,什么納涼打牌的,也沒落下,一來是做這些能分心,二來是不能為了受苦而受苦?!?/br> 她嘆了聲氣:“只是,我的心總歸是不能真正平靜下來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