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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哭錯墳后她掉馬了在線閱讀 - 第272章

第272章

    阿姀又豈非不懂?

    只是,“拖他娘親的福,因為生產(chǎn)時救她一命,非要冀兒認(rèn)我做干娘,跟著她的輩分論,所以你就是干爹了。難不成你想做堂姐夫?也行。”阿姀似乎認(rèn)真地考慮了這一想法。

    衡沚低頭看她的眉眼,窗邊日光下,柔和地帶著笑意,輕聲細(xì)語,難免不領(lǐng)他心馳神往。

    如果不是懷中還有個小娃娃的話。

    很想吻她。

    “所以,那日宮門前,你裙子上的是去接生染上的血?”衡沚清了清嗓子,將話頭岔開來。

    “是啊?!卑徴f,“真是驚險的一夜,差點就一尸兩命了。”

    “殿下,打個商量吧?!焙鉀b忽而開口。

    少有的正色,很是認(rèn)真的模樣。

    阿姀?fù)嶂^,疑問地看向他。

    “除非你想,便不要孩子,如何?!边@不是征求意見的口吻,更像是已經(jīng)霸道地決定了才來通知于她。

    阿姀看著他,想說些什么,又半晌不知該說什么。

    衡沚不會是在害怕吧。

    雖然金妞妞這番生產(chǎn)無比兇險,但實打?qū)嵤鞘芰私鸱灞茖m的驚嚇,應(yīng)當(dāng)算是意外。

    “你擔(dān)心什么?”可她還是想問。

    “你。”衡沚也不遮掩,痛快地承認(rèn)了,“萬一你也會這樣,哪里再來一個你自己救了你。”

    阿姀好笑,“不是還有你在嗎?”

    衡沚伸手,從冀兒手中將她被扯痛的一縷頭發(fā)拉出來,好好地理順,“我又不能替你疼。”

    冀兒睡熟了。

    許是他們說話的聲音低柔,又或許是窗邊日頭暖和,躺在她懷里均勻地呼吸著。

    阿姀沒急著搭話,轉(zhuǎn)身將冀兒抱去搖籃里,輕輕放下。

    “你說得也是,容我考慮考慮?!卑徠鋵嵭睦锿芬獾模f她沒被金妞妞的大出血嚇到,肯定是假話。但這份思量由衡沚口中說出來,她會更輕松更踏實。

    夫妻之間么,不就是圖一個互相體諒。

    “你已經(jīng)寫完了啊?!卑徸叩綍盖?,看著一整張紙上,落下他工整的字跡。

    其實衡沚平時的筆法更偏颯沓利落,但為人做祭文,總得收斂一些。

    是以腹稿很快就能打好,但寫起來卻難。

    “嚴(yán)公諱同均,祖皆俊才,吏先祖少卿。嚴(yán)公厚學(xué)敏達(dá),少有學(xué)名?;菔婺曛腥?,顯露聲名。后官至中書,賢達(dá)肅謹(jǐn),武安帝惜愛其才,引以為太子太傅。論古談今,談作詩文,無不信手得兼,有曜日之光華,縱橫捭闔。”

    阿姀念到這兒,不由笑言,“你年幼時沒少被押著仿寫古文一類的吧?這遣詞,很不像你了?!?/br>
    而后漸漸讀完整片碑文,才發(fā)現(xiàn),嚴(yán)同均詩書一般濃墨重彩的一生,皆在紙上了。

    衡沚竟然如此了解他。

    也是,一個辛勤半生,為江山傾盡所有的肱股之臣,是不能以眼前的淺見,來論及他的生平的。

    既然選擇撰文立碑,就是向世人昭示,當(dāng)權(quán)認(rèn)可嚴(yán)同均所做的一切。畢竟現(xiàn)在,即將成為皇帝的小太子就在他們二人的房中睡著,而阿姀與衡沚,是顯而易見的當(dāng)權(quán)。

    “碑石找好了嗎?”

    阿姀點頭,“這事拜托許停舟去辦了,他在工部任職,應(yīng)當(dāng)能找到很好的石料。我動作快些,還能在出殯之前便刻好送去?!?/br>
    衡沚拉著她,人半靠在椅背上,“阿姀,你有想過,辦完這件事,如何打算嗎?”

    那還真問住阿姀了。

    想要完全利落地走,首先得先讓沈鈺仍老老實實做這個攝政王。不然金妞妞帶著冀兒兩人孤兒寡母,朝中也總會有人起了不臣之心。

    又不能明著說冀兒是沈鈺仍的兒子吧?

    但這么一計算,怕是得在都城待很久了,這樣她也不愿意。

    “我們是帶著兵馬來的,又是武將?!焙鉀b細(xì)細(xì)與她解釋,“一時解圍是功,長期屯兵在此,便是過了。況且等這個冬天過去,明年游北養(yǎng)足了精神,還會卷土重來?!?/br>
    衡沚說得對。

    雖然大崇的名號沒變,但朝中換血了一大半,也跟新朝沒什么區(qū)別了。

    既然對皇權(quán)無心,就該早早遠(yuǎn)離。

    “你有什么想法?”阿姀看著,問道,“回恪州?”

    衡沚輕輕搖頭,“有件事你應(yīng)當(dāng)有所耳聞。拜忌先皇后時,你們在路上遇到的那伙人,我讓人去查了,是蜀中來的?!?/br>
    果然如此。

    阿姀確實還記得這事,結(jié)果也與她當(dāng)時分析得別無二致。

    可是蜀中一直按兵不動,連都城政變也熟視無睹。為什么突然派人來找什么魚符呢?

    “那個人是王宣的近臣,但人桀驁跋扈,很是自傲。王宣應(yīng)當(dāng)只是派他來都城探查消息,但他擅作主張,在途中劫持你企圖拿陳皇后的一個魚符回去立功。顧守淳的人是抓住了他,但他半路逃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了蜀中。”

    她聽著,長眉擰起來,久久沒能明白,“什么魚符,我母后怎么會有魚符呢?”

    衡沚從案上兩本書中間,抽出了一張紙,“我醒后就派了人去蜀中探查,王宣應(yīng)當(dāng)是有自立之心了。蜀中囤積兵馬糧草,將朝廷派去的幾個地方官都囚禁了起來?!?/br>
    阿姀仔細(xì)地看過了紙上的內(nèi)容,睜大了眼,“這是,要反?”

    說不清,衡沚神色奇異,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你對你母后,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