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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哭錯墳后她掉馬了在線閱讀 - 第314章

第314章

    從前的日子再不算好日子,直到真的上了戰(zhàn)場,也不會比這更差了。

    她肩膀中了一箭,痛得躺在草垛上,望著天,不斷思考著。

    和親是委屈了她一個人,不用起戰(zhàn)火。可她的命也就這幾十年,幾十年之后呢?按照沈琢這樣荒yin下去,大崇還會有下一個幾十年嗎。

    很難說。

    這江山,她要守,也要掀翻。

    “你,你怎么不來換藥,還躺那么高???”一個嬌俏的聲音響起。

    崔姀向下望去,是個滿身血污,拿著傷藥紗布的小丫頭。

    “你是誰?”崔姀繃著臉,問道。

    “我叫云鯉,是恪州侯府的侍女,來營中幫忙救治傷兵的?!?/br>
    云鯉,好可愛的名字。

    崔姀坐在草垛上,是不是有風(fēng)吹過,將她半散的鬢發(fā),吹得凌亂。

    看到這個她,崔姀不由想起,她那慘死在永寧門外的侍女。

    只因她不愿說軟話,任由沈琢侮辱,侍女便光天化日,被活活打死。

    崔姀眼中,忽有些濕意。

    “你個小娘子,怎么大老遠跑到戰(zhàn)場來?”

    云鯉嘆了口氣,“這次,是我們世子……哎不是,我們小侯爺!我們小侯爺與李將軍合兵攻敵。我原本是養(yǎng)來侍奉以后的新夫人的,可小侯爺遲遲未婚,我也沒什么用處,便跟著主子來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了?!?/br>
    世子?小侯爺?

    崔姀這才想起來,數(shù)月之前,恪州的召侯過世,如今世子,確然該是承繼為小侯爺了。

    日子竟然這么快。

    “你的傷口滲血了,我替你包扎一下吧?”

    說話間,云鯉便要爬上草垛來。

    崔姀不想被揭穿了身份,連忙跳下草垛,口中推諉著,“不必了不必了,藥給我,我自己處置便好?!?/br>
    “不行不行,你一抬胳膊,一定會撕裂得更加嚴(yán)重的?!?/br>
    她步步緊追,她步步后退。

    直到,撞在后面一個人身上。

    崔姀回頭。

    還真是個熟人。

    “怎么,怎么是……唔!”

    還未等這人問話出口,崔姀眼疾手快,向前一步捂住了他的嘴。眼神凌厲,警示著他閉嘴。

    云鯉氣喘吁吁地跟在后面,一看,傻了眼。

    “龔神醫(yī)!”

    崔姀的授業(yè)恩師,是棄了學(xué)宮祭酒不做的懷乘白。

    懷乘白無論是丹青還是筆墨,皆是聞名遐邇??伤@人本就放浪形骸,并不愿拘束于官場之間。

    加之不被看重,他也漸漸死了心,干脆辭官,游山玩水樂得自在。

    也是在陳皇后私下相求之下,才來給崔姀做了恩師。

    她確然有些天賦,懷乘白也教得愈加上心,還會在與友相聚之時,特意將她帶上給自己長臉。

    這友中最親厚的一位,便是此時被云鯉稱作“龔神醫(yī)”的龔嵊。

    喝酒喝得東倒西歪之時,崔姀還曾拖了他二人幾次。

    “殿下,你怎么會在此處啊?”

    崔姀衣衫半褪,露出了瑩白的半個肩頭在外,任憑云鯉給她包裹著傷口。

    瞞也瞞不住,索性告訴了云鯉,也好過以后受傷昏迷,沒辦法應(yīng)付,暴露了女子身份。

    “說來話長。”崔姀想了半晌,最終吐出這四個字來。

    “那你長話短說嘛!”

    “……”

    衡沚卸了甲,倚在窗沿邊上。

    云鯉這小丫頭,日日往外跑,到底在干什么呢。

    他今日受了傷,想著云鯉有些敷藥裹傷的功夫,便想讓她為自己處理一下,也不算耽擱了其他傷兵問藥

    可這半晌了,她到底跑哪兒去了。

    云程跟到窗前來,看著云鯉放才跑遠的地方,也是摸不著頭腦。

    “她是與哪個士兵,私相授受去了?”

    衡沚語氣不善地問,云程沉默地?fù)u頭。

    倒不是因為別的,云鯉云程與云從三人,自小便是他的近侍,與他一同長大,是拿她當(dāng)meimei來對待的。

    總不能叫個士兵,沒頭沒腦地將她哄騙拐跑了。

    可他猜錯了,但又沒錯得徹底。

    兩日后,在軍馬場上,云鯉跟著一個穿甲的士兵慢慢溜著馬,便叫他逮住了。

    還不等衡沚上前,變故便發(fā)生了。

    一匹受了傷的馬,因為傷口疼而驚動了它,發(fā)起狂來,到處瘋跑起來。

    側(cè)身之間,衡沚看清了那人的眉目。

    是她。

    幾乎沒做他想,衡沚飛身上前,拉住了瘋馬的韁繩,一腿踏在地上,企圖延緩馬行的速度,給云鯉和她一個閃避的機會。

    可那馬卻不通人性,左右兩下用力一扭,將衡沚甩開。

    眼看著瘋馬又要沖向云鯉而去,馬蹄高高抬起,崔姀掏出匕首,一咬牙,擋在了云鯉面前。

    預(yù)想之中的痛楚,又沒有襲來。

    衡沚不知從哪兒竄出來,一把將她拉開,生生替她受了這一踏。

    重力之下,崔姀眼見他俊朗的一張臉痛得扭曲,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竟然,又是他。

    不過她沒有別的時間細(xì)細(xì)思量,危險近在眼前,若是瘋馬停不下來,那么等它落下蹄子,這人還得再挨幾下。

    人被她拉進懷里,崔姀立起身子,抬手猛地向上一戳,手中的匕首正中馬腹。她又一咬牙,發(fā)力向下一劃,開膛破肚,血色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