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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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肯定要生自己的氣,說不定又要發(fā)瘋。于是趕緊找到電話亭,想給他打電話。孟庭許裹著大衣站在郵局門口, 望了會兒, 等里面人空了才進(jìn)去。 自己給他打電話只是想解釋一下回程的時間比預(yù)計的要晚,并沒有其他的原因。思忖著, 想到秦淮川黏在自己身上的模樣,心里不由怦怦亂跳。明明什么都做過了,可現(xiàn)在為什么一想起就會覺得口干舌燥。 難道是因為出門太久,自己想他了? 不不不,他才不會想秦淮川。那人蠻橫又不講道理,干脆不要給他打電話了。 另一頭,林石??匆娰u烤紅薯的攤子,隔著大街朝他問:“庭許!你吃烤紅薯嗎?” 孟庭許正想著秦淮川,不料思緒突然被打斷,抬眸看向紅薯攤子,支吾道:“哦......吃,吃的!” 林石海眉頭一蹙,瞇著眼盯了會,默默買好紅薯,又去藥房拿了一副感冒劑。 等回過神來時,孟庭許已經(jīng)拿起了聽筒。躊躇再三,還是撥通了別館的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別館管家接起電話。 “這里是棠山館,秦府,請問您找誰?” 孟庭許呼出一口氣,聽見是管家的聲音頓時沒那么緊張了。 開口道:“我是孟庭許?!?/br> 管家表情立馬變得明亮起來,欣喜道:“孟少爺!您稍等,我去叫大少爺接電話!”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散去,孟庭許聽著那頭寂靜無聲,緩緩嘆氣。仿佛感覺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腦中又不自覺浮現(xiàn)秦淮川的臉。生平第一次,他知道了想一個人的滋味。 是那么的忐忑,不安,焦灼,心慌。 片刻,他聽見有人拿起電話的聲音。 “喂——” 那道熟悉的聲線落入耳中,孟庭許握著聽筒的手逐漸收緊,小聲回道:“......是我?!?/br> 聽筒聲音很小,電話里有些雜音。 孟庭許頓了頓,問:“家里還好嗎?” 秦淮川嗯了聲。 孟庭許又問:“馬有好好喂嗎?” 秦淮川依舊嗯了聲。 孟庭許忽地咬緊嘴唇,話到嘴邊又咽下,懊惱自己都問了些什么問題,于是趕緊換了個話題。 “你......吃過飯沒有?” 秦淮川拉長電話線,靠在沙發(fā)背上,勾唇笑了笑。他能想到此刻的孟庭許有多么緊張,肯定是小臉一紅,一副跟自己較勁的可愛模樣。 忍了一會,他終于開口了。 “家里都好,你的駿馬我也按時喂了,午飯剛吃過。你想問什么便問什么,我隨時回答,時刻候著。還有,你想我了就直說,不用繞那么多彎子?!?/br> 孟庭許抬眼往四周掃了一圈,看見并無人靠近,才把臉從圍巾里露出來。 “我就是給你說一聲,我可能要晚些回來了?,F(xiàn)在還在贛州,到江西恐怕還得一周。” 秦淮川意料之中,便說:“我知道,你出發(fā)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替你算好日子了,過年以前肯定能回來。若是不回來,我就找你去。” 孟庭許一聽,不覺揚(yáng)起嘴角,說:“我回來,一定回?!?/br> 秦淮川叮囑道:“外頭不比廣州,天冷注意添衣,我讓司機(jī)帶了兩床被褥放在車上,有需要的時候記得用。” “嗯?!泵贤ピS這才放下心,心情極好。 正逢林石海拎著紅薯和藥回來,孟庭許急忙道:“我先不跟你說了,等到了江西再給你打電話?!?/br> 掛了電話,匆匆往外頭走去。 林石海提著藥:“往后出門看貨進(jìn)貨還是我去吧,你這出門一趟本就不方便,現(xiàn)在臉又紅成這個樣子,定然是發(fā)燒了??靵戆阉幒攘?,今天就在鎮(zhèn)上歇一晚,明早再走?!?/br> 孟庭許用手背量了量額頭,倒是不燙。 “好?!?/br> 晚間,客棧三樓。 孟庭許忽地醒了,林石海說得果然沒錯。到了晚上便發(fā)起燒來,渾身酸疼,趕緊起來吃了藥又昏睡過去。 第二日醒來時,身上汗涔涔的,好在這回發(fā)燒不嚴(yán)重。退了燒,又好好地洗了個熱水澡,再次啟程趕往景德鎮(zhèn)。千里奔波,隨著時間過得越久,孟庭許想心里就越想那個人,以至于夜晚都能夢見。 白駒過隙,一眨眼就已經(jīng)到了十二月下旬。 孟庭許從市場出來,經(jīng)過和林石海一起奮斗半個月,既訂好了進(jìn)貨渠道,又考察完這里的瓷器,一舉兩得,心情大好,總算要回廣州了。 寒冬臘月,這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這里的風(fēng)景不同廣州,歲暮天寒,街上已經(jīng)沒了人。又是近年關(guān),寒冷的北風(fēng)呼呼地吹著,路上的小孩將自己裹住,手里拿著鐵絲勾圈,成群結(jié)隊地跑了過來。 一陣嬉笑聲消匿,鵝毛大雪驟然落了下來。 孟庭許站在樹下抬頭仰望天邊,搓了搓凍紅的手。臘梅怒放,幽香撲鼻。想著這番景色要是秦淮川也能瞧見就好了,一時惆悵,嘆了口氣。 林石海辦完事出來,叫司機(jī)裝好行李箱,回頭催他上車:“庭許,大冷天的,別站在雪里玩了,還跟小時候一樣呢,趕緊上車吧!” 說起來,有一年的杭州下了很大的雪。 西湖的水結(jié)了冰,樹木銀裝素裹,一片潔白。孟庭許說自己沒見過雪,便拉著白延霜說要去西湖看雪。二人有商有量,什么時候偷跑,什么時候歸家,把時間捏得準(zhǔn)準(zhǔn)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