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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我在國王花園學(xué)貓叫在線閱讀 - 第105章

第105章

    從未有過的惡心感自深處翻涌起來,卓霈寧臉色瞬間更沉了。

    “我像我媽多點(diǎn),”卓霈寧不冷不熱地來一句,“倒是你,年紀(jì)大了要更加注意保養(yǎng),畢竟你就是靠著一張臉爬到這個位置的?!?/br>
    這話說得極其難聽,霍連山聽罷卻笑得更歡了,他淡定接下卓霈寧的諷刺:“要是光靠著一張臉就能爬到這個位置,那也算一種本事不是么?!?/br>
    “倒是你,輸了比賽也是可惜,”他搖搖頭嘆息,似乎還真為這件事感到由衷的惋惜,“如果你alpha就好,至少在個人發(fā)展和體能上都要比現(xiàn)在優(yōu)秀多了。”

    卓霈寧不怎么在意地一笑:“你不可惜的,我也不可惜?!?/br>
    說罷,他甚至沖霍連山點(diǎn)點(diǎn)頭,擺出一副相當(dāng)恭順禮貌的樣子。

    “我們有機(jī)會再見,”他有意一字一頓,意味深長地喊一聲,“爸、爸?!?/br>
    他扔下這句,就走回到葉時璋身邊,一手牽起他的手,一手牽著aurora的韁繩,頭也不回地向前走。

    葉時璋回頭沖霍連山頷首,也揚(yáng)長而去。

    “今天開心嗎?”走回馬房的路上,葉時璋問卓霈寧。

    卓霈寧點(diǎn)一點(diǎn)頭:“這場游戲我玩得很開心?!?/br>
    葉時璋笑起來,抬手捏了捏卓霈寧的鼻子:“等下次帶你玩點(diǎn)別的?!?/br>
    卓霈寧又問他:“那我這算是你的游戲玩伴嗎?”

    “你是啊,”葉時璋說,“找到一個玩伴,把人生當(dāng)做一場游戲玩到底,我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想法?!?/br>
    “所以,當(dāng)我唯一的游戲玩伴,這個提議怎樣?”

    他晃了晃卓霈寧的手,微笑著問他。

    卓霈寧也晃他的手,就跟小孩子一樣愛較勁,說:“你提議聽起來很不錯,態(tài)度看起來挺真誠,我就勉為其難答應(yīng)你吧?!?/br>
    葉時璋又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這是他從青春期就一直期待的事情。

    —

    霍連山在馬場上馳騁的時候,齊文泊就在不遠(yuǎn)處的休息區(qū)歇息,面前擺放著一盤未完的圍棋棋盤?;暨B山離開前說要會一會他那許久不見越發(fā)叛逆的寶貝兒子,待會就回來陪他下棋。

    就因?yàn)榛暨B山一句話,他一直坐在這里耐心等著。

    總的來說,齊文泊一向很聽霍連山的話,除了偶爾發(fā)瘋失控,但只有霍連山知道他的閥門在哪且能準(zhǔn)確及時地關(guān)好。

    他因?yàn)橐粓鲕嚨溡馔鈱?dǎo)致腿腳落下毛病,此后身體一直不怎么好,不能長時間站立或躺著,更別說和霍連山一同騎馬。

    與霍連山第一次見面即是在馬場上,齊文泊至今依然清晰記得,二十出頭的霍連山姿態(tài)矯健,渾身透出一種極富生命力的美,一個翻身輕盈上馬,很輕易地馴服了在場所有人都懼怕的烈馬。

    彼時驕陽似火,策馬馳騁的他美得像一幅畫。

    齊文泊那時候不過十五,愣愣地圍觀許久,直至那人從畫里走出來,在他面前站定,笑了笑,問他是不是齊家的小兒子。

    他抬起頭,被那時候過分耀眼的太陽光線晃了晃眼,再看向眼前俊美無匹的alpha竟覺一時眩暈。他定在原地木了許久,才記得點(diǎn)點(diǎn)頭,說我是。

    “齊文泊,文章的文,淡泊的泊,很好聽的名字。”

    霍連山一字一頓地叫他的名字,紅唇微張,咬字特別,像是把他的名字在舌齒間細(xì)細(xì)研磨好一遍,才舍得往外吐露。

    齊文泊很驚訝,霍連山居然會關(guān)注他、記得他,明明在齊家一眾拼了命優(yōu)秀的孩子里他顯得如此不起眼。

    此后,霍連山時不時就造訪齊家,每回都會主動來找齊文泊,與他下棋或是騎馬,陪他聊天或是散步,一點(diǎn)一滴占據(jù)了他的整個青春期,從生活到夢境,甚至塑造了他最初欲望的形狀。

    齊文泊并不是家里最受寵愛的孩子,齊家掌權(quán)人說得難聽便是花心種馬,齊文泊只是他與眾多情人生的其中一個孩子,是他基因延續(xù)的某一份載體而已,僅僅因?yàn)樾詣e測試中被確定會分化成alpha,才被接回家中撫養(yǎng)長大。

    離開母親之于不過七歲的孩子來說很殘忍,尤其是不得不獨(dú)自面對如此冰冷無情的家庭環(huán)境——齊家掌權(quán)人、齊文泊生理意義上的父親終日不見人影,齊家孩子個個等著討父親歡心,根本輪不到齊文泊。至于所謂的兄弟姐妹,在如此成長環(huán)境下大多心懷鬼胎,小小年紀(jì)就懂得各種算計(jì),根本毫無所謂親情可言。

    很長一段時間里,齊文泊只會埋頭苦讀,孤獨(dú)無依,不曾與旁人多說一句,如同長在齊家陰暗潮濕角落里的青苔。

    齊文泊母親患有重病命不久矣,她親自將他送回齊家的那天,叮囑他必須往死里努力比任何人都要優(yōu)秀,比任何人都要更能討父親的歡心。

    “等你擁有了齊家,你就能擁有一切。”母親是這么告訴他的。

    憤恨、欲望或是不甘心如熊熊烈火,全都在母親的眼眸里躍動。她年紀(jì)很小的時候就委身于齊文泊生父,搭上所有卻換不回一個正式的名分,她得不到的東西理應(yīng)由她親生兒子全都拿回來。

    齊文泊年紀(jì)小,他不理解成年人們的欲求與動機(jī),也沒有什么特別想要的,世界上一切人或事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直至霍連山毫不講理地闖進(jìn)他生命里,他第一次有了真正想要的,并且愿意為之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