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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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陸清河噎住,不甘又無可奈何。未料及蘇明舟如此害怕哲秀秀,懦弱的性子叫壓得一輩子不敢喘大氣。 “哎,伯都不知,苗疆得女人厲害著呢?!?/br> 蘇明舟手忽然手一抖,沒拿住酒杯,撒在了衣衫之上。臉色已不復(fù)先前的難堪,說話卻有些不著腔調(diào),湊過身來小聲道: “伯都初來乍到,不知苗疆人心兇險。老夫好言相告,須得仔細提防苗疆的女人,提防她們給你吃的東西?!?/br> “老.....老先生醉了?” 陸清河詫異他竟還如此的不甚酒力,眸子一沉,頗為順從道: “請老先生明言。” 蘇明舟哼了哼,謹慎的打量四周,附耳低語。 “苗疆的女人都會蠱,殺人的,惑人心智的,數(shù)不勝數(shù)。老夫當年初至苗疆,先遇見秀秀,后又認識了銀綰。老夫自幼學(xué)圣人之道,自詡正人君子一生光明磊落。在京師我家中也早以與我聘了左懷的源氏為妻,老夫怎么會是那種朝秦暮楚的男人??蓙淼矫缃笠磺卸疾灰粯恿耍蚁袷侵四б粯釉诙潭痰臅r間內(nèi)愛上了秀秀,但又同銀綰有了孩子。我告訴你,一定是她們下蠱了,不然我怎么會變成那樣子?!?/br> 十幾年了他還是無法釋懷當初的事,無法理解自己怎么同時愛上兩個女人,辜負了京師的未婚妻。抓著陸清河的肩膀,像是受冤的人極力為自己辯解。 “伯都,你相信我。這些都是真的,老夫沒有亂說。秀秀當年總是追問我愛不愛她,到如今我才知道,我不愛她,不愛銀綰。只是銀綰有了我的孩子,我不能拋棄她!其實我誰都不愛,誰都不愛的!” 他愛的是光明磊落的自己,在稀里糊涂中和那個姑娘有了夫妻之實后,毅然退了京城的婚事決意迎娶銀綰。 可打算離開苗疆的那天,哲秀秀來追他們討要說法,在山中被毒蛇咬了險些丟掉性命。銀綰深覺不能一走了之,選擇留下來為哲秀秀解毒。 而在那時她已經(jīng)懷了身孕,隨著月份增長越來越大的肚子像把刀子一樣剜在哲秀秀的身心上。 直到一個尋常的不能在尋常的秋日,蘇明舟失魂落魄的聲音響在門外。 哲秀秀前去開門,看見的只是他懷中血rou模糊的臉,耳邊響著銀綰溫柔如水的囑咐。 “秀秀,你現(xiàn)在能站起來,身子的蛇毒也解了??晌也荒茉倥阒懔耍液兔髦垡鼐┝??!?/br> “師姐不在,你也一定要記得自己吃藥。藥我一包一包的包好放在櫥柜中了,紅姨明天就回來,有她陪著你,師姐放心。還有兩百兩銀放在你的柜子中,不夠的話給師姐寫信?!?/br> “還有矮寨也交給你了,鴟鸮令也在柜子里。你若打算回去,不要忘了。” “最后......對不起,秀秀?!?/br> ..... 喜宴在入夜時分開始,山中燃起篝火,著盛裝的苗人挽手載歌載舞。陸清河似乎還恍惚在蘇明舟的往事中,此時有人影走了進來。 他猝然抬頭,驅(qū)云還沒穿過熱鬧的酒席他就看到了她。 但不記得這姑娘叫什么了,只記得銀鈴是的小姐妹。 “陸大人還好嗎?這是醒酒湯,喝了您會好受些?!?/br> 驅(qū)云將托盤里的茶碗放在桌子上,也不多說放了碗轉(zhuǎn)身就走。 陸清河的目光好奇的跟著她,一路轉(zhuǎn)到了榕樹下的吊腳樓。二樓檐角的蟠螭燈在黑夜里晃呀晃,暈出橘黃色的光。 燈同樓上別的竹燈都不一樣,銅制骨架,外面罩著琉璃。燭火穩(wěn)穩(wěn)地在里面燃著,要從白日燃到了清晨丑時末。然后驅(qū)云會提著蟠螭將樓上的新娘引下樓來,交給等候的新郎。提燈為他們照亮黑夜里的路,回到新房中。 陸清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習(xí)俗,聽蘇明舟講過,記得很深。 不知是陪著他追憶往事吃多了酒還是如何,搶親的念頭又鉆了出來。 白日里覺得不當破壞那小姑娘的幸福,可這全民皆兵的寨子本就是她母親留下的。哲秀秀念念不忘當年的事,根本記恨的不是銀綰,而是蘇明舟。矮寨是她代為師姐保管的,總有一天回重新交給銀鈴。 誠如蘇明舟所言他并不愛哲秀秀,也不愛銀綰。而哲秀秀愛師姐,勝過于愛自己,愛銀鈴亦是于勝過愛自己。 陸清河手掌撐著腦袋,并未去喝驅(qū)云送來的醒酒湯。只是哼哼的笑出聲來,抬手觸上空虛的蟠璃燈幻影。 銀鈴——那姑娘太重要了,是所有亂絮結(jié)癥。 他想要將那燈摘走,把樓里的姑娘揣進兜里弄下山去。像是幼時在山上看到的小狐貍,弄了一個“很大的”陷阱套住了它。但是那狐貍不聽話,不吃不喝地求死。 現(xiàn)在他不能再這樣地沖動了,不能叫那姑娘和小狐貍一樣覺得自己是壞人。 其實啊,陸清河就是個壞人。小時候是個壞孩子,長大了是個壞人。 但是他不能叫別人看出來,因為大家都覺得他是好人,所以陸清河要藏起來。 “老先生,我有些難受,去去就來.....” 蘇明舟忙問道:“伯都要去哪兒?” “去樹下透透氣,有些悶,老先生不用擔心?!?/br> 他拂開手,晃蕩到壩子里的枇杷樹下。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一遍,后面還是想要仔細講講父母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