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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冤家竹馬協(xié)議戀愛書在線閱讀 - 第102章

第102章

    走廊的光線向內(nèi)入侵,沿著門板在房間門口斜切下一道光塊。

    鐘至滯住腳步,轉(zhuǎn)身一腳踏在地毯的明暗分界線上,伸手抵住了房門。

    昏暗中,自過道涌入的風(fēng)與呼吸交纏,在兩人間拉開數(shù)道無形的細絲。

    鐘至的輕笑聲劃破寂靜,話音輕而易舉地在夏斯弋耳邊炸開:“這么著急趕我走,是不想對我負責(zé)嗎?”

    黑暗吞沒了所有曖昧和慌亂的情愫,鐘至抬手復(fù)原卡槽內(nèi)的房卡,房內(nèi)的光源電器相繼復(fù)蘇,意圖照亮周遭的一切。

    鐘至的本色才露出淺淺一角,就被棕紅色的房門徹底隔絕在外。

    夏斯弋背過身去,背脊緊貼在門板上。

    異常的熱意幾近蒸發(fā)他的理智,逼得他想發(fā)瘋。

    他沖進浴室,打開洗手臺前的水龍頭,盛起冰涼的水流不斷往臉上撲,促使自己冷靜下來。

    沁過體溫的水珠沿著皮膚簌簌墜落,沾濕了他胸前的衣物。

    夏斯弋難受地扯了扯衣領(lǐng),抬手壓住額間突突直跳的血管。

    鏡面里的臉是幾欲滴血的紅,夏斯弋有些難堪,他走出浴室隔間,煩躁地往床鋪上栽去。

    綿軟的床墊包裹住他的全身,柔和的壓迫感竟類似鐘至的擁抱。

    他無語地彈起身,抓起床頭的抱枕發(fā)泄似的往床頭一扔。

    負責(zé)、負責(zé),他負個毛線的責(zé)!

    漫長的焦躁吊著他的清醒,他熬了一整個通宵,天光大亮。

    手機屏顯示,現(xiàn)在是早上七點整。

    通知欄上,鐘至昨晚發(fā)的消息醒目:「隔壁517,任何事隨時找我?!?/br>
    隔壁?

    夏斯弋一愣,這家酒店的隔音效果應(yīng)該還可以吧?應(yīng)該聽不到他昨晚嘟噥了整夜的抱怨吧?

    他搖搖頭,甩開胡思亂想的雜念。

    整夜的無眠致使夏斯弋肌rou僵直,他直挺挺地起身,出門去尋鐘至。

    與其繼續(xù)瘋狂地自我內(nèi)耗,不如死馬當(dāng)成活馬醫(yī),就用那個辦法試試。

    說做就做。

    夏斯弋顧不上這個點鐘至有沒有起床,走出房門確認完房間號就敲了門。

    指節(jié)敲擊的聲響清脆,內(nèi)里毫無反應(yīng)。

    他等了一會兒,又敲了一遍,依然沒有人回應(yīng)。

    這是,沒醒還是已經(jīng)走了?

    夏斯弋心里犯起了嘀咕,正要抬手敲第三次,門鎖低“咔”了一聲。

    間隔的門板逐漸抽離,時隔十幾小時,鐘至的容顏再次落入視野,只是這次他還沒看清,就逆著對方的力道又合上了門。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看不得這張臉,只要看見,腦子里就會自動響起昨晚那句鐘至說的是不是不想對他負責(zé)。

    他底氣不足地摩挲著金屬把手:“那個……要不我們就先這么說著?”

    鐘至沒回答,他權(quán)當(dāng)對方默認了。

    于是開口道:“你還記不記得,你之前說可以答應(yīng)我任意一件事。”

    門內(nèi)沒動靜,可能是鐘至印象不深了。

    他便好心提示道:“就那次,我們和我媽同事家的小孩玩瘋了,之后我們一起回來洗澡。你說我讓你先洗的話,就答應(yīng)我一個要求,什么都行?!?/br>
    片刻的沉默后,門板內(nèi)傳來一聲半啞地“嗯”聲。

    夏斯弋捋平聲線,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理直氣壯:“這個要求,我現(xiàn)在想兌換?!?/br>
    “好,想要什么?”

    鐘至的嗓音延續(xù)著之前的低啞,卻絲毫干擾不了他言語里內(nèi)蘊的溫柔。仿佛只要夏斯弋說,哪怕是想要冰川里的巖晶或是火山口里的干花,他都會義無反顧地取來送給他。

    夏斯弋眼眸低垂,目光落在眼前冰冷的門把手上,嗓音低悶:“我希望你忘了喜歡我這件事,我們,只做朋友?!?/br>
    薄窄的門板化作有形的溝壑,輕而易舉地挖空了兩人間的空氣,滯住門板內(nèi)外的兩道呼吸。

    門把手上折射著晨曦的余暉,細碎的傷痕躍上指尖,剝離著指間的溫度。

    良久,門后才傳來一句滯澀的應(yīng)聲:“好。”

    夏斯弋如釋重負地長舒了口氣,這才察覺到鐘至嗓音的不同尋常。

    他緩緩?fù)崎_門,站在門后的鐘至踉蹌著后退了半步。

    鐘至的嘴唇明顯有些發(fā)白,沁出的汗珠虛浮地貼在額角,沾濕了碎發(fā)。

    夏斯弋一驚:“你怎么了?”

    鐘至病懨懨地垂著眼皮,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夏夏,我好像生病了?!?/br>
    說罷,高大的身形向前傾倒,徑直砸在了夏斯弋身上。

    他慌張地接住鐘至,完全忘了自己剛還拒絕過這人的示愛。

    鐘至的臉頰貼在他的后頸,發(fā)燙的皮膚灼熱地向他傳遞著溫度。

    往日他并不覺得鐘至有多沉,這會如蒼松般傾倒,倒真的令他有些吃力。

    從門口到床鋪的距離不遠,保持著鐘至不提前摔倒卻是個技術(shù)活。

    等他終于拉扯著鐘至挪到床邊,力道剛松散下來,身上反倒一沉。

    不知道是哪個步驟出了錯,他腳下打滑向后一栽,兩人雙雙砸進了床鋪。

    肢體相觸,氣息相交。

    薄潮的水汽氤氳,自浴室敞開的玻璃門內(nèi)徐徐擴散。

    鐘至緊壓在他身上,迫使他嗆出一口氣。

    這口氣才剛緩過來,他立刻有所反應(yīng),撐著對方的胸口就發(fā)力外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