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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熟[娛樂圈] 第6節(jié)

    焦棠頂著所有人的目光走了過去,心臟撲通撲通的跳。

    席宇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扯到身邊,焦棠踉蹌了一下連忙站直面向李文。

    席宇頂了頂腮幫,下巴上揚,“介紹下,樂隊新鼓手,鍵盤手馬上就到。你們滾吧,奔赴你們美好的未來去吧。夏天樂隊永遠是最初那個只為了夢想和信仰前行的樂隊,夏天樂隊永不解散!”

    第7章

    李文看了焦棠一眼,目光里難掩鄙夷,“你們太年輕也太天真,這條路走不長久,好自為之吧?!?/br>
    他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小院,跨出大門拉開suv的駕駛座車門,一臉囂張地坐了進去。

    陳博看了看席宇,又看樓梯上的neo,嘆了一口氣,說道,“很多人在地下樂隊混一輩子,到死都是默默無名的地下樂隊成員,無人知曉他們是誰,他們唱著沒人聽的歌,作著沒人要的音樂,賺不到錢,食宿都是問題。一年有那么多人進圈,能出頭的寥寥無幾,有的人一生可能只有一個機會,抓不住就永遠的錯過了。你們太小了,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殘酷的一面,還能抱著純粹的夢想??晌叶级涣?,李文二十,我們馬上都要大學畢業(yè),面臨生存問題——”

    席宇冷笑,拖著焦棠的肩膀往里走,“我們不是兄弟了,我不跟背叛夢想的人做兄弟?!?/br>
    李文在外面吼了一聲,“陳博,走!跟他們廢話什么?”

    陳博背著琴走出了門,焦棠被席宇給拖進了房子,他背對著門站仰起頭看天花板,焦棠不太習慣被人碰,可直接從他手底下鉆出去顯得太矯情,她壓著聲音說,“宇哥?”

    席宇深吸一口氣壓下眼底的眼淚,松開手,這才由上至下打量焦棠,“你怎么這么矮?”

    焦棠:“……”

    女生一米六八多合理。

    “我才十六,我還能長?!苯固牟桓艺驹谀抢镒屓舜蛄?,怕被看出端倪,及時切入主題,“我在哪里試音?”

    “會架子鼓?有過組樂隊經(jīng)驗嗎?”席宇靠在門邊的柜子上,覺得焦棠跟照片上不太一樣,他帥是這么帥,一張臉精致的雌雄莫辨,矮也是真的矮,矮的和他們樂隊格格不入,“叫什么?”

    “焦棠,左宗棠的棠?!苯固倪@個名字分不出男女,她環(huán)顧四周,原本的客廳改成了音樂工作室,家具全部搬走了,空曠的房間里放著各種樂器,靠窗放著架子鼓,“試這個鼓嗎?”

    “對,就這個鼓,會看鼓譜吧?”席宇暫時按下嫌棄,指了指架子鼓說道,“去挑個鼓譜試一段?!?/br>
    手機響了一聲,席宇從褲兜里摸出手機看到齊禮的信息。

    齊禮:“你親戚?”席宇知道他問的是焦棠,席宇也是氣急了,正好看到個私信在附近,便把人喊了過來,看照片對方長得還挺拿得出手,誰知道這么矮。

    席宇:“不是,微博上找來的鼓手。”

    齊禮:“?”

    齊禮:“別太離譜,把人送走。”

    席宇抬眼看焦棠已經(jīng)坐到了架子鼓后面,他抹不開臉讓人直接走,回復,“馬上?!?/br>
    齊禮面無表情收起手機裝進褲兜,吐出白色煙霧,把剩余的煙蒂按滅在鐵欄桿大步走上樓梯,他一直走到三樓的平臺才停住腳步。

    黑色suv飛馳在楊樹林之間筆直的鄉(xiāng)道上,風吹動一望無際的楊樹林,葉片翻起泛起波光粼粼的銀。沙沙聲連成了片,與蟬鳴交織在一起。

    齊禮把煙頭丟進了垃圾桶,垂著漆黑稠密的睫毛掃視這個小平臺,平臺上擺著一排易拉罐,還有無數(shù)的燒烤簽。

    他雙手插兜敞著長腿站在平臺邊緣,揚起冷冽下頜眺望著遠處連綿山脈,一直延向了灰蒙蒙的天邊。

    夏天樂隊是他做的第二個樂隊,一模一樣的結(jié)果。

    這世界上沒有烏托邦,只有糾紛不斷的利益。

    樓下響起了鼓聲,凌亂的鼓點不成章法,純純生手。齊禮蹙眉收回視線,拿出手機重重打字發(fā)給席宇。

    齊禮:“你在干什么?”

    齊禮:“很吵,安靜點。”

    亂音陡然一轉(zhuǎn),鼓點從低緩慢沉漸漸密集而放肆,整個揚了起來,大開大合的鼓點仿佛江河,濤濤而來。

    世界躁動起來,狂熱而張揚的鼓音響徹院子。

    齊禮打字的手停頓,席宇不會架子鼓,這個架子鼓的水平不低于李文。

    席宇:“不是我?!?/br>
    席宇:“我擦,這哥們有點東西。”

    席宇:“哥,下來看看,快點快點!”

    席宇:“這哥們長得矮矮小小,往鼓前一坐帥他媽十里地!”

    鼓沒有旋律只有節(jié)奏,秀技巧的空間有限,他在這個有限的空間里把技巧秀到了極致。

    齊禮收起手機,雙手插兜順著樓梯走下去。一樓的鼓聲更震撼清晰,沒有開燈,偏暗的房間里,瘦削的單薄身影坐在鼓中間,握著鼓槌,纖瘦的手臂意外的有張力,每一個動作都具備了張揚的力量感。他留著短寸,皮膚很白,垂著眼抿著唇。不知道是不是意識到有人進門,他抬了下眼,尖瘦下巴上揚,跟放肆鼓聲截然不同的是他長了一張很清秀的臉。

    清秀的有幾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

    席宇靠過來,說道,“是不是很牛逼?是不是跟初見截然不同?他好帥!看起來年紀不大,鼓的水平很高?!?/br>
    齊禮覺得可笑,“她叫什么?”

    “焦棠,名字很奇怪,可這個技術(shù)真的可以,磨合下就能上臺演出?!毕钅闷鹗謾C拍視頻,“就他吧?”

    齊禮轉(zhuǎn)頭看席宇。

    席宇被看的心里發(fā)毛,“禮哥?不行嗎?看什么?”

    “行,可太行了。”齊禮沒見過這么行的,為了追他從燕山音樂節(jié)后臺追到這里,還把及腰長發(fā)剪成了小光頭。

    “那就確定他了。”席宇也很意外,天上給他們掉下來一個天選鼓手?

    齊禮落在褲兜里的手忍了很久還是沒忍住,抬手抽在席宇的后頸上,咬牙切齒,“她是女生?!?/br>
    席宇傻在原地,“???女的?怎么可能?”

    從音樂的角度來評價,焦棠的架子鼓水平非常震撼。她仿佛天生就屬于鼓這種樂器,她的鼓有生命有力量,鼓在她的手里活了起來。

    陽光從門口照射進來,落到她身上,她皮膚皙白,清秀五官干凈。她垂著眼敲著鼓,整個人沉浸在音樂中。她沒用這里的任何一張鼓譜,這是她自己的音樂,屬于她的音樂。

    可從男女角度評價,她就是個膽大妄為的狂徒。

    最后一個鼓音落下,世界剎那的寂靜。

    焦棠有種耳鳴感,她太久沒有碰這些東西了,母親死后她就再也沒有碰過樂器。

    學音樂也沒有用,賺不到什么錢,能走到頂端的很少,大多數(shù)都是一輩子默默無聞。沒有社會地位,不能很好的生存,沒有什么抗風險能力。

    焦棠曾經(jīng)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再碰這些樂器,顯然,一輩子很長,人生有很多意外。

    焦棠握著鼓槌看著打開的房門外是一片湛藍清透的天空,夏天濃綠,蟬鳴聲是緩慢地涌入耳朵。風卷進房子,吹散了夏天的燥熱,吹涼了她后脊背的汗。

    她才看清門口處多了一個高挑挺拔的少年,neo不知道什么下了樓,站在了這里。neo比席宇高一截,逆著光單手插兜倚著柜子,筆直的長腿微敞著。他俊美的臉在逆光下深沉,凌亂的銀色頭發(fā)隨意垂著,一雙丹鳳眼又冷又鋒利。

    焦棠驟然清醒,低了下頭。她跟neo正面碰到過,neo見過她長頭發(fā)的樣子,不會被認出來吧?

    “需要再試一首嗎?”焦棠刻意壓低聲音,轉(zhuǎn)了下鼓錘隨意敲了個音,說道,“這里的鼓譜我可以演一遍?!?/br>
    世界寂靜,沒人說話,門口兩個男生都在打量她。

    “有什么問題嗎?”焦棠握著鼓槌站了起來,她懷疑neo看出來什么了。夏天樂隊是neo當家做主,他有絕對的選人權(quán)。

    “需要再試。”neo忽然開口。

    旁邊的席宇拖了一把椅子打算坐下,齊禮說,“席宇,你拿吉他去跟她試一次,就選——《yellow》?!?/br>
    席宇看了看齊禮,被迫站起來拿起了吉他,站到了譜架前。

    焦棠若有所思,挑了《yellow》的鼓譜放到譜架上,坐回去拿起了鼓錘。合作比獨奏難多了,她只看過一次席宇的演出,還是樂隊一起,他的吉他被neo的吉他壓的死死,她不知道席宇單獨的水平和風格。

    吉他先響了起來,席宇的吉他中規(guī)中矩,甚至有點軟綿綿的。焦棠松一口氣,她坐回去握起了鼓槌,隨后鼓點精準加入。一瞬間,曲調(diào)有了質(zhì)感與力量。

    焦棠踩著踏板,揮動著鼓槌游刃有余地敲擊著鼓面,每一個動作都瀟灑行云流水。

    中間席宇彈錯了一處,焦棠還把他拉了回來。

    非常完美的演出,挑不出來一點毛病。她是懂音樂的,也懂配合,不是那種只會按照譜子死記硬背的“技術(shù)工”。

    她的音樂天賦很高,很有靈氣。

    焦棠站了起來放下鼓槌,清澈的眼看向齊禮,“可以嗎?”

    “你給席宇留個聯(lián)系方式,先回去吧?!饼R禮握著薄款手機在手心里轉(zhuǎn)了一個來回,落回手心里,漫不經(jīng)心道,“有結(jié)果我會通知你。”

    “多長時間出結(jié)果?”焦棠追問。

    齊禮深邃黑眸由上至下把焦棠打量了一遍,“一周?!?/br>
    這一眼看的焦棠有點心虛,她怕被看出端倪,連忙移開視線,拿起書包拉開拉鏈取出手機要了席宇的手機號碼,客客氣氣地離開。

    席宇目送焦棠離開小院,轉(zhuǎn)頭問齊禮,“禮哥,你怎么看出來她是女生的?我怎么看她怎么像男生。她的鼓真有點牛逼,配合度非常高,她懂音樂,我覺得跟她配合很舒服,不知道她會不會唱歌。如果把她招進來,我們就能參加月底的樂隊賽了?!?/br>
    配合舒服說明她的水平在席宇之上,她包容著席宇。如果這場合作是solo賽,那席宇會被焦棠按在地上摩擦。

    “她在燕山音樂節(jié)后臺堵過我,那時候,她是長發(fā)。她的短發(fā)應(yīng)該是今天剪的,碎頭發(fā)還在脖子上?!饼R禮把手機揣進褲兜,還是決定不冒險了,焦棠這樣的人太危險,“繼續(xù)找人吧,我還沒偉大到可以為藝術(shù)獻身?!?/br>
    第8章

    焦棠回家等了三天沒等到入隊的消息,先等到了neo翻車的消息。有人爆料neo睡粉,模糊的看不清文字的聊天截圖,居然被推上了熱搜前排。

    一個小小的非商業(yè)地下樂隊,無論從什么角度來看都沒資格上熱搜。熱搜上的大多圍觀群眾也是一臉懵逼。

    哪空降來的糊咖?還沒被人認識先塌房?這塌的是地基?

    焦棠想發(fā)消息給席宇問問情況,怕太唐突。她拿席宇的電話號碼搜索微信,搜出來一個微信名叫宇宙第一紅xy,確定本人發(fā)送好友驗證。

    席宇沒有立刻通過,焦棠拿著刷牙杯子帶著臉盆毛巾泡面下了樓。她最近一直吃的泡面,母親活著的時候認為泡面是垃圾食品,不干凈,不允許她吃。

    母親去世了,泡面成了焦棠最干凈的食物。

    她吃三天泡面了,從紅燒牛rou吃到清燉雞塊,非常豐富。

    自從她剪掉頭發(fā)后,陳強不來她門口轉(zhuǎn)悠了,每天在院子里轉(zhuǎn)。

    焦棠懷疑陳強沒有老婆,這里除了第一天來的時候院子里裝模作樣掛了幾件女人衣服,再沒有女人生活的痕跡。可陳強是家里保姆的兒子,在焦家做了很多年,深得許園和焦海峰信任,他們不會信焦棠說的話。

    “起來了?想吃什么?我去給你做?”陳強遠遠喊了一聲,不冷不淡的。

    焦棠頂著一頭利落的板寸大步走下樓,昨天下了雨,今天依舊是陰天。微風,云壓的很低,涼颼颼的。

    “不吃?!毕词珠g在一樓,公共水池露天,焦棠穿著大短褲短袖站在水池前洗漱,腿上被風吹出一片雞皮疙瘩。

    一會兒去街上買兩件衣服,她過來全帶的夏裝,遇上變天冷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