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后認(rèn)錯夫君 第1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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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一個名字。 慕容凜目光凌厲,他大步朝前一步,阿姒頓時戒備起來。 被逼近的青年笑著望他。 對峙間,外頭傳來sao動,簾子陡然被掀開。 帳內(nèi)的劍拔弩張陡然被打斷,元洄愕然道:“母親?” 幾人皆轉(zhuǎn)頭,看向簾處。 趙氏目光在晏書珩面上定了瞬,又匆忙轉(zhuǎn)到阿姒身上。 她對阿姒和善一笑,溫柔如水,仿佛阿姒才是她親生的孩子。 阿姒回之一笑。 她扭頭看向晏書珩,他神色絲毫未變,眸子里仍噙著清淺的笑。 慕容凜意味深長地轉(zhuǎn)向晏書珩,勾唇正要開口。阿姒忙搶在他跟前,同晏書珩引薦道:“這位便是我說過的趙夫人,曾是魏興人士,對我多有照顧。夫人還見過你的長命鎖,說似是她故人之子?!?/br> 慕容凜想招攬晏書珩,必會直接把他和趙氏的關(guān)系揭出,但晏書珩是南周中書令,而趙氏是慕容凜妻子,縱有親緣,但因立場不同,這親緣便可能是懸在他頭頂?shù)膭?。阿姒只好搶在慕容凜跟前,刻意把晏書珩和趙氏的關(guān)系先擺在一個可進可退的位置上—— 晏書珩和趙氏是什么關(guān)系,應(yīng)當(dāng)讓他們二人來決定。 而不是被慕容凜趕鴨子上架。 晏書珩何嘗不明白阿姒的用意?他溫柔地低頭對阿姒笑笑,繼而用南周禮節(jié)同趙氏見禮:“多謝夫人關(guān)照阿姒?!?/br> 今日的趙氏和在阿姒跟前渾然兩人,看晏書珩的目光雍容冷靜,就和看在場其余人并無差別:“貴客不必言謝,我獨子曾蒙女郎搭救,此番女郎又因我夫婿被擄來,本就是我們對不住她?!?/br> 晏書珩笑容亦是平和,又問趙氏:“可否斗膽一問,不知您的故人是晚輩哪一位尊長?” 聞言,元洄定定看向母親。 阿姒亦看向趙氏,她聽出來了,晏書珩這是希望趙氏先表態(tài)。 趙氏淡笑著打量眼前青年。 “一位故友罷了,與我并無過多交情,后因利益相悖,被我狠心拋棄,如今留意故人之子,也只是出于內(nèi)疚,并不剩過多情分。貴客不必怪懷。” 晏書珩垂下睫笑笑:“趨利避害,人之常情也。晚輩明白?!?/br> 趙氏亦是在笑,兩人都很平淡,仿佛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慕容凜見夫人擺明態(tài)度,打消了直接拆穿的念頭:“原是故人之子,晏中書的嗓音竟與阿洄有幾分相似,莫非那故人是夫人至親?” 趙氏反應(yīng)平淡:“遠親罷了。普天之下,毫無血緣關(guān)系卻生得相像者亦不可勝數(shù),何況只是嗓音?” 她不給慕容凜再說話的機會,同晏書珩和阿姒致歉:“我有些緊要之事與王爺相議,多有耽擱,諸位擔(dān)待。” 阿姒看向趙氏,那日因長命鎖陡然大慟的婦人似乎是她的錯覺。 她轉(zhuǎn)頭,晏書珩溫和笑一眼,同趙氏道:“夫人言重?!?/br> 趙氏走前,目光從晏書珩面掠過,又迅速錯開到元洄身上,柔聲道:“阿洄扶母親過去,可好?” 元洄視線望向依舊云閑風(fēng)輕的晏書珩,頓了下,落到別處:“勞二位暫且休憩,在下稍后便回?!?/br> 晏書珩端起茶盞,莞爾:“家事要緊,小將軍且去吧?!?/br> 那一家三口出去后,帳內(nèi)只剩阿姒和晏書珩,阿姒小心看向他,她這還是頭一次在晏書珩面前連話都不知道如何說。 她猜不出他是何心情。 也不忍去猜。 想了想,阿姒最終只是看了眼他手中的茶,輕聲問道:“味道如何?” 晏書珩放下茶盞:“尚可。品之微澀,不如南周的茶。” 他微微一笑,遞過自己飲過的茶盞,明晃晃地逗弄她。 “阿姒想嘗么?” 要在往日,阿姒早甩他一記白眼,但這次她順勢接過去,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頗為嫌棄道:“的確是有些澀,不如你們晏家的茶?!?/br> 她在哄他,晏書珩笑了。 阿姒不知還能說些什么,又飲了一口,是有些澀,也不知道苦澀的是茶還是心情,或許他當(dāng)著已練就金剛不壞之身,若真是這樣,對他或許是好事。 他們只等了一會,慕容凜和元洄父子便折返營帳。 這次趙氏并未來。 慕容凜心不在焉,不耐煩道:“內(nèi)子不愿與故人再有牽扯,本王亦無心多說,便以人換人吧。晏中書和陳家女郎來過此處的事及你的身份,本王不會透露出去,也望你能信守承諾,相互成全?!?/br> 相互成全自然指的是對方都不會再借彼此的身世大做文章。 晏書珩淡聲道:“成交?!?/br> 慕容凜又道:“但一碼歸一碼,我慕容凜亦有底線,只能答應(yīng)這兩件事,日后若兵戈相見,我不會留情?!?/br> 晏書珩溫言道:“自然。戰(zhàn)場之上歷來都是各憑本事,我們南周也不會讓著北燕?!?/br> “稍后我兒會送你們離去,二位且自便吧?!蹦饺輨C說罷就走了。 元洄從外走進來,阿姒上前:“走前我想見見夫人,不知是否方便?” 晏書珩看向阿姒。 她笑道:“都是南周人,我和夫人又一見如故,夫人待我亦不錯,若是不道別,總覺得有失禮數(shù),你要陪我一道么?” 他溫柔望著她。 “不了,我在此等你回來。” 元洄默然看了他一眼,最終什么也沒說,領(lǐng)著阿姒出了營帳。 . 趙氏的營帳內(nèi)。 趙氏面色蒼白,正怔然望著空蕩蕩的手心,聽到有人掀簾而入,冷聲道:“王爺可如約放了人?” “夫人,是晚輩?!卑㈡θ崧暬貞?yīng)。 趙氏愕然起身,溫柔的眼里有些惱然:“你們怎還在這?” 阿姒笑笑:“夫人別擔(dān)心,王爺已答應(yīng)讓我們?nèi)矶?,且往后不會拿故人之子編排文章。晚輩承蒙夫人照顧,此番過來,只是想道個別?!?/br> 趙氏松了身子,神色疏離:“不必如此,你們且快離去吧……” 阿姒不在意她刻意撇清干系的疏離態(tài)度:“世事難料,晚輩和月臣走后,或許此生也再難遇著夫人一次,您不贈我們幾句話么?” 聽到這個名字,趙氏愕然轉(zhuǎn)身,眼底頃刻蓄滿淚水。 “這是他的表字?” 阿姒緩緩走近,輕柔道:“我父親常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您故意不與他相認(rèn),甚至把拋棄孩子的過責(zé)歸于己身,不正是為此?既然萬般牽掛,又為何不肯給他留句話呢,路途遙遙,往后你們可能再難見到?!?/br> 趙氏強撐的冷漠轟然崩塌。 她掩面而泣,壓抑道:“不必留……不必……那孩子身上背負了太多,何必多壓一份?當(dāng)初我不知慕容凜是北燕人,事已至此,已回不去南周,也不愿再回那傷心地……早在他被送離我身邊那刻起,這份親緣對他而言,便成了懸在他頭頂?shù)牡丁松茉僖娝吹侥呛⒆娱L大成人后的樣子,我已然滿足。 “他有自己的前程,他幼時我無法為他做什么,如今剪斷他與從前的一切聯(lián)系,已是我這個長輩唯一能為他做的事。你們放心,慕容凜已答應(yīng)過我,此生再不會拿他身世做文章?!?/br> 縱使失控落淚,趙氏也不愿承認(rèn)她是晏書珩的生母。 慕容凜那樣野心勃勃的人,趙氏能說服他,必定也費了心思。 阿姒在趙氏身側(cè)坐下。 沒有來由地,她從趙氏身上,看到了姑母的影子。想起陳季延的話,想起jiejie有孕時說的那些話,很多早已有定論的事在她心里浮出水面。從前爹爹和祖父的縱容和愧疚也有了答案。 姑母…… 不,或許,那是她的生母。 她在送走她時,為她爭來自由時,是否也是如此?想再抱一下,再多看一眼,但又狠心克制。 阿姒眼眶濕潤了。 想起曾經(jīng)同樣纏綿病榻的姑母,她替趙氏輕順后背:“夫人,您千萬看顧好自己的身子。” 趙氏打起精神,拭去眼淚:“女郎放心,我非一蹶不振之人?!?/br> 她抓住阿姒的手,想請求什么,囑托什么,或是轉(zhuǎn)達什么。 但最終,都覺得不妥。 她只深深凝著阿姒,殷殷囑咐:“女郎,千萬珍重,不必回頭……” 阿姒抑下心緒。 “夫人放心,我們會的?!?/br> . 從趙氏營帳中出來時,元洄就立在不遠處,正垂眼看著手心的東西。他一向警惕,但這次竟未留意到阿姒靠近。也讓阿姒不慎瞧見他手中的長命鎖。 和晏書珩的一模一樣。 不必想,阿姒也知道這是趙氏打的。或許這長命鎖中,有對元洄的殷殷期盼,也有睹物思故人的情愫,甚至可能是借著元洄懷念另一個孩子…… 阿姒嘆了口氣,她朝他走去。 “元洄,這幾日多謝你?!?/br> 元洄迅速收起長命鎖,隨意扯了扯嘴角:“你總算叫對了?!?/br> 他本生得清俊,劍眉星目,難得笑了,雖只有一下,但神采奕奕。 她再抬眼時,元洄又是那疏冷不可靠近的神色,轉(zhuǎn)過身:“我還欠著你的救命之恩,若日后有何能幫得上你的,我元洄定義不容辭?!?/br> 阿姒笑笑:“好?!?/br> 她想到晏書珩幼時性情疏離淡漠,而如今溫柔如玉。心里不免有個離譜的猜測,會不會元洄也是一樣,如今性情淡漠,幼時反而活潑愛笑?或許是吧。 片刻后,元洄送阿姒和晏書珩離去,一行人走了十里地,到晏書珩的人馬駐足之處。 臨走前,晏書珩笑道:“日后再遇元郎君,恐怕只能在沙場上了?!?/br> 元洄淡道:“或許吧?!?/br> 他們處在對立的陣營,三人間的糾葛又太過復(fù)雜,面對面時本就難堪,哪有什么送別之言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