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范 第6節(jié)
怒火沖了半邊天,咬的也愈發(fā)狠厲。 四周過于安靜,章緒寧腦里卻是亂糟糟的,又空白一片,嘴唇上的疼痛瞬間拉回她的理智。用力推,又推不開。 余穎瞪大了眼睛,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五年后的見面并不愉快,程競舟提前離場,臨走的時候,頗為客氣地道,“剛剛聽詩桐說你們要辦婚禮,別忘了發(fā)請柬給我,我好給你們備份大禮。” 走到門口時,又道,“對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別只顧著自己玩女人,有空關(guān)心一下詩桐,她洗澡的時候滑了一跤,傷到了腰。我待會還有事,你記得送她回去,她就在隔壁?!?/br> 房門隨著程競舟的離開,被隨手甩上。 沉重的響聲像個沉寂多年的雷突然炸開了。陸東廷抬手甩開了章緒寧,看著她癱坐在地上,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第14章 14 五年前因為章緒寧,他和程競舟徹底撕破臉,五年后再見,又是因為她,他臉面碎了一地。還有程競舟,他還真搞上了他meimei。 章緒寧舔了舔嘴唇,他力道很重,嘴里充斥著腥味。 不得不佩服,殺人誅心,程競舟是真的狠,輕飄飄的一番話,讓陸東廷將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在了她身上。 “我說章緒寧怎么對你言聽計從,原來是只破鞋?!笔Y駿為陸東廷不值,掃了一眼地上的章緒寧,又看向陸東廷,“你倆當(dāng)初不會真睡過了吧?” 蔣駿這幫人不知道當(dāng)年的事,只知道陸東廷是被逼訂了婚。眼下聽程競舟這么一說,猜了個七七八八。章緒寧先了跟程競舟,又設(shè)計了陸東廷,這樣的女人,他們這幫人是看不上的。 “你都說她是破鞋了,都被人玩爛了,我能睡她?!”他眼底猩紅,怒火越燒越旺,真的是被程競舟氣瘋了,抬手又要打過去,被周圍的人給拽住。 “陸少消消氣,這事兒要是被你媽知道了,你也落不著好?!?/br> 想到陸母,陸東廷火氣更是壓不住,好在胳膊被人拉著,倒也沒再打上去。 章緒寧上了他的床,但是兩人沒睡過,這一點,他很肯定,可怎么跟陸母解釋,陸母就是不信。也不知道章緒寧給陸母灌了什么迷魂湯,陸母逼著他跟章緒寧訂了婚。 陸東廷轉(zhuǎn)手去拿酒杯想喝一杯順順氣,看到地上的章緒寧,砰地一聲又放了回去,“晦氣!” 蔣駿跟著說了一聲晦氣,哄著陸東廷,“表哥,余穎哭著出去了,你趕緊去看看?!?/br> 這句話倒是提醒了陸東廷,大步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跟著離開。 包間徹底安靜下來。 疲憊襲滿全身,章緒寧不想動,就那么癱坐在地上,目光有些呆滯,沒什么焦距看著眼前。 一道陰影沉重地從頭頂落下來。 “你就這么想要嫁給他?”他去而復(fù)返,站在她的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他背著光,卻依然能讓人看清他的臉。 前幾次,她都沒好好地細細描繪過這張臉,時隔五年,好像沒什么變化,又好像變了很多。眉眼和下顎的棱角沒那么凌厲了,少了年少的輕狂,添了幾分沉穩(wěn)和持重。頭發(fā)長了,以前他喜歡板寸,現(xiàn)在的頭發(fā)向后梳去,打理的非常整齊。 青春張狂日子里大都是休閑裝扮,衛(wèi)衣偏多,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除了會見客戶,很少穿正裝,現(xiàn)在的他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妥帖的很。 “是。”她除了嫁給陸東廷,別無選擇。 她神色平淡地收回視線,揉著膝蓋,剛剛陸東廷甩開她的時候,膝蓋又撞到了茶幾角,這會兒估計都青了。 不知道膝蓋骨有沒有影響,不過最疼的勁兒過去了,她扶著茶幾慢慢地直起身子,剛一使力,疼痛直擊心臟,后背的汗都出來了,整條右腿在打顫。 不想在程競舟面前丟人,咬著牙再次撐住茶幾,還沒站起來,人就被他蠻橫地拉了起來。 他捏著她的臉,迫使她張開嘴,拿起酒杯將酒倒進她的嘴里。 酒水灌的有些猛,根本來不及咽下,嗆在喉嚨里。 她推開他,一陣劇烈的咳嗽,全咳了出來,連帶著眼淚都出來了,非常的狼狽。 他冷眼看著她,捏住她的下巴,抽過一張紙狠狠地擦著她的嘴唇,連帶口腔都沒放過。 他的力度很重,應(yīng)是帶了怒意,她覺得下巴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來來回回擦了有一分鐘,正當(dāng)她以為他會松開時,他捏住她的下巴將人拖到了眼前,雙唇隨即壓了下來。 第15章 15 鼻尖全是他的氣息,她晃著神,也沉迷著。 他力度越來越重,章緒寧再次嘗到了血腥味,抬手死掐他的腰,趁機推開他。 他也不惱,只是看著她,眼底浮出幾分笑意,一半輕佻,一半嘲諷。 “嫌臟你還親?!”又是灌酒又是擦嘴。 章緒寧單腿勉強地站著,怨恨地瞪向他。 他擦著嘴角,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撿起支票,視線落向票面時,目光微緊,“錢哪兒來的?” “不是我的?!彼龎焊筒恢肋@件事。 他看向她,幾秒之后收回目光,同時將支票放入兜里。 “是詩桐,對不對?”她試探地問道,見程競舟沒什么反應(yīng),想著應(yīng)該是沒猜錯。 上次陸詩桐就說過,讓她拿張支票甩在余穎的臉上,她做不出來的事兒,她幫她給做了。 膝蓋撞的有點狠了,右腿沒辦法使力,每走一步都疼的鉆心。勉勉強強走到門口,就聽到身后的人大步而來,她來不及反應(yīng),人就被他打橫抱起。驚慌失措中,她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 “放我下來?!?/br> “放我出來?!?/br> 章緒寧知道他說的是黑名單的事情,無奈地拿出手機,當(dāng)著他的面,把他的號碼和微信放了出來。 “可以了嗎?” “我可沒說放你下來。” 章緒寧氣急敗壞,又要把他的號碼拉入黑名單。 “回來這么久,我還沒見過章興平,你說,我是不是該抽個時間見見他。說不定,匯盛跟興華還能談個合作。” 當(dāng)年為了攀附陸家,章興平在知道她和程競舟在一起時,差點打斷她的腿,見無濟于事,就用徐詠華的命來威脅她。 那個時候,又逢程競舟出事不久,他們創(chuàng)業(yè)失敗,章興平怕她跟著程競舟出國,把她鎖在房間里,還派專人寸步不離地看著她。 吃喝拉撒睡,看她的人總有打盹時候,她趁機跳窗,可惜還是被章興平發(fā)現(xiàn)了,從此以后她被綁在床上,哪兒都不能去,直到后來……她在陸東廷的床上醒來。 他摟的緊,她動彈不了。 會所的過道里,異常安靜,她不敢出聲。她以為程競舟會帶她去樓上他的專屬房間,沒想到來到停車場。上了車后,門跟著落了鎖。 “你想干什么?” “去桃苑小區(qū)。”那是她家,他的意圖再明顯不過。 “程競舟,我跟陸東廷快結(jié)婚了,你是知道的?!?/br> 程競舟臉色暗了幾分,嘴角的笑意卻濃了,“那就更要玩了,這樣才刺激?!?/br> “有病?!?/br> 程競舟不好惹,脾氣上來時,就是一個活閻王。當(dāng)年在一起時,她就怵他。 章緒寧快哭了,轉(zhuǎn)身去拍車門,被他一把抓住手腕,扯過她的身子面對自己。 他視線筆直撞進她的眼里,“他到底有什么好?” 讓她否認所有的過往,一句當(dāng)不了真蕩平所有的感情! 他眼底滲出些許戾氣,語氣冷冷的散著寒意。 她避開他的視線,半低著頭,“他再不濟,也是陸重海的兒子。” 陸重海的身份擺在那里,在晉城就是只手遮天的存在。程家是有錢,但在這一點上,是程家比不了的,也是章興平費盡心思的原因。 她的聲音很輕,潺潺弱弱的語氣說出最現(xiàn)實的真相。 “所以,你就千方百計爬陸東廷的床?!” 第16章 16 他的字字句句落在她的臉上,扎在她的心里。 她眼底酸澀,一顆心好似無底洞,酸楚和悲傷怎么都填不滿。 陸東廷說是她故意設(shè)計,程競舟說她千方百計。當(dāng)年的事,旁人看到的只是表象,真相只有她最清楚。 她被章興平限制自由,是薛迎嵐出面帶她參加生日宴,并再三保證把她送回來,章興平才放她離開。 那晚,她喝的不多,但頭暈暈沉沉的,有人送她去了樓上的房間,送她的人很體貼,進房間后,幫她把外套脫了,扶著她上了床,蓋好被子才離開。 偌大的一個床,她都沒注意床上還躺著一個人,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直到第二天早上,門被敲的哐當(dāng)哐當(dāng)響,驚醒過來她才看清身邊的陸東廷。 陸東廷看到她也是懵的。 她連滾帶爬地下了床,剛剛站穩(wěn),程競舟闖了進來。 程競舟問她為什么,她沒有作任何解釋,她沒辦法告訴他,她母親的性命捏在章興平的手里,也沒辦法告訴他,他的姑姑程漫云曾私下找過她。 從頭到尾,她才是被設(shè)計的那一個。只是現(xiàn)在說出來沒有意義,什么都改變不了。 他松開了她的手。她慌亂地坐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逼仄的壓迫感漸漸消散。 譏諷從鼻腔中輕嗤出來,他視線緩緩地掃過她的側(cè)臉,目視前方后沒什么表情。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半分鐘之后,啟動車子。 車子幾乎是飛了出去,她下意識地緊抓扶手,臉跟著就白了。很想喊他停車,轉(zhuǎn)念想了想,硬是咬著牙忍了下來。 程競舟不是一般的瘋,以前瘋的時候,就沒人能攔得住。 速度越飆越快,路口轉(zhuǎn)彎時都沒怎么減速,她不受控地撞在了車窗上,伸手揉著頭,不敢吱一聲。 飚速帶來的推背感,讓她感覺整個人被拋了出去。章緒寧臉色難看,一顆心懸空,好像沒了搏動,又好像跳的厲害,還想吐。 撞擊聲就在耳邊,他余光瞄了一眼,放緩了車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