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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庶女的寵妃之路 第8節(jié)

    寧氏點點頭,嘆了口氣,“你服侍我多年,我知你忠心耿耿,你這樣我心里也不好受,這樣吧,”抬手指了指跪在下首的蕙質,漫不經(jīng)心道:“她就交給你了,務必給她個教訓,讓這丫頭學學淑女的風范,”眼睛緊盯著田仁家的,森森然一笑:“你會知道怎么做吧?”

    田仁家的先是一愣,

    反應過來后,

    大喜!

    “多謝夫人!多謝夫人!老奴知道怎么做!老奴一定…”回首瞥了蕙質一眼,渾濁的雙眼滿是快意和怨毒,“好好教教她?!?/br>
    蕙質被田仁家的帶到一間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方才還是陽光朗照的青天白日,轉眼便漆黑一團。

    “叱”地一聲響起,昏暗的房間有了光亮,蕙質瞇眼瞧去,是墻壁上燭火的光亮,不算很明亮,但足以看清田仁家的臉上猙獰可怖的微笑,以及眼前擺放著的刑具。

    蕙質呆滯地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刑具,眸中漸漸盈滿淚水,單薄的身軀因極度的懼意顫栗不止。

    田仁家的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冷嗤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也是個慫包,可惜呀,夫人吩咐過,你是要做新娘子的人,臉上手上,凡是穿上衣服能見得著的地方,不能留下任何痕跡,要我們收著點,否則我是真想把這些東西全在你身上用一遍?!?/br>
    蕙質收回視線,冷冷望向她,冷笑道:“你們最好弄死我,否則我一旦得勢,我保證,用我的性命和我娘、蓮花姑姑九泉之下安息的魂靈作擔保!一定讓你們不得好死!”

    田仁家的慢慢蹲下,干枯陰冷的手指一把鉗住她的下巴,冷哼道:“死到臨頭還嘴硬,我是不急的,下個月月初才是婚期,有的是時間陪你慢慢玩?!本o皺的臉忽地舒展開來,像菊花一樣爆開,嘴角噙著一抹得意至極的笑,將臉逼近蕙質,“我臉上的傷還好看么,還想不想再看?嗯?多看看,多看看?!?/br>
    蕙質恨極,無奈全身被綁住,只有脖子和腰能動,看著眼前這張令人作嘔的老臉,心一橫,猛地傾身向前,一口咬住田仁家的腮幫子上的rou。

    田仁家的登時哀嚎不止,旁邊的丫鬟婆子連忙要將兩人分開。

    可蕙質是下了死力氣的,足足糾纏了將近半燭香的功夫,蕙質才被拉開。

    然而為時已晚,田仁家的已被蕙質活生生咬去一塊完整的血rou!

    蕙質滿口鮮血,將一團血rou模糊的東西吐到地上,陰冷地看著捂著腮幫子痛得在地上打滾的田仁家的。

    忽地一陣輕風劃過,壁上的燭火被吹得跳動不止,明滅的火光照在蕙質面無表情的臉上,血淋淋的嘴和煞白的臉形成鮮明對比,活脫脫一個食人魔、活閻王!

    其她丫鬟婆子哪見過這陣仗,頭皮陣陣發(fā)麻,唬得魂飛魄散。

    還是田仁家的一聲高過一聲的哀嚎聲將眾人拉回現(xiàn)實。

    眼見田仁家的即將流血而亡,眾人顧不得其他,撿起被蕙質吐出來的血rou,另留下兩個婆子看著蕙質,其余人合力將田仁家的扶起來去找醫(yī)生。

    鬧劇過后,房間再次陷入寂靜。

    兩個婆子離蕙質遠遠地,看怪物一般在暗中睇著蕙質,眼神忌憚又鄙夷。

    蕙質此刻哀莫大于心死,任由血腥氣在口腔蔓延,心底冰寒一片,眼淚滾珠一般從眼角溢出,眼神空洞且麻木。

    她并非為接下來一個月的折磨感到絕望,她從小到大受到的折磨還少么?她是為自己即將到來的無望人生悲哀!

    倘若顧家老爺果真如小濟探聽到的那般,專愛挑正房娘子實施自己yin邪的癖好,那么她的美貌不僅不能成為保護自己的武器,反而會加速她的死亡。

    命沒了,就真的什么也沒了。

    皮rou之苦于蕙質來講從來算不得什么,她可以忍,可以伺機等待,風水輪流轉,人不可能走一輩子的霉運!

    可現(xiàn)今事情已然敗露,府里到處都是寧氏的眼線,即便逃出府,憑元家在京城的勢力,她也絕出不了城門。

    天要亡她,世上還有誰能來救救她啊……

    “阿嚏——”

    端木硯清打完一個噴嚏,心臟莫名驚悸了一下,一股不知從何處來的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淹沒,就像在沙漠中干渴的行人,極度渴望某種東西卻求而不得。

    “硯兒,怎么了?”裴淑妃凝眉望向坐在下首的端木硯清,眸中滿含關切,“可是夜里貪涼,著了風寒?”

    “不礙事?!倍四境幥鍙氖膛种薪舆^一方錦帕拭了拭鼻翼周圍,垂眸壓下心頭這股強烈的不安感,對裴淑妃笑笑:“許是昨夜睡得太晚,休息不夠?!?/br>
    裴淑妃松了口氣,轉而對他嗔怪:“淑母妃知道你為娶親一事高興,可再高興也要有個度,你父皇已經(jīng)頒下圣旨,明日就能走完流程到元家府上,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聽淑母妃一句勸,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裴淑妃是端木硯清的養(yǎng)母。

    端木硯清兩歲時,杭皇后因病去世,恭惠帝本打算將他帶在身邊親自撫養(yǎng)。

    無奈孩子太小,時刻需要人陪伴,他又政務繁忙抽不開身,便想著給他尋個養(yǎng)母。

    彼時裴淑妃只是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婕妤,尚未生育,榮寵一般,難得的是與杭皇后私交甚好,家世又中等偏上,不會有太大的野心,是恭惠帝心中做端木硯清養(yǎng)母的不二人選。

    裴淑妃也是個識時務的,十分懂得抓住機會,將端木硯清養(yǎng)得白胖可愛。

    恭惠帝一高興,直接大手一揮,將她晉為裴淑妃,位列四妃之一,在后宮的地位僅次于馮貴妃。

    一直到端木硯清四歲,她也誕下一女,恭惠帝這才將端木硯清接到身邊親自撫養(yǎng)。

    雖然只養(yǎng)了端木硯清兩年,端木硯清對她亦很是尊敬親近,時不時就要到她宮里坐坐。

    端木硯清點點頭,“多謝淑母妃提點。”左右望了望,“嫣兒呢?來了許久,怎不見她人影?”

    見端木硯清如此記掛端木嫣,裴淑妃很是欣慰,眼里的笑意愈濃,口中卻笑罵:“這丫頭你還不知道?最瘋最野了,一聽鎮(zhèn)南王世子來了京師,連日在我耳邊叫嚷要出宮,我被她煩得沒法兒,今早上給她放行?!?/br>
    抬眸看了眼窗外,“喲,傍晚了,估摸著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皇宮門口,”眼神殷切望向端木硯清:“莫不如今晚就在淑母妃這用膳,你們兄妹許久未見,也好趁此機會見個面,一眾兄弟姊妹,你五meimei和你最親,若是回來見著你,指定樂得找不著北?!?/br>
    “不了?!倍四境幥迤鹕?,將手中錦帕遞還給侍女,俯身對裴淑妃作了個揖,“宮里還有許多政務要處理,就不勞煩淑母妃了?!?/br>
    別過裴淑妃后,端木硯清一出鐘粹宮,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裴凌一直在宮門口侯著,見端木硯清臉色不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更不敢多問,只眼觀鼻鼻觀心,默默跟在端木硯清身后。

    端木硯清走了一會兒,忽地停下,微微瞇眼,眺望遠處斑斕的晚霞,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是因為什么呢?

    他即將抱得美人歸,父皇最近又敲打了對面一番,人生四大喜他占了兩個,為何會這般患得患失……

    第11章

    初春的午后,清麗閑適,微風并不燥熱,輕柔地拂過人們略顯慵懶的身軀。

    有些人午后習慣午睡,有些人卻仿佛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精力充沛。

    元筠姌每天午后都要雷打不動小憩一會兒,春日的午后尤其使人沉醉,睡一覺更不容易倦怠。

    但今天顯然是睡不成了。

    元筠姌耷拉著眼皮,頹靡不振聽著端木嫣在耳邊嘰嘰喳喳、絮絮叨叨,剛開始還會時不時“嗯”一聲當作回應,到后來干脆裝也不裝,半趴在貴妃榻上閉目養(yǎng)神。

    端木嫣神情激昂說了半天,回頭一看,哦豁,唯一的聽眾竟然睡著了!

    “筠姌,你怎么回事,”端木嫣皺著眉頭,將元筠姌從榻上拉起來,瞪著她,極為不悅,“我跟你說話呢,你怎么睡著了?”

    “沒有…”元筠姌費力打開快要黏到一起的眼皮,有氣無力說道:“我沒睡,我只是在閉目養(yǎng)神,你說的我都聽清楚了?!?/br>
    “哦,是么?”端木嫣顯然不信,微微挑眉,“那你說說,我剛說到哪兒了?”

    元筠姌無奈一笑,語聲緩慢而輕柔:“說到你來找鎮(zhèn)南王世子,他卻不在我家,于是你氣急敗壞痛罵了他一番,是也不是?”

    端木嫣瞬間漲紅了臉,眨了眨眼睛,見元筠姌眼中并無戲謔之意,干咳一聲,別過頭,小聲嘟囔:“本來就是嘛,你爹是他親姑丈,你娘是他親姑姑,那我當然以為他會在這落腳了,誒,不過話說回來,”凝眉回望元筠姌,十分不解:“寧如風來京師已有好些日子,怎過了這些天都沒來你家拜訪?”

    “情理之中的事,”元筠姌垂眸,淡淡說道:“娘親舅大,孟相爺是如風的親外公,論血緣比我們可親多了,必定先去孟府拜訪,過些日子才會到這?!?/br>
    “原來是這樣…”端木嫣點點頭,似有所悟,“我來錯地方了,”忽地冷哼一聲,眼神一凜,“看來我得去孟府逮他!”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元筠姌忙拉住她,勸道:“公主,這不合規(guī)矩!孟相爺是朝中重臣,您公主之尊,一出宮庭便代表皇室的顏面,貿然前去拜訪,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且您尚未出嫁,事先沒有任何通知去外男家做客,于您的清譽有損吶?!?/br>
    端木嫣甩開元筠姌,翻了個白眼,撇嘴冷哼道:“瞧你說的,孟相爺是朝中重臣不假,德寧郡主按輩分卻也正算是本公主的表姑姑,侄女去拜訪姑姑,有什么要緊?”

    端木嫣口中的德寧郡主乃是楚國大長公主的獨女,楚國大長公主和太宗皇帝一母同胞,所以德寧郡主和恭惠帝是實打實的表兄妹關系。

    德寧郡主及笄后,便由太宗皇帝親自下旨賜婚嫁到孟家,說起來,德寧郡主不僅是寧如風的舅母,還真也算是端木嫣這一輩皇室子弟的表姑姑呢。

    元筠姌聽到這也一時沒話說,可出于謹慎,還是拉住她勸道:“話雖如此,可你也要提前給孟府傳個口信呀。如你所言,德寧郡主畢竟是長輩,你這樣招呼不打一聲過去,未免有些失禮。你要真想去孟府拜訪,干脆明兒再去,下了帖子再去,也好讓孟家有個準備,也不至于落人閑話?!?/br>
    一番話,可謂是說的有理有據(jù),縱然端木嫣再刁蠻任性,也不禁心服口服。

    可她心里還是不甘。

    “可是……”端木嫣面色為難,遲疑說道:“可若是提前通知,萬一他事先躲起來怎么辦?”

    說到這,端木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氣又蹭蹭蹭冒了出來。

    該死的,這個混蛋當初明明答應過她,每年都要進一回京師,可整整四年過去,他卻一直待在南郡沒有北上。

    明年她便要及笄,公主一到及笄之年就要談婚論嫁。

    她不想嫁給別人,她只想嫁給他!

    愛情的種子早在四年前,他們初見之時便生根發(fā)芽,懵懂的愛戀經(jīng)過時間長久的發(fā)酵與沉淀更是早就一發(fā)不可收拾,即便他不喜歡她,她也一定一定要嫁給他!

    而且母妃說過,父皇有意皇室與寧家這些肱股之臣聯(lián)姻,她的jiejie南康公主就嫁給了平西王世子,不出意外的話,她也應該嫁到寧家的。

    眾所周知,鎮(zhèn)南王寧巖只有一個孩子,那就是正室所出的寧如風。

    換言之,往后整個寧家都是寧如風一個人的,寧如風本人更是少有的才華橫溢,風姿俊朗,委實是門不可多得的好親事。

    普天之下,再沒有比皇家更高的門第,皇家的公主倘若要出嫁,必然是下嫁,下嫁也有層次之分,像寧家這樣的人家,就是下嫁中的上上之選。

    裴淑妃平生唯有這么一個女兒,更是少不得要替她多多籌謀。

    即便不成功也無任何損失?;实鄣呐畠哼€愁嫁么?更何況,她的嫣兒與寧家小子并無任何實質性的出格之舉。只是“心向往之”罷了。男未婚女未嫁,算不得什么。

    想起裴淑妃的囑咐,端木嫣心中下定決心,一字一句,斬釘截鐵說道:“好!就依你說的辦。明兒下帖子,我親自去孟府,不過你也要陪我一起。他要是敢躲,我就天天去孟家逮他,再讓太子哥哥把京城翻個底朝天,除非他出京師,否則一定藏不住!”

    元筠姌早就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了,眼見端木嫣自己想好對策,忙不迭連聲附和:“公主真是好計策!藩王世子不論出京師還是進京師,都要事先與陛下稟告,公主可以讓淑妃娘娘注意點陛下那邊的動靜,萬一有個什么風吹草動,公主就直接逮他個正著?!?/br>
    端木嫣被元筠姌這一點撥,頓時眼前一亮,拍著她的肩膀嘖嘖稱贊:“哎呀呀,真是沒想到,筠姌你心思竟如此縝密,連這都想得到?!?/br>
    元筠姌垂眸一笑,奉承道:“臣女也是靈光一閃,才想出這么個點子來,算不得什么。”

    “你就別謙虛了,本公主很清楚你們這些世家大族嫡長女的本事?!倍四炬虧M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常言道禮尚往來,本公主也并非小氣之人,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本公主也投桃報李,告訴你一件秘密。”

    元筠姌看著端木嫣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不禁生出些打趣的心思,故意裝出一副害怕惶恐的模樣,捂著胸口心驚膽戰(zhàn)道:“公主可要三思呀,若是什么皇室秘辛,臣女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聽?!?/br>
    端木嫣冷哼一聲,瞪了元筠姌一眼,沒好氣說道:“想得美!真要是這個,你就是想聽,本公主還不樂意說呢。放心,沒事的,其實說起來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提前幾天通知你而已,你們家早晚都會知道的?!?/br>
    說著,就將端木硯清對她一見鐘情,并向恭惠帝請求賜婚,并且圣旨過幾天就要下發(fā)到鎮(zhèn)國公府一副全告訴給她。

    元筠姌好似被人突然打了一記悶棍,腦袋發(fā)蒙,喉嚨發(fā)澀,眼神直直地望向端木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說什么?”

    端木嫣得意地勾了勾嘴角,點頭笑道:“就是你聽到的那樣?!?/br>
    元筠姌死死咬住唇瓣,心中一番天人交戰(zhàn),終究還是欲望戰(zhàn)勝了理智,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瞬不瞬看著端木嫣,“你果真沒騙我?”

    端木嫣冷哼一聲:“我有幾個膽子敢拿太子哥哥的終生大事瞎編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