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金枝 第1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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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豆的燈光雖昏昏暗暗,卻讓躲在暗處的辛柚看得分明。 是常梁無疑,從對方有些遲緩的行動推測,他應(yīng)是喝了酒,但不到醉酒的程度。 這就解了辛柚的疑惑:難怪常梁回來這么晚,原來換班后喝酒去了。 看來行動的日子沒選好。 辛柚閃過這個念頭,很快糾正:不,應(yīng)該是選對了。一個有了酒意但沒爛醉的人,對她之后的行動更有利。 前提是,常梁會如她預(yù)判的那樣喝下加了料的水。 因為對方喝了一肚子酒,辛柚有些沒把握了。真要沒按她猜測的那樣來,那今晚只能放棄計劃,明晚再來。 出師不利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辛柚懸著的心在看到常梁提起水壺倒了杯水,咕冬咕冬喝下時總算放下了。 藥性在酒意的驅(qū)散下更快發(fā)作,常梁抬手扶了扶額,連燈都忘了熄就往床上一躺,很快響起了如雷的鼾聲。 辛柚耐心等待了一段時間,悄無聲息從藏身處走出,一步步走到床邊。 常梁睡得正沉,微張的嘴噴出nongnong的酒氣。 這個天氣,屋內(nèi)沒生火,睡的也不是火炕,他看起來竟然有點熱。 辛柚從懷中取出一面鏡子,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差錯,伸手拍了拍常梁的臉。 常梁的呼嚕聲更響了。 滴答,滴答—— 睡夢中的常梁顫了顫眼皮,他覺得有水珠滴落在眼皮上,想睜開眼,卻睜不開。 滴答,滴答—— 常梁努力掙扎,終于睜開了。 睡意朦朧的眼瞬間睜大,等看清眼前的人,童孔巨震。 習(xí)武之人身體反應(yīng)比思緒要快,常梁鯉魚打挺想要起來,卻失敗了。 他渾身軟綿綿,根本使不上力氣。 而眼前的人突然靠了過來。 常梁酒意與睡意散了大半,駭然出聲:“你是人是鬼!” 那眼角淌血的女子伸出手,搭在了他脖子上。 那雙手冰冰涼涼,沒有一絲熱度。 這讓常梁確信眼前的是厲鬼無疑。 昏暗搖曳的燈光,殘留的酒意與藥力,鬼壓床的無力感,還有那只冰冷的手—— 手令常梁腦子一片空白,想要躲避偏偏動彈不得。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本能求饒:“你要報仇去找別人啊,那么多人一起動的手,為什么偏偏找我?我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找誰?我該找誰?”昏暗的燈光下,“女鬼”眼角的血淚一直淌到腮邊,吐出的話一字一頓,冷氣森森。 “找我叔叔,是我叔叔帶我去的!”一句話脫口而出,常梁立刻改口,“不不不,不要找我叔叔,你去找伯爺,肯定是他下的令,我叔叔都聽他的!你去找他” 掐住他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呼吸困難之下,常梁飛快說著。 為什么使不上力氣,為什么身體這么沉? 他要被厲鬼索命了嗎? 常梁混亂想著,一只冷冰冰的手搭上他的眼皮。 眼皮再也支撐不住,合上了。 剛開始他的表情還扭曲掙扎,似乎在與什么做著斗爭,沒多久鼾聲又響了起來。 辛柚后退數(shù)步,默默立著。 暗黃的燈光把她的身影投在窗上,影影綽綽,鬼氣森森。 辛柚再次把巴掌大的鏡子拿出來,看向鏡中人。 那張臉經(jīng)過修飾描抹,與娘親像了七八成。倘若常梁是舉起屠刀的人之一,作為他們的絕對目標,定然還對這張臉有印象。 七八成像,在這刻意營造的情景中,足以讓他以為是厲鬼索命了。 辛柚定定盯著鼾聲如雷的常梁,緊緊抿了唇。 這一次,不是誤會了。 下令殺害娘親的是固昌伯無疑。 克制住洶涌的殺意,辛柚仔仔細細清理著她來過的痕跡。 后面的路還很長,她不能現(xiàn)在殺了常梁,打草驚蛇。 認真清理后,辛柚深深看了常梁一眼,悄悄退出屋子,翻墻而出。 夜已經(jīng)深了,天上不見星月,只有墨色的云緩緩流動。 風(fēng)大了起來,吹到人身上透骨的冷,遠遠有打更聲傳來。 辛柚整個人縮在斗篷里,往青松書局的方向奔去。 “誰?”一隊持刀的官差進入視線,有人無意間瞥見罩著墨色斗篷的辛柚,厲喝一聲。 辛柚暗道一聲糟糕,飛快跑進了一條巷子。 剛剛那一瞥,那隊官差好像是錦麟衛(wèi),這么晚能撞見,估計是趕上他們緝拿逃犯了。 好在這一片辛柚很熟悉,幾個拐彎后從圍墻處跳進了她買下的那處宅子。 這處宅子從外面落了鎖,辛柚不敢掌燈,心中又莫名不安,保險起見摸黑把臉上妝容洗凈,恢復(fù)了本來面貌。 做完這些,辛柚想了想,決定就在這里睡上一晚,誰知沒多久外面就傳來喧鬧聲。 隔壁的門被拍開了,辛柚貼著門聆聽,那些錦麟衛(wèi)似乎檢查完了隔壁,看到了落鎖的這一戶。 “這家住的什么人?” 很快有人怯怯回答:“原本住著一家租戶,后來搬走了,好像一直鎖著門” “砸開!” 聽到這兩個字,辛柚迅速躲了起來。 第152章 你是誰 一聲巨響,門被砸開了。 辛柚躲藏的地方看不到外面情景,只能憑聲音推斷走進來不少人。 那些人先奔著正房去了,提著燈籠把東西屋加堂屋走了一遍,又奔著廂房而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應(yīng)該沒在這里,走吧?!?/br> 辛柚眸光閃了閃。 是賀大人。 發(fā)現(xiàn)是賀清宵帶隊,辛柚莫名釋然了。 每次與他對上都不太順利,習(xí)慣了。 聽著腳步聲漸遠,辛柚松了口氣,捏緊的手心盡是濕漉漉的汗。 院門被砸開,辛柚沒了安安穩(wěn)穩(wěn)睡上一覺的打算,忍著饑寒耐心等了一個時辰,從藏身之處走出,放輕腳步向外走去。 門大敞著,不用再翻墻,辛柚攏了攏斗篷,走進了無盡的黑夜里。 至于院門,以防被有心人發(fā)現(xiàn)端倪先保持原樣,等白日再派人來上鎖。 已是深夜了,先前錦麟衛(wèi)帶來的喧鬧已經(jīng)散了,四周寂靜無聲。 辛柚走了沒兩步忽覺不對,握著匕首的手從斗篷中伸出,刺向靠近的人。 短暫的交手后,耳邊響起低低的聲音:“是我?!?/br> 辛柚動作一頓,看向靠得很近的那人。 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人面容,聲音卻再熟悉不過。 “賀大人?” “跟我來?!?/br> 冰冷的手腕旋即被一只大手握住,辛柚很快就發(fā)現(xiàn)賀清宵帶她去的地方正是她剛剛走出的民宅。 關(guān)門聲響起,辛柚一手按著被他握過的手腕,一言不發(fā)看他插上門栓,向她走來。 夜色太深,哪怕近在遲尺,他的面容也是模湖的。 辛柚睫毛顫了顫,輕聲道:“賀大人進來說話吧?!?/br> 沒等對方回答,她就往屋中走去,憑著對屋內(nèi)陳設(shè)的熟悉摸索著點了燈。 燈光瞬間填滿不大的屋子,那人的眉眼終于清晰起來。 他穿了一身玄色帶暗紅紋的窄袖服,清爽利落,帶著寒意。 辛柚披著墨色斗篷,瑩白的臉藏在帽兜里,很是困惑。 別說剛剛在外面一片漆黑,就是有星光月色,她這副打扮也不該一下子被認出來。 而賀清宵看著整個人都藏進墨色斗篷的少女,一顆心也落定了。 在她出現(xiàn)的瞬間他就確定是她,而當此刻真切看清她的面龐,才有了真實感。 辛柚把帽兜拉下來,先開了口:“賀大人跟蹤我嗎?” 她心中清楚八成是她倒霉恰好撞上了,這樣問是為了確認這個猜測。 果然賀清宵微微搖頭:“寇姑娘誤會了,今晚是公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