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北方都是這種封閉式走廊,不然到冬天暖氣全跑了,水管都給你凍裂。南方才比較多那種開放式的,好通風。” 虎志誠發(fā)出試探的問詢: “明大兄弟懂挺多呀,以前跑過不少地方吧?” 明儀陽打量過各個教室內(nèi)部,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聲: “沒有,只是兩邊都上過學,隨便說的。” 第3章 21站:教室 所有教室從他們進來伊始,都是大門敞開的狀態(tài)。 他們要去的1130教室,處于回字樓內(nèi)側(cè),即使坐在窗邊,也只能享受微薄天光。 更不用說此刻外界天氣陰沉,幾乎無光可入。 好在,還有六盞白熾燈在努力運轉(zhuǎn)。 每張桌子都寫有編號,姒姝好仍然念著剛才的話題,嘟囔著: “那你還說是回南天呢,高緯度地區(qū)哪有回南天……該不會是哪里漏水了吧……” 她剛說完,頭頂?shù)陌谉霟簟白汤病遍W爍兩下,嚇得她立刻警惕地抬起了頭。 明儀陽視這種小驚嚇如無物,沖她抬抬下巴,示意她去看門口貼的紙張: “去翻譯,我看不懂。” 她扭頭一看,成串的韓文像火柴人在腦子里跳舞,看得她頭皮發(fā)麻: “你讓我看單個的詞組還行,這種我真看不懂,我又沒專門學過……” 明儀陽不耐煩地吐出一個字: “看?!?/br> 姒姝好硬著頭皮過去,除了知道上面寫著五條規(guī)則,其它跟天書一樣。 她正要匯報,回頭才發(fā)現(xiàn)言祈靈不遠不近地站在身后! 本來受到驚嚇,她的身體下意識要后退,但對方那張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臉又讓她想要靠近。 于是她怪異地后退一步,又前進一步,然后因為羞恥而打了個哆嗦。 言祈靈:? 姒姝好:麻麻,我社死了! 短暫的社死殘留在她心間,好在言祈靈沒有往心里去,只是眼睫微垂,低頭與她對視: “怎么樣?” 對著這張臉,姒姝好說不出敷衍的話,結結巴巴地回答: “有…五條規(guī)則……應該是校規(guī),什么的?!?/br> “別的呢?” 她感覺自己像在做畢業(yè)答辯,憋了半天后說: “……看不懂?!?/br> 言祈靈輕笑。 姒姝好看呆了。 他天生花瓣唇,兩邊唇角下凹時微微上翹,即使不笑,自有風流態(tài)度。 現(xiàn)在輕笑,唇縫微張,兩眼多情,隱約可見雪白的牙,又很快被上唇掩于口中,化為一種克制的,禮節(jié)性的,笑不露齒的含蓄模樣。 姒姝好沒見過有人這樣笑的,她腦子里自動加上懷舊濾鏡,感覺對方笑得像八十年代古裝連續(xù)劇里的仙女。 她還在震撼,對方已經(jīng)壓低聲音說話了: “第一條規(guī)則,根據(jù)學號坐位置,如果學號是對的,那么不用讓位。” 姒姝好暈乎乎地點頭,隨即反應過來: “你看得懂?!” 言祈靈“噓”了一聲: “學過一點,不要告訴他們?!?/br> 他放低嗓音,用更輕的語調(diào)繼續(xù): “第二條規(guī)則,上課鈴響之前進教室。” 明明他在正常說話,姒姝好卻覺得自己好像在聽什么禁忌語c,不由自主地臉紅心跳。 “后面三條都是亂碼,沒有辦法組成字句。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內(nèi)容。” 姒姝好夢游似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前桌就是明儀陽,見她魂不守舍,他用指節(jié)叩兩下桌子,問: “說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對了,規(guī)則!” 姒姝好把得到的信息重復了一遍。 她沒有刻意壓低音量,空曠的教室里,其它人也聽得很清晰。 明儀陽懷疑地瞇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不是說看不懂?” 姒姝好鼓起勇氣: “突然又看懂了?!?/br> 明儀陽沒追問,睨向右手邊跟自己同一排的言祈靈。 這個人,絕對有古怪。 上課鈴響。 哐!哐!哐! 所有教室門依次合上! 接連的關門聲炸得新人們?nèi)滩蛔⊥ζ鹧场?/br> 忍住驚慌,他們往外看去。 濃霧不知何時侵占了中庭,窗外亮度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在壓暗。 走廊那面是牢固的墻體,封堵得嚴嚴實實,什么都看不到。 踢踏聲由遠及近。 那本該是很多人的腳步聲。 但由于行走時過于整齊劃一,乃至每一次行動,都像機械在發(fā)出轟鳴。 頭上套著黑色塑料袋的人出現(xiàn)在教室門口。 兩個,三個,四個…… 這些進來的人……或者說生物,都套著黑色塑料袋。 他們整整齊齊地走進來,明明看不到東西,卻精準地在每個位置前站定,坐下。 唯獨位置被“外來人”霸占的幾個生物立在課桌前,樁子似地一動不動。 接著,似男似女的聲音從塑料袋底下傳出: “……” 是大家都聽不懂的語言。 虎志誠求助地看向姒姝好: “他們在說什么?” 姒姝好臉色發(fā)白,小聲回答: “他們在說,讓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