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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魚今天上鉤了嗎 第104節(jié)

    她有種預(yù)感,安彌會像曾經(jīng)不婚主義的她一樣,嫁給一個姓陳的男人。

    她立馬提著婚紗朝陳聿走過去,朝他挑眉道∶“加油啊,陳聿弟弟,把安彌拿下!”

    陳聿也挑起半邊眉,“之前你不是不看好我跟她?”

    “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嘛?!?/br>
    自從上次看見安彌和陳聿親嘴,接著再被她用一句“酒后失德”打發(fā)后,周望舒沒再問過她跟陳聿到底怎么一回事,明擺著的事兒,哪兒還需要問。

    以周望舒對安彌的了解,他倆親都親過了,安彌要對陳聿沒那意思,絕對不可能跟他坐同一輛車去機(jī)場,還一直走一起。

    她特地讓人這一路留意他倆,知道他倆早上一起看了日出后又很曖昧的對視了好久。

    這時,有個長得挺漂亮的女生走到這邊來,伸手輕戳了戳陳聿的肩膀,并柔柔說了聲∶“你好?!?/br>
    陳聿和周望舒同時轉(zhuǎn)頭看向那女生。

    “你好?!标愴捕Y貌性地回了一句,表情挺冷淡地等著女生接下來要跟他說的話。

    “那個……”女生有些害羞,聲音低低的,“想問一下,你有女朋友嗎?”

    聞言,陳聿抬眸看向不遠(yuǎn)處抱著捧花杵在原地,像正懷疑著人生的安彌。

    他在晚風(fēng)中笑起來,“沒女朋友,但有一個非她不娶的人。”

    “靠……”

    旁邊的周望舒低罵一聲。

    在自個兒婚禮上竟然還能被喂一嘴狗糧。

    周望舒搖搖頭,轉(zhuǎn)身提著裙子去找安彌。

    “嘿!”她出聲去嚇正發(fā)著呆的安彌。

    安彌不是易受驚嚇體質(zhì),很淡定地抬頭白了她一眼。

    周望舒雙手環(huán)胸,揚起下巴指了下她懷里的捧花,開口問安彌∶“你知道這叫什么嗎?”

    安彌表示∶“不知道,但你不用告訴我,我不想知道。”

    周望舒非要告訴她∶“這叫命中注定?!?/br>
    “少來?!?/br>
    安彌拿著捧花走開。

    周望舒提著裙子追上去,“真的,我就是這么嫁給陳遲俞?!?/br>
    安彌不理她,她顧自喋喋不休的又說了一長串。

    幾米外的陳聿和陳遲俞看著這一幕——

    日落、草坪、穿白色婚紗的愛人。

    隨著視線里的少女走遠(yuǎn),兩個人不約而同的,轉(zhuǎn)頭看了對方一眼,然后一起抬步,朝她們走去。

    -

    距離晚宴還有一個半小時,周望舒回到化妝間重新做妝造。

    穿上那件紅色的旗袍式婚服,做完妝造,她將放在保險箱里的烏木嵌螺鈿雙螭紋長盒拿出來,打開盒子,取出里面那枚玉墜掛在胸前。

    這枚玉墜其實并沒有多精美,能被當(dāng)做傳家寶估計是因為承載了某一段故事,周望舒并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段故事,她只知道,雙魚紋,象征愛情的因果緣分,也有夫妻恩愛和金玉滿堂的美好寓意。

    陳遲俞說他們只是形式婚姻,卻為她求來這枚玉墜。

    以前她想過,陳遲俞愿意娶她,是為了報復(fù)她,也想過,在他決定娶她的那一刻,他就一并下定了會與她重歸于好,白頭偕老的決心。

    現(xiàn)在,她確信,這場婚姻并不是他的報復(fù),是他對她滿腔的愛意,這枚玉墜為證。

    戴著這枚玉墜,她走出化妝間,去到宴會廳。

    同樣已經(jīng)換好了紅色中式婚服的陳遲俞已經(jīng)在門口等她。

    兩人之間的距離只剩不到兩米時,陳遲俞問她:“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兒再進(jìn)去?”

    “哪兒有還沒敬酒就先吃飯的道理?!?/br>
    “在我這兒,你幾時講過道理?”

    聞言,周望舒一愣。

    一段存放記憶深處的聲音被這句話牽引而出,回蕩耳邊:

    “在我身邊,你可以永遠(yuǎn)只做周望舒。”

    “想怎么胡作非為,就怎么胡作非為,我給你兜著。”

    到如今,他似乎還在踐行這個承諾——

    在他身邊,她可以永遠(yuǎn)只做周望舒,蠻不講理、胡作非為的周望舒。

    “陳遲俞……”她喃喃喊他。

    “怎么?”

    她想問他,他還是好喜歡好喜歡她的對不對……

    但,算了。

    這里并不是說這句話的好地方,等宴席結(jié)束,夜色深長,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問出這句話。

    “我們進(jìn)去吧。”她開口。

    “嗯?!?/br>
    兩個人并肩走進(jìn)去,沒有牽手,卻仿佛天生的一對壁人。

    拿過早早為他們備好的酒,兩人朝宴會廳最上方走去。

    第一杯酒,當(dāng)然是敬老爺子。

    老爺子不僅是陳家的掌舵人,更是對陳遲俞有養(yǎng)育之恩的人。

    “老爺子,我敬您?!敝芡娑似鹁票嚼蠣斪痈?。

    老爺子慈目輕掃她衣襟上的玉墜,和藹地笑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br>
    “嗯!”她用力點頭。

    旁邊有人幫老爺子拿起酒杯,老爺子接過來,“我也敬你,祝你和遲俞新婚快樂?!?/br>
    “謝謝老爺子?!?/br>
    兩人碰杯,齊齊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喝完酒,老爺子又笑道:“孩子,你可是我們祖先都認(rèn)定的陳家兒媳,祖先有靈,一定會保佑你和遲俞百年好合?!?/br>
    這句話,周望舒似懂非懂,她無從得知老爺子口中“祖先都認(rèn)定的陳家兒媳”這話從何而來。

    老爺子也不言明,只笑笑,然后同她溫聲道,“這桌都是你們的長輩,你們恐怕要一個一個敬,但你一小姑娘別喝那么多酒,讓遲俞來。”

    “我沒事的,我酒量好著呢,我跟他一起喝?!?/br>
    聽她放出大話,旁邊的陳遲俞輕輕瞥了她一眼,眼底透著似有若無的笑。

    陳家的長輩,自然由陳遲俞來領(lǐng)頭敬酒。

    能和老爺子坐一桌的人,那肯定不單單只是長輩,每一位都是位高權(quán)重之人,而這些看慣了大場面的大人物在看到周望舒胸前玉墜時,卻個個都面露驚色,每個人在她過來敬酒時也都將姿態(tài)放得特別低,仿佛她才是在座輩分最高的人。

    周望舒當(dāng)然知道,這是她戴著陳家傳家寶的緣故。

    陳家最有權(quán)威的長輩都待她如此,小輩們更不用說了。

    這一天,她在陳家受盡了尊崇。

    他人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

    陳遲俞說會給她一場最好的婚禮,他真的說到做到了。

    -

    宴會廳里有近百桌酒席,周望舒和陳遲俞一桌一桌敬下來,大家基本都已經(jīng)吃飽喝足。

    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周望舒并沒有醉意,他們喝的是低度數(shù)的米酒,但她肚子裝不了那么多酒,最后一桌敬完,她緊跟著就去了趟衛(wèi)生間。

    正當(dāng)她小解完準(zhǔn)備從隔間出來的時候,衛(wèi)生間里進(jìn)來兩個人,她們似乎是來補(bǔ)妝的,沒有往里走,而是就在外面聊著天,話題正是這場婚禮。

    “小叔真的別太愛了,結(jié)個婚傳家寶都請出來了。”

    “小叔也是真的牛,祠堂我都沒資格進(jìn)去,他直接把祠堂里供的東西請出來給她新娘子當(dāng)壓襟。”

    “而且我跟你說,你知道小叔會彈鋼琴這事兒吧?”

    “知道,怎么?”

    “今天那首結(jié)婚進(jìn)行曲我懷疑是小叔自己譜的曲!”

    “臥槽?!”

    “我特么彈了二十年鋼琴都沒聽過那首曲子,當(dāng)時我就覺得不對勁,拿手機(jī)出來一識別,你猜怎么著?根本識別不出來!”

    聽到這兒,周望舒整個人愣住。

    下一秒,她沒管那兩個人還在外面,徑直沖出了隔間。

    快步走出衛(wèi)生間后,她安耐不住想要立馬見到陳遲俞的心情,開始跑起來,哪怕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

    可回到宴會廳,她卻沒有看到陳遲俞。

    問了陳澈,陳澈說他去了外面,她又立馬往外跑。

    剛出門,那抹她急切尋找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視線里。

    “陳遲俞!”她朝他跑過去。

    “跑這么急干什么?”看一眼她腳上的高跟鞋,陳遲俞蹙眉。

    周望舒想立馬問他婚禮進(jìn)行曲的事,但周圍人太多,她知道等會兒自己一定會哭得稀里嘩啦,遂抓著陳遲俞胳膊拉著他去尋無人處。

    等找到地方停下來,陳遲俞疑惑地看向她,“有話說?”

    “嗯,”她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陳遲俞,今天那首婚禮進(jìn)行曲是你自己譜的曲對不對?”

    猝不及防聽到這個問題,陳遲俞半垂的眼皮倏地甕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