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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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好像還是件挺重要的事。哈大媽用勁絞了半天手指,xiele氣,攤開兩手說:想不起來了。這怪不得我,人老了。臭小子們,這就怪不得我了,到時候大伙給我作個證。 哈大媽帶著一絲狡黠的微笑走了。接著二班長進門拉住了印家厚。二班長告訴印家厚他們報考電視大學(xué)的事是廠里作梗。公司根本沒下文件不準他們報考。完完全全是廠里不愿意讓他們這批人(日本專家培訓(xùn)出的人)流走。 我們?nèi)フ艺覐S里吧,你和小白好,先問問他。二班長使勁慫恿印家厚。 印家厚說:我不去。 那我們給公司紀委寫信告廠里一狀。 我不會寫。 我寫,你簽名。 不簽。 難道你想當一輩子工人? 對! 現(xiàn)在有許多婊子養(yǎng)的太愛寫信了——這是二班長上午說的,應(yīng)不應(yīng)該提醒他一句?算了。 二班長極不甘心地離開了。印家厚的腳還沒邁出門檻,電話鈴響了。有人說:等等,你的電話。 印家厚抓起話筒就說:喂,快講!他實在該上廁所了。 是廠長。從廠辦公室打來的。印家厚倒抽一口涼氣,剛才也太不恭敬了。這是改革聲中新上任的知識分子廠長,知識分子是特別敏感的,應(yīng)該給他一個好印象。 印家厚立即借了一輛自行車,朝辦公室飛馳而去。 印家厚在進廠辦公室時,正碰上小白從里面出來,小白神色嚴峻,給他一句耳語:堅強些! 他被這地下工作式的神秘弄得暈乎乎的,心里七上八下。 廠長要印家厚談?wù)剬θ毡救说目捶ā?/br> 對日本人看法?他一時間腦子里一片空白。日本專家撤回去七年了,七年里他的腦袋里沒留下日本人的印象。堅強些!又是指什么?他竭力搜索七年前對小一郎的看法。小一郎是他的師傅。 日本人有苦干精神,能吃苦耐勞一不怕苦,二不怕——他差點失口說出毛主席語錄。他小心謹慎,字斟句酌:他們能嚴格按科學(xué)規(guī)律工作,干活一絲不茍,有不到黃河不死心的——他意識到日本與黃河沒關(guān)系,但他還是堅持說完了自己的話:的鉆研精神。 廠長說:這么說你對日本人印象不錯? 不是全體日本人,也不是全面是干活方面。 日本侵華戰(zhàn)爭該知道吧? 當然。日本鬼子——印家厚打住了。廠長到底要干什么?即便是廠長,他也不愿意被人耍弄。他干嗎要急匆匆離開車間跑到這兒踩薄冰?七年前廠里有個工人對日本專家搞恐怖活動受到了制裁;前些時候某個部級干部去了日本靖國神社給撤了職,這是國際問題,民族問題,他豈能涉嫌! 他一把推開椅子,說:廠長,有事就請開門見山,沒事我得回去干活了。 廠長說:小印,別著急嘛。事情十分明確。你認為現(xiàn)在我們引進日本先進設(shè)備,和他們友好交往是接受第二次侵略嗎? 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為什么遲遲不組織參加聯(lián)歡的人員?下星期三日本青年友好訪華團準時到我們廠。接待任務(wù)由工會布置下去已經(jīng)兩周了,你不僅不動,反而還在年輕人中說什么'不做聯(lián)歡模特兒','進行第二次抗日戰(zhàn)爭','旗袍比西服美一千倍',這是為什么? 印家厚終于從鼓里鉆出來了。有人栽了他的贓,栽得這么成功,竟使精明的廠長深信不疑。 胡扯!他媽的一派謊言!他今天的忍讓到此為止!顧不上留什么好印象了,他要他的清白和正直。這些狗娘養(yǎng)的!——他罵開了。他根本就沒得到工會的任何通知。兩周前他姥姥去世了,他去辦了兩天喪事。回廠沒上幾天班,他媽因傷心過度,高血壓發(fā)了,他又用了兩個休息日送她老人家去住院??葱“啄枪砉硭钏畹哪?,不定就是他搗的鬼,他和幾所大學(xué)的學(xué)生勾勾搭搭,早就在宣揚抵制日貨的觀點。要么是哈大媽,對了!她方才還假做忘了什么事是因為她老了。她丈夫是在抗日戰(zhàn)爭中犧牲的,她從來對日本人是橫眉冷對的。要么他們串通一氣坑了他。但他并不是一味敵視日本人,他至今還和小一郎通信來往,逢年過節(jié)寄張明信片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