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而一旁的蕭謹行,目光凜冽刺骨得仿佛要殺人。 在蕭謹行發(fā)飆之前,云舒搖了搖頭道:“那倒不必了,本王對女人不感興趣。” 云舒就是順嘴拒絕的話,但是聽在蕭謹行的耳朵里,卻像是春日的暖陽一般,瞬間將他臉上的寒冰全都融化了。 他偏頭看著云舒,明明是談判的場合,但蕭謹行心里卻想著:他說他對女人不感興趣,那么他一定…… 云舒壓根沒注意到蕭謹行,他單手撐著下巴,道:“想讓我出兵幫你回烏思,也不是不能商量?!?/br> 伊賽聞言一喜,然而她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云舒繼續(xù)說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伊賽直覺這個條件不會簡單,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小心翼翼地問道:“什么條件?” 云舒歪著腦袋看著伊賽,一張漂亮的臉寫滿純良,但他輕輕吐出的六個字,卻讓伊賽整個人怔在了當場。 “烏思滅國稱臣?!?/br> 伊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深深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隔了好一會兒,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說什么?” 云舒重復了一遍,見伊賽仍舊神色恍惚,于是說道:“想想你剛剛為什么要來找本王?!?/br> 伊賽這才從恍惚中緩過神來。 對啊,她來找云舒的目的,就是想要打回烏思去。 她要讓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價,最重要的是,她要讓那個男人跪在她的腳下,苦苦求她!告訴她他知道錯了! 伊賽低頭垂眸,半晌后啞著聲音問道:“我在烏思還有不少親信,若是你們派兵,他們應當可以提供幫助。你的這個條件能不能改一改?” 云舒笑道:“伊賽公主,你怕是不知道一件事,其實你并沒有什么資格與本王談條件。只要我們想,我們可以直接推平烏思,并不需要你的什么親信接應,這話你信嗎?” 這么囂張的話,從云舒的嘴里說出來,居然一點不讓人反感。 當然這只是蕭謹行單方面的感受。 與他感受完全相反的,是坐在云舒對面的伊賽。伊賽捏了捏拳頭,才發(fā)現(xiàn)手心里已經(jīng)開始冒冷汗。 直到此刻,她才意識到,眼前這人并不如他看上去的那么好說話。 她這是與虎謀皮! 云舒仿若看不到伊賽臉上的掙扎,“烏思滅國歸入大雍,烏思王族從此不復存在。但你,可以是烏思諸城的城主。當然了,若是公主不愿意,本王就當你今日未曾來過。” 伊賽的指甲按進了掌心當中,眼前閃過當日公主府的畫面。 那些被伊爾滅殺的幾百口人,像是一只只麻袋一般,被人拖到了廣場之上,血流了滿地,而她就跌坐在他們的血泊當中,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裙。 而她脖子上,是伊爾的利刃。 那個虛情假意的男人,站在一地尸體里,腳底沾滿了鮮血,雙手合十對著伊爾求情,求伊爾放她一條生路。 可笑的是,她落得那樣的下場,全部拜他所賜。 她替他承擔了所有的罪惡,還百口莫辯。 她曾經(jīng)發(fā)過誓,總有一天要讓這些人通通付出代價。 現(xiàn)在這個機會,終于被她等到了! 若是錯過了夏王,那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親手復仇。 伊賽的手掌攤開又捏緊。 百姓還是那些百姓,而她除了女王的頭銜外,好像也沒有失去什么。 伊賽最終捏緊拳頭,抬頭看向云舒,眼中神色堅定,“我答應你!” “但也請夏王殿下,不要忘記今日的承諾?!?/br> 云舒笑著道:“一言為定。” 其實對于周邊的諸多小國,歷代朝廷都會選擇更為穩(wěn)妥的方法,比如攻打之后,扶植當?shù)赝踝謇锉容^聽話的人作為傀儡,依舊保留他們王室的地位。 這樣的話方便管理,也省得當?shù)匕傩辗纯埂?/br> 但是云舒卻覺得若是有王族存在,那么在那些百姓的觀念里,他們永遠都是烏思人。想要將他們徹底納入大雍的版圖,就必須將王族的觀念去除。 但云舒答應讓伊賽當城主,也是為了安撫百姓,他要讓這些地方的百姓慢慢對大雍對西州有歸屬感。 思想的蠶食得要一步一步來的,一下子步子邁太大,會適得其反。 當然了就算伊賽以后當了城主,烏思的軍隊和官員,都會改編重組,以大雍官員為主。 當然了,這都是后話。 云舒找伊賽談條件,還有一個因素,就是要利用伊賽的身份,自古對外擴張,都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伊賽,就是那個最好的借口。 當然了,伊賽她也不吃虧,她依然可以得到她想要的。 例如復仇…… 在與伊賽達成一致后,云舒直接令人將烏思使節(jié)團的人全數(shù)拿下,就連樓陽明也沒有例外。 樓陽明完全不懂,突然之間他怎么就成了階下囚? 面對樓陽明的疑惑,云舒表示,“你也可以跟伊賽公主一樣,選擇投靠我?!?/br> 樓陽明:“???” 他看了一眼被捆住的使者和護衛(wèi)們,最終咬了咬牙,滿臉正氣道:“行,我也投靠你!” 樓陽明這么快遞選擇歸順云舒,還是跟他此前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他本就在烏思被他親生父親逼得走投無路,雖然最后投靠了伊爾,但是他發(fā)現(xiàn)伊爾也不是個好君王,他隨時有掉腦袋的可能。 但是他都已經(jīng)入了伊爾的麾下,想要離開,還真的不容易。 現(xiàn)在被云舒這么一拉攏,頓時覺得這也是一個機會。既然伊賽公主都打算要反了伊爾,那他就算告訴伊爾,他什么都沒做,伊爾也不會相信他,說不定還會因此遷怒,而要了他的命。 這么一看,他順勢投入云舒的麾下,是他最好的選擇。 至于其他的使者和隨行護衛(wèi),云舒根本沒有給他們機會,直接令親衛(wèi)隊將他們軟禁了起來,防止消息走漏。 樓陽明被放了后,自然也就知道了云舒與伊賽的計劃。 對于伊賽想要復仇,他也表示理解。畢竟伊賽本來比伊爾更有機會登上王位,現(xiàn)在卻淪落到要被拿去和親,換作任何一個人,處在這樣的位置上,都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但是眼見著烏思就要亂了,他的家當還都在烏思呢。樓陽明心里著急,當即去找了云舒,打著商量,問云舒能不能別傷害他的產(chǎn)業(yè)。 云舒瞄了一眼樓陽明腦袋上的綠名,說道:“你可以將產(chǎn)業(yè)悄悄從烏思轉(zhuǎn)出來?!?/br> 樓陽明眼前一亮,“還能這樣嗎?” 云舒交代道:“行事小心些,不要走漏了風聲。” 樓陽明自然懂得。 他們一行人本來要送伊賽公主去和親的,卻半路被截了。即便他沒有歸順云舒,伊爾若是知道了,也會要了他的命。 伊爾現(xiàn)在整個就是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根本沒有道理可講。這也是樓陽明寧愿當這個狗都嫌棄的使官的原因,他想要遠離烏思都城那個是非之地。 要打烏思,自然不能現(xiàn)在就打。 一是因為西州本就到了耕種的季節(jié),得等西州軍將這一季的地先種上,同時另一部分西州軍也需要加緊訓練。 二也是為了軍器局那邊趕工,制作出足夠多的火藥。要攻城,火藥這樣的利器,自然不能少。 至于第三,就是順便給樓陽明一些時間,讓他將樓家的各處商號轉(zhuǎn)手,收攏資金和人手,撤出烏思。 等到各處安排好,一直跟在云舒身后的蕭謹行,終于等到周圍沒了閑雜人等。 他語氣硬邦邦,還透著一絲酸,“你都沒有與我商量?!?/br> 見云舒滿臉疑惑,蕭謹行又補充道:“你沒問我要不要出兵。” 云舒:“?” 不是你說的不反對嗎?不是你說的承安帝的詔書嗎?我怎么就不算問了? 云舒想了想,誠懇道:“玄甲衛(wèi)已經(jīng)訓練了一月有余,若是派他們?nèi)ィ膊皇遣恍?。?/br> 這下輪到蕭謹行頭頂冒問號了,他也沒說不去?。?/br> 第81章 龐農(nóng)昨日被蕭謹行踢去看玄甲衛(wèi)的訓練,這會兒準備找蕭謹行匯報觀后心得,剛巧瞧見云舒與蕭謹行并肩而立,不知道在說著什么。 于是,他隔著老遠就大聲喊道: “殿下,玄甲衛(wèi)訓練的那套東西,真的有用嗎?我怎么瞧著也沒什稀奇的呀?!?/br> 聽到龐農(nóng)的聲音,云舒停了話頭,不再與蕭謹行繼續(xù)討論關(guān)于西州軍到底去不去的問題。 他轉(zhuǎn)頭看向朝他們走來的龐農(nóng),又見龐農(nóng)對玄甲衛(wèi)的訓練方法不太信服,于是挑了下眉說道: “既然你覺得他們的訓練不怎么樣,不如就讓西州軍與玄甲衛(wèi)進行一場比試如何?” 龐農(nóng)對訓練不感興趣,但是卻對比試興趣盎然,在聽到云舒提議讓西州軍與玄甲衛(wèi)比試的時候,眼前一亮,立即道: “那感情好,什么時候比?” 龐農(nóng)答應完之后,才想起來蕭謹行還站在一旁。他頗有些尷尬地看著蕭謹行,撓著額角喊道:“將軍,你看殿下都提出要比試了,咱們西州軍要是不接著,豈不顯得不尊重人?” 龐農(nóng)這般心虛,是因為他此前好在軍中比試,三天兩頭找人對打,擾得同僚怨聲載道,齊齊找蕭謹行告狀,最后蕭謹行直接禁了龐農(nóng)與他人的比試。 讓龐農(nóng)想要對打,就去找自己。 龐農(nóng)哪敢找蕭謹行比試,那不是純純找虐嘛,于是他就一直眼饞著別人,唉聲嘆氣自己不能上去大展身手。 這會兒聽到云舒提議比試,頓時就忘了自己的禁令。 龐農(nóng)小心翼翼地看著蕭謹行,生怕自家將軍不同意,但這次蕭謹行倒是沒有阻止龐農(nóng),而是默認了對方答應的西州軍與玄甲衛(wèi)之間的比試。 他也想看看玄甲衛(wèi)的訓練是不是行之有效,能大幅度增強他們的實力。 - 玄甲衛(wèi)訓練營地。 曹誠拿著教鞭,一邊巡視,一邊怒吼著:“動作再快點,一個個的沒吃飽飯嗎?” 而被他吼的那些衛(wèi)兵,正十人一組,肩抬如腰粗的樹干,做著深蹲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