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你家將軍終于打算背叛老皇帝了?” 曹誠剛說完,就聽到了云舒的話,他轉(zhuǎn)而看向自家殿下,滿臉錯愕。 什么老皇帝? 那不是您父皇嗎? 而余達的關(guān)注點卻是…… “您這話怎么聽著,像是盼將軍這樣很久了?” 第128章 此前承安帝的圣旨傳回西州時,蕭謹行就將傳旨之人給扣下了,并將那份要囚禁云舒的圣旨直接給了云舒。 他當初那句“若你真的要,我便幫你”,就已經(jīng)向云舒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即便云舒沒有一統(tǒng)天下稱帝的打算,也得承蕭謹行這份情。 他兩之間的對話,依照蕭謹行的性格,定然是沒有告知第三人的。 因此余達作為蕭謹行的得力助手,應(yīng)當只是知道蕭謹行扣押了前來宣旨的太監(jiān),并不知道他家將軍與云舒之間已經(jīng)達成了默契。 余達今日之言,更像是在試探。 對于余達的試探,云舒倒也能理解。 畢竟蕭謹行前有抗旨不遵,后有軍中奪權(quán),再加上功高震主引人忌憚。只要有心人挑撥,承安帝定然心生芥蒂,即便現(xiàn)在用得上蕭謹行不會多說,日后怕也是要σw.zλ.清算的。 余達作為西州軍的副將,想要試探云舒,給自家將軍以及西州軍找條后路,也是可以理解的。 云舒抬眸看向余達探究的目光,笑著道:“那倒是沒有?!?/br> “只是現(xiàn)如今局勢混亂,大雍各地都起了戰(zhàn)火,西州軍若有其他打算,也是情理之中的。” 即便與余達交情不淺,云舒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向余達表明自己的立場。 而他也直接將話題,從蕭謹行轉(zhuǎn)到了西州軍。 在場只有曹誠不一樣,他一向是武人的思維,從未想過要叛亂,乍然聽到兩人的談?wù)?,驚得愣在了當場。 這東西是能隨便談?wù)摰膯幔?/br> 還要不要腦袋了? 也就今日在這的是曹誠,若是換了呂衡,怕是回去就得跟云舒說道說道,分析一下現(xiàn)今的局勢。 余達也是聰明人,知道現(xiàn)在從云舒的口中得不到答復(fù)。 于是只能心中嘆息一聲,想著回頭讓自家將軍,去探探夏王殿下的口風(fēng),也好讓他們能夠早做打算。 既然這個話題不好再繼續(xù),于是余達重新說起了甘州的局勢。 “沒有了涼州軍搗亂,合兩軍之力,再加上火炮的威力,甘州于兩日前已被我們奪回。只是此次只抓住了瓦耶的主將,并沒有抓住瓦耶的王子桑吉?!?/br> 曹誠聞言轉(zhuǎn)頭對云舒說道:“殿下,既然甘州瓜州都已經(jīng)被收回,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返回西州了?” 余達此前就覺得是西州出了事,云舒才跑來瓜州的,這會兒聽曹誠說要返回西州,不禁問道: “西州沒出事?” 曹誠一臉懵,滿是不解道:“西州出什么事了?” 余達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這下他就更加納悶了。 “那你們來瓜州是干什么來著?” 說到這個,曹誠挺了挺胸,拍著胸脯道:“自然是來馳援的啊?!?/br> “殿下聽說瓦卑傾國之力,來攻打甘州瓜州,于是帶著我們玄甲衛(wèi)去瓦卑都城釜底抽薪了。這不,我們還將瓦卑的王室給綁了回來。” 余達傻眼,他怎么也想不到,夏王殿下不僅不是來投靠尋求庇護的,反而是來幫忙攻城的。 瓦卑王室都被抓了,那豈不是…… “那慕容襄呢?” 同樣的問題,在云舒在瓜州稍作休整,去到甘州的時候,被龐農(nóng)也問了一遍。 曹誠道:“自然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如今整個瓦卑都已經(jīng)歸入西州。” 龐農(nóng)驚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 “好家伙,我們這邊拼死拼活剛奪回了兩城,殿下就已經(jīng)將整個瓦卑收入囊中啦?” 說著,他又幽怨地看了自家將軍一眼,“將軍,咱們是不是太沒用了?” 龐農(nóng)還是那么一根筋,雖然他是佩服云舒和玄甲衛(wèi)的行動力,但這樣的話聽在其他將領(lǐng)耳朵里,卻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云舒不動聲色道:“瓦卑舉一國之兵力攻擊瓜州,留在都城的兵力有限。此番還是仰賴諸位在前線牽制住了瓦卑的主力部隊,這才給了本王機會,一舉拿下瓦卑?!?/br> 其他將領(lǐng)聽到這話,心里頓時舒坦了許多。 云舒夸了西州軍,蕭謹行自然也不能全都接受,于是說道: “殿下能夠橫跨無人敢踏足的荒漠,并順利將玄甲衛(wèi)一個不少地全數(shù)帶出來,其毅力勇氣和智謀就不是常人可以比的。 即便瓦卑都城兵力不足,本將也不敢?guī)П鴻M跨荒漠千里奪城?!?/br> 與龐農(nóng)不同,蕭謹行夸人就能讓所有人信服。 說完,蕭謹行瞥一眼傻乎乎的龐農(nóng),忍不住道:“龐農(nóng),你敢嗎?” 龐農(nóng)直接搖頭,“當然不敢,那可是荒漠,一個不小心,就在里面渴死了?!?/br> 其他人紛紛點頭,他們確實不敢。想要千里奪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西州軍以及被西州軍強勢拉過來的涼州軍將領(lǐng),紛紛夸贊起云舒英明,以及玄甲衛(wèi)驍勇。 蕭謹行聽到大家都開始由衷地夸贊云舒,心里才高興了一點。同時,他還不忘掃了龐農(nóng)一眼。 龐農(nóng)收到自家將軍警告的眼神,分外不解。 “???” 將軍為何又生氣了? 他又說錯什么了嗎? 蕭謹行懶得再看龐農(nóng),于是說起了瓦卑主將及手下的將士。這些人即便已經(jīng)被抓了,卻依舊扛著不降。 瓦卑此次被抓的兵足有兩萬,蕭謹行是打算將其收編的,只是現(xiàn)在招降卻有些困難。 “瓦卑的年輕將領(lǐng)中有兩人還算不錯,他們一直不出頭,不過是因為被主將一直壓著。主將降不降倒是無所謂,但其他將領(lǐng)及瓦卑士兵,我還是打算招降混到沙州軍中的?!?/br> 當即就有將領(lǐng)說道: “此前他們不肯降,可能是不想背負罵名,同時還抱著慕容襄會來救他們的打算。 現(xiàn)如今瓦卑被殿下滅了國,整個瓦卑都降了,如果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們,想來他們是會接受招降的?!?/br> 另有人提議道:“既然慕容襄已死,慕容王室也被殿下抓了,不若就讓慕容襄的王后和皇子寫封書信給他們,有了他們勸降,可能效果會好一些?!?/br> 此法倒也好。 現(xiàn)如今兵力緊張,且瓦卑已經(jīng)是西州的一部分,招降他們?yōu)榧核?,也是一舉多得的事。 有了云舒點頭,曹誠立即下去安排勸降書的事。 甘州城被瓦耶折騰了一番,現(xiàn)在剛剛被奪回來,急需恢復(fù)。 于是蕭謹行重新安排了一下兵力部署,將原先抽調(diào)走的瓜州及甘州兩城的守軍,重新安排了回去。 西州軍中只剩下原涼州的那些將士。 而這就說到被蘭原王云瑋占領(lǐng)的涼州了。 只是甘州還需要整頓,且將士們也需要休整,即便想要奪回涼州也是數(shù)日后的事了。 于是在商議了一圈后,蕭謹行就解散了會議,同時親自為云舒安排住處。 沒有了其他人在場,云舒看著眼前正在幫自己點熏香的人,輕聲問道: “這幾城你打算如何?” 云舒問的是被奪回的瓜州、甘州,以及后面可能要收回的涼州城。 蕭謹行此次只是來支援的,只是瓜州和甘州原來的都統(tǒng)都已經(jīng)死了,而涼州的都統(tǒng)此刻正被蕭謹行關(guān)在屋里破口大罵。 這幾城收回后,到底如何處置? 是他們自己占了,亦或是等著承安帝安排人來接手? 蕭謹行將香薰爐的蓋子蓋上,隨后坐在云舒身邊的圓凳上,兩人之間只隔了一拳的距離。 “前幾日我接到了父親傳來的消息,說朝堂上已經(jīng)有人彈劾我不遵圣令。” 云舒端茶的手一頓,抬眸看向低垂著眉眼的蕭謹行,問道:“是此前那道圣旨的事?” 即便他們扣押了傳旨太監(jiān),但這事畢竟紙包不住火,時間久了,京都遲遲收不到回信,且云舒照常還在西州城晃悠,那蕭謹行抗旨不遵的事就坐實了。 “是?!?/br> 余達的擔(dān)憂果然不錯,蕭謹行這么大的靶子,京都那些人肯定不可能放過。 云舒此前一直覺得,蕭謹行本就樹大招風(fēng),讓蕭謹行做一個幫自己擋箭的靶子是件極好的事。 但蕭謹行真的因為他的原因,而被人在朝堂上攻訐的時候,他又開始于心不忍了。 他頓了頓,又問道:“你將閻昌信給抓了,除了因為他確實有病外,是不是還因為我?” 怕蕭謹行回避問題,云舒直接挑明道:“你此舉同時在逼西州軍做出選擇,對不對?” 光看余達已經(jīng)開始試探自己,尋找退路,就知道大家都不是傻子。 蕭謹行轉(zhuǎn)頭對上云舒漆黑了然的瞳孔,繃直了唇線,最后低沉著聲音道:“閻昌信阻攔我軍攻城,我抓他,奪他的兵權(quán),并沒有錯?!?/br> 云舒沉默。 當然是沒有錯,但是你明明可以用其他更為和緩的手段。 “你的處境日后只會越發(fā)艱難,若我真的對那個位置無意,你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