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聲鳥 第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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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渡臉一白。 許衷嗤笑一聲:“讓你攀高枝,真把自己當成鳳凰了?” 他說完,徑直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碰了一下我的臉頰。 我屏住了呼吸。 “你們休息室在哪里?” 許衷收回手,看我一動不動,好脾氣地補充道:“帶我過去?!?/br> 陳渡站著,軟著嗓子喊了聲“許少”,許衷就像沒聽到一樣,只是看著我。 我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許衷突然抓住了我的手,換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勢。 我更沒想到他會主動牽住我的手,哆嗦了一下,許衷卻笑道:“柏林夜里人太多了,我怕我走丟了?!?/br> 我紅著臉點點頭,小心地握住了他的手,帶著他去了休息室。 經(jīng)過調(diào)酒臺的時候,江肅洲意外地看著我:“沈渙,客人不能進休息室。” 我這才想起來柏林夜的規(guī)矩,有點為難地想松開許衷的手時,卻被他更緊地扣住了。 他朝江肅洲彎起眼睛:“老楊——就是楊明陽,柏林夜的老板是我的朋友,就不要計較這些有的沒的?!?/br> 江肅洲被“老板朋友”這個身份堵的啞口無言,許衷從托盤里拿了顆包裝精美的薄荷糖,剝開后塞進嘴里:“走吧?!?/br> 我就帶著他走進了休息室。 許衷關(guān)上門,打量著休息室的修繕和布局:“你就是在這里換衣服和休息的?” 我看了一眼休息室里為更衣室裝上的小門,點了頭。 許衷輕車熟路地在唯一一把有靠背的椅子上坐下,我不知道他要我?guī)麃硇菹⑹腋陕?,于是把手機掏出來,打字道:你來休息室有什么事嗎? “有啊?!痹S衷看完了我打的字,先點了點頭,再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往他這邊一拉。 我猝不及防,險些把手機扔了出去。 許衷往我身上嗅了嗅:“好重的酒味?!?/br> 我手忙腳亂地打字解釋:不是故意的。 許衷揚了揚眉。 我補充道:我不是故意惹陳渡生氣,讓他潑我酒的。 “我知道啊,”提起陳渡,許衷冷哼一聲,“他摳門都摳成鐵公雞了,為了羞辱你還點一杯五百塊錢的酒,真是蠢到無可救藥了?!?/br> 我試探著問道:那你要跟他掰了嗎? 許衷臉上又浮現(xiàn)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跟他掰了,你很開心?” 我不想讓他覺得我小心眼,更不想讓他覺得我愛上了他,我的愛意在他那里只是負擔,讓他一門心思地覺得我也是為了攀高枝才接近他沒什么不好。 所以我搖搖頭。 許衷“哦馭艷微”了一聲,說:“雖然陳渡挺任性的,但是臉長得漂亮,只不過扇了一耳光給你出氣而已,還沒到掰的地步。” 我在心里偷偷想,你不是說我長的比他好看嗎? 可許衷看我的時候,我又沒辦法把這句話說出口了,因此也只是低下頭猶豫了一下,打了兩行字:你是為了給我出氣,才打他的話,其實沒必要的,我不值得你去打他。 遞給他看之前,我又加上了一句:手疼不疼?。?/br> 許衷看完了我想說的話,沒做什么評價,而是說:“把衣服換了,今天回家洗澡的時候記得順便洗個頭?!?/br> 我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是啄木鳥嗎,我說什么都點頭?” 我疑惑地歪了歪腦袋,他看不懂手語,為了讓他知道我聽進去了而在備忘錄上打一個“好”字又顯得小題大做,也就只有點頭能夠恰到好處地表達我的意思了。 許衷可能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臉色好看了一些:“把衣服換了吧。” 我從柜子里拿出我的白t恤,許衷又說:“等等,這是你的衣服?” 我看了看手里被洗到下擺都有些透明的衣服,再看了一眼許衷身上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是一看就知道很貴的衣服,頓時感覺到了羞恥。 我把衣服往身后藏了藏,全算是默認,就要去更衣室的時候,又被許衷叫住了。 “就在這里換?!?/br>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許衷重復道:“就在這里、我面前換?!?/br> 我沒有在別人面前換衣服的經(jīng)歷,脫掉身上的緊身衣時,沒敢看許衷的臉。 許衷卻按住了我的肩膀。 他手心的溫度很高,突然摸上來的時候,讓我有一種被燙到的錯覺。 “身材不錯嘛?!彼麤]有那么放肆地對我做些什么,只是口頭占了點便宜后就把手收回去。 我紅著臉把t恤換上后,再背過身脫掉了短褲,休息室的門被人猛地推開。 我聽到林小陌的聲音:“沈渙!” 第8章 “你當真了” 我有點僵硬地扭過頭,看到林小陌喘著氣站在被他一把拉開的大門門口,身后的燈光將他額頭上的汗珠照得纖毫畢現(xiàn),原本氣勢洶洶的樣子在看清正含著笑看過來的許衷時就消失了。 他吶吶道:“許少?!?/br> 許衷抬起眼,掃了他一眼,像什么都沒聽到一樣,對我說:“下班之后有什么計劃嗎?” 我乖巧地搖頭。 許衷很滿意似的,彎起了眼睛:“那就在后門待著,我?guī)愠鋈ネ??!?/br> 我呆住了,只見他站起身,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態(tài)度親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若無其事地對林小陌說:“不好意思,讓讓?!?/br> 林小陌一臉呆滯,我看著許衷的背影,如墜夢中。 “哦對,”許衷回過頭,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就好像要把我的穿著打扮記在腦子里一樣,“我喜歡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說完,他才徹底消失在我的視線范圍內(nèi)。 我覺得要么是我在做夢,要么就是我聽錯了。 他是許衷,是首富的次子,出生就在萬人之上,只要不違紀不犯法,做什么都有偌大一個許家替他兜底。在感情生活上,包養(yǎng)也好,真心也罷,有的是人爭先恐后地毛遂自薦,哪里缺我這么一個啞巴呢? 可他接過了我的酒,又為我出了氣,現(xiàn)在又說要帶我出去玩——盡管我也不知道大半夜的有什么可以玩的地方,但是一想到這個人是許衷,這些就不重要了。 我只擔心自己不會說話,比劃手語或者用備忘錄打字的時候,會讓許衷覺得我很麻煩。 “還真給你攀上了高枝,”林小陌陰陽怪氣地開口,他隨手扯了兩張卸妝濕巾,在有點脫妝的臉上擦了擦,“小心別掉下來,摔了個頭首分離才好?!?/br> 我緩緩地扭過頭看著他。 林小陌正對著鏡子摘假睫毛,注意到我看過來的目光后,臉一沉,拿著那兩坨沾了化妝品的濕巾往我身上一扔:“賤人?!?/br> 我沒躲,卸妝濕巾輕飄飄的,碰了我的衣角后就掉在了地上,攤開后,化妝品里花花綠綠的化學物質(zhì)順著濕巾的褶皺扭曲成奇怪的顏色,就像在許衷眼里的我。 我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對我感興趣。 也許是因為他沒有包養(yǎng)過啞巴吧,我在心里這么告訴自己。 林小陌在一旁沉默著卸妝,我有點局促不安地站在旁邊,這件事不是我的錯,可是看到他這副表情,我總覺得難堪。 “滾一邊去,”林小陌瞪了我一眼,“你有什么好的,是啞巴就算了,長得也沒多好看,就因為你會跳鋼管舞?。俊?/br> 我抿住嘴,偷偷地在心里反駁,許衷說我長得比陳渡好看。 也許他只是隨口一說,又或者只是在逗我玩,不然就是想氣氣陳渡,不過都無所謂。 我只要想到在許衷眼里,我是一個能讓他滿意的人,就會感覺心滿意足。 這么一來,林小陌泄憤似的幾句話,也就不算什么了。 林小陌還在旁邊嘟嘟囔囔地罵人,我把跳鋼管舞穿的衣服褲子放進了柜子里,再把高跟鞋也放進去。 我不看林小陌,只是在心里重復,許衷說要帶我出去玩。 我又一次走進了更衣室,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的臉。我很少仔細端詳自己的長相,在孤兒院里學鋼管舞的時候,從國外請來了一個舞蹈老師。那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叫alex,他從背后扣住我的肩膀,讓我對著舞蹈室里的全身鏡把背挺起來,肩膀打開,腿繃直。 alex用蹩腳的中文對我說:“你的身體很柔軟,也很有韌性,摸上去很舒服——很適合跳鋼管舞。就算你不會說話,那些富太太也會喜歡你的?!?/br> 我就盯著全身鏡里自己的臉,因為alex的靠近而格外緊繃,看不出美丑。 現(xiàn)在也是一樣。 我在更衣室的鏡子前看著自己,和少年時期好像沒什么不同,只是表情更陰郁一點。 我沒有得到富太太的喜愛,甚至連許衷伸過來的橄欖枝都像是憐憫。 “咚咚咚”的敲門聲讓我回過身。 林小陌不會這么客氣,肯通過敲門來提醒我的只會是江肅洲。 我打開門,果不其然,江肅洲抱著胳膊站在門口。 “我在休息室里等你半天了也沒見你出來,”江肅洲說,“我還以為你挑了根繩子,吊死在更衣室里了呢。” 我笑了笑。 “笑什么笑?”江肅洲沒好氣地說,“許衷讓你帶他去更衣室干嘛?” 他有點擔心地看著我,似乎想透過我的衣服褲子去看我身上有沒有許衷留下來的痕跡。 我比劃道:他沒做什么。 江肅洲松了口氣,他在飲水機那里接了杯水,喝了一口后,將塑料杯子拿在手里:“我就說像他這種嬌貴的小少爺,不可能在這種破地方對你做什么?!?/br> 我有點無奈:你每天都在想什么呢? 江肅洲一聳肩:“我這不也是怕你被騙身騙心嗎?” 我知道他真心把我當朋友,這么說也是為了我好,就把許衷的邀約告訴他了。 江肅洲像看傻子一樣看我:“沈渙,別告訴我,你當真了?” 許衷總不可能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