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聲鳥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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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渙,你會答應(yīng)我的,對不對?” 我呆坐在原地,很慢很慢地對許衷提了提嘴角。 我能說什么呢? 我真的能拒絕他嗎? 楊明陽終于忍不住了,他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我先帶著他出去吹吹風(fēng),你一個人在這里想一下,行嗎?” 我一動不動。 楊明陽一把拽起許衷,徑直打開了門。 我坐在沙發(fā)上,突然就想通了很多事情。 許衷不可能現(xiàn)在才知道許志國的重男輕女,也不可能現(xiàn)在才想起來許欽言會搶走所有他在意的東西。 他會突然找上我,說喜歡我,想跟我住在一起,是因?yàn)槲沂俏ㄒ灰粋€在知道他是誰之前就愛上他的人,不會為了名利和金錢背叛他,自始至終都會被他掌控。 該死的一見鐘情。 許衷早就猜到許志國會把許欽言接回國,逼他選擇放棄我來繼承家產(chǎn),但是許衷偏偏不遂他意,他清楚許欽言的德行,貪婪又不知分寸,正好被他拿捏住七寸,知道該怎么讓自己得償所愿。 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已經(jīng)計(jì)劃好了——該怎么入侵我的生活,該怎么跟我相處,該怎么勸我將計(jì)就計(jì)接近許欽言,迫使不接受同性戀的許志國對許欽言也徹底失望。 我迷茫的視線看到了茶幾上的兩本手語書,又覺得許衷的做法太矛盾。 他擁抱我,親吻我,只是從來不說他愛我。 那他又何必做到這種地步呢?他向我坦白了他的過去,拋棄了他的名譽(yù),住在破舊長霉的出租屋里,花這么長時間去學(xué)習(xí)手語,忍受我不算多么高超的烹飪技術(shù),過著他并不習(xí)慣的生活。 只是為了一個要為他所用的啞巴,至于做到這個份上嗎? 楊明陽說他早就愛上我了。 我只想知道,一句“我愛你”那么難說嗎? 他真的愛上了我嗎? 楊明陽明顯是知道許衷的計(jì)劃,誰知道他看著我脖頸上的吻痕,他說許衷不可能放棄我,說許衷早就愛上我了,會不會也是許衷計(jì)劃中的一環(huán)呢? 他言之鑿鑿,我卻不敢相信。 我聽到窗外刮起了很大的風(fēng),想到許衷被楊明陽拉出去時身上過分單薄的睡衣,他的眼淚掛在通紅的眼角懸而未墜,就好像他真的那么舍不得。 我死死地攥住了沙發(fā)上柔軟的布料,還是覺得怨恨和失望。 我不明白自己對于許衷來說究竟算什么,也許他真的動過心,也許他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找不到替許衷辯白的理由,就像我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說他其實(shí)比任何人都在意我。 我沒辦法開口,他不主動去說。 就算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我知道許衷一開始的目的不純,很多時候也只是利用,但我還是會心軟。 我還是想讓他能夠得償所愿。 在我打開門之前,我沒想到許衷會哭。 楊明陽的手里拿著咖啡取暖,沒什么表情地看著靠在墻上的許衷。 墻灰蹭到他衣服上,風(fēng)從被打碎的窗戶那里吹進(jìn)來,可能是被凍的,他的臉白得看不到一點(diǎn)血色,只是不言不語地流眼淚。 “沈渙?!睏蠲麝栂茸⒁獾搅宋遥χ绷吮?,有點(diǎn)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一眼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許衷。 我沒等許衷說話,只是擦掉了他的眼淚,變得冰涼的淚水在我手上緩緩鋪開,我再一次感到窒息。 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答應(yīng)你。 他沒露出喜色,握住了我的手。 第75章 “不盡人意” 楊明陽見我答應(yīng)了,也就沒再出租屋里待下去,他隨手把喝完的咖啡塞進(jìn)了許衷手里,拍了拍他微微聳動的肩膀:“我早就說過了,你自求多福吧?!?/br> 許衷掀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楊明陽從樓梯上走了下去,腳步聲漸行漸遠(yuǎn)。 我不打算問許衷,楊明陽早就說過什么。 不需要問,我都能從他對我說的那些話的蛛絲馬跡中猜到,左不過是讓許衷放棄這個計(jì)劃,或者是別利用我。 只是現(xiàn)在事情發(fā)展到這一步,許衷把他的計(jì)劃對我和盤托出,我又做好了準(zhǔn)備、給了他承諾,無論是我,還是許衷,都已經(jīng)沒辦法回頭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許衷,他拿著紙杯的手指用力,在上面留下了不淺的指痕。 他輕輕地抽了口氣,對我露出了一個硬拗出來的笑容,臉上淚痕未干,眼睛濕漉漉的:“進(jìn)去吧?” 我把杯子從他手里抽出來,打開門,等他先進(jìn)去之后,再把空了的杯子扔進(jìn)垃圾桶里。 沒喝完的巧克力奶放在茶幾上,我突然又想起許衷剛來到我家里那天,我拿在手上的那杯巧克力奶。 許衷拿書的手頓了一下,他明顯也注意到了那杯巧克力奶。 從我答應(yīng)他開始,許衷就沒再看我,不知道是不愿意還是不敢,他說:“我把垃圾都扔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 我其實(shí)不太明白,明明是許衷利用我在先,為什么他要哭的那么傷心。 我對他來說,究竟是一個可以被他利用的棋子,還是他早就動了心的愛人? 許衷幾乎是倉皇地將巧克力奶倒掉,他的手一直在抖,我?guī)缀跻詾樗€要流眼淚。 但是他的眼淚似乎在門外的那個時候流干了,即使在燈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睛亮的驚人,我也沒再看到他臉上覆蓋上幾道淚痕。 而我跟許欽言的相處遠(yuǎn)遠(yuǎn)沒有我想象中那么順利。 在我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許衷突然開口問我:“你想讓我我跟你一起去柏林夜嗎?” 他很久沒去過柏林夜了,我驚訝地看著他:為什么? 許衷皺著眉,他的眼睛有點(diǎn)腫,臉上的疲憊之色很重,帶著點(diǎn)倦怠:“我想看看許欽言是不是也在?!?/br> 我怕他跟許欽言在柏林夜打起來,又覺得他只是擔(dān)心我不想靠近許欽言,就搖了搖頭:不用。 許衷咬住了嘴唇,他這段時間咬嘴唇的頻率格外高,見我反對也沒有露出沮喪的表情。 許欽言的確來柏林夜了,我剛打開門,就看到他坐在調(diào)酒臺前和江肅洲說話。 也不知道許欽言說了什么,江肅洲笑得挺開心,一抬眼看到我,就朝我揮了揮手:“你怎么今天來這么早?” 我朝他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假裝沒看到許欽言臉上浮起的笑容。 “我剛剛還跟他說了許衷跟你的事情,”江肅洲隨手把酒杯摞在旁邊,他托著臉,“他還跟你住在一起嗎?” 我一邊在心里思考許欽言到底跟江肅洲說了什么,江肅洲怎么連這些事情都抖了出來,一邊把脖頸上的圍巾扯了下來,許衷想幫我系圍巾時,被我拒絕了。 我倒也不是多么抗拒許衷和我的肢體接觸,只是感覺我們倆又回到了剛認(rèn)識的那段時間,他的靠近總讓我以為他別有用心。 我看到許欽言那張?jiān)诿佳坶g和許衷有一兩分相似的地方,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來昨天夜里許衷臉上在燈光下一閃而過的淚痕。 太難受了。 “我聽你那個朋友說,哥哥他跟你來過一次這里,”許欽言跟了上來,他伸腳抵住了休息室的門,眼睛一彎,就好像他和許衷真的那么兄友弟恭一樣,“以后就沒來過了?!?/br> 我把風(fēng)衣的拉鏈拉了下去,看了他一眼,沒搭話。 “如果我男朋友有這么好看的一張臉,就算他是個啞巴,我也舍不得讓他出來工作,”許欽言沒有得到我的回應(yīng),他也不在意,抱著胳膊,說不出是試探還是玩笑,“哥哥對你這么放心???” 我很想像自己在心里規(guī)劃好的那樣,朝他笑一下,或者順著他的話說些什么,但是我抬眼就看到他臉上極討人喜歡的笑容,只想告訴他——“這跟你沒關(guān)系”。 我按捺住心里的厭煩,反問他:靳重不是你的男朋友? 許欽言湊近,臉色微微一變,有點(diǎn)不自然,又有點(diǎn)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這里好像沒有靳重的事情吧?” 他沒有承認(rèn),也沒有否認(rèn),我已經(jīng)沒有跟他繼續(xù)說下去的耐心了,直接指了指門口,言簡意賅:出去。 許欽言挑眉,我以為他會生氣,誰知道他露出了饒有興致的笑容,鎮(zhèn)定自若地說:“我還會再來的——哦對,風(fēng)衣還挺好看?!?/br> 說完后,他體貼地幫我關(guān)上了門。 許欽言嘴里的那件風(fēng)衣,是許衷嘴里的“情侶裝”,他的那件是純黑,我的是純白,收腰的款式,我?guī)缀鯖]穿過風(fēng)衣,風(fēng)從布料中穿過去時,徹骨的冰冷讓我頻頻低下頭檢查拉鏈。 我不太清楚,許衷讓我穿這件風(fēng)衣,是為了告訴許欽言他有多在意我,還是為了向許欽言宣示主權(quán)。 窸窸窣窣的聲響從門外傳了過來,我以為是許欽言去而復(fù)返,打開門,卻看到是楊明陽站在門口。 我驚訝地問道:你怎么來了? 楊明陽探頭往休息室里看了兩眼:“剛才許衷催我過來,說許欽言肯定會在這里?!?/br> 怎么又是許衷? 我告訴他:許欽言剛才來過,但是已經(jīng)走了。 “我看出來了?!睏蠲麝枓吡藘裳劬鸵?,走出了兩步路,又回過頭,“我覺得許衷好像沒什么安全感,你懂嗎?” 我其實(shí)不太懂,他為什么會沒有安全感,于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fù)u了搖頭。 楊明陽“嘶”地咧了咧嘴,他壓低了聲音:“我不太想再插手你們倆的事情,但是以我對許衷的了解,有的話他拉不下臉跟你說,不過我看得出來——他怕你真的被許欽言拐跑了?!?/br> 第76章 “誰是啞巴” 我站在原地不動。 楊明陽悠哉悠哉地等了半天,沒等到我的回應(yīng),他疑惑地問道:“沈渙?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我點(diǎn)點(diǎn)頭。 他歪著腦袋,仔細(xì)端詳著我,可能是不理解我為什么會這么平靜,他舔了舔嘴唇:“呃,反正我希望你能清楚,許衷其實(shí)很在意你,你和許衷就不要……” 我沒聽完他說的話,兀自噼里啪啦地打字,像是在泄憤,又覺得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楊明陽,你是許衷的第二人格嗎? 楊明陽沒反應(yīng)過來,他結(jié)巴了一下:“???你在說什么——什么第一人格第二人格?我跟許衷都沒有精神病。” 我微微仰頭,想眨掉那一點(diǎn)順著委屈泛起來的淚花,